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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文教學與研究》“名家訪談”:“語文”何為?熊芳芳訪談錄
熊芳芳  劍男
熊芳芳,1972年生,湖北荊州人,深圳市鹽田高級中學教師。系“生命語文”首倡者、多家核心期刊封面人物及專欄作家、首屆全國“十佳教改新星”、“全國文學教育名師”、人教社部編教材培訓專家、深圳市“十三五”重大招標課題負責人。多次獲全國教學競賽一等獎、廣東省基礎教育成果獎,出版《生命語文》等七部專著,著作入選“中國教育報2013年度教師喜愛的100本書”,被《教育家》《中國教師》等多家雜志做人物專訪深度報道。2016年入選“百年中國語文人”博物館。應邀赴新加坡及國內各地講學400余場,指導學生發(fā)表文章500余篇。
劍男,原名盧雄飛,湖北通城人,畢業(yè)于華中師范大學中文系,現(xiàn)在華中師范大學文學院任教,《語文教學與研究》雜志主編。有詩歌、散文、小說、評論散見于《人民文學》《詩刊》《作家》《青年文學》等報刊,著有《激憤人生》《散頁與斷章》《劍男詩選》,并有詩歌入選《中國新詩年鑒》《中國新詩排行榜》《21世紀詩歌精選》《中國當代短詩三百首》《新世紀中國詩歌》《新詩鑒賞大辭典》等各種選本及中學語文實驗教材。
(文末附錄劍男老師的部分詩歌作品,點擊最下方“閱讀原文”可鏈接劍男老師的文章《現(xiàn)代詩歌鑒賞的三個關鍵詞》)
一、“生命語文”之誕生
劍男(以下簡稱劍):熊老師您好,很早就知道您的“生命語文”,也知道您是從湖北走出去的。能談談您為什么提出“生命語文”嗎?
熊芳芳(以下簡稱熊):“生命語文”這個名詞,誕生于2001年。1999年12月獲湖北省中學語文青年教師優(yōu)質課競賽一等獎第一名之后,湖北省教研室選派我代表湖北省參加2000年第三屆“語文報杯”全國青年教師課堂教學大賽,算是不辱使命,獲得了全國一等獎第一名。但這之后我突然變得異常冷靜。我在想,公開課獲獎是不是一個語文老師真正的價值?一節(jié)公開課到底是成就老師多一些還是成就學生多一些?“語文”何為?“教育”何為?
劍:這是個有意思的問題。我們都知道當下的社會,無論是娛樂界還是教育界,各級各類競賽,舞臺層出不窮,獎牌滿天飛,會議如煙海。很多老師都是靠著公開課進入公眾視線的,包括您自己。那么對這個問題,您是怎么看的呢?
熊:在我看來,公開課就像一個廣告短片,它需要在短短的40分鐘內以最漂亮的動作和最精彩的節(jié)奏去完成。就像廣告設計一樣,如何巧妙切入,如何起承轉合,如何令人耳目一新,如何在短時間內迅速吸引受眾的注意并讓這種注意能夠持續(xù)下去,如何在受眾意猶未盡的時候戛然而止,并最終達到“心動”馬上“行動”的效果。然而對于學生的成長來說,家常課才是秘密底牌,學生正是在課堂內容的充分展開中受到深刻的影響,收獲真正的成長。真正投入地設計一個文本的教學,帶領學生去與之發(fā)生靈魂的碰撞,發(fā)生生命的聯(lián)系,這才是語文課真正的價值。盡管從客觀上來說,我也是公開課的受益者,然而,通過公開課讓自己受益并不是我的初衷。
劍:您的初衷是什么呢?
熊:我的初衷,是在回到我自己人生的起點時才有所領悟的。我回憶并且反思:在我自己的學生時代,語文課給了我什么?哪些東西是真正重要并且會影響我一生的?哪些東西不需要靠老師的講解我自己就可以獲得?那么語文老師存在的真正價值到底是什么?
劍:您的反思讓我聯(lián)想到周國平對叔本華的一段述評:“他教導我們在對人類幸福的真實促進與虛假促進之間做出區(qū)分:不論財富、名聲還是學問都不能使個人擺脫對其人生之無價值的深深煩惱,對這些東西的追求唯有靠了一個高尚的光芒普照的總體目標才有意義……盡管一開始也只是為了自己,但通過自己最終是為了一切人?!蹦敲矗罱K,您的結論是什么?
熊:僅僅回到起點并未能讓我馬上得出結論。很長一段時期內,我只是本能地把自己當成學生,去理解他們需要什么,揣摩他們喜歡什么,然后據(jù)此設計課堂教學和語文活動。這算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階段。
劍:是什么推動了您的思考,發(fā)生了質的改變?
