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狄卡康近鄉(xiāng)夜話》
連負(fù)有建立卓著功勛的天命的人的身上,也往往不僅會勃發(fā)豪邁的激情,而且會滋生出追求渺小目的的卑微的情欲,使他忘卻偉大神圣的義務(wù),而在無聊的瑣事上看到偉大神圣的意義。
—— 《死魂靈》
我的頭腦一向可以兼收并蓄,我也一向樂意利用他人的優(yōu)點(diǎn)來教育自己。
—— 《果戈理傳》
各人有各人的本分,各人只能干個人的。我覺得,老實(shí)承認(rèn)不懂的人,比那些假裝出偽君子的樣子,好像什么都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還強(qiáng)些。
—— 《肖像》
一個人能馬上說出自己的最初印象,既不怕?lián)p害自己的名譽(yù),也不怕傷害朋友脆弱而敏感的人,便是豁達(dá)大度的人。
—— 《回憶果戈理》
人還沒有鍛煉成人之前,還沒有完全教育好自己的時候,盡管他也向往完美,但身上仍然有許多嚴(yán)厲的地方,許多生硬的地方和許多讓別人反感的地方。
—— 《回憶果戈理》
如果人能……消除自身所有的疑慮,并能安于生活的現(xiàn)狀,領(lǐng)悟真的愛,那時他便能完全平靜,快活,對所有人都善良,對所有人都和藹。
—— 《回憶果戈理》
如果議論只限于是議論的話,我是不喜歡發(fā)表議論的。
—— 《密爾格拉得》
任何情況下,人都不能沉浸在最初的印象中,特別如果它是不平靜的,摻雜著某種被侮辱的卑微的感情的話。
—— 《回憶果戈理》
忘掉轉(zhuǎn)瞬即逝的煩惱,一分鐘的幸福就能抵償幾年的憂傷……
—— 《果戈理傳》
把煩惱從自己身上驅(qū)趕開去……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果戈理傳》
忘懷痛苦,忘懷往事,忘懷自己的青春年華,讓一切記憶泯入忘川,忘卻掉自己那已經(jīng)消逝的庸俗的生活。
—— 《果戈理傳》
艱難……往往有一位須臾不離開它的旅伴,這就是歡樂。
—— 《果戈理傳》
當(dāng)別人以為我愁緒滿懷的時候,當(dāng)我陷入沉思,而別人在我身上看到或者想要看到那些感傷的幻想的跡象的時候,在這樣的時刻,我所考慮的卻是那種愉快而幸福的生活的科學(xué)。
—— 《果戈理傳》
為什么要沉湎于悲傷的幻想?為什么要揭開未來嚴(yán)酷的帷幕?也許,它給我們準(zhǔn)備的是安寧與平靜的歡樂,是明媚的傍晚與和睦的家庭生活
—— 《果戈理傳》
我素來不會卑躬屈膝,要說為了一件什么過錯而不失人格地去賠禮道歉,那我可以。
—— 《死魂靈》
不犯點(diǎn)小過失的人是沒有的。
—— 《欽差大臣》
此時此刻他的心境難以名狀的古怪。這已經(jīng)不是先前的乞乞科夫了。這是先前的乞乞科夫的殘痕遺跡。可以把他的內(nèi)心狀態(tài)比為一座拆毀的建筑物,這座建設(shè)物之所以拆除,目的是改建成一座新的。
—— 《死魂靈》
我對我生活中所發(fā)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感到高興。只要看一看世上稱之為背運(yùn)的東西使我獲得多大的益處和福利,我那顆被感動的心就找不到話語感激那只指引我的看不見的手了。
—— 《回憶果戈理》
盡管大路近在咫尺,人們卻在深沉的黑暗中摸索前進(jìn)。
—— 《死魂靈》
快淹死的人還要抓住一根小小的稻草哩,在這種時刻他根本失去了理智,顧不得想一想,只有蒼蠅才能夠靠這根稻草漂浮起來。
—— 《死魂靈》
人就是這樣捉摸不透,你拿他有什么法子呢!他不信上帝,可是卻相信:如果鼻梁發(fā)癢,那么他準(zhǔn)會死啦;對詩人的清晰明朗如同白晝,字里行間滲透著和諧,滲透著崇高淳樸的智慧的創(chuàng)造,他不屑一顧,卻偏偏急不可待地?fù)湎蛞粋€狂妄之徒極盡歪曲、臆造之能事,把自然毀壞得面目全非的作品,喜歡它得不得了,并且還會高聲喊道:“瞧呀,這才是對心靈奧秘的真知灼見!”
