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姥姥已離開我們十余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仍清晰地浮在我的眼前,尤其是姥姥的美食至今余味繞梁,回味難忘。
我的童年是在老家農(nóng)村渡過的,那時的生產(chǎn)模式還是生產(chǎn)隊集體所有制,每家每戶是按勞力掙工分來分口糧的。由于爸爸常年在外工作,家里只有媽媽一個勞力,每天出完工后,還要照顧好我們四個年幼的孩子,日子的艱辛是可想而知。姥姥當(dāng)然是最能體諒的,她常常過來幫襯我們。幫媽媽拆洗厚薄棉衣、棉被,做鞋......姥姥的每次到來都能給我們帶來驚喜:幾個瓜果、一把花生、幾個從集上買來的水煎包、油條......都是我童年記憶里的美味佳肴。趕上學(xué)校放假或是周日休息,最愛去的當(dāng)然還是姥姥家,好象那里永遠(yuǎn)有我們期待的美味。
至今記得姥姥為我們做的一種“花老虎”饅頭。姥姥用自己舍不得吃攢下的一點白面跟雜面分別發(fā)好,搟成一黑一白兩張大餅,再合在一起卷上,用刀切成一個個卷子蒸熟,一層黑一層白,好象老虎身上的斑紋,既好看又好吃,常常把我們的小肚吃撐了才罷休。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層白面,在我們這些吃夠了棒子面和雜面的孩子眼里簡直就是上乘的美味,尤其是它好聽的名字“花老虎”,至今令我們兄妹津津樂道、回味無窮。最難忘的也是記憶最深刻的是姥姥給我做的紅薯面饸饹。七十年代,紅薯是家里的主食之一,在玉米、高粱、谷子這些雜糧里面,香甜軟糯的紅薯是比較受歡迎的,并不是因為我們現(xiàn)在講的營養(yǎng)豐富、高纖維等諸多養(yǎng)生原因,而是在那個買什么都要憑票的年代,糖可是很稀罕的營養(yǎng)品甚至是奢侈品。無論蒸煮、熬粥,甜甜的紅薯觸動舌尖味蕾的回味絕對是一種美味的享受,那是現(xiàn)在成天泡在“蜜罐”里的孩子所無法體會的感覺。姥姥把剛剛蒸熟的熱氣騰騰的紅薯面窩頭,放在一個木制圓筒里,再用木錘樣的東西使勁壓(后來才知道叫饸饹床子),細(xì)細(xì)的、黑黑的、圓圓的面條就出來了,和平時吃的刀切面條所不同的是它是圓的,因為經(jīng)過了一道特殊的壓制程序,竟又多出了一些神秘感,更是想先嘗為快,姥姥看到我的饞嘴相,趕緊盛好一碗遞給我,我迫不及待吃了一口,哇!香甜的口感里帶著爽滑,軟糯中帶著勁道,真是人間美味,讓我一時間忽略了姥姥額頭將要滴落的汗珠。
如今的我們每天的生活都像是在過年,山珍海味吃過了卻再也沒有什么能留在記憶的深處。記憶里姥姥的美食卻是任何珍饈美味替代不了的,那是姥姥對我們濃得化不開的的疼愛。(攝影 雷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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