在傷寒論一書中,張仲景曾提到“營行脈中,衛(wèi)行脈外”,但是這句話都知道,但是真正深入來理解則不是很容易,假如營衛(wèi)明白,但是這里的脈是如何來理解?所以有必要從《內經(jīng)》與《難經(jīng)》以及張仲景的言論中來共同闡述。
在傷寒論一書中,臟腑功能為宏觀作用的表現(xiàn),不能單指某一部位而定為何病。理解心包,必須區(qū)分心包與心的定位關系,才能全面認識心包的生理病理以及功能特點。張仲景雖未專門論述,但是通過對內經(jīng)與傷寒論的學習,可以看出張仲景已把心包與心分別來理解應用。
主宗氣者,《靈樞?海倫》說“膻中者,為氣之?!薄鹅`樞?客邪》說“宗氣積于胸中,出于喉嚨,以貫心脈而行呼吸焉”《靈樞?五味》說“其大氣之搏而不行者,積于胸中,名曰氣海”《金匱要略?水氣病》說“陰陽相得,其氣乃行,大氣一轉,其氣乃散”從上看出,膻中不僅僅是宮城,還有就是發(fā)揮臣使作用的宗氣。也就是張仲景所說的大氣,宗氣的作用是什么?就是貫心脈而行呼吸。宗氣的作用部位是“積于胸中”宗氣的運動形式是什么?那就是“博而不行”以及張仲景提到的“轉”。搏是搏動,轉是轉運。也就是說宗氣只起到搏動與轉運的作用,靠什么來發(fā)揮作用的?是靠膻中的心包來完成的。通過分析可以看出,心包即為心臟,并非單純的之心臟的外包膜,不僅其部位與形態(tài)與心臟相似,而且其運動形式與心臟也類同。
肝主疏泄,歷來均以“調暢氣機,促進脾胃的運化功能以及調暢情致”來加以論述,這樣理解不知道能理解到什么程度,這還與張仲景的厥陰病篇不能吻合。醫(yī)者皆知,少陽主氣機,主要是調理人體氣機的升降出入,所以小柴胡湯都是氣分藥。假如對少陽膽的功能來理解厥陰肝的功能,那能與張仲景的厥陰病吻合起來嗎,張仲景說的是“厥者陰陽氣不相順接,便為厥”,厥陰病是關于陰陽的運行的,不是調理氣機的。所以,這就是對厥陰病難以理解的原因所在。
1、肝疏不及
烏梅(三百枚)細辛(六兩)干姜(十兩)黃連(十六兩)當歸(四兩)附子(炮,去皮,六兩)蜀椒(出汗,四兩)桂枝(去皮,六兩)人參(六兩)黃柏(六兩)
上十味,異搗篩,合治之。以苦酒漬烏梅一宿,去核,蒸之五斗米下,飯熟搗成泥,和藥,令相得。內臼中,與蜜杵二千下,丸如梧桐子大。先食飲服十丸,日三服,稍加至二十丸。禁生冷、滑物、臭食等。
肝的疏泄不及是由于肝的升發(fā)作用減弱,導致脾運不及,血行不暢,但是引起肝失疏泄的原因是由于心腎的陽氣不足。所以在治療時,首先治療的當是補益腎的陽氣。在此方劑中,用附子與人參來補益腎之陽氣,為治療此病的根本,中用烏梅來疏肝,配以細辛來促進肝的疏泄,二味合用來疏肝,烏梅來收斂肝脈,使陰血得以上升,而細辛運行肝氣,能促進肝脈的輸運,這樣二味合用是肝的疏泄增強,有利于陰血的升發(fā),不僅能有助于心包的搏動,還有利于脾的運化。此四味為治療下焦的主要藥物,為治療此病的關鍵。(下)
其次,在此方劑中還有一組藥物是治療心包的桂枝與當歸,主要是通行心陽之血,能助心包搏動,有利于心陽之血的外出,不僅能減輕心陽停留于上引起的心煩,還能通陽以溫達四末,緩解手足厥逆。(上)
再其次,就是治療脾胃的四味藥了,脾虛寒盛,張仲景用干姜與蜀椒來溫中散寒,不僅能有助于脾運以止利,還能溫中以促進心陽下溫于太陰,(引血下行),并且蜀椒還能止疼痛。用于肝失輸運引起的腹痛。黃連與黃芩能清燥陽明之濕熱,用于清理腸道。并且黃連還能清心除煩。(中)
以上十味,配合有度,層次分明,標本兼顧,不愧是圣人組方。
注:在此病的表現(xiàn)中還有一組癥狀,就是“時煩時止,得食而煩”,對于此證,很多人都從蛔厥上來解釋,但是在結合本病機,可以從發(fā)病機理上來理解。如果肝失疏泄,則陰血不能正常的上升,陰血不升,則導致心陽不能正常的運行,因而出現(xiàn)心煩,但是,肝失疏泄,不是一成不變的,他的疏泄如同少陽之氣機的調節(jié),是有規(guī)律的,少陽氣郁時,其郁熱的透散是陣發(fā)性的,郁熱得以外泄則癥狀減輕,而此病機是肝失疏泄,也是這個道理,所以當肝疏泄時,則陰血的以上升,心血運行則心煩停止,不疏泄了則又心煩,這就是“時煩時止”的機理。