—— 《死魂靈》
聽著,巴甫盧什卡,一心念書,別調(diào)皮搗蛋,最重要的是你得討教師和上級的喜歡。要是你能夠博得上級的歡心,那么,即使在學(xué)問上面你沒有什么成就,即使上帝不曾賜給你什么才華,你還是能夠走運(yùn),能夠出人頭地的。別跟同學(xué)們來往,他們不會教你做什么好事情;不過,如果非交朋友不可,那么,得揀有錢一些的來往,必要時就可以得到他們的照應(yīng)。不要為誰破費(fèi),請誰吃喝,最好讓大家來請你吃喝,頂頂要緊的是把錢省下攢積起來,錢這樣?xùn)|西可比世界上任何東西都靠得住。同學(xué)也好,朋友也好,都會叫你吃虧上當(dāng)?shù)?,一遇上倒霉事兒,第一個出賣你的就是他們??墒牵还苣阍獾绞裁炊蜻\(yùn),錢不會出賣你。在這世上,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錢什么事你都能夠辦得到,什么路你都能夠打得通。
—— 《死魂靈》
如果每天有個魔鬼出現(xiàn)在你的手邊,你不想沾手,但它自己偏要塞上來,那時候看你怎么辦。
—— 《死魂靈》
人際
見識見識各等各樣的人士,不管是誰,也不管他說些什么,總不啻是一部活的教科書
因?yàn)橐娮R見識世面,見識見識各等各樣的人士——不管是誰,也不管他說些什么,總不啻是一部活的教科書,一門不無重要的學(xué)問。
—— 《死魂靈》
人只要有一點(diǎn)長處,就值得同他交往。而您所交往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各有長處。
—— 《回憶果戈理》
上帝創(chuàng)造人就是要求獲得他人的永恒幫助。每個人都有別人沒有的東西。每個人更為敏感的那根神經(jīng)都與別人的不同,因此只有友好地交換看法,互相幫助,大家觀察事物才能同樣清楚,才能看到事物的各個方面。
—— 《回憶果戈理》
和諧??!我最好的朋友!但愿你成為我永恒的伴侶!
—— 《果戈理傳》
有時聽人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 《死魂靈》
甚至和一個普通的商人聊天也比所有這些夸夸其談更有意思,雖然商人只懂得自己的本行,但他的那點(diǎn)學(xué)問卻挺扎實(shí),算是經(jīng)驗(yàn)之談。
—— 《死魂靈》
愉快的談話勝似一切佳肴美饌。
—— 《死魂靈》
所有一切住在這世界上的人們都喜歡互相摹仿,爭奇斗妍。
—— 《狄康卡近鄉(xiāng)夜話》
我一向善于尊重他們的人格,并善于利用每個人能夠給予我的那些東西。
—— 《果戈理傳》
我們與人們結(jié)識和交往,完全不是為了歡度時光,而是為了從他們那里吸取某種東西來充實(shí)自己……
—— 《果戈理傳》
相信人的靈魂您就是相信主要的東西,而相信瑣事您就仍將相信瑣事并永遠(yuǎn)不會認(rèn)識一個人。
—— 《回憶果戈理》
你現(xiàn)在手下是一幫子莊稼漢:你跟他們相處得不壞,當(dāng)然啦,你不會虧待他們,因?yàn)樗麄兪悄愕呢敭a(chǎn),錯待了他們,你自己可要倒霉的。
—— 《死魂靈》
假如你并不清楚理想的完人的涵義,在眾人面前損害他人的名譽(yù),即或你認(rèn)為他是卑鄙而不道德的人,這又有何益?
