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對于詩來說，我們理解它可以分兩個層次：一是我們對于詩的直覺的感受；除了直覺的感受以外，我們還應(yīng)該對于詩的內(nèi)容有更深刻的一層理解。現(xiàn)在，我要把七言絕句幾種不同的風(fēng)格說明一下。
李白、王昌齡的七言絕句最能夠代表盛唐詩歌的風(fēng)格。近體詩“平平仄仄”“仄仄平平”的音調(diào)格律是在唐朝形成的，而像李白、王昌齡這樣的詩人是把盛唐近體詩的七言絕句寫得非常有特色的作者。
我以前曾經(jīng)講過劉禹錫的一首《竹枝詞》，那是一種民歌的風(fēng)格。你們?nèi)绻催^電影《劉三姐》就可以知道，劉三姐會唱山歌，她不見得受過高等的教育，也不見得念過很多李白、杜甫的詩，可是她張口唱出山歌來，就是七言絕句的形式。這樣的民歌也許不夠典雅，也沒有用古代的典故，劉三姐的知識可能很不夠，但是她唱出來的聲調(diào)，那種感發(fā)，直接引起了你的感動，她的聲調(diào)感發(fā)是很好的。
中國的詩是重視吟詠的，吟詠就跟唱山歌一樣，就是說，你唱的時候有一個調(diào)子，劉三姐所唱的都是七言絕句，都合乎近體七絕的形式。詩的文字是結(jié)合著聲調(diào)出來的，這種感發(fā)除了情意的感發(fā)以外，聲調(diào)的本身也是帶著直接感動的力量出來的。其實(shí)，這就是盛唐七言絕句的特色，文字的情意結(jié)合著聲調(diào)，給人一種直接的感發(fā)。
李白、王昌齡的七言絕句還有一個特色，就是他們的“興”，是引起你興起的一種感動。使人們引起感動的那個形象叫做“興象”，李、王二人詩中的“興象”是高遠(yuǎn)的?！俺o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李白《早發(fā)白帝城》），“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guān)。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王昌齡《從軍行》），詩人引起你感發(fā)的形象非常高遠(yuǎn)。
二
杜甫的七言絕句在七絕這種體裁里是“變體”，就是一種不正常的體格，它的形式、音調(diào)是不正常的。什么叫“變體”呢？七言絕句是近體的詩歌，它有一個“平平仄仄”的固定的聲調(diào)格律，杜甫的七言絕句是“變體”，當(dāng)然，我不是說杜甫所有的七絕都不合聲律，杜甫也有合乎聲調(diào)格律的七言絕句，但杜甫七絕的特色是創(chuàng)造出一種跟別人不同的體式，就是“變體”，是一種不合聲音格律的七言絕句。杜甫有一首七絕：“前年渝州殺刺史，今年開州殺刺史。群盜相隨劇虎狼，食人更肯留妻子？”（《三絕句》之一）這種七絕是杜甫的特色。
杜甫的創(chuàng)作真的是寫實(shí)，他是對當(dāng)時唐朝的戰(zhàn)亂、人民的疾苦，反映得最深切的一個作者，因?yàn)樗铌P(guān)心人民的生活。“前年渝州殺刺史，今年開州殺刺史”，這完全不合乎聲律，按照聲律說起來，“前年”兩字是平平，那么這一句應(yīng)該是“平平仄仄平平仄”，尤其是第四個字、第六個字，在格律上是很重要的。這一句的第四個字應(yīng)該是仄聲，可是“州”是平聲，這不對呀，第六個字應(yīng)該是平聲的，可是“刺”字是一個去聲字，這個也不對呀。如果第一句是“平平仄仄平平仄”，第二句就要“仄仄平平仄仄平”，可是這首詩的第二句也不合乎格律，所以杜甫是完全把聲律破壞了。