由于肝的疏泄是能疏泄脾運化的水谷精微,以此才能消化水谷,如果肝失疏泄,則脾的運化也減弱,所以飲食后會加重脾的運化負擔,所以不僅會增加病人的下利,還能增加肝的疏泄的負擔,因而更能疏泄減弱,所以會出現(xiàn)心煩。在這個癥狀的理解上,病人常說的“不想吃飯,吃飯就會難受,麻煩”就是這個道理。
烏梅丸歷來醫(yī)家均認為是治療厥陰病與蛔厥的主方,但是也不盡如此,蛔厥雖與現(xiàn)在醫(yī)學的膽道蛔蟲病相類似,用之有效,但是與張仲景的所言不盡相同,張仲景在此條文中,著重指出的是“煩燥”,并且指出了藏厥(不間斷的煩燥)與蛔厥的不同,就是關于煩燥的表現(xiàn),可見張仲景立本方的立意不在于蛔厥,在于煩躁,因此,張仲景立此方的真正用意在于用蛔厥的方式來闡明了厥陰病中肝與心包發(fā)生病變的機理所在。
----------------------------------------------------------------------------------
2、肝疏太過
肝疏太過則是由于腎陰虧虛,陰虧失潤,肝氣失養(yǎng),升發(fā)太過,加之血燥生風,肝氣上沖于心包,導致心包搏動異常,宗氣運行失常,出現(xiàn)心包的異常表現(xiàn)。腎陰虧虛常有腰膝酸軟的癥狀,肝失濡養(yǎng),肝氣偏盛有急躁易怒,頭暈胸悶的表現(xiàn),心包失常則有心動悸,脈結代的癥狀。
針對此病機,治療常用滋陰柔肝緩急,益氣通陽復脈。其方劑藥物為,
炙甘草湯:
甘草(炙,四兩)生姜(切,三兩)人參(二兩)生地黃(一斤)
上九味,以清酒七升,水八升,先煮八味,取三升,去滓,內膠烊消盡,溫服一升,日三服。一名復脈湯。
由于本病機是由于肝失濡養(yǎng)引起的運行太過,所以治療此病機首先要補益肝腎之陰。方劑中用生地阿膠來補益肝腎之陰,其中生地具有滋腎陰,涼血熱,潤血燥,通血脈的作用,而阿膠具有補陰血,熄肝風,制心陽,止出血的作用,二味合用用于治療肝疏太過的根本病機,用炙甘草以柔肝緩急,用人參來補益腎氣,通過補益腎氣來固澀肝氣,還能防止肝疏太過耗傷的腎氣。還能固澀有形的津液,防止過度的耗損。此四味為方劑中的重點,也是針對下焦肝腎以采取的治療措施。(下)
其次,就是治療心包的藥物,就是桂枝與麥冬二味,其中桂枝通陽行血,能促進心包的搏動,以此來減輕心包的負擔(即前負荷),用麥冬來補益肺陰,能制約衛(wèi)氣的運動,來制約宗氣的搏動,二味合用不僅能運行心陽之血,還能減弱宗氣的運行,以此來達到治療心包的目的,(上)
其次是關于麻子仁大棗與生姜黃酒的應用,此四味的應用是對于前面藥物以及癥狀的不同而采取的預防性治療用藥。麻子仁不僅能潤腸通便,還具有活血化瘀的作用,用黃酒與大棗大劑量來補充陰液,以補充水谷精微,有利于吸收以養(yǎng)肝血,用生姜來溫中降逆,不僅能止嘔,主要是能防止大劑量的生地與大棗,以及阿膠的補益礙胃之弊。(中)
張仲景用炙甘草為方劑之名,不僅取其能緩肝急,也能緩心包之急,以及衛(wèi)氣運行之急。本方又名復脈湯,不僅說明脈屬于厥陰,還一點就是恢復心包的正常搏動,來恢復脈的正常運行。從本方的藥物組成來看,合乎厥陰病之肝疏太過的發(fā)病機理。突出的表現(xiàn)了治肝三法與治心包的三法。
治肝為生地之補陰,阿膠之養(yǎng)血,甘草之緩急,所以葉天士常用此三味來治療肝風內動的患者。治心包為人參之固澀益氣,麥冬之養(yǎng)陰緩急,桂枝之通陽復脈,主要用于氣陰兩虛型的心包運行失?;颊摺?/strong>
或問:為什么張仲景不用潛降之品來柔肝緩急?