—— 《果戈理傳》
如果一個人的理智完全清醒,人已成年,不再是孟浪的少年,如果一個人多少不會盲目地奢求,不會用無力的語言解釋,只會從被深深感動的內(nèi)心深處說一句“相信我”,那就應(yīng)當(dāng)相信這個人的話。
—— 《回憶果戈理》
我真是愛您,老實(shí)說出來是甚至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您會想到什么別的意思,然而這只是一種極深的敬意而已。
—— 《斷片》
提出傲慢的問題就會得到傲慢的答復(fù)。
—— 《果戈理傳》
他會出賣你,欺騙你,可還要你稱兄道弟,同桌吃飯。
—— 《死魂靈》
這世界就是這樣安排著的:盡是一些禮節(jié)和虛套。有多少人受了害!
—— 《斷片》
我認(rèn)為,這一切之所以發(fā)生,是由于我們相互之間還不夠了解,而且把許多十分重大的東西看得太輕易了,至少,比它本來的情況看得輕易得多。
—— 《果戈理傳》
一只狡獪的老貓同樣地有時會故意放沒有經(jīng)驗(yàn)的老鼠在尾巴附近跑來跑去;但其時早已打定了主意,決定截斷后路,不讓它回到洞里去了。
—— 《狄康卡近鄉(xiāng)夜話》
給了你蜜,你就連湯瓢都要吞下去了!
—— 《狄康卡近鄉(xiāng)夜話》
他善于很巧妙地對每個人都恭維奉承幾句。他仿佛順便地向省長提了一下,陌生人到了他省長管轄下的省里,有如進(jìn)入仙境一般,道路到處都平坦光滑得像天鵝絨一樣,又說,那些善于任用賢明官員的當(dāng)局是值得大大贊揚(yáng)的。
—— 《死魂靈》
在世故和善于運(yùn)用世故之間存在著多么難以衡量的距離呀!
—— 《死魂靈》
智愚
因?yàn)閷θ?、對生活具有真知灼見,因?yàn)槁斆骶氝_(dá),他們甚至能夠?qū)π袨椴欢说娜耸┘訌?qiáng)烈的影響。
—— 《死魂靈》
那些每天圍繞著我們的、跟我們時刻不離的、平平常常的東西,只有深厚的、偉大的、不平常的天才才能覺察。
—— 《關(guān)于普希金的幾句話》
聰明人見了任何性格都不會嫌棄,相反地,卻會投去探索的目光,對它進(jìn)行揣摩研究,直到弄清它的原始的成因?yàn)橹埂?div style="height:15px;">
—— 《死魂靈》
如果一個人,就其本性來說,與其說思維敏捷和急于行動,不如說行動遲緩而好深思,雖然經(jīng)驗(yàn)、生活、對人的認(rèn)識和上天的恩賜使他多少變得聰明一點(diǎn),而如果這種人的心里產(chǎn)生了類似的念頭,即遠(yuǎn)行的念頭,那么這種念頭便不會是一時沖動的結(jié)果了。它一定是極有益的,一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
—— 《回憶果戈理》
有些聰明人先不了解自己的國情,就把別人蠢不可言的做法一古腦兒都搬了過來。
—— 《死魂靈》
有時候,智慧多,反而比完全沒有智慧還要壞。
—— 《飲差大臣》
把錢扔到水里去的傻事我是不干的。
—— 《死魂靈》
有智慧的人也開始說謊,違背自己的信念……只是因?yàn)轵湴敛粶?zhǔn)許在任何人面前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智慧已經(jīng)完完全全被仇恨所代替。
—— 《果戈理傳》
真叫人吃驚,當(dāng)人們已經(jīng)開始相信用教育能從世界上驅(qū)逐仇恨時,仇恨卻通過另一條道路——智慧的道路,從另一端來到世界……甚至連智慧本身也幾乎淹沒無聞了。
—— 《果戈理傳》
當(dāng)人身上的道德力量在前進(jìn)時,智慧也在前進(jìn)。
—— 《果戈理傳》
幸福
我們的一切喜悅都寓于犧牲之中,對于一個人來說,只有當(dāng)他忘卻自己,開始為他人而生存時,世上才有幸福。
—— 《果戈理傳》
我曾經(jīng)高興過——明凈的目光 不曾流露過半點(diǎn)憂傷, 我的心從不知苦悶彷徨, 不論是蔥郁的花園,還是明朗的藍(lán)天, 都未曾使我惆悵……
—— 《果戈理傳》
能同別人的思想、感覺和印象起共鳴,是世界上一種最大的幸福。
—— 《狂人日記》
頂頂要緊的是,得去理解偉大的創(chuàng)造的秘密。懂得這秘密的少數(shù)人是幸福的。
—— 《肖像》
因?yàn)槟憧匆娨磺卸计鹪从谀?,你是這一切的創(chuàng)造者,是從你的手里,就像從一個魔法師的手里一樣,向四面八方撒下富裕和幸福之花。您在哪兒能夠替我找到和這相等的樂趣來呢?