熊:閱讀。在我年輕的時候,好多師長友情提示我,要多讀教育理論的書籍,可那個時候,我完全不喜歡理論。一個偶然的機會,一本非本專業(yè)的書——吳宗杰的《外語課程與教師發(fā)展——RICH教育視野》——改變了我的想法。我信手翻開,瞬間被它吸引,用一天的時間讀完,心中是飽滿的快樂。讀理論,不等于學理論。這是我的第一感覺。讀完這本書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不是我在讀書,是書在讀我。這本書當中絕大部分的理論和實踐其實就是我自己已經做過和正在做的,它解釋了我,幫助我從理論上認識了我。它引導了我對自己的探索和重建。才發(fā)現(xiàn)原來讀理論,并不是要讓別人的理論來統(tǒng)治自己;相反,有時候,別人的理論恰是對我們自己的一種詮釋。它讓我們知道,我們所做的,是正確的,或是接近正確的。我們的教學行為往往是出于一種感性的、直覺的思維,然而其中孕育著的理性和科學可能是我們自己都未曾發(fā)覺的,而那些理論,給予了我們某種程度上的認證和肯定。正如書中所說的一句話:“理論的價值在于它能讀讀者已經理解了的東西并給理解一個安全的港灣?!边@一港灣往往也能在給予我們安全的接納之后,再次賦予我們繼續(xù)前進的新的能量和動力。我開始愛上理論,迷戀從理論的角度審視自己的教學,這算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階段。
后來我知道,理論的未來是沒有理論,一切理論最終會內化為自己的教育價值觀和課堂審美觀,成為一種靈魂的氣息,不自覺地、本能地從自己的每一個教學行為中散發(fā)出來。這算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階段。
劍:一本非本專業(yè)的書,居然改變了您的教育人生,有意思的轉折點。那么,后來您讀過的哪些本專業(yè)的書,直接促進了您提出“生命語文”?
熊:夸美紐斯的《大教學論》。夸美紐斯認為,人是造物中最崇高、最完善、最美好的,是上帝豐富多彩的作品的中心。他說,“事實上,人站在上帝的作品的中心,他有一顆澄清的心,如同懸在室中的一塊圓鏡一樣,能把周圍一切事物的形象反映出來”,他還說,“哲學家把人叫做小宇宙或宇宙的縮型,因為人在暗中包括了一切廣布在大宇宙中的因素;這句話的真實性是已在別處表明了的”(《大教學論》,教育科學出版社,1999年,第14、15頁)。
夸美紐斯說:“事實上,人不過是身心兩方面的一種和諧而已?!倍宜J為,“頭一樣是心,它是一切生命與動作的根源,別的器官都從它去得到運動和運動的能量”。(《大教學論》第19頁)他尤其強調青少年時期的發(fā)展并寄望于教育。他說:“馬、牛、象和其他野獸,……只要幾年功夫就可以成熟,惟獨人類要二三十年才勉強夠用……所以我們只認為造物主是故意延長青春的歲月,好讓我們受到訓練的期間長一些;他規(guī)定我們一時不要參加人生的活動,好讓我們在下余的人生中和在永生中,更適于去參加?!保ǎā洞蠼虒W論》第31頁))
由此我發(fā)現(xiàn),真正意義的教育,必須指向生命,指向心靈,指向人類的終極問題。
劍:夸美紐斯的理論背景中其實包含著一些宗教元素,這與西方的文化背景有關。然后呢?您在何時以何種方式提出了“生命語文”?
熊:在進一步的思考與閱讀的基礎上,我于2001年10月撰寫了一篇論文——《生命語文》。這篇論文在湖北省荊州市教科院舉辦的論文競賽中獲得一等獎,后多次應邀在市、區(qū)級教學研討會上做論文交流。2002年5月,這篇論文再次在湖北省教研室組織的論文大賽中獲得一等獎。2002年的最后一天,我應邀參加全國中學中青年骨干教師語文論壇暨新課程、新課標、新教材、新課程高級研修活動,這篇論文于2003年的第三天再獲全國一等獎并在會議上做宣讀交流。又經歷了半年的沉淀與提煉,這篇論文最終發(fā)表于核心期刊《中學語文教學參考》2003年第7期,這可算是我首次在全國公開提出“生命語文”。
二、“生命語文”的概念
劍:您能否簡單解釋一下“生命語文”這一概念?
熊:如果用一個句子來表達,那就是:“從生命出發(fā),靠語文抵達。”如果要說得更簡潔一些,那就是:“人”的教育。教育的根本出發(fā)點是人,不是人力,教育應促進人的身心生長與自我實現(xiàn),即幫助每個人愉快地、從容地、動態(tài)地活著。教育是為了人的生活,為了使人擁有豐富的內心世界,掌握基本的知識技能,獲得深刻的人生智慧,實現(xiàn)自我的生命價值。教育的核心在于使人人化,即使人的生命具有人的尊嚴、人生的意義,使人像人一樣生活,并謀求人生的幸福。使人領悟到生命的內涵,并使人的靈魂覺醒。
我常說人性是永恒的,貼近人性的教育才是好的教育,符合人性的目標才是真正有價值的目標。無論潮流如何改變,無論教育的風向標指向哪里,守住人性最本質的需要,培植它,澆灌它,照耀它,引導它,成就它,語文教育的核心價值就能夠得到體現(xiàn),語文學科的核心素養(yǎng)也就能夠得到生長,并最終開花結果,芬芳世界。
劍:“生命語文”教育的目標是什么?