本病機的發(fā)病機理是肝氣運行太過,肝血上充于心包,導致心包搏動出現(xiàn)異常,如果用潛降之品,雖有效,但是不能治其本,肝為剛臟,得陰則安,如果用潛降之剛藥,則不僅不能緩肝氣之急,還有可能加重病情,因為潛降之品多為貝類,含鈣量比較多,主入脈內能制約肝氣的運動,但是這類藥物煎出量以及吸收量都很少,只可慢用,急則不如按照張仲景的緩急之法穩(wěn)妥。
注:以上兩方均是治療肝的兩個方劑,從其分析來看,得出其中規(guī)律。兩方均注重的是對腎的治療,肝腎同源,二者有著密切的關系,肝為將軍,又為賊,如果腎中沒有陰陽精氣,則肝失所養(yǎng),則表現(xiàn)出肝的不同表現(xiàn),沒有陽氣,則肝脈就沒有動力,就會引起疏泄不及,沒有陰精,則肝氣就會表現(xiàn)亢奮,就會表現(xiàn)疏泄太過,所以張仲景的兩個方劑均是從補腎來固根本,雖以治肝為主,但是也兼顧心包的搏動,從而得出此類方劑的共同規(guī)律是肝腎心胃同治,完全合乎張仲景的處方之意。
附注:在臨床上還有一個病機就是“肝陽上亢”,對于肝陽上亢的病機與肝疏太過是相同的,只是表現(xiàn)的病情有輕重之不同。至于用天麻鉤藤飲是對證之方,但也是治標不治本,病情緩解后,還是要用炙甘草湯來固本。
對于肝陽上亢的病情有不同,但是肝陽上亢容易引發(fā)3個變證。一是生風??杀憩F(xiàn)為暈,顫,麻,痛,搖等證。二是動血。表現(xiàn)為昏倒,瘖痱,歪斜,偏癱等癥,運動時得病。三是血阻,表現(xiàn)為偏癱,神清,休息時發(fā)作。對于此三種癥狀的治療,首先要急則治其標,分別用天麻鉤藤飲,或者大小續(xù)命湯來治療,待癥狀緩解后,改用治本之方,用炙甘草湯來治本。
附注:對于肝病之表現(xiàn)----生風,除了肝陽生風外,還有熱極生風證與陰虛生風證。兩個病機一急一緩,均與陰虛有關,但是表現(xiàn)有不同,熱極生風是高熱傷陰引起的,發(fā)病急劇,具有高熱,神昏,抽搐,頭痛,項強,嘔吐,角弓反張,牙關緊閉,兩目上視等表現(xiàn)。治療宜清熱熄風,涼血解毒,平肝安神。陰虛生風發(fā)病緩慢,常見于老年人,以體虛失養(yǎng)為主,表現(xiàn)為手足蠕動,或者手足震顫,肌肉跳動,關節(jié)拘急,肢體麻木等證治療宜滋陰養(yǎng)血,柔肝熄風。總之,人體的生風與肝有關,與陰虛有關,與氣盛有關,與血行有關,所以在治療上抓住這幾點,容易辨治。
--------------------------------------------------------------------------------------------------------------------------------------------------------------
3、血脈瘀阻
注:此處的饑而不欲食與大病后想吃但吃不上是兩種病機,其病機是相反的,大病后津液虧虛,胃腸道的分泌不足,但是脾的運化是正常的,想吃是脾的表現(xiàn),不欲食也是脾的表現(xiàn),饑餓是分泌過多的表現(xiàn),而吃不上是分泌不足,不能消化的表現(xiàn)。所以小建中湯可用于大病后的想吃而不餓者。
注:通過對本證的分析理解來看,其癥狀當有或者沒有“疼痛”的表現(xiàn),這是張仲景的內在表現(xiàn)形式,只是張仲景在編寫書籍時,重點的指出病人當時的主要表現(xiàn)以及具有鑒別意義的癥狀。如大柴胡湯條文中的癥狀就是隱藏著腹痛。而本證張仲景只是提到“手足厥寒,脈細欲絕”,這些癥狀是在疼痛是兼有的癥狀,從而突出疼痛的性質,能達到手足厥寒,脈細欲絕的程度,故當引起重視。
