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美國空軍在本周四宣布了一種作戰(zhàn)型隱身戰(zhàn)斗機的存在,正式編號為F-117A。這種單座雙發(fā)飛機是加州洛克希德公司制造的。F-117A在1981年6月首飛,自1983年10月裝備內(nèi)華達州內(nèi)利斯基地第4450戰(zhàn)術大隊后已經(jīng)投入使用。F-117現(xiàn)駐扎在內(nèi)華達州托諾帕試驗靶場機場。美國空軍總共訂購了59架飛機,其中52架已經(jīng)交付,7架在生產(chǎn)中。隨著F-117A項目的披露,這種自啟動以來就一直享有國會兩黨支持的成熟系統(tǒng),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完全融入到支持全球防衛(wèi)承諾的作戰(zhàn)計劃中去。該系統(tǒng)增強了美軍的威懾力量。
——美國空軍新聞,1988年11月10日
黑色噴氣機
F-117“夜鷹”是世界上第一種全面采用能規(guī)避雷達探測的隱形技術的作戰(zhàn)飛機,該機的研制、測試及訓練都是在完全保密的情況下進行的。就連項目的正式名稱——“高級趨勢”(Senior Trend)——也是個保密代號。
F-117首飛于1981年,在1983年開始服役。這種具有科幻外觀的隱身戰(zhàn)斗機駐扎在內(nèi)華達州托諾帕試驗靶場,一個遠離拉斯維加斯約400公里的孤立設施。
每周一,來自神秘的第4450戰(zhàn)術大隊的飛行員、維護人員、支持人員會離開自己位于拉斯維加斯和內(nèi)利斯空軍基地的家,搭乘一架標志低調的波音727客機前往托諾帕,他們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里要把自己的生物鐘切換到夜間工作模式,在周五飛回內(nèi)利斯。F-117項目被公開后,部隊番號被改為第37戰(zhàn)術戰(zhàn)斗機聯(lián)隊。
F-117外形科幻,具有全黑色涂裝和多面體外觀。在五角大樓正式公布該機僅僅兩年多后,F(xiàn)-117就一戰(zhàn)成名了。隨著“沙漠風暴”行動拉開序幕,電視新聞反復播放一段清晰的視頻,在地球上防守最嚴密的城市之一——巴格達的上空,一枚重達907千克的激光制導炸彈被精確地投入電信電報大樓的空氣通風豎井中,這枚炸彈就是F-117投擲的。
距離首飛還差兩個月就滿27周年的2008年4月21日,F(xiàn)-117在新墨西哥州霍洛曼空軍基地正式宣告退役。該機自1992年起就由這里的第49戰(zhàn)斗機聯(lián)隊操作。4月22日,F(xiàn)-117又來到加州帕姆戴爾,向洛克希德工廠里那些設計和制造它的人們告別。
本文接下來的內(nèi)容肯定不會是這種黑色噴氣機的完整的歷史,而是一些職業(yè)生涯與F-117有關的專業(yè)人士的點滴回憶。
萬事開頭難
美國研制隱身飛機的動因始于1973年的贖罪日戰(zhàn)爭。當時蘇聯(lián)在埃及部署了一個復雜的雷達網(wǎng)絡,以色列空軍的戰(zhàn)斗機在裝備了電子對抗設備的情況下也被埃及人打了下來。美國空軍意識到需要一種能使飛機隱身的技術,如果雷達看不見它,也就不能擊落它。
DARPA(美國國防部高級計劃局)授予兩家公司一份各10萬美元的合同來研究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這兩家公司分別是麥道和諾斯羅普,獲勝者將獲得制造一架隱身飛機原型機的機會。洛克希德公司雖然沒有接到邀請,但我們通過走后門獲得了DARPA一份1美元的合同,使我們可以訪問DARPA的數(shù)據(jù)。