熊:“生命語文”教育的目標是賦予學生以豐富的感性經驗、精準的理性認知、美好的知性素養(yǎng),這是一個以生命為軸心的三維空間。不同的課程資源(課程資源包括語文課堂內外所使用的一切文本素材和其他媒介,包括閱讀寫作、語文活動和探究學習等等),學生從中收獲到的東西是不一樣的,但同樣都對生命有益:有些課程資源偏重于感性經驗的獲得,可鍛煉學生的感受力、理解力、想象力;有些課程資源偏重于理性認知的獲得,可鍛煉學生的判斷力、整合力、解釋力;有些課程資源偏重于知性素養(yǎng)的獲得,可鍛煉學生的鑒賞力、思考力、創(chuàng)造力。
第一維(“豐富的感性經驗”)側重于課程資源的素材價值,幫助學生從中獲取直接的生活感知與情感體驗;第二維(“精準的理性認知”)側重于課程資源的工具價值,幫助學生從中獲取客觀知識與基礎能力;第三維(“美好的知性素養(yǎng)”)側重于課程資源的智識價值,幫助學生從中獲取審美情趣、藝術修養(yǎng)和人生智慧。
如圖所示:
同一課程資源也可能同時提供二維甚至三維的價值目標,三者之間并非相互割裂的,它們彼此的交融與轉換是隨著主體的生活進程和認知水平的變化而變化的,豐富的感性經驗和精準的理性認知最終都有可能轉化為美好的知性素養(yǎng),而美好的知性素養(yǎng)也會帶出更為豐富的感性經驗和更為精準的理性認知。而且,在顯性價值目標的背后,往往也會潛藏著隱性價值目標。
劍:“生命語文”如何定義教育的主體和客體?
熊:因為深受笛卡爾對主體“自我”單數(shù)限定的影響,“在傳統(tǒng)教育理論中,教育主體的存在方式也只能是單子化的。在同一教育活動中,傳統(tǒng)教育理論無法同時確立兩個或兩個以上教育主體”(項賢明《走出傳統(tǒng)的教育學理論體系》,《華東師大學報》(教育科學版)1996年第2期)。在世界教育史上,赫爾巴特倡導“教師中心”,被認為是傳統(tǒng)教育的代表;杜威則提出“兒童中心”,并進行了影響深遠的教育實驗,被稱為現(xiàn)代教育的始祖。長期以來,人們局限于非此即彼的兩難選擇。盡管康德曾經強調在教育上所有人都是主體,彼此不可將對方作為“工具”來使用,卻并未將這一觀點引入課堂。項賢明的“交往的主體觀”認為教育主體既包括學生也包括教師;教育活動就是兩類主體共同占有、利用客體的共同操作過程。但遺憾的是,這樣的說法又完全將師、生兩類主體不加區(qū)分地混同了起來。
生命語文認為,教材等教育資源是源客體,學生是近主體,教師是遠主體。遠主體同樣參與對源客體的享用和再創(chuàng)造,但不能成為近主體與源客體之間的一種障礙,更不可替代近主體。法國教育思想家馬里坦認為,教育的動力因素包括學習者自身思想的自然活動及教師的理智引導等兩方面的內容。二者之間,以學生內心的主動性發(fā)揮為主要動力因素;而教師雖具有相當?shù)挠绊懞妥饔?,他們所發(fā)揮的作用相對于學生因素而言,只能是附屬的或處于第二位的。因此,遠主體(教師)必須明確自己的位置,并明確自己負有雙重任務也享有雙重收獲,那就是不僅在一個高度上去占有、利用和不斷地發(fā)現(xiàn)源客體的已有價值和潛在價值,而且對近主體與源客體之間的關系要有一個藝術化的宏觀調控,并充分敞開課堂的生命空間,為一切未知提供不斷生成的肥沃土壤,同時將自己也完全拋入這樣一個磁場,與源客體、近主體一起進行充分的互動。在“三體”交互作用的過程中,源客體本身的意義和價值會不斷生成,近主體和遠主體的生命也會獲得不同層面的生長。
建構主義學習理論認為,學習即在共同體中通過協(xié)商進行知識建構,人類獲得知識的過程大致如下:主體生活在共同體中,共同體中各主體共享公共符號系統(tǒng)(如語言等);主體頭腦中建構知識(包括可能與已有知識有沖突的知識);主體借助符號系統(tǒng)與其他主體進行(符號的、生活的、社會的)交往,傳達新建構的知識;如果被共同體中其他主體的大部分所接受,則知識獲得公共性,成為可靠知識;共同體中主體繼續(xù)交往;新的知識又被建構和傳達……人類的知識只是對客觀世界的一種解釋,它不是最終的答案,更不是終極真理,而是會隨著人類社會的發(fā)展和科學技術的進步不斷被新知識和新理論所超越、所取代。學習者并不是把知識從外界搬到記憶中,而是以已有的經驗為基礎,通過與外界的相互作用來建構對知識新的理解,沒有任何兩個人的知識建構是相同的。他們必須與他人協(xié)商、會話、溝通,在交互質疑的過程中,建構知識的意義。
建構主義是用辯證的、發(fā)展的觀點看待知識和人的認識的。生命語文秉承此理念,認為師生均是諸我共同體中的一員,學習中的主體性不僅僅是個人的,人們在“我思”中不僅發(fā)現(xiàn)了自己,也發(fā)現(xiàn)了他人,他人的自我和我的自我一樣真實而重要。
以學生為主體的口號往往成為許多教師逃避設計課堂教學的借口,事實上所有課中的提問設計、背景鋪設、相機誘導及活動設計,都需要教師的文化底蘊、生命積淀和教學智慧。所有的教學原理都必須貫注于技術層面,體現(xiàn)為操作層面,最終落實或呈現(xiàn)為技巧層面,這個技巧層面,就代表了教師的個人風格。真正尊重主體的教學,需要教師將自己也變成諸我共同體中的一員,并成為一個有智慧有力量的遠主體(而非完全置身事外),在教學中體現(xiàn)一種真正的人本主義。而通過充分而有價值的互動,源客體、遠主體、近主體都將處于一種生長的狀態(tài),新的認識和領悟會不斷涌現(xiàn),形成一種生生不息的場效應。
教育是一種持續(xù)性的生長。源客體、近主體和遠主體這三者之間豐富的互動,如同多媒體的交互生成,能夠孕育無窮的美好和未知的力量。
三、“生命語文”的拓展
劍:十七年來,您在“生命語文”的研究與實踐中有哪些方面的拓展?