我以前講過杜甫的《秋興八首》，他在最后一首中說，“香稻啄余鸚鵡粒，碧梧棲老鳳凰枝”，“香稻”怎么能“啄”？這是不合文法的，所以杜甫不僅破壞了聲律，有的時候他好像也破壞了文法?？墒牵鸥Φ倪@種破壞聲律和破壞文法，不是像現(xiàn)在的一些標(biāo)新立異的詩人那樣，故意說一些人家不懂的話，其實(shí)他自己也不懂。杜甫不是這樣的，他破壞聲律也好，破壞文法也好，他的目的是要表現(xiàn)出詩歌最重要的本質(zhì)，即感發(fā)的生命。他認(rèn)為要用破壞文法的形式才能把這種感發(fā)的生命表現(xiàn)得恰到好處，而且表現(xiàn)得更有力量?！跋愕咀挠帑W鵡粒，碧梧棲老鳳凰枝”，這是他寫“香稻”的多和“碧梧”的美，因?yàn)樗欢ㄒ@樣破壞文法才能把內(nèi)心的感動表現(xiàn)出來。
那么，我們回過頭來再看“前年渝州殺刺史，今年開州殺刺史”這兩句，杜甫真的是為當(dāng)時的國家戰(zhàn)亂、人民的流離感到痛心，所以他才這樣說。本來寫七言絕句是不能這樣重復(fù)的，可是他把兩個聲調(diào)、句法完全相同的話重復(fù)起來說，這就是要加重詩的力量。
不合聲律的句子我們叫做“拗句”?！稗帧本褪侵覆豁樌模隳钇饋碛X得句子中間有一個轉(zhuǎn)折，使你不能夠悠然自在地念下去，你要咬牙切齒、吃力地念才能夠念出來，杜甫就是要表現(xiàn)這種感覺，“前年渝州殺刺史，今年開州殺刺史”。他是要你很沉重地把它誦讀出來，這就是他要達(dá)到的效果。所以對于詩來說，不是合乎聲律的就好，不合聲律就壞。其實(shí)，合乎聲律的不一定都好，不合聲律的也不一定都壞。
杜甫下一句說“群盜相隨劇虎狼”，這些殺人的人，這些連刺史都?xì)⒌袅说谋I賊，一個接著一個，“劇”是更甚、更厲害的意思。他們這些人比吃人的虎狼還要厲害，虎狼吃人，杜甫說群盜也吃人，他們把人都?xì)⑺懒?，跟虎狼吃人一樣?！笆橙烁狭羝拮印?，“更肯”是一個問話，也許虎狼只吃一個人，可是這些盜賊殺人成性，他們能夠把你的妻子留下來嗎？他們能夠因?yàn)檫@些人是老弱婦孺就不殺了嗎？所以杜甫說“群盜相隨劇虎狼，食人更肯留妻子”。
三
杜甫是把聲律破壞了，那是杜甫的創(chuàng)造，他把一種新的東西放到七言絕句里邊去了。李商隱不是，他是遵守聲律的，所以李商隱不是從聲律方面去破壞，他是在意境方面有創(chuàng)造，把七言絕句的情意、境界開發(fā)了。
李商隱的詩所表現(xiàn)的一個基本情調(diào)就是悵惘哀傷，這是怎樣的一種感情呢？是若有所失又若有所尋的一種感情。“悵惘”就是你總覺得一個什么東西應(yīng)該有，怎么會沒有呢？也許你曾經(jīng)有過，現(xiàn)在丟掉了，找不到了，或者你想追尋，一直沒有追尋到。李商隱的詩里面就是表現(xiàn)這一番情調(diào)。他寫過一首《丹丘》：“青女丁寧結(jié)夜霜，羲和辛苦送朝陽。丹丘萬里無消息，幾對梧桐憶鳳凰?！彼€寫過一首《寄遠(yuǎn)》，也是表達(dá)那樣一種感情：“姮娥搗藥無時已，玉女投壺未肯休。何日桑田俱變了，不教伊水向東流。”