方劑藥物
當歸(三兩)桂枝(去皮,三兩)芍藥(三兩)細辛(三兩)
上七味,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滓,溫服一升,日三服。
方中用當歸與桂枝為通行心包之經(jīng)脈的主藥,主要是溫通經(jīng)脈,活血化瘀,以當歸為方名,就是取其通行經(jīng)脈的作用,
針對以上都是通行血脈的藥物,容易傷及陰血,所以有用大棗來補益津血,一則能補陰血以扶正,二則防止溫性之品傷及陰血。佐以甘草以緩和藥性,還能調和諸藥。
注:通過對條文與方劑的分析,進一步看出,本病機還存在著血虛的表現(xiàn),從脈細上可以看出,是由于瘀血阻滯,新血不生,出現(xiàn)脈細,其次,方劑中大棗來補血主要是為了顧正陰。此病機不是真正的血虛感寒引起的,真是血虛,難道張仲景不用阿膠來補血,而炙甘草湯則是真正的陰血不足證,所以生地阿膠大棗均用之來補益陰血,而此病機只是為了顧正,主要是為了通脈。
注:本方的病機是為了通脈,但是張仲景沒有直接說明,但是還有一方張仲景就說“通脈四逆湯”這個通脈與本方的通脈是否是一個道理?按說都是為了通行血脈,但是機理是不一樣的,通脈四逆湯是以回陽散寒,振奮心陽,復陽之行,以達到陽行脈自通的目的。其脈象表現(xiàn)為“脈微欲絕”,而當歸四逆湯則是以通順血脈,活血化瘀,交通陰陽,以達到脈通陽自行的目的。所以其脈象表現(xiàn)為“脈細欲絕”
加減:
若其人內有久寒者,宜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
當歸(三兩)芍藥(三兩)甘草(炙,二兩)通草(二兩)桂枝(去皮,三兩)細辛(三兩)生姜(切,半斤)吳茱萸(二升)大棗(擘,二十五枚)
上九味,以水六升,清酒六升和,煮取五升,去滓,溫分五服。(一方,酒水各四升。)
其人內有久寒者,這個內是不是陽明的意思,從吳茱萸湯的證治條文來看,此方的必有證是“嘔吐”,但是沒有說明,再說張仲景用詞,在前面都是用“里”,唯獨此處用“內”,說明張仲景在此并非指的是陽明部位。
其次,張仲景用吳茱萸湯中都用人參來顧護正氣,防止辛散傷氣,而此處沒有用人參,難道他不知道這個道理。說明此處用吳茱萸與生姜并非是針對陽明而設。這個“內”實際上是指人體內部的久寒,這個人體內部是指人體的皮里與胃腸道表面的內里,因為皮表屬于太陽病位,而胃腸道是陽明病位,只有這兩個的內里才是真正的“內”,也就是人體內部的血肉筋脈。從而說明這個“內有久寒”指的是有感受寒邪,寒閉經(jīng)脈,引起的血脈瘀阻,張仲景在此指出的是發(fā)病機理。再進一步講就是引起血脈瘀阻的原因,其他還有如:氣滯(枳實薤白桂枝湯),痰濕(瓜蔞薤白白酒湯),氣虛陰虛(炙甘草湯)等,而此處張仲景卻以久寒來說明形成血脈瘀阻的原因,
還有,張仲景此處沒有用人參來顧護正氣,并且吳茱萸與生姜的用量也比吳茱萸湯多,那為什么呢?我想張仲景在此處的應用與吳茱萸湯發(fā)熱應用是不一樣的,吳茱萸湯是單純的陽明寒盛,與內部的血脈沒有關系,用過多的發(fā)散的吳茱萸與生姜,能耗散正氣,所以張仲景用之人參與大棗來顧護氣陰。而此處是寒凝血脈,正氣不能外達,內閉于里,此時用大劑量的吳茱萸與生姜,雖能辛散透達,但是只能使脈外的寒邪得去,而脈內的正氣方能透出,所以此時不用加入人參也是可以的。
