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句辨析題的備考，存在三個普遍的誤區(qū)——（純）靠語感、看標志、分類別。事實上，病句的本質(zhì)不過是詞和詞組錯誤的排列組合，辨析病句的關(guān)鍵在于通過“主干枝葉法”讓這些隱藏在復雜結(jié)構(gòu)中的錯誤的排列組合暴露在簡單結(jié)構(gòu)中，有時也可以用“仿造法”對語病加以確認。而病句辨析題備考的問題，還可以引起我們對語言知識、語言訓練、語文應試等問題的思考。
病句辨析是語文考試中的常見題型，無論是中考、高考還是平時的階段性測試，常常少不了它的身影。但有些教師在備考這一題型時存在一些誤區(qū)，不得要領(lǐng)，以致效率低下。筆者希望通過必要的分析和解釋，幫助廣大師生遠離誤區(qū)，運用恰當?shù)姆椒ǎ瑢崿F(xiàn)高效的備考。
一、病句辨析題備考的三大誤區(qū)
筆者認為，在病句辨析這一題型的備考過程中，存在以下三大誤區(qū)。
一曰（純）靠語感。有研究者認為，“應對病句的最簡潔實用的方法就是語感”，“很多時候，學生可能解釋不清句子‘病’在哪里，但倘若有較好的語感，在判斷錯誤的第一步便能取得很大的成功”。有的教師告訴學生：“讀！讀著不順就是病句！讀不出來是你語感不行！”
不可否認，語感是辨析語病的終極力量（這一點后面還會提到），但它對于大部分師生而言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難以把控的“神秘力量”，無法直接作為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來直接使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語感上，或者說單純依靠語感來攻克辨析病句的難關(guān)，是不靠譜的。
二曰看標志。有人總結(jié)了句子可能存在語病的種種標志，如：句子中有多層定語或多層狀語，則要考慮語序是否得當、是否缺少中心語；句子中含有否定詞，則要考慮是否誤用多重否定；句子以“通過”“經(jīng)過”“在”“當”等介詞開頭，則要考慮句子是否缺主語；等等。多的能總結(jié)到三四十條。
這類方法在網(wǎng)上流傳甚廣，很多教輔資料和培訓機構(gòu)也會介紹，但它存在兩個致命的缺陷。一是極其煩瑣。且不說這幾十種標志你要都記住，單說假如一個句子同時滿足若干個特征，是不是應該把每種情況都考慮一遍？這樣一來，在一句話上消耗的時間會有多長？還有人將這種方法稱為“快速判斷病句××法”，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二是單看所謂“標志”容易發(fā)生錯誤的判斷。比如下面這個句子：
通過儀器來觀察世界開闊了人們的視野，由此也改變了我們對物質(zhì)世界的認識。
（2006年高考語文重慶卷第4題A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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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看標志，第一個分句以“通過”開頭，第二個分句又沒有主語，顯然具備了“主語殘缺”類病句的特征，但這偏偏就是一個沒有語病的句子，“通過儀器來觀察世界”就是它的主語。筆者大膽猜測，當年應該有不少考生在這個句子上栽了跟頭。
三曰分類別。“病句常見類型”是學校、培訓機構(gòu)、教輔資料都必講而且會花大力氣去講的內(nèi)容。但是大家似乎都忽略了一點：我們得先確定一句話有語病，然后才能給它歸類；當我們面對若干個不知道是否有語病的句子時，病句的類型對我們來說到底有多大用處呢？正如我們身體不適上醫(yī)院，醫(yī)生會讓你測體溫、量血壓、驗血、驗尿，而不是給你大講疾病分類知識。
病句的類型當然不是毫無用處，但主要是和修改有關(guān)：成分殘缺，我們知道要補；成分贅余，我們知道要刪；句式雜糅，我們知道要捋清楚；語序不當，我們知道要調(diào)換位置；等等。這就是所謂“對癥下藥”。但就診斷一句話是否存在語病而言，類型的用處確實非常有限。
