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丨『誰最中國』
東晉,佚名《曹娥誄辭》
元趙孟頫唐張旭草書古詩四帖卷
歐陽詢書《仲尼夢奠帖》
宋徽宗趙佶草書《千字文》
漢語自古就是“字的藝術(shù)”,但對于我們而言,它又不只是一個字而已。它是一種審美,是壓縮了中國人生活、文化軌跡的基因密碼。每個寫下來的字,都不可以是任意想象、捉摸、捏造、虛構(gòu)的東西,必須是已經(jīng)存在的東西。
石鼓文是集大篆之成,開小篆之先河,在書法史上起著承前啟后的作用。是由大篆向小篆衍變而又尚未定型的過渡性字體。石鼓文被歷代書家視為習篆書的重要范本,故有“書家第一法則”之稱譽。
人壽百年,紙壽千年。在千百年傳承的藝術(shù)品面前,對中國古人而言,這些優(yōu)美、典雅的漢字意味著什么?又是什么決定了“書寫”的意義?
哲學家熊秉明認為:“書法是中國文化核心的核心”。從書法角度來觀照中國文化,是一個切中要害的方式。應(yīng)該說,中國的漢字乃至因書寫形成的書法藝術(shù),契合了中國文化的某種特質(zhì)。
中國人對書寫至始至終的情結(jié)、對書寫特征的迷戀,在全世界其他民族中也是極為罕見的。有位先哲說:“書法為最普遍最實用之藝術(shù),中國人審美修養(yǎng),實基于此,因而陶冶成世界上最能鑒賞形式美之民族。中國之篆隸行草山水花鳥畫幅,玉器與園庭布置,皆無上美妙。發(fā)揚民族文化,必經(jīng)恢復(fù)此藝術(shù)境界始,而其根本則在書法。”
米芾《珊瑚帖》
王羲之記敘蘭亭山水之美和集會的歡樂之情,而書《蘭亭序》;
王羲之《蘭亭序》
顏真卿于親人罹難、“父陷子死,孤城圍逼”的情況之下,書《祭侄稿》表達悲憤;
顏真卿《祭侄文稿》
蘇東坡于困頓之中,書《黃州寒食詩》,將失意卻曠達之情傾瀉于筆端……
蘇軾《寒食帖》
中國文人自古崇尚心靈自由的詩意人生。書法能通透地表達文人的詩性心靈,非常符合文人直覺感知世界的方式,成為文人表情達意的基本手段。
著儒裝的利瑪竇與明朝官員
意大利傳教士利瑪竇(Matteo Ricci,一五五二—一六一O),當時跟許多中國文人有緊密的來往,所以他親眼看到了很多真實的文化現(xiàn)象。在他的《中國札記》一書中寫道:“中國人或許比任何其他民族更加習慣于密切注意書寫的字體是否優(yōu)美,精于此道的書法家受到很高的尊崇。”
傳明 仇英 西園雅集圖
傳統(tǒng)社會里文人士大夫研習書法,既是書齋雅玩,又是日常必修的功課。于讀書治學之余,揮毫染翰,字里行間傳達出中國人對宇宙、對世界、對人生的態(tài)度。從力、氣、韻、勢、節(jié)奏的追求中,體驗著生命的豐富;穿插、藏鋒、避讓,又反映出人與人之間相互依存的倫理。
美國意象派詩人E·龐德曾感嘆道:“用象形構(gòu)成的漢字永遠是詩”。
千年書法之美如同在素凈空靈中,求平淡天真,渴望從大時代中掙脫出來,更向往每個書寫者自我的完成與精神的釋放,書寫中國千年來的歷史,它是每一個時代美學最集中的表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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