當時我們已經(jīng)在SR-71上采用了隱身技術,不過DARPA不知道這件事。我們通過中央情報局向DARPA介紹了我們在A-12/SR-71項目上取得的成果。一番口舌后,DARPA的官員告訴我們可以參加項目投標了。
迪克·謝勒當時是洛克希德公司的運營總監(jiān),他是一個很有創(chuàng)造力的人,曾幫助迪士尼樂園設計過一些游樂設施,但他找不到任何人能以普通英語來為他解釋一下什么是RCS(雷達散射截面)。我因一條腿骨折在家休養(yǎng),迪克打來一通電話,告訴我必須設計出一架看不見的飛機。
我回去上班那天,向他解釋了隱身的概念。在飛機外形上,我們可以通過使用數(shù)量最少的平面并把平面傾斜起來,再把飛機邊緣后掠遠離雷達波入射角。迪克聽完就離開了,回來時手里拿著幾張圖紙。我告訴他飛機表面還要更平坦些才不會把雷達波反射回去,他又回去帶來了一些新圖紙。
我們從本·里奇(洛克希德公司的“臭鼬”工廠的頭頭)那里獲得了制造一個微波暗室和一個風洞測試模型的資金??諝鈩恿W的家伙們給這個設計起了一個名字——“無望鉆石”,我們當時的想法只是為了看看隱身概念的基本外形,但工程師們看了看模型后說:“你知道嗎,這玩意根本不能飛行”。
謝勒讓我編寫一個計算機程序去計算RCS,他說:“我要一個月內(nèi)見到它?!庇谑俏以谟嬎銠C組開始了工作,我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問題。我雇了老上司——迪克·施羅德?lián)晤檰?,我們奮戰(zhàn)了5周,每周工作100小時,最終拿出了被稱為“回聲1”的程序。程序對“無望鉆石”RCS的計算和我們預測的吻合,我在公司的地位也從白癡一躍成為學霸。
在“回聲1”問世后不久,我才知道一篇翻譯于1971年撰寫于1966年的蘇聯(lián)技術論文,一位俄羅斯科學家在論文中闡釋了計算邊緣繞射的方法。于是我們在“回聲1”程序中加入了其中的一些算法,后來我發(fā)現(xiàn)俄羅斯人把我稱為“隱身先生”。
“無望鉆石”的設計演進成了XST,更具飛機外形了。XST又演進成“Have Blue”,基本上是F-117的縮小版。我們在霍洛曼的測試靶場上對Have Blue的架高模型進行了測試,結果令人滿意。
我們提交了Have Blue方案,本說這個設計會被列為機密。當時DARPA還沒有對我們進行保密分級,兩個星期后,我們就從DARPA聽到該方案已被列為最高機密的消息,而我們只有兩名工程師有國防部頒發(fā)的接觸絕密文件許可證,我們都要接受保密審查。
我們通過審查后就接著工作。Have Blue獲得了巨大成功,事實證明我們的設計能夠飛行。Have Blue完成了全面測試后,美國空軍認為該機已經(jīng)可以繼續(xù)發(fā)展了,他們說細化Have Blue并把它武器化吧。
——丹尼斯·奧弗霍爾澤,洛克希德數(shù)學家和工程師
一個大模型
我們制造了一架F-117的全尺寸木制模型,用來研究如何布置座艙顯示器、如何布置電線和液壓管線。這架F-117可能是美國飛機制造業(yè)最后一批用木頭制造的全尺寸模型之一。
——哈爾·法利,洛克希德試飛員“強盜117”
飛行控制律
我們在模擬器調試上花了兩年時間和數(shù)千小時,這是一個迭代過程。我們把從風洞模型上獲得的數(shù)據(jù)輸入模擬器,然后駕駛模擬器評估飛行品質。我們把F-117的控制律數(shù)據(jù)包交給Calspan公司,讓他們載入NT-33變穩(wěn)試驗飛機。我們說:“在你的飛機上飛下載這個數(shù)據(jù)包?!彼麄儐枺骸斑@是什么?”我們說:“你們只管去飛?!蔽覀冞€調低了控制律,看看飛行包線邊界在哪里,以及飛機此時的操控性。
——哈爾·法利,洛克希德試飛員“強盜117”
墜落
