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回體禪宗史話》
總纂:劉密
撰寫:熊玉清 朱吟 林峰 龔曉明 譚育林 劉密
插圖:丁曉景
上回說到三祖僧璨說自己將圓寂,眾弟子痛哭失聲,僧璨說:“為師塵緣已了,此去天國,是大喜事,你們?yōu)楹我奁??”說完便令人準備沐浴香湯,鳴鐘擊鼓,集合弟子于寺外的菩提樹下。三祖沐浴香湯后,來到菩提樹下,面帶笑容說:“歷代大師圓寂時,多為坐化,為師今天立而化之,你們不要悲傷?!闭f完,手攀樹枝,閉目而化。弟子們連忙跪下,合掌念佛,此時,天空萬里無云,陽光普照,似有一種仙氣飄來,味香久久不散。
三祖圓寂后,道信將寺中事物交由智善管理,自己云游四方。最后在湖北黃梅的雙峰山,建寺傳法,雙峰寺成為中國禪宗史上的第一寺,雙峰寺的創(chuàng)立,結(jié)束了自達摩以來禪僧們居無定所的歷史。自此,禪林化開始形成,道信在此傳法前后三十年,門徒有五百多人。
東山雙峰寺的禪法之盛,很快就傳遍了四面八方。唐太宗仰慕道信的風(fēng)范,特下一道詔書,讓道信進京,道信當(dāng)即上表辭謝,接著,唐太宗連續(xù)下了三道詔書,道信三次辭謝。當(dāng)京城使者第四次到東山雙峰寺時,傳太宗的旨意,如果再不奉詔進京,當(dāng)場斬首,道信毫無懼色,將頭伸到使者刀下,使者被道信的凌然正氣感動了,回京復(fù)命。唐太宗聽后長嘆一聲,不僅沒有加罪于道信,反而從心里對道信更加尊重了。
四祖道信在黃梅傳道時,有一個老人想跟著四祖道信出家,四祖說他太老了,不能學(xué)禪。老人便來到河邊,向一位在河邊洗衣服的姑娘問能不能“借宿”。姑娘說:“這事我不能作主,要問我爹娘?!崩先苏f:“行不行你只要答應(yīng)一聲。”姑娘剛說“行”,老人忽然就不見。姑娘四下張望,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天,老人在姑娘肚子里說:“對不起姑娘,我借你的肚子投一回胎?!?/span>
姑娘不明不白懷孕的消息很快就在村里傳開了。鄉(xiāng)親們都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姑娘父母覺得丟人,將她趕出了家門,姑娘只好四處乞討,流落在外,后來生下了一個男孩。姑娘覺得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是這個孩子帶來的,一氣之下把孩子扔進了河里,誰知道,這孩子不但沒淹死,還在第二天通過水流又回到了姑娘身邊。姑娘知道這孩子不是凡人,于是把他又從水里抱了出來,帶回家將他撫養(yǎng)長大。由于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大家都叫他“無姓兒”。
姑娘帶著這個沒有父親的孩子,沿村乞討,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直到小孩七歲之后,遇上一高僧,這孩子后來怎么樣了呢?