—— 《死魂靈》
在任何地方,不管由什么憂患愁苦交織成我們的生活,總有一天會有一道無上喜悅的光輝輕快地飛掠而過。
—— 《死魂靈》
凡是有家室的、有這樣一角小天地的人是幸福的,可悲可憐的莫過于單身漢了!
—— 《死魂靈》
一個人不管生活在什么處境里,是在麻木不仁的、胼手胝足的、骯臟發(fā)霉的下層貧民中間也好,或者在單調(diào)而又鐵石心腸的、整潔而又枯燥乏味的上等階層中間也好,他在人生道路上至少會有一次碰見一種跟他以前所看到的一切絕不相似的現(xiàn)象,這種罕見的現(xiàn)象至少會有一次在他心里激起一種他注定一輩子再也感覺不到的感情。
—— 《死魂靈》
這時刻乞乞科夫大有得其所哉之感,此種心情是他許久不曾有過的了。仿佛他長年飄泊異鄉(xiāng),現(xiàn)在重新返回到老家的屋檐底下,他歷盡滄桑,終于
獲得了他所冀望的一切。
—— 《死魂靈》
竭力簡單地、毫不緊張地使心靈充滿歡樂,就像復(fù)活節(jié)那天歡樂的孩子們一樣,這樣您會有很多很多的收獲,不知不覺地超脫出周圍的一切了。
—— 《回憶果戈理》
我們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都是以無窮盡的愛的恩賜作為標(biāo)志的。您要想振奮精神還需要什么呢?您就讓心靈永遠(yuǎn)充滿歡樂吧,不要自做聰明了。
—— 《回憶果戈理》
世間的事情安排得實(shí)在非常奇妙:只要你在歡樂前而停留得長久一些,剎那間歡樂會一變而為悲戚。
—— 《死魂靈》
不公正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幸。
—— 《果戈理傳》
果實(shí)剛剛在望,所謂唾手可得的時候……突然掀起一場風(fēng)暴,遇上一塊暗礁,整條船一下子給撞得粉身碎骨。
—— 《死魂靈》
他感到一種可怕的痛苦,這種痛苦是當(dāng)一個才能薄弱的人想干地不能勝任的事而終于不能辦到時,有時會在天性中顯露出來的;這種痛苦,在青年身上會產(chǎn)生巨大的力量,但在已經(jīng)失掉幻想的人身上就會變成徒然的渴望;這種痛苦,會使人干出可怕的罪行。
—— 《肖像》
我的可憐的良心受著怎樣的折磨,可以說,我的生計全靠我的熱心的朋友們。
—— 《果戈理傳》
為什么在一無所思的、歡暢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瞬息間,自然而然地會有另外一道奇妙的光猛的一閃而過呢?笑影還沒有從臉上完全消失,周圍的人物依舊,可是你卻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一種人,臉上已經(jīng)映照著另外一種光線了……
—— 《死魂靈》
習(xí)慣于熟視危難,再不知道世上還存在有恐懼了。
—— 《塔拉斯·布爾巴》
多么可怕的生活呀!你活著有什么好處?難道一個瘋子的生命,對于愛過他的親友會是愉快的嗎?老天爺,我們這算是過的什么日子啊!夢想老是跟現(xiàn)實(shí)作對!