綜上，（純）靠語感、看標志、分類別這三種方式都無法幫助我們快速、準確地辨析出語病。那么我們面對病句應該怎么辦？
二、病句辨析的不二法門——主干枝葉法
順著類型的話題繼續(xù)，我們可以探討這樣一個問題：病句真的有這么多類嗎？
我們在判斷病句類型時常常遭遇這樣的困境：有的病句既像這一類，又像那一類。這其實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因為所謂常見病句類型（邏輯錯誤、成分殘缺、成分贅余、句式雜糅、搭配不當、語序不當）從本質(zhì)上說都是一類。
首先，邏輯錯誤屬于語義問題而非語法問題，從形式上來說仍然表現(xiàn)為搭配和語序的不當。比如：
任何一種文明的發(fā)展都是與其他文明碰撞、融合、交流的過程，完全封閉的環(huán)境不可能帶來文明的進步，只會導致文明的衰落。
（2008年高考語文江蘇卷A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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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融合、交流”應該改為“碰撞、交流、融合”，實質(zhì)上是邏輯問題，但形式上表現(xiàn)為語序問題。
又如：
大觀園旅游紀念品商場里擺滿了名人字畫、根雕作品、導游地圖、古玩、配飾等多種工藝品，琳瑯滿目，美不勝收。游客們精挑細選，討價還價，熱鬧極了。
（2009高考湖北卷第4題C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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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游地圖”顯然不屬于“工藝品”，在邏輯上屬于歸類錯誤，但形式上表現(xiàn)為二者的不搭配。
其次，成分殘缺和成分贅余都可視為搭配不當?shù)奶厥庑问?，前者屬于“該來的沒來”，后者屬于“該來一個卻來了倆”。
此外，句式雜糅其實就是句式的“混搭”，也可以視為搭配不當?shù)奶厥庑问健?/p>
歸并之后，六類只剩下兩類：搭配不當和語序不當。換個說法，搭配不當就是“組合錯誤”，語序不當就是“排列錯誤”；再強行歸并一下，就是“錯誤的排列組合”（包括語法和語義上的）。我們可以這樣說：病句的本質(zhì)就是詞和詞組錯誤的排列組合。破除類型的迷霧，弄清病句的本質(zhì)，對于我們辨析病句是有幫助的。
我們已經(jīng)明確：病句的本質(zhì)是詞和詞組錯誤的排列組合。這些錯誤的排列組合，有的時候并不難發(fā)現(xiàn)，比如：
①霍金試圖解開本質(zhì)。
②公司錄取了名額。
③航天事業(yè)開創(chuàng)了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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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質(zhì)”無法“解開”，“名額”無法“錄取”，“成就”無法“開創(chuàng)”。只要我們語感正常，這些問題一眼可辨。
但如果它們變了個模樣：
④英國著名物理學家霍金通過自己杰出的大腦，傾盡畢生精力，以整個宇宙為研究對象，試圖解開關(guān)于時空和存在的本質(zhì)。
（2018年高考語文天津卷第3題A項）
⑤這家公司雖然待遇一般，發(fā)展前景卻非常好，許多同學都投了簡歷，但最后公司只錄取了我們學校推薦的兩個名額。
（2017年高考語文全國乙卷第18題D項）
⑥經(jīng)過幾代航天人的艱苦奮斗，中國的航天事業(yè)開創(chuàng)了以“兩彈一星”、載人航天、月球探測為代表的輝煌成就。
（2017年高考語文全國丙卷第18題D項）