“姮娥搗藥無時已，玉女投壺未肯休”中的形象和“青女丁寧結(jié)夜霜，羲和辛苦送朝陽”中的形象是很接近、很相似的，這兩個形象都是用神話寫一種追尋?！皧稹笔窃吕镞叺逆隙?，李義山的詩里邊常常用月亮的形象。很多詩人都喜歡用月亮的形象，因?yàn)樵铝猎谥袊恢笔谴硪环N光明的，而且它是那樣的圓滿。李商隱的詩里常常寫到月里邊的女神仙嫦娥，或者說是姮娥。好的詩人，是要把感發(fā)的力量表現(xiàn)出來的，而這種表現(xiàn)出來的感發(fā)一定是在言內(nèi)，而不會跑到言外去。所以說，詩中的文字可以引發(fā)你的感動，引發(fā)你感動的一定是詩的語言，沒有語言，用什么東西引發(fā)你的感動？每個字都有不同的品質(zhì)、不同的分量，好的詩人、成功的詩人對于每一個字的語言的質(zhì)量非常敏感，“嫦娥”和“姮娥”給人的感受不完全一樣，“嫦娥”給我們的感覺比較普通，“姮娥”兩個字給我們的感覺更高遠(yuǎn)，更尊貴。
“姮娥搗藥無時已”，相傳嫦娥吃了能長生的藥，飛升到天上的月亮里面去了。李商隱說，嫦娥在天上還一直搗藥，“搗”表示一種努力，一種辛勤努力的追求。她所搗的藥是那種長生不死的藥，而她對長生不死的這種追求，是“無時已”，從來沒有停止過，所以“搗藥”兩個字代表一種追尋，“姮娥”兩個字表現(xiàn)了她的高遠(yuǎn)和尊貴，“無時已”代表她永遠(yuǎn)的不停止的追尋。“玉女投壺未肯休”也是中國神話中的典故，傳說天上的玉帝身邊有玉女，“投壺”是中國民間的一種游戲，“壺”是一種容器，你把“矢”，就是像箭一樣的東西，從很遠(yuǎn)的地方丟過去，看你能不能丟中，能丟到壺里面去的人就贏了，丟不到里面的人就輸了。不但民間有這種投壺的游戲，傳說天上的玉帝和玉女也玩這種投壺的游戲，如果投中了，玉帝和玉女就大笑，他們笑的時候，天上就有閃電。李白寫過一首詩叫做《梁甫吟》，里邊有一句“三時大笑開電光”，說的就是這個神話故事?！坝衽秹匚纯闲荨保@是一種對于圓滿的追求?！拔纯闲荨焙汀盁o時已”一樣，那種努力都是不肯停止的，在這種追尋之中，李商隱說“何日桑田俱變了”，等到哪一天才能把我們?nèi)碎g的世界完全改變?！熬恪笔恰叭钡囊馑迹褪侨几淖兞?。怎么樣改變呢？中國的神話里邊常常說，人間的改變是桑田可以變成滄海，滄海可以變成桑田，以前是海，以后可以變成陸地，以前的陸地以后也可以變成海，這在科學(xué)上也是真實(shí)的。李商隱說，什么時候才能把人間世界的滄海桑田都改變了。因?yàn)楫?dāng)時的人間世界充滿了不平和悲苦，什么時候能把這個充滿不平和悲苦的世界完全都改變了？如果有那一天，能夠把這個世界都改變了，就“不教伊水向東流”。因?yàn)槔盍x山是河南沁縣人，唐朝的時候，這個地方屬于懷州，“伊水”是河南境內(nèi)的一條水。李商隱從眼前的水寫起。中國的地形是西北高，東南低，所以中國的水是向東流的，東流的水是不能夠改變的，不能夠挽回的，這個形象在中國的傳統(tǒng)里邊，代表人生的長恨之無法挽回，所以李后主才說“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相見歡》），“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虞美人》）。東流的水是不能挽回的，不能改變的，李義山要想改變它，如果有像姮娥那樣的努力，如果有像天上的玉女那樣的追尋，什么時候能夠把人間真的改變？而且不是說只改變幾個人，不是說改變某一個地區(qū)的人，是“何日桑田俱變了，不教伊水向東流”，就如同把那東流的水挽回來?！耙了畺|流”本來是代表不能挽回的，代表人生的長恨，可是李商隱說“不教伊水向東流”，我不允許這種長恨的事情再在人間發(fā)生，我是希望能夠做到如此，這是李商隱在他的詩里面一直表現(xiàn)的這種追尋，要改變世界和人間。