迪克·坎特雷爾是我們的空氣動力學工程師,他想看看F-117在超過攻角限制后會發(fā)生什么。于是他制作了一個彈射模型,然后在伯班克310廠房里進行了測試(位于加州,當時是洛克希德的組裝廠),這里是我們曾經(jīng)制造“星座”和SR-71的地方。他在廠房里彈射模型然后用網(wǎng)捕捉回收,從中能觀察到模型偏離可控飛行后的特性,結果模型超過攻角限制后就直接下墜了。所有的試飛員都站在那里觀看了這次測試,啞口無言。
——哈爾·法利,洛克希德試飛員“強盜117”
首飛
我為首飛做了大量準備,上過模擬器、參與開發(fā)了飛行控制律、在F-111和F-16上一遍又一遍練習,因為F-117的穩(wěn)定系統(tǒng)來自F-111。我們還做了幾次滑跑測試,速度高到可以抬前輪和需要放減速傘的地步。
首飛當天,我很早就駕機滑出以享用黎明時分平穩(wěn)的氣流。當我沿著跑道滑行時,我發(fā)現(xiàn)機鼻有點飄,飛機的方向穩(wěn)定性沒預期的好,而且我們在首飛中并沒有用到全部的飛控計算機。
飛機并不關心自己是橫著飛還是直著飛,計算機控制著一切。升空后,偏航有點惱人,于是我打開了俯仰和滾轉增益開關,飛機就穩(wěn)定了下來。突然,我聽到砰地一聲,嚇了一大跳,原來是發(fā)動機輔助進氣門猛地關上了。然后座艙蓋告警燈亮了來了,這讓我感到不安,因為座艙蓋和風擋是一體的??偟膩碚f,首飛還算順利,我沒有收起落架,還在飛行中做了幾個溫和的俯仰、滾轉和偏航機動。
公司為慶祝首飛舉辦了一個大派對,但我沒有參加。我想趁記憶還算清晰時完成試飛報告,我想寫得盡可能詳細些。
——哈爾·法利,洛克希德試飛員“強盜117”
真正的黑項目
有成千上萬的人為F-117項目守口如瓶。我在試飛開始、中間和結束階段接受了三次測謊器測試。有好多年我們不能說出“F-117”這個編號,只能稱它為“資產(chǎn)”。這架飛機沒有按編號順序被命名為F-19,所以當有人我在做什么時,我就能如實地回答:“不,我不是飛的F-19的?!?/p>
——馬克·多爾蒂,“強盜168”
隱身三連勝
在F-117之后,我參加了YF-22項目。在YF-22之后,我又重新開始飛F-117,直到參加X-35項目。我大概在F-117上飛了約1295小時。
——湯姆·摩根菲爾德,洛克希德試飛員“強盜101”
飛行包線
我們先確定下F-117飛行包線的一小部分,然后讓空軍試飛員來擴展它。比爾·帕克是首席試飛員,他決定讓哈爾駕駛F-117首飛,讓我覺得有點受到了輕視。我是在F-117項目里干了6年,駕駛4號機進行了第一次飛行,不過我主要駕駛2號機,完成了很多高攻角測試,高下沉率降落和失速測試。
——戴夫·弗格森,洛克希德試飛員“強盜105”
試飛機隊
在試飛任務開始后,試飛員們駕駛測試機逐步擴展了飛行包線。頭兩架飛機一直在試飛中連續(xù)飛行?,F(xiàn)在F-117 780已被做成雕塑放在內(nèi)利斯空軍基地的支架上,781在空軍博物館,該機的飛行時數(shù)尤其突出。782是任務系統(tǒng)測試機,783是最主要的RCS測試機,784是全能測試機,完成了很多航電設備測試。當時我們一星期飛15至20次,我們一般上午飛兩架次下午飛兩架次,那時真是非常繁忙,我們擁有廣闊空域,我們完成了大量飛行,還要花大量時間確保試飛區(qū)域周圍沒有閑雜人等,這進一步增加的試飛工作的復雜性。
——約翰·比斯利,“強盜102”
“強盜”團伙
“強盜”是內(nèi)利斯入侵者飛行員的標準無線電呼號。我們試飛員之所以也使用“強盜”,是因為不會因呼號改變而引起特別的注意。在試飛項目中,試飛員被允許選擇自己的編號,在“強盜”100-125中選擇。
——戴夫·弗格森,洛克希德試飛員,“強盜105”
“強盜”傳統(tǒng)