熊:主要是三個方面吧:以課堂教學發(fā)展生命,促學生創(chuàng)作開花結果、借專欄專著傳播理念。
首先是課堂教學,這是語文教學的主陣地。課堂永遠是師生共同成長的精神家園。曾經給學生講魯迅的《拿來主義》,下午放學的時候,我讓科代表下發(fā)了《拿來主義》課文,并讓科代表叮囑大家自己把文章讀一遍。第二天發(fā)現(xiàn)真正讀過文章的只有幾個人,而且,讀過的人對文章也沒什么興趣,甚至有學生把這張紙拿來折了紙飛機。我深切體會到魯迅的作品和學生之間的隔膜。這是一個再真實不過的現(xiàn)狀。如何引導孩子們走向魯迅,復活魯迅和魯迅的時代,這是一個沉重的使命。
我給了半節(jié)課的時間讓沒有預習的學生朗讀課文。然后,從魯迅的“偷”說起,切入課題,花了兩節(jié)課完成全部教學過程。下課后孩子們不去食堂吃午飯,還圍著我問東問西。當天中午,我看到2班的一個女孩吳敏琪在我微博上留言說:
剛看《拿來主義》簡直就是天書!!!
完全不懂魯迅要表達什么。上課一步步解讀,感覺好奇妙。這是以前學魯迅文章從來沒有的感覺啊。越來越喜歡探究魯迅他們一群人。也越來越愛語文了
深感語文老師責任重大,我們可以驅逐魯迅,消滅魯迅,也可以找回魯迅,復活魯迅。復活魯迅,并非一定要仰望魯迅。平視看得真實,俯視看得深刻。各種視角都需要有,才能真正走進一個“偉人”的心靈。
同時,我也有我的清醒:找回魯迅,復活魯迅,只是暫時的效應。我們不可能一勞永逸。就如同卡爾維諾在《看不見的城市》中所說:“只要有人僅僅為快樂而做什么事情,而他的快樂能夠變成他人的快樂,就足夠了:那時,所有的空間、高度和距離都變了,城市也變了,變成水晶的,像蜻蜓般透明。但是,這一切必須是偶然發(fā)生的,不能看得太重,不能想著正在完成什么決定性動作,要意識到舊的馬洛奇亞隨時可能回來,把石屋頂、蜘蛛網和發(fā)霉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重新壓在人們的頭上?!?div style="height:15px;">
劍:所以,一堂課的力量也許很微小,但如果師生樂在其中,就足夠了。不要想一勞永逸,一堂課就讓所有生命發(fā)生質的改變,要明白“舊的馬洛奇亞隨時可能回來,把石屋頂、蜘蛛網和發(fā)霉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重新壓在人們的頭上”。所以,每一天都是戰(zhàn)爭,每一堂課都是戰(zhàn)爭:努力擺脫石屋頂、蜘蛛網和發(fā)霉的東西,讓我們的空間變成水晶,像蜻蜓般透明。只有不斷地追向光明,才能更遠地將黑暗甩在身后。那么第二個方面呢?