李商隱不但是悵惘哀傷，而且是纏綿悱惻的，就是說，他的追尋是一直耽溺的。“耽”是說你真的被一個東西所掌握，再也不能跳出去了，你非常愛一種事物，就叫“耽愛”，就是入迷地愛。“溺”是說你完全沉溺在其中。李商隱是一直耽溺在他的這種追尋和悵惘之中的，他的詩也一直在表現(xiàn)他的追尋、悵惘、幽怨。
詩人風(fēng)格的形成，是他的個性、資質(zhì)與所處環(huán)境、所經(jīng)歷的遭遇結(jié)合的結(jié)果。毫無疑問，李義山在感受上是非常敏銳的，他在感情方面非常深摯，而且是一個富于想象力的詩人。在他小的時候，父親就死了，他的生活是很困苦的，他十幾歲的時候，給人家做抄寫工作，甚至還要做舂米這種勞動，可是他堅(jiān)持苦讀，所以在少年的時候，就得到了令狐楚的欣賞。李商隱去考進(jìn)士，考了三次都沒有考中，后來經(jīng)過令狐楚和令狐绹的推薦，他考中了進(jìn)士。
他考中進(jìn)士不久，就被另一個叫王茂元的高官看中了，選擇李商隱做他的女婿。而王茂元跟令狐楚在朝廷里分屬敵對的兩個政黨。我現(xiàn)在越來越發(fā)現(xiàn)，中國的詩有時候真的是比西方的詩更難懂，因?yàn)橹袊脑娙舜蠖加幸环N儒家的用世之心，這樣就會卷到當(dāng)時的時代政治中，和時代有很復(fù)雜的關(guān)系，所以中國的詩很難懂。令狐楚屬于牛黨，牛黨的領(lǐng)袖人物是牛僧孺。王茂元屬于李黨，李黨的領(lǐng)袖人物是李德裕。
令狐楚是從李商隱少年的時候就欣賞他的，而且推舉他考中了進(jìn)士。按照中國舊日士大夫的觀念，令狐楚算是李商隱的恩主。王茂元更不用說，他是李商隱的岳父。可是，后來李商隱與這兩個人發(fā)生了誤會。令狐楚死后，其子令狐绹做官做得很顯貴，做到宰相的地位，而令狐绹對于李商隱一點(diǎn)也不肯幫助，所以李商隱心中有很多幽怨。就是說，他在兩個政黨中都得不到諒解。都是最親近的人，可是都得不到他們的諒解，而李商隱心中的這種怨恨很難直接地寫出來。因?yàn)橹袊x書人的頭腦中有倫理、修養(yǎng)的觀念。就算是岳父對你不好，你怎么能夠明白地說出他對你不好？你怎么能夠明白地表示對你岳父不滿？這是不可以的。而且李商隱跟他妻子的感情是非常好的，他的妻子是非常理解他的。李商隱心中這種幽怨的感情，加上他那敏銳的感受、豐富的想象力，就形成了他的詩的一種特色。他帶著很深的幽怨，但他不直接地說，都是委婉曲折地去寫，這是形成他的詩風(fēng)的一個原因，是他個人的原因。