還有,一點是用酒水共煎,與炙甘草湯是一個道理,在這里用黃酒不僅是為了能通血脈,主要是能通過黃酒來補充水谷精微,與大棗合用能從中焦來補益,以防止辛散通行之品傷及津液。而當歸四逆湯的方后注中沒有用酒水共煎的方法,說明當歸四逆湯的發(fā)散作用弱,只是通脈,而此處則是用吳茱萸與生姜來發(fā)散,所以加用黃酒補益津液。
還有一點就是服用方法,在此張仲景是一天服用五次,就是為了藥物性能保持持久,能使寒邪慢慢透散,不致以此發(fā)散太過,寒邪不能徹底根除。從而看出張仲景的細微之處。
注:還有一點就是我們常說的“心脈閉阻”的心痹病,是以心胸憋悶疼痛,痛引肩臂,心悸怔忡,舌紫脈澀之證者,其病機與此差不多,可以參考此方來辯證用藥,不論氣虛氣滯,寒凝痰濁,均可用此方加減,至于更進一步的探討待金匱時詳解。
--------------------------------------------------------------------------------------------------------------------------------------------------
4、邪郁心包
傷寒六七日,大下后,寸口脈沉而遲,手足厥逆,下部脈不至,喉咽不利,唾膿血,泄利不止者,為難治。麻黃升麻湯主之
由于此條文不易理解,所以在論述前。結合《靈樞·刺節(jié)真邪》中說的:“宗氣留于海,其下著注于氣街,其上者走于息道,故厥在于足,宗氣不下,脈中之血,凝而留止”這一段經(jīng)文,能看出宗氣與脈與血行的關系。衛(wèi)氣主要是運行經(jīng)脈中心陽之血,與宗氣有著密切的關系,宗氣的搏動有助于衛(wèi)氣的運行,如果宗氣虛弱則衛(wèi)氣運行減弱,所以張錫純立升陷湯就是為了宗氣虛弱。而此病機雖不是宗氣虛弱引起的,但是能說明其中的道理。衛(wèi)氣運行不暢,也容易導致宗氣的搏動增強,心陽之血不能外透,則上充于心肺與頭,所以在傷寒病的早期,會出現(xiàn)頭痛,胸悶咳喘等癥,以及頭暈頭痛等血壓高的表現(xiàn)。
本條文的咽喉不利與唾膿血均是心陽之血從咽喉部位得以透散的表現(xiàn),從此病機來看,還可以有肺部表現(xiàn),如喘咳等表現(xiàn),那是心陽之血從肺部外透的表現(xiàn),其次,還有一個部位就是心陽之血從陽明的胃腸道得以外透,可能會出現(xiàn)脘腹熱痛等表現(xiàn)。由于心陽不能得以外行,所以還表現(xiàn)為手足厥逆,其中的下部脈不至,是衛(wèi)氣不能運行,心陽不能下達,肝血不能升發(fā)共同的結果。這與手足厥逆是一個道理。與其相對應的寸口脈則顯示了本病機,所以張仲景在此加上“寸口”二字,以示顯示。脈沉者,不是氣郁就是水停。氣郁于內,陽氣不得外達則脈沉,血行不暢則脈遲,通過寸口脈來看,說明心包的搏動以及衛(wèi)氣的運行不能很好的把心陽之血布散到全身,所以脈沉遲,手足厥逆等表現(xiàn)。
對于胃腸道的表現(xiàn),張仲景提到泄利不止,張仲景用這個“泄利不止”,說明有兩個問題,一則不是單純的下利或者自利,二則也不是里急后重的痢疾,不是水,而是不成形的。由于心陽得以外泄,從陽明的胃腸道,所以可能出現(xiàn)脘腹熱痛,以及泄利。這是胃腸道的局部分泌過多引起的。所以張仲景在方劑中用石膏知母黃芩來清燥陽明之濕熱。
方劑與藥物:麻黃升麻湯