熊:第二個方面就是“促學生創(chuàng)作開花結果”。指導學生寫作,為他們搭建平臺,幫助他們把創(chuàng)作成果變成鉛字面世,一直是我工作的重心。近年來我指導學生在CN期刊發(fā)表作文500余篇,在各級各類作文競賽中獲獎近百人次,高考成績驕人,大批學生憑著自己發(fā)表的作品獲得名牌高校自主招生的報名資格,順利地進入自己心儀的高等學府。更重要的是,他們深深感念生命語文帶給他們的靈魂深處的風景和幸福完整的生活,而不僅僅是順利應試的精彩。
在28年的教育生涯當中,我常常與奇跡相逢。很奇妙,無論是什么樣的班級,無論是什么樣的學生,我與他們相處兩三個月后,就一定會有學生作品在省級和國家級刊物上公開發(fā)表。而且,不是最耀眼的幾個才子才女獨領風騷,而是常常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物突然冒出來,帶給我巨大的驚喜。不是我有點石成金的本領,而是我有撥云見日的決心。我深信,每一片云朵后面都隱藏著一個太陽。每個孩子都是發(fā)光體,我需要做的,只是幫助他們除去一些遮蔽。也許正因為如此,我的學生丁穎賢才會對我說:“我真正意義的寫作,是從你這里開始的。”
《新疆日報》報道我在蘇州新區(qū)一中的學生、靠著扎實的漢語功底從3萬多名選手中脫穎而出晉級中央電視臺《中國成語大會》全國12強的北京大學高材生達吾力江時說:“班主任熊芳芳老師有時候會把他的作文打印出來,做成PPT課件,在上課的時候給同學們講解。這更加激發(fā)了他學習語文的熱情——讀名著,學詩詞?!保ā缎陆請蟆?014年10月27日《“成語金童”達吾力江》)
我經常批量地幫學生收取發(fā)表作品的稿費和樣刊,賈平凹主編的《美文》雜志為我的學生開辟作品專欄,一次性批量刊登6篇文章,《新作文》《中學生》《求學·高分作文》《語文世界》《作文與考試》《做人與處世》等雜志也多次為我的學生開辟作品專欄。
不僅為學生搭建舞臺,我自己也跟他們“打”成一片,互動寫作,如火如荼。有時我們將課堂移到操場,一次春天的約會,一個春天的詩會。每位同學即興說一句話,就組成了一首寫給春天的抒情長詩。晨讀時分,風雨驟至。師生便共創(chuàng)古體詩詞以“附庸風雅”。我先草擬幾句,以拋磚引玉,然后學生小組共創(chuàng),交流,評點,大笑,時光便如飛而逝。有時我附和他們的作品隨心所欲寫些點評,有時我寫了文章去迎接他們的炮轟或者針鋒相對,有時學生之間對某一話題展開論爭,有時學生相互評點作文精彩紛呈。
我始終記得中國著名語言學家呂叔湘先生的一個比方,他說語文教學的序列絕不同于工業(yè),而有點類似農業(yè)。這就是說,語文教學的序列不應是機械的,刻板的,固定不變的,而應是能動的,變化的,適時的,因為教學的對象是能動的人而不是機器。當然,這決不是說語文教學就無序可循。類似農業(yè),那就有天時、地利、人力等條件,何時播種,何時澆水,何時施肥,何時鋤草,何時除蟲,何時收獲都有規(guī)律可循。莊稼的耕耘培育原是“大體有序”的。語文教學類似于此。
劍:教育不是短期內就能“低進高出”的工業(yè),教育是農業(yè),它需要時間,慢慢生長。而生命生長的自然規(guī)律,就是豐足的養(yǎng)分、舒展的空間、充沛的呼吸、適時的調理。這樣有趣有愛又有智慧的引領和傾心傾力的造就,會影響學生的一生。那么,第三個方面呢?
熊:第三個方面,就是借專欄專著傳播理念。十七年來,我對這一課題進行了深入的研究和實踐,在CN期刊發(fā)表論文400余篇。2009年2月出版第一部專著《生命語文》(延邊教育出版社,曹明海作序,朱永新題詞),2009年4月開始,我應邀在核心期刊《中學語文教學參考》撰寫了為期一年的“生命語文”專欄。圍繞“生命語文”這一課題,我后來又陸續(xù)出版了《語文:生命的、文學的、美學的》(教育科學出版社,2013年8月出版,孫紹振作序,曹文軒、劉亮程等題寫封底評論)、《語文不過如此》(中國輕工業(yè)出版社,2013年10月出版,孫紹振、王尚文、潘新和、王開嶺等題寫封底評論)、《高考微作文》(首都師范大學出版社,2014年9月出版,2017年8月第二次印刷,張麗鈞、林茶居、蘇小和等題寫封底評論),2017年,漓江出版社為我出版了三本新書:《高考大作文》(田劍波、吳春來等題寫封底評薦)、《生命語文》(升級版,潘知常、肖川等題寫封底評薦)、《生命語文課堂觀察》(蘇立康、徐杰等題寫封底評薦)。著作被《中國教育報》《教育文摘周報》等整版宣傳,《人民教育》《基礎教育課程》等雜志先后刊登書評。大量相關書評分別刊登于《人民教育》《基礎教育課程》《教育文摘周報》《語文月刊》《語文世界》《中學語文》《語文學習》《讀寫月報》《美文》等刊物。其中《語文:生命的,文學的,美學的》一書入選“中國教育報2013年度教師喜愛的100本書”和“中國教育新聞網2013年度教師喜愛的100本書”,已第三次印刷。
2016年7月開始,我再度應邀為《中學語文教學參考》撰寫了為期半年的“生命語文”專題。從2015年至2017年連續(xù)三年應邀為《語文世界》撰寫“名師講堂”專欄。2017年9月開始應邀為核心期刊《語文教學通訊》撰寫為期一年的“審美教育”專欄。
但這一切都只是我教學實踐的副產品。我并非為了撰文著書而寫作,我所有的寫作都不過是自己實踐的延伸和思考的分享,期待能與同道們交流共勉。
四、“生命語文”的新生
劍:您剛剛提到“審美教育”專欄,這算是您的“生命語文”的最新研究方向嗎?