還有當(dāng)時的時代背景的原因。我以前講杜甫的時候說過，玄宗的時候有“天寶之亂”，后來就是肅宗、代宗、德宗、順宗，這是唐朝早期的幾個皇帝。從“安史之亂”以后，唐朝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幾種弊病，第一個是宦官專權(quán)。肅宗做了皇帝以后，玄宗就在宦官的挾制之中，而且這些宦官可以不得到肅宗的旨意，就私自把玄宗遷移，把他從“南內(nèi)”遷到“西宮”，所以《長恨歌》中說：“西宮南內(nèi)多秋草，落葉滿階紅不掃?！薄拔鲗m”跟“南內(nèi)”是唐玄宗曾經(jīng)住過的兩個地方?！澳蟽?nèi)”是玄宗早年所居住的宮殿，叫做“興慶宮”，那是他沒有做皇帝以前所住的一個宮殿，在長安城的東北角上，玄宗愿意住在那里，那個地方離外邊比較近。玄宗做了幾十年的皇帝，雖然經(jīng)過了“天寶之亂”，但人民對他還是很有感情的，所以很多百姓、官宦經(jīng)過皇城東北角的時候，就遙望著興慶宮叩拜?；鹿僬J(rèn)為這是不好的，就假托肅宗的命令，帶著宮中的軍隊(duì)脅迫玄宗，讓他搬到和外界隔絕的地方去居住。代宗、德宗的時候，也發(fā)生了許多事情，因?yàn)閺陌驳撋脚褋y以后，各地就出現(xiàn)了藩鎮(zhèn)跋扈的局面，這些節(jié)度使都專權(quán)。唐朝的首都長安被人家占了很多次。在代宗、德宗時期，有的時候是淪陷給外族，有時就被軍閥占領(lǐng)了，經(jīng)歷了很多這樣的事情。到了順宗的時候，皇帝任用王叔文，王叔文又給皇帝推薦了柳宗元、劉禹錫等人，他們要改革政治，要削減宦官和藩鎮(zhèn)的權(quán)力。這樣一來，他們就被宦官和藩鎮(zhèn)所忌恨。后來，王叔文、柳宗元、劉禹錫等很多人都被貶了。順宗在位的時間是很短的，因?yàn)樗龌实垡郧熬偷昧四X充血、中風(fēng)的毛病。后來，就立了他的兒子做皇帝，就是憲宗。而當(dāng)時把順宗廢掉，立憲宗的主持人就是宦官和藩鎮(zhèn)，是他們做的主張。憲宗做了皇帝以后，因?yàn)樗潜换鹿偎鶕砹⒌?，所以宦官的?quán)力就更大了。這時，唐朝就出現(xiàn)了三種情形：宦官專權(quán)、藩鎮(zhèn)跋扈以及朝廷內(nèi)的黨爭。李商隱就生在憲宗的時代，一生經(jīng)過了憲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六位皇帝。李商隱只活了四十幾歲，可是在這四十幾年之中，唐朝就換了六個皇帝。憲宗寵任宦官的結(jié)果是被宦官殺死了。唐朝有兩個皇帝是被宦官殺死的，當(dāng)時的宦官對于皇帝有生殺廢立的權(quán)力。憲宗是被宦官殺死的，敬宗也是被宦官殺死的。穆宗和武宗呢？穆宗喜歡求仙、服藥，他和武宗都是服藥致死的，都是很年輕就死了。因?yàn)槟伦谀隁q不大就死了，所以敬宗即位時只有十六歲，敬宗即位以后，一個十六歲的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政事，他一天到晚就跟著宦官踢球、打獵，他的結(jié)局是被宦官殺死了。他在位的時間差不多有三年，被宦官殺死以后，他的弟弟做了皇帝，就是文宗，當(dāng)時只有十七歲。敬宗只是貪圖享樂，文宗和他不同，有心要改善政治?？墒悄莻€時候，國家的三種危險的情形已經(jīng)形成了，文宗沒有辦法挽回。
李商隱的詩之所以這樣哀怨而且不肯明說，一個是因?yàn)樗约核饺说母星槿绱耍麑τ诹詈?、王茂元的那種內(nèi)心的感情，不能夠直接講；另一個是因?yàn)檎蔚脑颍麑τ诨鹿?、藩?zhèn)的不滿，他不敢直接講，所以他的詩形成了這樣的風(fēng)格。
聯(lián)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