可能就沒那么容易看出來了。語病本身都很簡單，只不過是被④⑤⑥這樣的長而復雜的結(jié)構(gòu)遮掩住了；而在像①②③這樣的簡單結(jié)構(gòu)中，它就無所遁形了。我們要做的，首先是把④⑤⑥轉(zhuǎn)化成①②③這樣的形式，換句話說，就是把復雜結(jié)構(gòu)拆分為簡單結(jié)構(gòu)；然后，才能夠放心大膽地使用我們的語感，判斷“解開本質(zhì)”“開創(chuàng)成就”這樣的說法能否成立。前文中說，“語感是辨析語病的終極力量”，原因就在于此。
具體來說，診斷一個長句是否存在語病，可以按照以下三個步驟來做：
第一步：先把長句中的修飾成分（定語、狀語和補語）去掉，只保留句子的主干（主語、謂語動詞和賓語），看主干的排列組合是否有誤。句子經(jīng)過這樣的拆解之后，如果主干有誤，往往會一目了然。如：
出版社除了將本身的品牌作為吸引受眾的內(nèi)容進行推廣，利用直播、短視頻等形式傳播外，圖書營銷還有在社交平臺做線上活動這個必選項。
（2018年高考語文浙江卷第2題A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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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句子中出現(xiàn)了兩個主語——“出版社”和“圖書營銷”，當然，一個長句中出現(xiàn)兩個主語并不一定就有錯，但第一個主語“出版社”并沒有相應的謂語和它搭配（“除了……外”是狀語），孤零零地被甩在前面，這就不對了。病句辨析題中的大部分語病僅通過這一步驟就能辨認出來。
如果句子主干部分沒有問題，那么進行第二步：檢查枝葉（定語、狀語和補語）和主干之間是否搭配。如：
為了培養(yǎng)學生關(guān)心他人的美德，我們學校決定組織開展義工服務活動，三個月內(nèi)要求每名學生完成20個小時的義工服務。
（2017年高考語文全國甲卷第18題B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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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主干是“學校決定組織開展活動，要求學生完成義工服務”，問題出在枝葉和主干的搭配上——“三個月內(nèi)”這一事件狀語應該修飾的對象不是學校的動作“要求”，而是學生的動作“完成”。
如果主干和枝葉搭配合適，那么進行第三步：檢查枝葉（特別是較長的成分）內(nèi)部是否存在問題。如：
依托海量的普查成果，我國建成了包括重要地理國情要素、遙感影像及其他相關(guān)內(nèi)容組成的地理國情數(shù)據(jù)庫。
（2017年高考語文山東卷第5題A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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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的問題出在“包括重要地理國情要素、遙感影像及其他相關(guān)內(nèi)容組成的”這一定語成分內(nèi)部，進一步拆分可以發(fā)現(xiàn)，“包括……組成的”是一個雜糅的結(jié)構(gòu)。
三個步驟完成，均未發(fā)現(xiàn)問題，則可初步斷定這個句子無誤。
這就是診斷病句的基本方法，我們稱之為“主干枝葉法”。可以說，只要掌握了能夠區(qū)分句子主干和枝葉，再輔以正常的語感，面對病句題幾乎可以無往不勝。然而筆者接觸過的很多學生表示，根本不知道如何提取句子主干。
其實相關(guān)的知識和方法，在人教課標版初中語文教材的八年級下冊、統(tǒng)編版初中語文教材的八年級上冊都以補白的形式加以介紹，人教版高中語文選修教材《語言文字運用》一書中的第五課第三節(jié)也有專門的板塊做詳細的解說，有些師生卻視而不見，這就不得不令人感慨“少陵自有連城璧，爭奈微之識碔砆”了。