熊:是的。我2016年4月發(fā)表于《語文教學通訊》A刊的《生命美學觀照下的語文教育》一文,被中國人民大學書報資料中心復印報刊資料《高中語文教與學》2016年第8期全文轉載,2017年3月,又被人大基礎教育期刊社在《高中語文教學研究2016年度綜述 ——基于〈復印報刊資料·高中語文教與學〉論文轉載情況的分析》一文中大量引述。在核心素養(yǎng)引發(fā)語文界深入思考與創(chuàng)新實踐的熱潮的今天,語文的審美教育、文學閱讀中的審美教育實踐,更是倍受關注、值得探討的一個核心話題。
劍:為什么會鎖定這個研究方向呢?
熊:審美教育本來是語文教學的核心價值,然而一直以來,它在我們的語文教學中付之闕如,被我們淡化甚至忽略,跳動著作者的脈搏、流淌著生命的血液的美的文字,被我們僅僅當成了工具,拆解成失去了生命氣息的零部件強塞給學生。我們失去的不僅僅是文字本身的價值,還有教育本身的價值。最可悲又可怕的是,我們最終會失去“人”——當教育的審美功能被消解,主體也會隨之被消解,因為教育的核心價值之一就是藉審美之途來安頓主體的此岸生存。這是我們在已經走得太遠而忘了為什么出發(fā)的今天必須對審美教育給予前所未有的重視的根本原因。
新中國成立后,美育曾有過一個短暫的黃金時期,“文革”十年,教育荒蕪,美育自然也失去了土壤。20世紀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美育的概念是狹義的。譬如1981年出版的《漢英詞典》就把美育解釋為“藝術教育”,有學者甚至認為美育僅僅是德育的輔助手段。進入80年代中期,美育的內涵由狹義走向廣義,到20世紀末,才漸漸出現(xiàn)各種聲音。1999年,20世紀的最后一年,《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進素質教育的決定》文件發(fā)表,明確地把美育和德育、智育、體育并提;同年6月全國教育工作會議正式將美育列入國家教育方針。然而直到今天,語文教學中的審美教育,仍然一片貧瘠。我們需要經營審美的語文課堂,在語文教學中長期滲透,開啟亮光。
劍:不得不承認,美育對其他學科的教育有促進性、輔助性、整合性的作用。那么和其他學科相比,語文教學中的審美教育又有什么樣的獨特性呢?
熊:北師大的王寧教授說:“如果我們把審美界定為正確的價值取向,任何學科都面對審美問題,文學與藝術是審美的專門化。語文審美是針對言語作品的審美,在這一點上,語文和藝術具有分工的關系。但是,語言在表達美感的普遍性方面,也是其他藝術無法取代的?!薄鞍逊纸忾_來的聽、說、讀、寫技巧訓練當成語文課的目標,顯然是舍本求末。是否可以說:語文課程是一門按照漢字和漢語的特點,通過學生在真實的母語運用情境中自主的語言實踐活動,培養(yǎng)他們內在的言語經驗和言語品質;同時,使他們得到思維方法和培養(yǎng)思維品質,養(yǎng)成基于正確價值觀的審美情趣和文化感受能力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王寧:《核心素養(yǎng)與語文課程》,人大復印報刊資料《高中語文教與學》,2017年第1期)
語文教學中的審美教育,需要精心的引導和日常的浸淫,要逐步引導學生解讀審美意象,豐富審美體驗,激活審美情感,鑒賞審美語言。朱光潛說:“我認為文學教育第一件要事是養(yǎng)成高尚純正的趣味,這沒有捷徑,唯一的辦法是多多玩味第一流的文藝杰作,在這些作品中把第一眼看去是平淡無奇的東西玩味出隱藏的妙蘊來,然后拿‘通俗’的作品來比較,自然會見出優(yōu)劣。優(yōu)劣都由比較得來,一生都在喝壞酒,不會覺得酒的壞,喝過一些好酒以后,壞酒一進口就不對味。一切方面的趣味大抵如此?!保ㄖ旃鉂摚骸墩勎膶W》,漓江出版社2012年版)蘇霍姆林斯基的說法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美,似乎在打開觀察世界的眼界。長期在美的世界里熏陶,再碰上壞的、丑惡的東西突然會覺得不能容忍。教育規(guī)律之一,就是用美把邪惡和丑惡現(xiàn)象擠跑?!保ā短K霍姆林斯基》選集(五卷本)第2卷,教育科學出版社2001年版)