—— 《涅瓦大街》
婦女
婦女,在有的情況下能夠突然一下子變得堅(jiān)強(qiáng)起來,不但勝過男人,而且勝過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一個女人盡管原來在性格上要比男人柔弱無能得多,在有的情況下她卻能夠突然一下子變得強(qiáng)硬堅(jiān)定起來,不但勝過男人,而且勝過了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 《死魂靈》
脖頸和肩膀袒露得恰到好處,一點(diǎn)兒不能再多;每一位女士都把自己的肌膚展露到她根據(jù)自己的信念覺得足以毀掉一個人的程度;其他的一切則以罕見的高雅趣味給遮掩起來。
—— 《死魂靈》
美貌會產(chǎn)生奇跡。一切精神的缺陷,在一個美人兒的身上,不但引不起厭惡,反而會特別地動人;惡習(xí)在她們身上也會顯得是高雅;可是一旦人老珠黃不值錢,女人就得比男人聰明二十倍,才能夠引起別人的尊敬,如果不能引起愛慕的話。
—— 《涅瓦大街》
美麗的姑娘們受了禮物,心里總不免要嘀咕一陣;天知道呢,這些東西也許真是魔鬼送的。
—— 《狄康卡近鄉(xiāng)夜話》
女人寧愿跟魔鬼去接吻,也萬萬不肯稱贊哪一個姑娘長得俊美的……
—— 《狄康卡近鄉(xiāng)夜話》
女人哪,是這樣的一種玩意兒……你倒是去試試看,把她們臉上閃現(xiàn)的一切神態(tài),把所有那些隱約的含意和暗示說一說,描摹一番吧,唉,你呀,肯定什么也說不清楚。光是她們的眼睛就是一個無底的深淵,一個人掉了進(jìn)去——那就再也見不著他的蹤影啦!鉤子也好,什么別的東西也好,都別想把他拖出來。
—— 《死魂靈》
你光試試去形容一下她們的眼波吧:水汪汪的,天鵝絨般柔和的,糖一般甜蜜的,只有老天爺才知道,還能缺了哪一種!既有嚴(yán)厲的,又有溫柔的,甚至完全是軟綿綿的,或者像有的人所說的,是含情脈脈的,或者不是含情脈脈的,但比含情脈脈的更厲害,能夠一把抓住人的心,并且像弓弦一樣可以在心坎的任何一個地方稱心遂意地?fù)芘鲆粽{(diào)來。不,簡直揀不出什么字眼來形容她們;只有把她們稱作風(fēng)流種子啦!
—— 《死魂靈》
N城的女士們是一絲不茍的,她們對一切傷風(fēng)敗俗的丑行和誘惑都懷有腔的高尚的敵意,不論什么弱點(diǎn)惡習(xí),她們一律要毫不留情地加以鞭撻。如果在她們自己身上也發(fā)生了一種叫做風(fēng)流韻事的事兒,那么,這一定是暗底里進(jìn)行的,表面上一點(diǎn)也不讓人看出來;體面好好地保持著。
—— 《死魂靈》
從女士方面流露出來的也還是那樣一種神情,它可以叫一顆可憐的凡心既萌生希望,同時又嘗味到甜滋滋的痛苦。
—— 《死魂靈》
女人真是狡猾的家伙啊!我現(xiàn)在才知道女人是怎樣的東西。直到現(xiàn)在,從來還沒有人知道,她愛的是誰。是我首先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的。女人愛的是鬼。
—— 《狂人日記》
她臉色鮮麗,白里透紅;像萬里無云的晴空那樣美好。
—— 《死魂靈》
那位金發(fā)女郎也是忽然完全出人意外地出現(xiàn)在我們的小說里,又忽然完全出人意外地消失不見了。如果這時候碰見她的不是乞乞科夫,而是一個二十歲的青年,不管他是個驃騎兵,或者是個大學(xué)生,或者干脆只是個初涉人世的人,那么,老天爺啊,在他的身上什么感情不會蘇醒過來,騷動起來,發(fā)出喊聲來?。∷麜L久地呆若木雞似的站在同一個地方,茫然失神地把眼睛凝望著遠(yuǎn)方,忘記了旅途,忘記了耽誤路程將會受到的一切責(zé)備和申斥,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公務(wù),忘記了世界以及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 《死魂靈》
