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文化運動期間,關于中國的文化討論一直是一個比較重要的話題。當時的學者除了在引進“德先生”和“賽先生”方面達成了共識,但是在究竟該怎樣改造中國文化方面產(chǎn)生了巨大的分歧。
有的人覺得當時中國之所以落后在于中國漢字的落后,有的人則覺得當時之所以社會出現(xiàn)了各種問題在于四書五經(jīng)等傳統(tǒng)文化,還有的人則認為當時的社會問題來源于文言文,所以對此也產(chǎn)生了針對各自猜測的不同的治療中國當時積貧積弱的“藥方”。最后由于關于廢除漢字這些說法太過于極端,所以比較折中的推廣白話文得到了絕大多數(shù)人的認可。
由于從小處在白話文的環(huán)境當中,我們現(xiàn)在說白話文是感覺非常的自如。但是對于當時的人來說,說白話文還是有不少麻煩的。中國古代也是有“白話文”的,但是古代即使是白話文也是《水滸傳》、《西游記》那樣的模式的,在我們現(xiàn)代人的絕大多數(shù)人看起來這種“白話文”跟文言文差不多。當時的學者們?yōu)榱藦氐椎丶m正中國文化的問題,就索性以英文為模板來構造中國的白話文。
但是英文與漢語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文化,在很多方面的表達,英文和中文是完全不一樣的。在中文方面沒有的詞,可能在英文當中就有;而中文當中大量出現(xiàn)的詞,在英文當中根本就沒有辦法表示。比如老子《道德經(jīng)》前面一段如果翻譯成英文就很難受:“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薄暗馈庇媚膫€英文單詞?“名”又該用哪個單詞?這都是非常頭疼的事情。
英文翻譯成中文也是一樣的道理,英文當中,描述有“he”、“she”、“it”三個單詞,但是中文當時第三人稱是不區(qū)分男性、女性和非人類三種第三人才的,清一色的用“他”。為了讓白話文更加接近英文的表達模式,以方便學習英文,當時著名的語言學專家劉半農(nóng)提出用“她”來指代女性第三人稱,用“它”來指代不是人類的其他第三人稱。
1920年,為了讓自己的這種建議廣為流傳。在社會上形成定格,他專門寫了篇論文《她字問題》來闡述自己的觀點。不僅如此,他還專門寫了一篇現(xiàn)代詩《教我如何不想她》,自己帶頭用“她”字來促進社會對“她”字的接受。由于《教我如何不想她》這首詩寫得非常的簡潔通順、朗朗上口,這首詩很快傳遍了大江南北。
男讀者們對于劉半農(nóng)的這個提議倒是沒有特別的看法,既不是特別的支持,也不是特別的反對——畢竟跟他們關系不大。但是女讀者對劉半農(nóng)的這個“她”字就很不滿了。原來當時中國人什么東西都學習西方的,女權主義也傳到了中國,當時的女權主義者認為,同樣是人,為什么單獨要給女性一個“她”字呢?這不是歧視女性嗎?
因此大量的女性對推廣白話文的劉半農(nóng)進行了強烈的攻擊,有給他寄信過去罵他的,也有直接在上課或者其他當面遇到他的時候非難他的,還有在報紙上發(fā)文章反駁他的意見的。比如當時支持劉半農(nóng)的人寫了篇《她字的研究》,女權主義者就針鋒相對地寫了篇《駁她字的研究》,在報紙上互相攻伐。因為這個事情,劉半農(nóng)被女性們罵了整整10年。
不過隨著新中國的人建立,白話文逐漸深入人心,現(xiàn)代人絕大部分使用白話文比使用文言文要通順得多,因此不論是男性還是女性,在寫文章的時候都會使用“她”和“它”這兩個字,女性朋友們也對此習以為常,再也不罵劉半農(nóng)教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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