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拉康的思想中,客體小a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與符號,在英語版本的翻譯中譯為“object(little)a”,同時在臺灣的翻譯中普遍譯為“小對形”。但是拉康堅持此詞應(yīng)該保持為一種不被翻譯的狀態(tài),這樣就能夠獲得它原本作為代數(shù)符號的身份。客體小a這個符號是拉康著作中出現(xiàn)的第一個代數(shù)符號,它最初是在1955年討論L圖示時介入的,它同時也永遠是小寫格式與傾斜字型,使之與顯示其所指涉的是小彼者,同時又相對于大彼者。
關(guān)鍵詞:L圖客體小aR圖部分客體
一、L圖示中的客體小a
在L圖示中,大彼者所代表的是一種無法化約的彼性,而小彼者就根本不是一個另外一個彼者,因為在L圖示中,它基本上總是以一種反身性而可相互交換的關(guān)系與自我聯(lián)接的。按照埃文斯詞條的解釋:在L圖示中,小彼者與客體小a是以一種無區(qū)別的方式命名自我(ego)及其分身,而且這顯然是屬于想象界的。也即可以作出這樣一種理解:在L圖示中,大寫的S代表主體不可名狀的和愚蠢的存在狀況,小彼者是主體的言說對象,也即是他人或他人的自我;客體小a則是主體的自我,這樣就構(gòu)成了小彼者和客體小a之間是一種無區(qū)別的命名的。
在L圖示中,主體想要和外部的大彼者發(fā)生關(guān)系時,但是卻并沒達成目的,它在碰到客體小a—小彼者這一軸線后就被回送到作為鏡像的小彼者上了,這就表明了主體的真理總是被盜走這樣的一種機制。但是主體并非是作為可鑒別的且具有可視形式的對象降臨在這里,而且主體不能以將自己的姿態(tài)固定在主體地方的形式來理解,主體總是飄散的、居無定所的、非己的,主體也總是暗含著可能理解的不可理解性。因為客體小a把主體送到了想象軸(客體小a—小彼者)之上,并把它作為自我(小彼者)尋找出來。
從大彼者到主體的象征之軸就逃向了想象之軸(客體小a—小彼者)上,這也就注定了主體借助于客體小a來接受他者的信息。主體自身將其外形映照在想象之軸,即主體被還原為這樣的一種狀態(tài):把自我配置、安置在客體小a的位置之上,即把作為自我的想象的碎片的客體小a配置在小彼者的地方。
拉康區(qū)分出一個非語言的小彼者,即做了本是“空無”的自我的主人。這種小彼者開始是鏡像中那個無語的影像,以后是母親父親和其他親人的面容(列維納斯的“表情”),還有一同玩耍的小伙伴的行為和游戲。偽自我正是在這種種非語言性的另一個(other)對象性關(guān)系中被現(xiàn)實地建構(gòu)和肯定的。并且已經(jīng)暗合將來他的那個沒有被象征化的客體小a。小彼者總是與感性的他人面容為伍的??墒牵覀兦胁豢蓪⒗档乃吆唵蔚乇茸鏊?。小彼者固然以形象為介體,但它并不是另一個或者其他的人!在此,小彼者是那個“它”的缺失,以后,大彼者(象征性語言,拉康用A來表示)將是物與人的缺失和死亡。在這里,客體小a可以看做是大彼者留下的痕跡。
二、R圖示中客體小a的過渡
正如黃作在《不思之說》中所討論的一樣,在R圖中,拉康著重討論了處于想象維度中的現(xiàn)實問題。圖R實際是兩個三角形的組合IOM構(gòu)成的是想象三角形,如同嬰兒、石祖、母親這一個三角形一樣;IMP則構(gòu)成象征三角形,即兒童、父親、母親。中間miMI所構(gòu)成的四邊形就是現(xiàn)實的領(lǐng)域。m代表自我,i代表鏡像,M就是原初對象即能指母親,I代表理想自我i。