這真是:
老漢一心想出家,急把姑娘當(dāng)成媽。
轉(zhuǎn)世投胎入禪門,弘揚佛法全靠他。
上回說到“借腹投胎”的故事,母親帶著這個孩子乞討時,遇到一高僧,就是四祖道信。道信見這小孩相貌奇特,不同尋常,便問小孩姓什么,小孩說:“我沒有姓,有性也是佛性。”道信暗暗稱奇,便帶他出家,取法號弘忍。
弘忍出家后,便住在雙峰山。雖然年經(jīng)小,但別人欺負他時,他卻泰然處之。有一天,四祖道信見弘忍臉色灰暗,似乎患了惡疾,便掐指一算,原來弘忍七天之后將病逝,道信不禁悲從中來,這小孩真命苦,從小跟著母親乞討為生,受盡了旁人的冷眼,好不容易皈依佛門,沒想到又要遭此大劫。道信把弘忍叫來,對他說:“你好久沒見你的母親了,師父我現(xiàn)在讓你回家,看看你母親,最后盡盡人子之孝,七天之后你再回到寺里來。”弘忍聽后,非常開心,嘣蹦跳跳回了家。弘忍高高興興回家,經(jīng)過一條小河時,看見河邊有一群螞蟻在河水中掙扎,這些螞蟻大概是被雨水從山上沖下來的,弘忍看見螞蟻可憐,便找了一根木棍,伸到水中,把這些螞蟻都救上了岸,直到天黑才回家中。弘忍在家中陪了母親七天,砍柴燒火、洗碗喂豬,事事都搶著做,七天后,弘忍才回到寺里。
道信遠遠地看見弘忍回來,大吃一驚,自己一生料事如神,莫非自己這回看錯了,再看弘忍,臉上奕奕有神采,一掃七天前的兇厄之氣,仿佛換了一個人。道信詳細地問弘忍這七天的經(jīng)過,當(dāng)知道弘忍木棍救螞蟻之后,便摸著弘忍的頭說:“好孩子,你的菩薩之心救了你?!?/span>
弘忍就這樣,一直在寺里學(xué)禪。長大之后,更是苦活重活搶著干,白天干雜活,晚上打坐修禪,經(jīng)年累月,從不懈怠,加上四祖時時開示,道行很快就爐火純青,最終,四祖把衣缽傳給了弘忍,弘忍成了禪宗第五祖。中國禪宗經(jīng)過幾代的發(fā)展,到五祖弘忍時,學(xué)禪的人越來越多。弘忍在湖北黃梅的東山寺講學(xué),前來參佛的人絡(luò)繹不絕,盛況空前。想到達摩祖師當(dāng)年的門庭冷落,真是今非昔比。
弘忍門下弟子很多,僅有名的弟子就有十三四個。這些弟子后來都四處講學(xué)。自成一派,為禪宗的發(fā)展做出了重要貢獻。當(dāng)然五祖弘忍也有煩惱,這么多優(yōu)秀的學(xué)生到底把衣缽傳給誰呢?后來,五祖決定組織一次考試,誰成績最優(yōu)秀,就把衣缽傳給誰??际裁茨??考詩詞。每人把自己學(xué)禪的體會寫成詩,張貼在墻上讓大家看。
消息傳出后,寺廟里一片沸騰。大家都躍躍欲試。但很快有點灰心了。為啥呢,五祖有個首席大弟子,叫神秀,他學(xué)問淵博,佛法精通,深得五祖信任,弘忍曾說過,我弟子八百,沒有人能超過神秀的悟性,看來禪門衣缽非他莫屬。
神秀果然不不負眾望,寫了一首非常好的詩:“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大概意思是我們的身體就像一顆智慧樹,我們的心靈就像一明亮的鏡子,要愛護好我們的身心,就要經(jīng)常清潔,不要沾上灰塵,要通過修行來抗拒外面的種種誘惑和邪魔。
神秀的詩一貼出來,大家都交口稱贊,說他寫得好。有個在碾米房做雜役的粗使和尚叫慧能,他聽人念了這首詩后,悄悄地對一個小和尚說:“我也想了四句詩,但我不會寫字,你能幫我寫上去嗎?”小和尚白了慧能一眼,說:“你一個干粗活的和尚,剛來寺中才半年,大字也不認得一個,莫非你也想做衣缽的傳人嗎?”慧能說:“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告訴大家,你幫幫我。”小和尚于是幫他把四句詩寫在了墻上:“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边@首詩一貼出來,整個寺廟炸鍋了,都沒想到,半路上會殺出
一匹黑馬來,那么,五祖弘忍最終會將衣缽傳給誰呢?
這真是:
五祖要選接班人,大家都說神秀行。
寫首詩來比一比,殺出慧能出奇兵。
來源:宜春歷史文化研究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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