語文教學中的審美教育,終極目標指向構建審美心理,完善審美個性,提升創(chuàng)美能力。對此,李澤厚如是說:“教育學的任務之一就是要探究和建設人的心理本體,作為美學內容的美育,便是這樣?!保ɡ顫珊瘢骸度A夏美學·美學四講》,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8年)“尋找、發(fā)現(xiàn)由歷史所形成的人類文化-心理結構,如何從工具本體到心理本體,自覺在塑造能與異常發(fā)達了的外在物質文化相對應的人類內在的心理-精神文明,將教育學、美學推向前沿,這即是今日的哲學和美學的任務?!保ɡ顫珊瘢骸睹缹W四講》,合肥:安徽文藝出版社,1999年)
劍:跟您的交流讓我十分感慨,想到了子貢跟孔子的對話:子貢倦于學,告仲尼曰:“愿有所息。”仲尼曰:“生無所息。”
熊:羅曼·羅蘭在《約翰·克里斯托夫》中說:“大半的人在20歲或30歲上就死了:一過這個年齡,他們只變了自己的影子,以后的生命不過是用來模仿自己,把以前真正有人味兒的時代所說、所做、所想、所喜歡的,一天天地重復,而且重復的方式越來越機械,越來越脫腔走板?!边@是最可怕的死亡。停止生長的那一刻,就是死亡的開端。人如此,理念亦然。拒絕生長的理念,就已經開始走向死亡。所以,“審美教育”算是“生命語文”的新生。
劍男老師好詩分享:
我從不說孤獨
我從不說孤獨,作為一個書生
說孤獨是可恥的
在我書齋中有那么多鄰居
有詩人、哲學家、黨魁
也有普通的勞動者
虔敬的信徒、樸素的流浪漢
以及慈憫的老人和美麗的少女
我獨樂時不與自己為敵
狂歡時不抬大眾的人偶
作為對這個喧囂但寡歡時代的回應
我讀書,但謹慎思考
我贊美,但有尺度
我反擊惡意中傷,但守住底線
即使摔自己的碗,也不砸別人的鍋
當我來到一個失眠且停電的夜晚
在陽臺上看見自己落寞的身影
我也不說孤獨
不以萬物都睡死過去的夜晚比擬人間
黑暗深廣
我要告訴那些沒有經過長夜的人
萬物都會在它的懷中復活
孤獨不過是世間萬物共有的屬性
像夜晚一樣幽暗而坦蕩
一個人走夜路
心中懸著一塊巨石,腳是浮的
其實這是個月明星稀的夜晚
就如白天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黑衫
但走著走著它就成了
一個頭套絲襪的剪徑大盜
借著冷風一遍遍追問
你有沒有殺人越貨,欺負弱小
你有沒有撒謊、奸淫、拐騙
或妄議時代、腹誹他人
好像這夜晚是一個早做好的局
就等我自投羅網
我承認我在心中驅動過千軍萬馬
對那些邪惡的人動了刀子
對人世間的冷漠、自私
進行了一遍又一遍的殺戮
但我沒有恐懼
我不過是在紙上風生水起
在筆端快意恩仇
在幕阜山余脈的山村中
我度過了艱辛的少年時代
很多時候我沒心沒肺的活
但我和這個夜晚一樣幽暗而坦蕩
昨夜的鄉(xiāng)村一定大哭了一場
昨夜的鄉(xiāng)村一定大哭了一場
你看潮濕的屋頂,水汽蒸騰的地面
草葉上的露珠,少年臉上的淚痕
以及他身旁新墳上不再飄動的白幡
它們都洗凈了身子,陪著這個
悲傷的少年一直睡到了初陽升起
牙齒之歌
這顆牙齒松動了,脫落后與另外
一顆牙齒形成縫隙,漏氣
這一生太多讓人疼痛的事情
已經不再讓我感到痛苦
但我擔心再也不能咬緊牙關
擔心胃在饑餓,僅有的食物卻
塞在牙縫,人世有大悲傷
我卻不能一字一句清晰地說出
上  河
陽光是逆著河水照過來的
照著挖沙的船,日益裸露的河灘,以及
河灘上零星的荒草,說是河
其實是眾多的水凼子,因此遠遠看上去
就像一面打碎的鏡子散落一地
不再有浩蕩的生活
不再有可以奔赴的遠大前程
上河反而變得安靜了,并開始
映照出天空、山峰以及它身邊的事物
水  庫
這座水庫坐落在群山之中
有無數(shù)條溪流向它匯入
但只有一個出口
它兼容并蓄
也緩慢地釋放著
內心積壓的苦水
那個春天過后再也活不下去的
投向它的年輕寡婦
那三個在它懷中嬉戲后
再也沒有回來的少年
那艘深夜沉沒的運糧的木船
那個急匆匆趕路失足的中年人
那些被山洪沖下的幼獐
他們在水下是否繼續(xù)著各自的生活
漆黑的、孤獨的,但仍需要憋氣的生活
夜宿大別山
半夜,被自己的咳嗽驚醒過來
夜色寒涼,明月半窗
聽著安靜的流水
微風輕輕吹動的木葉
想起人居一隅
天衣、地被、身盈、心虛
一些事物在黑暗中沉睡過去
一些事物像我一樣在夜半醒著
人生所寄又能怎樣
千里大別山也不過有著人世一樣的孤獨
山花爛漫的春天
在幕阜山
愛桃花的人不一定愛梨花
愛野百合的人不一定愛杜鵑
愛洋槐的人
也不一定愛紫桐、紅檵
