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元〗(1635-1704年)字易直,又字渾然,號習齋。清直隸博野(今屬河北)人。幼年父被掠關(guān)外,母改嫁,移居義祖父處。八歲師事僧人吳持明,習騎射劍戟及攻守兵法。務(wù)實,拒絕課以時文。年十九,義祖父訟敗逃匿,代罪入獄。事息遷居鄉(xiāng)下,耕田灌園,勞苦淬礪,涉獵群書,懷疑宋儒。曾被迫人京應(yīng)不第?;剜l(xiāng)務(wù)農(nóng),與好友結(jié)文社,商質(zhì)經(jīng)史??滴醵辏ǎ保叮福矗┐罕鄙蠈じ?,負骨歸葬。世稱孝子??嘈袆罟?jié),名聲漸著,問學者日眾。三十所南游,一路辯學質(zhì)難,思想發(fā)生轉(zhuǎn)變。兩年后主講肥鄉(xiāng)漳南書院,強調(diào)“習行”。當年歸里,不復(fù)出,著述終老。治學重躬行實踐,反對宋明理學“空談心性”。認為程朱理學使人人禪子,家家虛文,直接與孔門相對立。必破一分程朱,始人一分孔孟。程朱之道不熄,孔孟之道不著。謂人朱門者,便服其砒霜,永無生氣、生機。認為朱熹的學術(shù)是禪宗、訓詁、文字、鄉(xiāng)愿四者集成一種人。因而結(jié)論是:誤人才,敗天下事者,宋人之學!指出宋明理學不務(wù)實際,分毫無益于社稷生民,分毫無功于疆場天地。甚至認為千余年來,率天下人故紙堆中,耗盡身心氣力,作弱人、病人、無用人者,皆朱熹為之。提倡實文,實體、實用,卒為天下造實事、實用之學。認為人之為學,心中思想,口中談?wù)?,盡有千百義理,不如身行一理之為實。人們只向習行上做功夫,不可向語言文字上著力。主張性命之理不可講。雖講,人亦不能聽;雖聽,人亦不能醒;雖醒,人亦不能行。指出程朱陸王斥佛老之虛無而終蹈虛無。對朱熹的半日靜坐,半日讀書批判道:試問十二個時辰,那一刻是堯舜周孔?認為朱熹反對佛老,其實朱熹就是佛老。朱熹推崇莊周正是他參于撣、老、莊、列的明證。批判佛道之理論為“鏡花水月”,認為佛道之徒不勞動,有如世間倉鼠木蠹一般。針對宋明理學“虛”的命題,提出“務(wù)實”的主張。認為浮言之禍,甚于焚書。救弊之道在實學,不在空言。提出身實學之,身實習之的主張。針對“靜”提出“習動”的命題,認為養(yǎng)身莫善于習動。常動則筋骨疏、氣脈舒。死讀書、靜的結(jié)果,使人身體衰弱。又進一步分析說:“人心,動物也,習其事則有所寄而妄,故吾儒時習力行,皆所以治心”。認為人不做事則暇,暇則逆,逆則惰,惰則疲,暇、逆、情、疲,私心雜念隨之而生。主張理氣一元論。認為“理氣融為一片”,天下無“無理之氣,”也無“無氣之理”,“理即氣之理”。主張非氣質(zhì)無以為性,非氣質(zhì)無以見性。認為五官、四肢、筋骨、內(nèi)臟等形體是“質(zhì)”,通過呼吸周遍全身的是“氣”。氣質(zhì)是天地予人至高至貴至有用者。若無氣質(zhì),理將安附?“性”字,從生、心,正指人生以后而言。性依賴于形體,故而舍形則無性?!傲x理”就在“氣質(zhì)”之中,性惡是后天習染的結(jié)果。重視習行、踐履的作用。反對朱熹把道全看在“書”上,把學全看在“讀”上。猶如學琴,不能把琴譜視為琴,代替操作。把空談性命此做畫鬼,鬼無對證可胡畫。主張理存在于客觀事物中。重視“習而行之”,批判“窮理居敬”如望梅、畫餅,靠之饑食渴飲不得。應(yīng)務(wù)期實用,體用一致。格物致知之“格”,應(yīng)是“手格猛虎”之“格”,“物”就是具體事物?!案裎镏轮本褪恰笆指衿湮锒笾痢?。主張義利統(tǒng)一,符合義之利,為君子所貴。早年主張恢復(fù)井田、封建、學校的“王道”政治。后來提出以七字富天下:墾荒、均田、興水利;以六字強天下:人皆兵,兵皆將;以九字安天下:舉人才,正大經(jīng)、興禮樂。反對重文輕武,提出軍人為“天下至榮者”的主張。反對歧視婦女。其學力主勵實行,濟實用,別具一幟,世稱顏李(□)學派,有重大影響。近人認為其學術(shù)貢獻雖不及顧、黃、王,但在反映社會思潮上較之更鮮明。張伯行曾云顏學“四方響和者,方靡然不知所止”。劉師培、梁啟超都極力推祟。主要著作有《四存編》、《四書正誤》、《朱子語類評》、《習齋記余》等,后人編人《顏李遺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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