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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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老子
推薦語: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01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
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
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yǎng)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02
譯文
道化生萬物,德畜養(yǎng)萬物,物為其賦予形體,環(huán)境使它們成長。所以萬物沒有不尊崇道而珍視德的。
道之所以受尊崇,德之所以被珍視,就在于它不受誰的命令而是出于自然。
因此,道化生萬物,德畜養(yǎng)萬物;使萬物長大作育;使萬物成長成熟;使萬物得到愛養(yǎng)保護。
產(chǎn)生萬物而不據(jù)為己有,成就萬物而不自恃其能,長養(yǎng)萬物而不加以主宰,這就是最高的“德”。
03
正文釋微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
意思是道化生萬物,德畜養(yǎng)萬物,物為其賦予形體,環(huán)境使它們成長。此句以馮友蘭先生之解為佳注:“老子認為,萬物的形成和發(fā)展,有四個階段。首先,萬物都由'道’所構(gòu)成,依靠'道’才能生出來('道生之’)。其次,生出來以后,萬物各得到自己的本性,依靠自己的本性以維持自己的存在('德畜之’)。有了自己的本性以后,再有一定的形體,才能成為物('物形之’)。最后,物的形成和發(fā)展還要受周圍環(huán)境的培養(yǎng)和限制('勢成之’)。
道是宇宙萬物的根本原則,存在于所有事物之間,為它們提供了基本的生存條件。德則代表了道的體現(xiàn)和實施路徑,賦予萬物各自的本性。隨后逐漸分化成了各種具體的形態(tài)。有了形有的載體之后,萬物還會受到周圍環(huán)境的滋養(yǎng)和作用,使它們可以發(fā)揮自己的功用。因此,整個過程可以看作是萬物從道中獲取生命力和具體形態(tài)的演變過程,體現(xiàn)了“道”和“德”在生命演進過程中的關鍵地位和作用。
“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
意思是所以萬物沒有不尊崇道而珍視德的。
仍依馮先生之說:“在這些階段中,'道’和'德’是基本的。沒有'道’,萬物無所從出;沒有'德’,萬物就沒有了自己的本性;所以說:'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span>
“道”是生之初,無道則無物,“德”是物之本,無德則無以為生,而“物”“勢”則更多是在形見和成育的層面施加自己的影響??梢院唵螌⒋祟惐葹?,“道”和“德”賦予我們的是本質(zhì),譬如靈魂和本性,而物和勢則影響的是我們的身體。
我們的身體或許會受到一些磕碰和傷害,甚至可能失去一肢,但這些仍在可承受范圍之內(nèi)。但如果我們的本質(zhì)出現(xiàn)問題,就很可能喪失最基本的自我認知能力。由此可見萬物的生存全仰賴于“道”和“德”,就是因為其中蘊含有使物自性的力量。
“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
意思是道之所以受尊崇,德之所以被珍視,就在于它不受誰的命令而是出于自然。雖然“道”“德”使萬物所以為萬物,但老子認為,“道”和“德”的尊貴并不來自于其賦予了萬物生命和本性,而是因為其從不干涉萬物的發(fā)展,順應本然狀態(tài)而已,可見無為的重要性。
“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亭之毒之;養(yǎng)之覆之。”
“道生之,德畜之”是對“道”“德”尊貴的又一次強調(diào),而“長之育之”,意思是(道)使萬物長大作育?!巴ぶ局保q作“成之熟之”,高亨先生說:“'亭’當讀為'成’,'毒’當讀為'熟’,皆音同通用?!币馑际牵ǖ溃┦顾鼈兂砷L成熟?!梆B(yǎng)之覆之”意思是(道)使萬物得到愛養(yǎng)保護。
“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意思是產(chǎn)生萬物而不據(jù)為己有,成就萬物而不自恃其能,長養(yǎng)萬物而不加以主宰,這就是最高的“德”。
這里和第十章重復,其中心意思是道常無為,具體表現(xiàn)為功成不居。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人可謂具有最高的德,但這對我們來說似乎很不容易做到,連自己種的一盆花開了,養(yǎng)的寵物長大了,我們都要拍照炫耀,好像這都是我們的功勞。
其實,仔細想想,這些和自己又有多大的關系呢?花開得好是因為其生命力和自然的氣候環(huán)境共同作用的結(jié)果,寵物養(yǎng)得好則得益于它自身的健康和活力。當然,養(yǎng)育者也有一定的貢獻,但更多是起到輔助作用。如老子所言:“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為”。理解了這一點,我們就不會過分追求功勞,而是將其歸因于自然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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