部隊飛行員延續(xù)了“強盜”傳統(tǒng),當新飛行員駕駛F-117完成首次飛行后會被授予一個“強盜”編號。他的姓名和首飛日期會被繡上一條飛行員圍巾上,然后與其他“強盜”的圍巾掛在一起。每條圍巾最后都會被送到空軍博物館保存。美國空軍前后共有557名作戰(zhàn)部隊的F-117飛行員。排在第一位的是“強盜150”(阿爾·惠特利上校),最后一位是“強盜780”(第49戰(zhàn)斗機聯(lián)隊指揮官戴維·戈德法因準將),不過中間跳過了不吉利的“強盜666”。
——肯·塔圖姆中校,“強盜527”
試飛員工作
我在F-117首飛前就來到這個項目??哲娫囷w主任斯金普·安德森向我展示了飛機,并問我是否愿意加入項目,擔任聯(lián)合測試部隊的執(zhí)行軍官。我是F-117項目在5年的發(fā)展和試飛期間唯一的空軍試飛員。整個5年時間我都在那里工作,官方并不承認該項目的存在。我還記1988年的那天,當時我已經(jīng)退出了項目,在他們正式公布F-117時我打電話給妻子,讓她看電視。我告訴她這就是我在那5年里干的事情,她很激動,終于知道真相了。
——喬恩·比斯利,“強盜102”
垂尾顫振
1985年,我在一次試飛中遭遇一片垂尾突發(fā)性顫振。當時我正在做武器兼容性測試,飛機突然發(fā)生顫振,我感覺就好像騎在一輛正以80公里/時的速度在鐵道枕木上飛奔的摩托車上。當時彈艙門開著,一枚炸彈伸出暴露在氣流中,我趕緊收回了炸彈成功駕機降落。然后我們發(fā)現(xiàn)了問題并重新明確了包線,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未知的東西。
——喬恩·比斯利,“強盜102”
首次起飛作業(yè)
在我從下士做起時,我們只有7架飛機。在托諾帕為F-117工作過的人都會記住他們的第一次起飛作業(yè)。我們完全是摸黑作業(yè),沒有燈光,沒有無線電通訊。機庫門第一次打開時我都看不見從里面出來的是什么東西。此時老鳥會告訴你,待著別動就好。在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無法確定F-117是不是已經(jīng)升空,我們能看見的只有從眼前掠過的航行燈。
——溫迪·瓊斯二級軍士長(退役)
看不見的飛機
對于來托諾帕的貴賓,我們喜歡向他們展示一架無形的飛機。我們會在一個工作臺上用魚線吊起一根空氣軟管,看起來就像是軟管正連接在一架飛機上,然后在地面擺上一組機輪。
——溫迪·瓊斯二級軍士長(退役)
本地動物I
在托諾帕有個告示牌,上面寫著“不要撞到馬”。這里的馬路旁邊活動著數(shù)百匹野馬,如果你撞到其中的一匹,你會惹上各種各樣的麻煩。
——溫迪·瓊斯二級軍士長(退役)
本地動物II
我剛來時,托諾帕還沒有營房,我們每天要從內(nèi)利斯飛過來。后來我們有了營房后,有時我步行去營房休息時,會遇上幾匹野馬,它們跟著你,如果你不小心的話,它們還會咬會你。
——肯尼思·科爾,一級軍士長(退役)
本地動物III
有天晚上,我提著飯盒步行穿過雪地回托諾帕的營房。路上遇到了一只土狼,嚇得我趕緊把飯盒扔給它,奪路而逃。
——溫迪·瓊斯二級軍士長(退役)
請別再問了,拜托
在我為項目工作的頭8年時間里,我不能告訴任何人我在做了什么。我只能說我從事A-7航電設備相關的工作。這是最難的部分,因為我對A-7的航電一無所知。
——肯尼思·科爾,一級軍士長(退役)
第一次戰(zhàn)備檢查
大隊的第一次戰(zhàn)備檢查令人難忘。時間過得飛快,我們必須摸黑加油裝彈,塞入新的減速傘,在45分鐘內(nèi)完成才達標。檢查員問我估計要用多長時間,我知道我們干得很利索,所以我回答大概38分鐘,誰知他說:“不,只能給你20分鐘?!?/p>
——肯尼思·科爾,一級軍士長(退役)
一只手
當時我們在F-117上工作時只能用一只手,因為另一只手要拿著安裝紅色鏡片的手電筒,當時可沒夜視鏡給你用。
——溫迪·瓊斯二級軍士長(退役)
你想飛A-7嗎?