由于圖R包括了圖L,故M的位置同時也是小彼者的位置,小彼者是主體言說的對象,I的位置就是客體小a的位置,是主體的自我。四邊形miMI中的mi就是鏡像關(guān)系,是最初的自戀關(guān)系,也是一切想象關(guān)系的基礎(chǔ)。從I(客體小a)到M(小彼者)代表了一種拉康稱之為“愛欲攻擊性的”自戀關(guān)系,說明自我與他人之間的關(guān)系從根本上就是一種你死我活的關(guān)系;從m到I代表了最初自我的形成,到最后與父親的認同,產(chǎn)生自我理想;而IM最初代表著母嬰關(guān)系,想象自戀關(guān)系的典范,是后來主體自我與他人自我(客體小a)關(guān)系的基礎(chǔ)。
自我與鏡像想象認同的經(jīng)驗,不僅打開了想象的維度,而且,在原本混沌一片的實在秩序中,想象與實在分離了開來。母親這一能指引入了象征秩序,從而使想象秩序得到了界定。我們可以這樣來理解這樣的一種介入:挫折(想象的損害),關(guān)于挫折,主要涉及母親的缺席帶給嬰兒的經(jīng)歷,其對象是一種實在對象,譬如母親就成了實在的母親,乳房就成了實在的乳房;而此種對象之缺乏需要有一種代理來填充,那就是象征母親,也就是作為他者的母親能指。
三、“象征界”入侵“實在界”
在1964年名為《精神分析學(xué)的四個概念》中,他集中探討了客體小a這一問題。在談到弗洛伊德已經(jīng)描述過的“Fort!........Da”游戲中兒童手中的線軸這一對象時,在這游戲中,線軸的出沒代表母親的在場與缺場,兒童樂此不彼地玩這一游戲,一方面說明他已經(jīng)坦然接受了與母親分離這一事實,因為兒童自己能把分離當做自己能控制自如的一種游戲來玩,另一方面也說明了,他已經(jīng)找到了某種替代之物,以此來克服由母親的缺場所帶來、造成的裂口。游戲中的線軸就是用來填充這一裂口的替代之物。從某種意義上說,線軸扮演的正是這種角色,它代表了一種永遠也不可能存在的東西,對于這種東西,而不是線軸本身,拉康將之稱為客體小a。
拉康同時也將美少年阿爾基比亞德被蘇格拉底所迷惑的那種Agalma看作為一種客體小a,因為那是我們所有人無人擁有的品質(zhì),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正如拉康所談到的“阿爾基比亞德欲望的不是美,不是禁欲,不是與神的認同,而是唯獨這一對象,他在蘇格拉底身上看到的那種東西,蘇格拉底讓他離開它,因為蘇格拉底知道自己并沒有它Agalma。拉康也在《移情》討論班中將Agalma等同于欲望對象。在隨后的地方他又談到“這種對象,在精神分析經(jīng)驗中,如果你們要以什么方式稱呼它,那么,你們可以稱之為乳房、石祖或大便?!?br> 拉康將被劃斜線而消失的主體拉回欲望根源的客體小a命名為欲望的對象??腕w小a以失去的資格出現(xiàn)在世界的任何地方,而主體則因這些消去的對象搭橋,反論式地要與被拋擲在一直彼岸的完美世界的存在保持關(guān)系,給主體一個幻想的空間,同時也給主體已經(jīng)所遭遇的支離破碎的現(xiàn)實一種永遠在那里的希望。
但是,客體小a則本身不是一種能指,或者說,練一種能指都不是,關(guān)于客體小a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來表示它。前生殖階段的部分對象可以說是禮物的對象,它們可以作為禮物而被給出,可以與軀體相分離,譬如兒童眼中自身的大便,客體小a服從禮物權(quán)利的法則,它意味著一種欺騙,欺騙你將之視為去填充缺乏這一裂口的禮物,一種驅(qū)使你去欺騙的缺乏。在第十一個討論班上《精神分析學(xué)的四個概念》,他指出:乳房、大便、注視和聲音就是客體小a。隨后他在第二十個討論班《繼續(xù)…..》中,他將客體小a分為四類:吮吸的對象、排泄的對象、注視和聲音。(作者單位:四川大學(xué)公共管理學(xué)院)
參考文獻:
[1]黃作:《不思之說—拉康主體理論研究》,200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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