只有蝴蝶和蜜蜂愛它們全部
只有養(yǎng)蜂人
如春天的獨夫
靠在蜂箱旁掉下巴、合不攏嘴
路過水庫邊的酒廠
從春天的幕阜山下來往西,最醉人的地方
是酒廠,交織著泉水和陽光的甘冽
草瘋狂生長,花也開得亢奮
像一個人換上春衫
與無法改變的命運推杯換盞
那從酒窖中一點點提上枝頭的綠
勾兌著溫水般的生活,讓他
始信寂寞的身體也有著對春天的渴望
一個啞巴愛人世愛得多么苦
他看見雙目失明的女孩
出現(xiàn)在清晨的河邊
遠遠的、羞怯的跟在女孩后面
像女孩一樣
高一腳低一腳
那么多嘰嘰喳喳的鳥兒
卻沒有一只替他喊出心中的歡喜
劍男老師究竟是一位怎樣的詩人?《湖北日報》曾刊發(fā)過一篇文章,題為《詩人劍南》,全文如下:
詩人劍男
阿毛
劍男是上世紀八十年代末期成長起來的優(yōu)秀詩人。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期慢慢淡下去的全國詩人大串聯(lián)中,武漢作為“中間站”停留過不少詩人。這些停留武漢的詩人有不少拜訪過他們心儀的武漢詩人。劍男就是被崇拜被心儀的詩人之一。
我至今還記得在華師的一次詩會后,大家一起奔往劍男的居所聊詩的情景。劍男在長發(fā)紛披、出語驚人的詩人中,儼然一個書卷氣濃郁的少年。他的笑容與目光是若有所思的,又是溫文爾雅、羞赧與純凈的,這使他顯得格外出類拔萃,就像鶯歌燕舞之上純凈的藍天。是的,純凈的藍天。
其實,不惟這一次,劍男始終如是。熱鬧與喧嘩均是他人的,他安靜、沉潛,不追隨、不起哄。他做詩,如他做人一樣,自然、純凈、儒雅。他的詩歌走勢與成就,如同他的生活狀態(tài)一樣隱匿與內斂。換句話說,劍男不是那種橫空出世的詩歌“天才”,更不是那種驟然消失的詩歌過客。他從誕生為詩人的那天開始,就一天天地長成了一條執(zhí)著地向遠方綿延向上生長的山脈,獨特而醒目!
劍男的詩歌態(tài)勢有別于一些詩人的螺旋上升即由低旋轉著上升到高,劍男的詩歌是向遠方延伸向上生長的山脈狀態(tài)。因此,他的詩歌作品整齊,有著相對統(tǒng)一的高度,而且這統(tǒng)一高度之上,還有諸多奇峰聳立。更獨特的是他的任一首詩在任一時段看都有著它獨特的張力、彈性和硬度,好像誕生很久又或剛剛誕生,似乎他的詩獲得了永恒的時間。
令人驚訝的是,他本人也罕見地少有時間雕塑的痕跡當一些詩人像城市一樣越來越臃腫發(fā)福的時候,他仿佛還是那個面目英俊、氣質清雋、自足羞赧的少年,有著他故鄉(xiāng)的大地與天空一樣的自然與純凈、閑淡與典雅,“既不張揚過分,但也不隱藏它恬靜的美”。
這要歸功于劍男面對詩歌卻遠離詩壇的執(zhí)著態(tài)度。生活在城市的劍男一直以“鄉(xiāng)下人”自居,他竭力避開城市、工業(yè)、人群的喧囂,以“一顆安靜的心,一種凝望世界的眼光,一種對這個曾經天地神人在場的大地的衰敗的憂心”(榮光啟語)打量著這個世界,在他的呼吸中、他的詩句里保留著他故鄉(xiāng)的天空、童年、少年時光與純真以及對城市冷靜地審視與質疑。
他深情地撫摸著農作物:“我不斷撫摸你們/在你們中間寫下農業(yè)的詩篇/……我在你們中間懷念老家……/我看著你們不斷生長/我的詩歌貫穿整個生長過程”;他審視著城市、質疑著大學城南路放逐的青春:“一對對小情人/男生們張著空洞的雙眼/女生披著霓虹燈下迷離的風塵/他們旁若無人地走著/粗俗的話語有著與青春較量的意味”。
劍男的詩語言高貴,思想純凈,如“一個人仰天長嘆/準確地說/是我看見一只蒼鷹/到了白云的高度”;“星辰出現(xiàn)在天空,這是光明的一個返影/你看,這些瑣碎的、無名的燈盞/為了贖回它們在塵世的美,至今仍保持著孤單的高度”,都有著古典而又優(yōu)雅的質地。
劍男是那種既能審察內心的真情實感,又能冷靜審視外界的詩人。所以,他那童年犁田、插秧、拾柴、做豆腐、織毛衣的雙手在遠離鄉(xiāng)村面對城市時由起初的無措游離變成后來的遒勁有力。他用右手自如地面對生活,左手遒勁地書寫詩歌。無論是他早年的唯美抒情還是中年的辛辣敘事,都葆有他那藍天般純凈、大地般隱忍中的“冷靜、深沉而又克制”的風格。我認為這就是劍男詩歌獲得長久生命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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