我在蘭利空軍基地(弗吉尼亞州)飛F-15時,指揮官問我是否想加入第4450戰(zhàn)術大隊。我知道他們飛A-7,但我也聽說他們還在做其他事情。我們這里有一位曾在第4450大隊服役過的飛行員,他告訴我,能去那里會是件很棒的事情。
——格雷格·費斯特少將,“強盜261”
學飛A-7
所有被選中的飛行員都要先去圖森(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學飛A-7。第4450戰(zhàn)術大隊使用A-7伴飛F-117,并用于飛行員夜航訓練。我們完成訓練后,他們把我們領到內(nèi)利斯基地的一個保密室,向我們展示了F-117滑行和飛行的視頻。那是我第一次看到F-117,并確定了它真的能飛,它看起來不是很符合空氣動力學。
——格雷格·費斯特少將,“強盜261”
老鳥
我們部隊里有一大群素質過硬的家伙,每個人都至少飛了1500個小時。我們中有一兩個F-15和F-16飛行員,以及許多F-111和A-7飛行員。在托諾帕的初期,我們飛A-7的時間遠比F-117多。以至于在停機坪上放更多A-7成了一個問題。我們還進行了作戰(zhàn)測試和評估,并制定了戰(zhàn)術和操作規(guī)范。我們非常嚴肅地對待自己的工作。
——馬克·多爾蒂,“強盜168”
想換個工作嗎?
我在蘭利的戰(zhàn)術空軍總部工作時,老板問我,有沒有認真考慮過回去飛戰(zhàn)斗機而不是在這里做文書工作,無論職位、無論時間、無論地點?我回答:“是的?!彼f:“那就打電話給這個家伙”。于是我打電話給邁克·肖特上校,他是內(nèi)利斯第4450戰(zhàn)術大隊的指揮官。他說:“你可以來我這里做測試A-7航電的作戰(zhàn)軍官,但我不能透露你要做的其他事情。我接受了任命,前往內(nèi)利斯。當時我不知道那里除了A-7還有什么,我還不知道F-117項目。
——比爾·雷克,“強盜252”
上船
我簽字后被帶進一間地下室,這里有一臺標準投影儀,他們投影出了一張F-117正被拖出機庫的正面照片,讓我目瞪口呆。比這更讓我目瞪口呆的事情發(fā)生在他們把我領進托諾帕的一座機庫后,人員進出門在我們身后砰地一聲關上,機庫燈光打開后,我看見了真的F-117。
——比爾·雷克,“強盜252”
大后掠角
我最初的簡報是在內(nèi)利斯空軍基地(內(nèi)華達州)927樓的地下室聽取的,我看見了F-117的照片,最初的反應是“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機翼后掠角相當驚人,達到了72度。我想知道這貨到底能不能飛,因為后掠角看起來有點讓人不安。我想它的起降速度一定非常高。
——馬克·多爾蒂,“強盜168”
“夜鷹”和“夜貓子”
我們在夜幕的掩護下飛行。我們會在被我們稱為“繭”或“洞穴”的臥室里一直睡到傍晚,臥室窗戶裝了遮光窗簾,里面黑洞洞的。我們起床后進行鍛煉,吃飯,然后去辦公室。天黑后,我們走向F-117開始飛行。任務一般在凌晨1:00~3:00之間完成,然后我們進行總結,清理,并放松一會。我們必須在日出前返回“洞穴”,你必須待在黑暗中以盡量減小這種晝夜顛倒的生活對你身體和生物鐘的影響。周五,你回家后會嘗試在晚上11點開始睡覺,但往往會一直失眠到凌晨5:30。然后你四歲的子女會在早上7:00跑進你的房間并跳上床。而且,在你離開的一周時間里,家里的東西總要壞上一兩樣,就等你回來修了。
——比爾·雷克,“強盜252”
你看不見我
當F-117項目在還黑暗中運行時,我們一開始只在內(nèi)華達測試場內(nèi)飛行,后來我們慢慢擴大飛行范圍,進入其他空域。我們會以A-7的名義提交飛行計劃,我們會聽民航飛行員說他們并沒有看見航線中有空管說的其他飛機啊。我們飛機被涂成黑色,飛行時關閉一切外部燈光,他們看不見我們,這真的很酷。
——格雷格·費斯特少將,“強盜261”
視野受限