其實(shí)她穿著并不講究,只是自有一股風(fēng)韻罷了;一塊未經(jīng)精工裁剪的一色素凈的衣料,只消在三兩處給縫上幾針,經(jīng)她一穿,周身自會如行云流水般飄垂著這樣一些褶裥,如果把它們和她一起搬上畫布,準(zhǔn)叫所有那些衣著入時的閨秀相形見絀,顯得惡俗不堪,活像用零頭料攤兒上的花布打扮出來的了。如果按照她的模樣和她那合身的衣衫上的全部褶裥雕成一尊大理石塑像,人們準(zhǔn)會說這是天才杰作的復(fù)制品。
—— 《死魂靈》
這個人影的來臨好像是為了輝耀整個房間似的。仿佛有一道陽光和她一起飄灑進(jìn)了屋里,將軍沉郁的書齋仿佛也綻露出了笑容。《死魂靈》
她身上還沒有絲毫所謂的娘兒們的習(xí)氣,就是說,沒有她們身上那種最叫人討厭的東西。她現(xiàn)在還是像一個孩子,她身上的一切都是單純樸素的,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笑的時候就笑。所以,要把她捏成什么都成,她可以變成一個妙不可言的寶貝,也可以變成一個一無可取的廢物。
—— 《死魂靈》
這實(shí)在是一個筆墨難以形容的絕代佳人。無論什么東西,在這種光輝前面,都會變得暗淡無光。瞧見了她,你就明白為什么意大利的詩人把美女比作太陽。這真正是太陽,豐滿的美。一切美女個別的美點(diǎn),都凝集到她一個人身上去了。
—— 《羅馬》
使他印象特別深刻的是一種別有風(fēng)度的女人——輕快的、飄逸多姿的。這種仿佛一吹就要消散似的生物,有著淡雅的姿容,纖巧的腳,苗條輕盈的身材,脈脈含情的燃燒的眸子,欲語又止的、優(yōu)美的言辭,簡直使他驚奇極了。
—— 《羅馬》
她坐下來,胸脯在煙霧般的薄紗下面起伏波動;她的一只手 (老天爺,多么美的手?。┓旁谙ドw上,捏著下面空氣般的衣裳,衣裳也好像帶著音樂旋律似的,它的輕微的淡紫色把這只瑩潔白凈的美麗的手襯托得更加引人注目。
—— 《涅瓦大街》
在她整個裝束上透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細(xì)致的風(fēng)情,并且仿佛完全不是故意賣弄,而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的?!?dāng)她低著頭,輕微的陰影遮蔽著迷人的前額的時候,她那張瑩潔白皙的臉就更是耀眼地映入人的眼簾。
—— 《涅瓦大街》
一切兒時回憶的殘痕,一切在明亮的圣燈前面帶來幻想和恬靜的靈感的東西——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凝聚、匯合、反映在她柔和的嘴唇上。
—— 《涅瓦大街》
在這張美麗的臉上,即使憤怒也是令人銷魂的。
—— 《涅瓦大街》
天啊,多么美的臉蛋兒呀!白得耀眼的迷人的前額覆蓋著瑪瑙般美麗的頭發(fā)。奇妙的鬈發(fā)卷成一圈一圈的,有一縷從帽子邊上掛下來,碰著了在夜寒中染著輕微的鮮艷的紅暈的臉頰。嘴唇閉鎖在層層迷人的幻夢中。
—— 《涅瓦大街》
決不比瓶頸粗一些的纖巧而窄細(xì)的腰身,你看見了準(zhǔn)會恭恭敬敬地躲到一邊去,恐怕一不小心,粗魯?shù)母觳舶阉隽?;你的心充滿著怯懦和恐懼,害怕一口氣會吹斷了大自然和藝術(shù)的美妙的作品。