統(tǒng)編教材八年級上冊關(guān)于“句子的主干”的介紹
三、病句辨析的備用招數(shù)——仿造法
“主干枝葉法”是辨析病句最基本、最重要的方法，但有些語病即便區(qū)分了主干枝葉仍然不容易判斷，可以輔以另外一個方法——仿造法，即通過仿造相同的結(jié)構(gòu)，來判斷一個疑似有問題的結(jié)構(gòu)到底是否成立（人教版高中語文選修教材《語言文字運用》中也介紹了這一方法）。
比如上文舉到的“三個月內(nèi)要求每名學生完成20個小時的義工服務”，可能有的學生會感到別扭，但又感覺不到別扭在何處，這時可以嘗試著仿造出如下結(jié)構(gòu)：
三小時內(nèi)要求我寫完三篇作文
三天內(nèi)要求你做完5張卷子
三年內(nèi)要求他達到鋼琴10級
…………
這樣可以更明顯地感覺到時間狀語的位置放得不對：不應該修飾“要求”，而應該修飾“要求”對象發(fā)出的動作。再舉一例：
90個有特殊編號的“奧運缶”在北京結(jié)束了網(wǎng)絡(luò)競價，以總價1283.65萬元成交，每個缶的均價都超過了14萬元。
（2009高考天津卷第6題A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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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句的問題在于最后一個分句的中心語“均價”與修飾語“每個缶”的搭配不成立：“均價”只能針對群體，“90個缶”才有“均價”；“每個缶”卻是個體，只有“單價”。此外，“均價”與后面的“都”也有矛盾，因為“均價”只有一個，“都”則表示有多個。
如果只是感覺有問題，分析不出個所以然，可以試著仿造出以下結(jié)構(gòu)：
每個人的平均身高都超過了1米75
每個人的平均體重都超過了60公斤
每個人的平均分數(shù)都不到80
…………
這樣也會明顯地感覺到這種說法是不成立的。
有時仿造結(jié)構(gòu)不必是錯誤的，也能發(fā)現(xiàn)原句中的問題，如2009年北京大學自主招生語文考試中的這樣一個句子：
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
這是流行歌曲《大中國》里的一句歌詞。試卷題干已經(jīng)點明這是病句，要求考生分析其病因。此題在網(wǎng)上曾引起過熱議，網(wǎng)友們紛紛給出熱心解答，但幾乎沒有人能答到點子上。這個題同樣可以運用仿造法來解決。試仿造數(shù)句如下：
我們都有一個媽，把我們養(yǎng)大。
我們都有一張嘴，用來吃飯和說話。
我們都有一雙手，十個指頭不一般長。
…………
仿造之后我們就能發(fā)現(xiàn)，“我們都有一個×”這個形式表達的意思是“一人有一個自己的”而非“眾人有一個共同的”，但“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想表達的顯然是后者。如果一定要歸類，那應該是邏輯錯誤，確切地說，應該叫“詞不達意”。
使用仿造法需要注意兩點：一是仿造的句子在格式上要盡可能與原句相當；二是用于仿造的原料最好是生活中最熟悉的（上舉“義工”“奧運缶”都不是學生特別熟悉的內(nèi)容），熟悉的內(nèi)容說出來成不成立，是相對更容易判斷的——這也是依靠語感的力量。但也應該承認，這個方法的使用是存在一定技術(shù)難度的，用好了能解決一些疑難雜癥，用得不好也會影響判斷。好在使用它的機會不算很多，熟練地掌握“主干枝葉法”就已經(jīng)可以解決絕大部分問題了。
四、幾點思考
筆者對病句辨析備考問題關(guān)注多年，除了對這一問題本身，還有如下一些思考：
Q1
第一，基礎(chǔ)的語言知識不該講嗎？
新課改以來，不少教師在語文教學中諱談知識，仿佛談了就是大逆不道，就是“違背課改精神”；連語文教材都不敢把語言知識作為正式的教學內(nèi)容加以編排，只能偷偷摸摸塞在補白或者附錄里。固然，語言知識并不是我們學習母語的前提，成體系地給中學生灌輸整套語言知識（如20世紀50年代“漢語文學分科教學改革”中的《漢語》教材）亦不可取，但忽視甚至完全取消則是因噎廢食。