麻黃(去節(jié),二兩半)升麻(一兩一分)當歸(一兩一分)知母(十八銖)黃芩(十八銖)葳蕤(十八銖)芍藥(六銖)天門冬(去心,六銖)桂枝(去皮,六銖)茯苓(六銖)甘草(炙,六銖)石膏(碎,綿裹,六銖)白術(六銖)干姜(六銖)
上十四味,以水一斗,先煮麻黃一兩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三升,去滓,分溫三服。相去如炊三斗米頃,令盡,汗出愈。
1·方中用麻黃以宣發(fā)衛(wèi)氣,通過運行衛(wèi)氣來促進心包的搏動,使心陽的以外行。佐以升麻以辛散解毒,能利咽散結,辛散衛(wèi)氣以運行,減少毒熱的淤阻引起的咽喉腫痛。二味合用,能行衛(wèi)氣而解毒利咽,用以治療衛(wèi)氣郁閉引起的咽喉不利,唾膿血等證。
2·配以當歸,桂枝,芍藥,甘草以疏通血脈,交通陰陽,使血脈運行通暢,不致停留于上。重用當歸以運行經(jīng)脈,使血行與外下,恢復心陽的溫煦作用。少用芍藥減少肝的升發(fā),不利于心包運行。
3·針對病機的上下不同,張仲景有分別對證治療。脾虛失運則用干姜溫中,引血下行溫中止利。用白術健脾助運化,促進脾胃的吸收。佐以茯苓淡滲水液,與白術合用能促進脾胃的吸收,因而能達到止利的目的。
心陽之血不能外行,最容易形成散熱的地方有肺胃,所以在治療兼顧的基礎上又用石膏知母以清瀉肺胃之熱,滲出增多引起的陽明濕熱,張仲景用黃芩來清利濕熱。
而對于心包的治療,張仲景用玉竹來補益心血之營陰,能潤燥,能制約心陽之熱,還能濡養(yǎng)宗氣促進心包的搏動,佐以天冬,能營養(yǎng)衛(wèi)氣,通過補充心血中的營陰,能濡養(yǎng)衛(wèi)氣,有利于衛(wèi)氣的運行。二味通過補益營陰來增強心包的搏動,以及衛(wèi)氣運行。
注:在條文中,有幾個問題還有不同意見,一是“難治”,此難治是指病情復雜,用藥也不易,用麻黃與桂枝可能會加重咽喉部的唾膿血,用寒涼清上熱則不利于下之泄利,所以張仲景在此為了讓人們慎重其間,用藥要注意劑量的主次不同而采用不同的大小劑量。
其次,對于方后注的“相去如炊三斗米頃,令盡”,看張仲景的書,沒有用這種方法,所以認為是后人加入的。在此指出。
其次,用于重用麻黃來開宣衛(wèi)氣,所以在治療的結果上,是以汗出愈,說明本病機的理解是正確的,通過開宣衛(wèi)氣來解其心包的搏動減弱,以此能有利于心血的運行。
注:
此方理解起來有不同的看法,一是懷疑不是張仲景的方,一是認為是誤治陽氣下陷引起的。究其原因,一是據(jù)方論,一是據(jù)證論,張仲景曾在《金匱·水氣病》中說“陰陽相得,其氣乃行,大氣一轉,其氣乃散”這里面的氣行及氣散與陰陽不相得有關,陰陽不相得與大氣不轉有關,所以本條文的治療思路就是這個道理。由于本方證的病機中沒有陽虛的存在所以在治療上只是行氣通陽,調理肌體,如果陽氣不足的,可以用后方來理解與應用。(即桂枝去芍藥加麻黃附子細辛湯)
注:本方的理解還要與桂枝去芍藥加麻黃附子細辛湯想?yún)^(qū)別來理解,本方是由于衛(wèi)氣運行不暢導致的血行不暢引起的病癥,而彼方是由于心腎陽虛,心包搏動無力,血行不暢引起的,兩方的主要區(qū)別點是有無陽虛的存在,所以本方中用芍藥,而彼方用附子,雖同用麻黃來宣衛(wèi)氣,但是用的劑量也有懸殊,本方是重用麻黃,而彼方輕用。至于分析待金匱時詳解。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