—— 《涅瓦大街》
不管她的臉色多么蒼白,但蒼白也無法掩蓋她的動人的美色;相反,似乎倒給美色添上了一種無法描摹的、不可抗拒的情趣。
—— 《塔拉斯·布爾巴》
您的臉形生來就是為了表現(xiàn)高尚的內(nèi)心感情的;只要您的這種表情一消失,您立刻會變丑。
—— 《果戈理傳》
要知道您不美。您是否確知這一點(diǎn)呢?只有當(dāng)臉上顯出高尚的表情時,您才是美的。
—— 《果戈理傳》
單是她們的眼睛就是一個無邊無際的國土,倘有人錯走了進(jìn)去,那就完了!鉤也鉤不回,風(fēng)也刮不出。誰試來描寫一下她們的眼神罷:這溫潤,綿軟,蜜甜的眼神……誰知道這樣的眼神有多少種:剛的和柔的,朦朦朧朧的,或者有幾個人所說的“酣暢的”眼神,而且還有并不酣暢,然而更加危險的——那就是簡直抓住人心,好像用箭穿通了靈魂的一種。不成,找不出言語來形容的。
—— 《死魂靈》
當(dāng)閃電穿過像煤塊一般黑的烏云,發(fā)出泛濫的光輝,令人眼花地顫動起來的時候,試對那閃電瞧上一眼吧。阿爾邦諾女子安農(nóng)齊亞達(dá)的一雙眼睛便是這樣的。
—— 《羅馬》
最魅人的是當(dāng)她直對你的眼睛望著,發(fā)出的冷若冰霜的光輝,使你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她的響亮的聲音像銅一樣。隨便多么靈巧的豹子,在動作的敏捷、潑辣和威嚴(yán),都比不上她。
—— 《羅馬》
世上有豐滿的美,為的是讓每一個人都能看見它,把它的印象永遠(yuǎn)保持在自己心里。如果她只是長得還可以,而不是這樣一種精美絕倫的創(chuàng)造物,那么,她有權(quán)為某一個人所專有,這人可以把她帶到荒野的地方去,把她藏起來??墒?,舉世無雙的美應(yīng)該是大家都能看見的。
—— 《羅馬》
家庭
她帶著熱誠,帶著愛情,帶著眼淚,好像一只草原上的鷗一樣,在自己的孩子們頭上翱翔一切愛情,一切感覺,婦女所有的一切溫柔的熱情的東西,在她身上都變成了一種母性的感情。她帶著熱誠,帶著愛情,帶著眼淚,好像一只草原上的鷗一樣,在自己的孩子們頭上翱翔。
—— 《塔拉斯·布爾巴》
在狂怒和最可怕的心靈的痛苦爆發(fā)起來時,我如饑似渴,她的一瞥,也能使我快樂得發(fā)狂,我渴望著的只是這唯一的一瞥……
—— 《果戈理傳》
我有您,我還沒有被命運(yùn)撇下。您現(xiàn)在是唯一使找依戀的人,是唯一能安慰我的悲傷、消除我的痛苦的人。我要把我整個的一生獻(xiàn)給您。
—— 《果戈理傳》
他被可憐的母親的眼淚深深地打動了,只有這一件事才使他感到惶恐,使他若有所思地垂倒了頭。 《塔拉斯·布爾巴》
父親把所有的財產(chǎn)全犧牲在女兒的教育上去了。
—— 《斷片》
我不知道,該怎樣稱呼這位天使,這個純粹的人、崇高的人。在我艱難的道路上,他鼓舞著我,給我以活力,給我以感知自身的本領(lǐng);在我痛苦的時刻,他像一團(tuán)圣火進(jìn)入我的心靈……在這樣的時刻,和他在一起使我感到多么甜蜜……
—— 《果戈理傳》
至今,我還常想起我的童年,為了盡可能好地教育我們,你們竭盡了全力。但不幸的是,做父母的很少有成為自己孩子的優(yōu)秀教育者。
—— 《果戈理傳》
兒子趕往父親的墳頭,誰也不會詢問他上墳的原因,因?yàn)槿藗冎蕾x予生命與教養(yǎng)的人是值得感恩的。
《回憶果戈理》
結(jié)婚是心心相印的事情。
—— 《斷片》