F-117飛起來比它看上去要漂亮,但飛行員視野受限,沒辦法,這架飛機被設計成盡量降低少雷達反射面積,所以座艙蓋必須融入隱身外形。
——肯·塔圖姆中校,“強盜527”
態(tài)勢感知受限
這架噴氣機易于駕駛,但是沒有其他飛機上的雷達和雷達告警器,無法讓你知道周圍動靜。駕駛F-117的飛行員可以說是毫無態(tài)勢感知,只能無畏地駕機奔赴目標。打擊機群中的其他飛機總是想知道我們到底在哪兒,我們就是不通過無線電告訴他們。
——托德·弗萊什中校,“強盜447”
火星榮譽
我給了我們的“火星人”很多的稱贊,他們是F-117的隱身涂料維護員。毫不夸張地說,飛行員把性命都交給了他們。
——托德·弗萊什中校,“強盜447”
不同性格的飛機
我們的維修團隊知道每架飛機的每個小細節(jié),每架飛機都有自己的不同個性——在飛行中存在各自的小怪癖。于是地勤組長給每架飛機都起了昵稱。
——肯·塔圖姆中校,“強盜527”
彈藥
F-117剛形成戰(zhàn)斗力時,基本彈藥是GBU-10“鋪路II”907千克激光制導炸彈和Mk84通用炸彈。我工作是為F-117集成更多彈藥,并參加了一個名為Have void的改進型907千克穿透性彈藥項目。這種彈藥需要在穿透混凝土結構時不會破裂。
我們從“鋪路II”上拿來了緊湊型彈翼,從BLU-109上拿來了穿透戰(zhàn)斗部,然后把它們組裝在一起。我們小心翼翼地做了一次掛載測試,確保這種彈藥能裝入F-117的彈艙。我通知了F-117項目辦公室,他們有點生氣,因為我并沒有被授權來做這件事。吐槽結束后,他們回過頭來問:“那么,這種彈藥的表現(xiàn)如何?”當時它被稱為GBU-XX,后來被稱為GBU-27。
我制定了作戰(zhàn)要求,戰(zhàn)術空軍司令部開始測試這種彈藥。GBU-XX表現(xiàn)出色,即使在拋投模式中也是如此。試飛員說:“我們不打算水平直線飛向目標,即使這是該彈藥的最佳投擲方式?!痹诘谝淮螠y試中,GBU-27直接命中了目標。在海灣戰(zhàn)爭中,GBU-27直接鉆進了巴格達電信電報大樓的一個通風井。
——查克·平尼,前空軍F-117項目辦公室主任
一枚接著一枚
我們在“沙漠風暴”中使用的GBU-27只能一枚接著一枚投擲,不像GBU-10和MK84那樣可以一起投擲。炸彈會先后擊中目標,你能看見兩次爆炸。
——克勞斯·克勞斯,“強盜283”
單飛
我第一次飛F-117就是單飛,這架飛機操縱起來并不困難,甚至獲得了一個“頑皮的丑小鬼”(Wobblin Goblin)的綽號——一個喜歡押韻的家伙給它取的名字。這架飛機飛起來總是表現(xiàn)很好。
——喬恩·比斯利,“強盜102”
實戰(zhàn)
在“沙漠盾牌”行動期間,我們不相信真的會打仗,直到第2中隊在1990年12月奔赴戰(zhàn)區(qū),我們才發(fā)現(xiàn)事態(tài)的嚴重性。我們做了很多的目標研究目標和伊軍戰(zhàn)場序列。當我們得到了進入警戒狀態(tài)的命令是,我們意識到戰(zhàn)爭要開始了。
——克勞斯·克勞斯,“強盜283”
有限資產(chǎn)
在“沙漠風暴”行動中,人們普遍擔心隱身技術能否真正奏效。持懷疑態(tài)度的人預言我們每晚會損失一到兩架飛機。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問題不會長期存在——我們的F-117數(shù)量很少。
——克勞斯·克勞斯,“強盜283”
第一夜
由于我在巴拿馬扔過炸彈,所以入選“沙漠風暴”行動首發(fā)陣容。在第一夜,沒有一個飛行員知道隱身技術是否會真正奏效。工程師告訴這種技術沒問題的,我們相信他們,但直到在我們駕機穿越伊拉克防空系統(tǒng)后,才真正確定了這件事。我們預計會在第一夜損失一些飛機,但等我們都返航后,發(fā)現(xiàn)沒有人被高炮或地對空導彈擊落,我們終于知道了隱身技術有多棒。
——格雷格·費斯特少將,“強盜261”
