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祭侄稿》(9)
其三,筆者的《祭侄稿》臨作在用墨上強調講究,取得了一定的成功。
《祭侄稿》原作的用墨極為高妙,通篇充盈著蒼古高渾、煙云氤氳之墨氣,讀之令人嘆為觀止。其總的特點是以焦墨、枯墨、澀墨為基調,但其神妙在于焦而不燥、枯而不干、澀而不滯,故蒼茫中尤見滋潤,真有“干裂秋風,潤含春雨”之概。不僅如此,這種對比也塑造出墨色的強烈反差,給人以精彩多變的視覺享受。
筆者在臨習中著力揣摩其用墨的特色,并在不破壞自然書寫的情況下,強調與講究墨色的對比變化,取得了較好的藝術效果。具體來說,作品的整體墨色感沉著、蒼渾而有變化,除了勾圈涂改處的濃重外,還形成了數(shù)個墨色較深的區(qū)域,與其余墨色較淺的區(qū)域形成對比。這些墨色較濃的區(qū)域有:第1行“年歲”“戊戌”、第3行“蒲州”、第4行“輕車”、第5行“侯真卿”、第7行“標”、第9行“何圖”、第10行“爾父”、第11行“郡”、第13行“歸止爰開土”、第15行“陷”、第20行“茲”、第21行“心顏”“爾”等字處。(9)
解密《祭侄稿》(10)
七、意臨剖析及示例所謂“意臨”,似乎有多種解釋。筆者以為,意臨就是在準確臨摹到一定階段,達到較為精準熟練之后的以意為之,其目的是向“自運”過渡,向塑造一個書法家的自我邁進。這種現(xiàn)象在古人的書法實踐中常能看到,只是古人沒有“意臨”這個詞或者概念而已。但在當代書法發(fā)展的大潮中,由于書法展覽的推動,許多人過于追求作品的視覺效果,過多著重于模仿甚至夸張變化“形”,而不注重“意”的傳達,這就出現(xiàn)了某些打著“意臨”旗號的臨作。這類臨作大致有這么兩種傾向:一是無視臨作為“臨”,也沒有傳遞多少作者的“意”,只是在盡力地對原作做夸張變形,因而臨作顯得做作、淺薄、過火而荒率;二是精準的臨摹做不到位(也就是臨不準)或功夫下得不夠而進行所謂的“意臨”,由此“意臨”也就成了一個欺世盜名的幌子,因而臨作顯得比較低級、幼稚而可笑。 筆者選擇了《祭侄稿》第1到3行、第12到14行、第20到23行進行意臨。這三張臨作涵蓋了原作前中后三個階段,有一定的代表性。第一張臨《祭侄稿》前三行(見圖一)。原作寫得凝重沉穩(wěn)、筆筆到位,筆者所臨在忠實于原作的基礎上加強了“意”的宣泄。這個“意”,具體地說就是強化書法的藝術表現(xiàn),強化寫意。與原作相比,臨作悲憤沉痛的“意”少了,隨性悠閑的文人意趣多了點。與此同時,為了保持所臨三張作品的統(tǒng)一,也因為筆者平素創(chuàng)作多為草書,故臨作中融入了草書尤其是大草筆意,增加了前三行書寫的連綿性,如“歲次戊戌”“諸軍事蒲州”等字。第二張臨《祭侄稿》中段(見圖二)。此處原帖亦筆勢收縮,字不連屬。臨作延續(xù)第一張之“意”,于凝重中寓靈動放逸,如第12行“原”“爾”、第13行“歸”“爰”、第14行“大”“賊”等字。與原作相比,筆者還在筆勢的方圓上稍稍做了調整,原作圓筆較多,臨作略加方筆,如“原”“開”“門”“既”“大”“救”等字。從章法上來說,臨作還適當放大了原帖中的許多字,壓縮了字距,進一步強化了黑白的對比,強調了筆勢的連貫,這種章法特點也與筆者平時的草書創(chuàng)作一脈相承。第三張臨《祭侄稿》最后四行(見圖三),這四行是作品的最高潮。與此前相比,原作這四行的筆速也達到了最快,尤其最后一行,筆簡意賅,奔逸絕塵,已完全是大草筆意。筆者所臨承原作筆勢而融入己意,并延續(xù)前兩件臨作的一些特點,將原作的某些亮點進一步放大。如第20行“首”“念”“切”、第21行“心”、第22行“而”等字,更求簡、求草了。另外,由于強化了筆速的快捷,點畫的筆觸感(如收筆處出現(xiàn)的筆毛按壓后在紙面上留下的觸痕)得到了強化,增加了作品的藝術表現(xiàn)力。如第20行“摧”“切”、第21行“方”、第22行“嗟”、第23行“哉”“尚”等字。此外,第20行右邊補書的一行小字,原作同樣精彩。臨作極力追摹,并融入大草筆意,取得了筆勢開宕的藝術效果。如“再陷常山”四字,雖徑寸之小,卻能有尋丈之勢。(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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