結(jié)婚前的愛情,好比亞濟(jì)科夫短詩:它有效果,有熱情,從第一次起就已把握住所有人的感情。而結(jié)婚后的愛情,則好比普希金的詩篇:它不是突然間就抓住了我們的心,但越是細(xì)看,它越是舒展、開闊,最后變成了壯偉、寬廣的大洋。
《果戈理傳》
結(jié)婚以前,愛情是美好的、熾烈的、令人苦悶的、無法言傳的,但結(jié)婚以前相愛的人,只能表現(xiàn)出一陣迸發(fā),一種對愛情的嘗試。這種愛情是不完全的;它只是開始,只是瞬息間的、但卻是強(qiáng)勁而猛烈的熱情——足以久久震撼一個人的整個機(jī)體的熱情。
—— 《果戈理傳》
再過幾分鐘,你就是一個有家室的人了。忽然你就嘗到了幸福的滋味,這種幸福只有童話里才會有,這是沒法形容的,甚至也找不到言語來形容。
—— 《婚事》
結(jié)婚這件事呀……可不像雇一輛出租馬車。上哪兒去逛逛,這完全是另外的一種責(zé)任,這是一種責(zé)任……
—— 《婚事》
一個美貌的妻要是愚蠢,就更增加了魅力。至少,我知道有許多丈夫喜歡他們的妻子愚蠢,認(rèn)為這是孩子氣的天真爛漫的標(biāo)記。
—— 《涅瓦大街》
愛情
強(qiáng)烈而持久的愛情像處女一樣純樸,也就是說,它的表現(xiàn)是純樸的,用不上一切修飾描繪的形容詞,它只可意會,……它比一切火熱的、華美的詩行更有力量。
—— 《果戈理傳》
他飛似的奔上樓去。他沒有任何一點(diǎn)雜念;他不是被塵世熱情的火焰所燃燒,不,他在這一瞬間純正而貞潔,像緬懷著朦朧的精神愛的童貞男子一樣,挑逗荒淫的人發(fā)生大膽妄想的東西,相反,卻只會使他更加圣化。
—— 《涅瓦大街》
你有幸品嘗世上頭等的幸?!獝矍?div style="height:15px;">
他感覺到整個舞會,連同所有的談話聲和喧嘩聲,有幾分鐘的時間仿佛都退到遠(yuǎn)遠(yuǎn)的一個什么地方去了;提琴和喇叭在崇山峻嶺背后嗚咽,一切都蒙罩上了一層像畫上隨意涂抹的底色那般厚的濃霧。在這片朦朦朧朧的、胡亂涂抹的底色上,顯露得清晰而又完整的只有楚楚動人的金發(fā)女郎的秀麗的輪廓。
還是沒有你這個人好些!你還是不活在世上,而只是一個富有靈感的畫家的創(chuàng)造物好些!我將不離開畫布,永遠(yuǎn)望著你,吻著你。我將以你為生命,以你為呼吸,把你當(dāng)成最美麗的夢想看待,那時我就會感到幸福。
心靈的愛才是永恒的愛。那兒沒有損失,沒有別離,沒有不幸,沒有死亡。塵世中所遇到的完美的形象在這里立即得到永恒的肯定。一切塵世中死亡的,在這里都將得到永生,因它所蘊(yùn)育的愛而復(fù)生,并復(fù)生在它的愛里——而愛是無窮盡的,猶如天上的極樂無窮盡一樣。
你怎能希望一個諦聽到天堂中崇高的時刻和愛的人,胸中不會產(chǎn)生出看一看那塊土地的心愿呢?那第一個對人們說出愛這個字的人的足跡便是從那里踏出的,愛也是從那里流向世界的。
所有騷動起來的人,都具有深沉、堅(jiān)強(qiáng)的性格,他們不是很快就會奮發(fā)的,但只要奮發(fā)起來,就會把一股子內(nèi)心的熱勁兒頑強(qiáng)地、長久地保持下去。
為藝術(shù)犧牲一切,用全部的激情去愛它——不是混糅著世俗欲念的激情,而是寧靜的高尚的激情;沒有這種激情,人就不能從地上升起,發(fā)出奇妙的撫慰的聲音。因?yàn)槌绺叩乃囆g(shù)創(chuàng)作正是為了撫慰與調(diào)和一切人而降臨到世間來的。它不可能在人的心里煽起仇恨,卻永遠(yuǎn)像響亮的禱告似的奔向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