電視直播
我看了CNN的“海灣戰(zhàn)爭”首夜的直播,我看見了畫面背景中顯示出現(xiàn)了巨大的爆炸,然后停電了,之后空襲警報聲也消失了。我知道這是F-117干的,我知道我們已經(jīng)成功了。
——丹尼斯·奧弗霍爾澤,洛克希德數(shù)學家和工程師
投彈
投彈時,我會切換到自動駕駛儀,用光標選中目標。在得到投彈命令后,我會打開彈艙門。你可以感覺到炸彈離開彈艙,有時候投彈引起的顛簸甚至會切斷自動駕駛儀。你聽不見爆炸聲,但可以看見爆炸的火球,所以能馬上知道有沒有擊中目標。
——克勞斯·克勞斯,“強盜283”
不斷改進
我是第410飛行試驗中隊的中隊長,我們中隊在1997年7月至1999年7期間負責試飛F-117。中隊里有空軍試飛員和維修人員,也有洛克希德試飛員和洛克希德維修人員。這是我待過的最理想的測試部隊,廠家和部隊緊密合作。我們把環(huán)形激光陀螺儀、GPS、新的致動器裝進了飛機,我們?yōu)閷崿F(xiàn)統(tǒng)一飛機構型進行測試和開發(fā)。我們的工作是保持F-117的隱身性能并降低維護工作量,我們做到了。
——格雷格·雅斯帕斯,“強盜121”
不斷變化的重點
F-117在開始時的優(yōu)先級分別為:(1)整體安全性;(2)低可探測性能,(3)軟件,(4)飛機性能,以及(5)成本。到了2001年,一切變得都和美元有關了。2000年,有人提出退役6架F-117來削減成本。我們必須捍衛(wèi)空軍保持F-117正常運行的理由。
——查克·平尼,前空軍計劃辦公室主任
加裝JDAM
在裝備了JDAM炸彈后,F(xiàn)-117可以執(zhí)行近距支援任務了。這種908千克中的炸彈能在飛行中很容易地重新規(guī)劃目標,我們只需把新目標的坐標載入炸彈就行了。而十年前,我們還無法想象F-117具有動態(tài)重定位能力。那時我們載著激光制導炸彈飛向目標,如果天氣很糟糕,就無法投彈了。
——托德·弗萊什中校,“強盜447”
保持戰(zhàn)備
我們直到最后一刻都在保持著能隨時投入作戰(zhàn)的戰(zhàn)備狀態(tài),我們在F-117正式退役前的一星期才停止了訓練。
——托德·弗萊什中校,“強盜447”
改變游戲規(guī)則
F-117有太多的東西可以讓我們驕傲了,它創(chuàng)造了歷史,它改變了戰(zhàn)爭的游戲規(guī)則。你不希望看到戰(zhàn)爭,但你需要為戰(zhàn)爭做好準備。
——溫迪·瓊斯二級軍士長(退役)
老派飛機
我總是被F-117嚇到,我們在作戰(zhàn)中駕駛的這架戰(zhàn)斗機沒有雷達、沒有雷達告警器、沒有箔條彈、沒有紅外干擾彈,全憑隱身來保護自己,我們的生死掌握在維護人員手中。
——杰克·福賽斯上校,“強盜460”
新模式
F-117改變了空軍的夜戰(zhàn)能力,他們的思維從摧毀一個目標需要多少架次變成了出動一個架次可以摧毀多少目標。我為這架飛機的開創(chuàng)性遺產(chǎn)感到自豪。我們的確擁有夜晚。
——喬治·齊爾斯多夫,洛克希德·馬丁公司F-117項目經(jīng)理
“夜鷹”遺產(chǎn)
F-117被認為是航空史上的偉大成功故事之一,該機對美國空軍和其未來作戰(zhàn)行動產(chǎn)生了影響。本·里奇充分信賴自己的工程師和數(shù)學家,他知道這架飛機是可行的,他從未懷疑過設計團隊可以在有限的時間和預算下研制出飛機,而且他們做到了。最終,F(xiàn)-117在它的巔峰時期功成身退。
——喬治·齊爾斯多夫,洛克希德·馬丁公司F-117項目經(jīng)理
足跡
F-117改變了戰(zhàn)爭的作戰(zhàn)方式,開創(chuàng)了在戰(zhàn)爭中用隱身飛機“踹門”的先河,它們是歷史的重要組成部分。
——喬恩·比斯利,“強盜102”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