我們反對“為知識而知識”，但有些知識能夠幫助我們分析、解決運用中的實際問題，為什么要一味拒絕？比如辨析病句（注意，病句辨析絕不只是考場上才能用到的應試技巧，而是從事語言文字相關(guān)工作的人如教師、編輯、記者、企事業(yè)單位的文秘等都應該熟練掌握的技能），就需要一點關(guān)于句子成分、句子主干的知識。
知識不在多而全，而在“精要，好懂，有用”（張志公先生語），以能解決實際問題為要。我們現(xiàn)在應該做的，是精選相關(guān)知識，并考慮這些知識如何與實際運用相結(jié)合。近年來投入使用的統(tǒng)編版初中語文教材在這方面做出了一些努力，試圖“建立‘隱在’（與‘顯在’相對）的知識體系”“聚焦語用”（教材總主編溫儒敏教授語），可以說是對過去失誤的一種糾偏。
Q2
第二，基本的語言訓練不該要嗎？
課改以來，與“知識”一起被打入冷宮的還有“訓練”，特別是一些看似簡單甚至笨拙的訓練，諸如組詞、造句、分析句子成分、提取句子主干之類，一些專家學者斥之為“沒有思維含量”。
殊不知這些基本的訓練其實是最為有效的。比如今天學了幾個詞語，只是會讀會寫還算不上真正掌握，從詞典或教輔書上把釋義、用法抄下來也是勞而少功，最好的方法就是用它們造句——會造句就是會運用，會運用才算真正掌握；同時還可以鍛煉組織句子的能力。
但造句訓練自小學之后就嚴重缺失，進而導致很多學生語感不佳，語言運用能力薄弱，甚至影響到寫作：一是學過的詞語從沒用過，寫作文時也根本想不起來，導致文章詞語匱乏；二是由于缺乏訓練，連句子都組織不利索，遑論句群、語段、文章？至于分析句子成分、提取句子主干的訓練，更有立竿見影且經(jīng)久不衰的效果。筆者自初中以來做病句辨析題幾乎從不失手，完全得益于當時一段時間內(nèi)的集中訓練。我們反對繁復低效的機械訓練，但不應該把一切訓練都一棍子打死。
Q3
第三，我們何時能走出“偽應試”的泥潭？
現(xiàn)在中高考語文的備考戰(zhàn)線越拉越長，占用初三、高三一年的時間已是普遍現(xiàn)象，甚至有些學校恨不得從初一、高一一開學就開始準備，其實大部分是在做無用功。以病句辨析而論，其實只要熟練掌握“主干枝葉法”，做起病句辨析題完全可以又快又準，根本不需要那么繁復且無效的講解和訓練。
但筆者見過無數(shù)學校自編和市場上售賣的教輔資料，無一例外地用大量的篇幅講病句的標志和類型；間或也有提到“主干枝葉法”的，但都只是簡單提幾句，非常容易被忽視。結(jié)果就是學生在考場上碰到病句辨析題，除了硬著頭皮讀兩遍“感覺哪里好像不是很順”之外，根本無從措手。
而字音、字形、詞語、熟語之類，其實明明都有以簡馭繁的方法，根本用不著貪多求全，卻非要整理出幾尺厚的“易錯知識清單”來死記硬背，同樣是費時費力不討好。至于閱讀、寫作，有些教師一方面以“沒有時間”為由排斥課外閱讀和自由練筆，一方面又花費大把的時間讓學生操練種種模式、套路。基本的閱讀和寫作能力都不具備，空有所謂答題模式、套路管什么用？
筆者2009年參加北京市高考語文閱卷，批改一道現(xiàn)代文閱讀題，見過這樣一張答卷：
本文用……的語言記敘了……，描寫了……，突出了……的特點，歌頌了……的精神，表達了作者……的思想感情。
注意，上面這些“……”不是筆者想省略什么內(nèi)容，而是這位考生答卷上只有幾個所謂“答題術(shù)語”和一堆省略號！筆者絕不諱談“應試”，因為有考試就有應試，但是當下備考中的大量無效勞動根本解決不了考試的難題，連“應試”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偽應試”。
筆者希望，我們的語文備考能夠盡快走出“偽應試”的泥潭，即用最最簡單有效的方式解決應試技巧層面的問題，節(jié)省下大量時間和精力，讓學生回歸真實的閱讀和寫作，真正實現(xiàn)語文素養(yǎng)的提高。
（發(fā)表于《中學語文教學》2019年第1期，發(fā)表時有刪節(jié)）
設(shè)計：毛瑀涵（實習）
編輯：周 丹
主編：吳海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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