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似我的《論語正裁》,“鄉(xiāng)黨”一章省略。古人以《論語》二十,十篇為上,十篇為下?!跋冗M”一章為下篇開篇。“先進”一篇非常難解,但也活畫了一個孔子。諸君莫作等閑看,其中所載孔子之用心極微妙。
論語(先進第十一)
子曰:“先進于禮樂,野人也。后進于禮樂,君子也。如用之,則吾從先進?!?/span>
此一章前人所注分歧甚多,吾從錢老先生:
先進后進:一說:先進指五帝,后進指三王,如《禮運》言大同,《表記》言四代優(yōu)劣。然此義后起墨家道家始有,孔子時無有。一說:先進指殷以前,后進指周初。然孔子明言“周監(jiān)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從周”。則此說亦未當(dāng)。一說:先進謂文王武王時,后進指春秋之世??鬃哟灰源呵镔詠y與周初文武相擬,亦未是。另一說:先進后進,猶言前輩后輩,皆指孔子弟子。先進如顏、閔、仲弓、子路、下章前三科諸人。后進如下章后一科,子游、子夏。本章乃孔子分別其門弟子先后不同。說最近是。今從之。
野人君子:野人,樸野之人。先進之于禮樂,文質(zhì)得宜,猶存淳素之風(fēng)。較之后輩,轉(zhuǎn)若樸野。君子多文,后進講明禮樂愈細密,文勝質(zhì),然非孔子心中所謂文質(zhì)彬彬之君子。
如用之:孔子五十以前,有用世之志,當(dāng)時諸弟子相從,所講多重實用。自周游返魯,已值晚年,用世之心稍淡,后進弟子于禮樂文章研討益精,然漸有文勝之風(fēng)。故孔子謂禮樂如復(fù)見用于世,吾當(dāng)從先進諸弟子后。用之之字即指禮樂。
今按:《論語》分上下編,上編首《學(xué)而》篇,末《鄉(xiāng)黨》篇,多學(xué)而優(yōu)則仕一邊語。下編首《先進》篇,末《堯曰》篇,多士而優(yōu)則學(xué)一邊語。其余各篇大率皆然,讀者試自參之。
又按:本篇多評門弟子賢否,編者首以此章,為其分別門弟子先后學(xué)風(fēng)最扼要。
如果我理解得不錯,依錢先生之考,孔子此言明顯是主張學(xué)生把“體仁”、“達仁”放在第一位。對于孔子,“禮樂”固然重要,但也是第二位的事情。先進強于后進正在此。我的《論語正裁》于此未詳,特補之。
子曰:“從我于陳、蔡者,皆不及門也。”
原來跟我一起去陳、蔡的弟子……“不及門”有二說,“這些都未及仕進之門”。另一說,此時孔子已七十,六十歲時隨他去陳蔡的弟子,一時死散殆,“不及門”,有人去物非的感嘆。
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xué):子游、子夏。
《論語正義》考:“此章初無子曰者,是記者所書后從孔子印可,而錄于《論語》之中也”。
本書對此節(jié)不多釋。
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無所不說?!?/span>
十年前,我的《論語正裁》有論,錄之于下。
王陽明解釋:“若顏子胸中了然,如何得問難?故圣人亦寂然不動,無所發(fā)揮?!?/span>
一個真明了“道”的人,只注目于生命本體,時時皆是“學(xué)而時習(xí)之”。其道德修養(yǎng)是副產(chǎn)品,是自然流露出來的,絕不會刻意去修養(yǎng)。如果刻意去修養(yǎng),就會遠離了“道”,而被外在的道德所縛。
顏回是真的沒有什么可說、可問難的。他這種人不會虛偽得只講歌功頌德的話,也不會故意做作去“問難”,以此討好老師。
這也表現(xiàn)出,顏回與孔子相比仍有不足之處。正如他自己所說,孔子的行為對他來說“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他是極力在追蹤孔子的思緒,每回看似追上了,其實都差半步。在高人面前,初明道之人常常覺得當(dāng)下好似是懂了,但轉(zhuǎn)瞬又覺未懂,想問也不知從何問起,只好坐下來舔著傷口,慢慢消化。有時需要把多少天、多少月、多少年聽來的,綜合在一起消化。在這種孜孜以求的狀態(tài)下,只好自己先算自己的賬,一刻也松不得,哪里有心思旁鶩。但內(nèi)心里一直是喜悅的。不是真經(jīng)歷過的人,是無法理解這種心理狀態(tài)的。自以為全明白了的人,才會在這種時候,海闊天空,胡說八道,以逞一時的口舌之能,以欺蒙愚婦愚民為能事。這樣的君子最好不要去當(dāng),莫過是一團浮躁。
正因為顏回知孔子之“仰之彌高,鉆之彌堅”,孔子也知顏回到了真正的得力處,若再躍一級,便可能坐穿了牢底。這便有了下面的對話:
子畏于匡,顏淵后。子曰:吾以女為死矣。
曰:子在,回何敢死?
孔子在匡地逃難,顏回沒有跟上,后來好不容易趕上來了,孔子驚喜地說:“我以為你(蒙難)死了呢!”顏回回答:“老師還活著,我怎么敢死?”
李卓吾(明代思想家李贄)在顏回的話后面批曰:“生死在手”,又批曰:“(此話)誰人說得出?”
后人能說顏回這樣的話的,還是大有人在,不過大半是虛言套語,顏回則是出于真情。李卓吾在此批曰:“生死在手”,這不僅是過譽了,且是套了佛家的觀念。起碼當(dāng)時的顏回尚未到此境界。真到了的人也不必如此說。話說回來,儒家如果真到了這個境界,《論語》這部書便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
顏回說這番話的實際含義應(yīng)是:我還未學(xué)到家呢!我這一生只見到你一位明道的,我這一生一定要把你的東西學(xué)到手,你還在,我怎么會死呢?
儒家弟子到這里便基本是走到頭了。
這里便可以一提李卓吾的另一段話:“子在回又死,何故?何故?”這可是需要人們跳出《論語》好好思考的一個重要提問。
依我看,下面語錄應(yīng)是集中回答了李卓吾提問的內(nèi)容。
○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天喪予!”
○顏淵死,子哭之慟。從者曰:“子慟矣!”曰:“有慟乎?非夫人之為慟而誰為?”
○季康子問:“弟子孰為好學(xué)?”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xué),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span>
○顏淵死,顏路請子之車以為之槨。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鯉也死,有棺而無槨。吾不徒行以為之槨,以吾從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span>
○顏淵死,門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門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span>
上述語錄是我集中起來的,現(xiàn)白話翻譯如后:
○顏回去世了,孔子說:“??!是上天懲罰我,是上天懲罰我。”
○顏回去世了,孔子哭得很悲傷,隨從的人說:“老師太悲傷了?!笨鬃诱f:“我太悲傷了嗎?不為這樣的人悲傷,還為誰?”
○季康子問道:“門徒中哪個好學(xué)?”孔子答道:“有個叫顏回的好學(xué),不幸短命死去,現(xiàn)今沒有了?!?/span>
○顏回去世了,顏路要求用孔子車子來為顏回置辦槨??鬃诱f:“無論有無才能,就說各人自己的兒子吧。即使孔鯉去世,有棺而沒有槨,我也不能徒步行走來為他置辦槨。因為我曾經(jīng)當(dāng)過大夫,不可以徒步行走?!?/span>
最后一節(jié)我們尊錢穆先生之解,我以為很到位。
門人欲厚葬:喪具當(dāng)稱家之有無,家貧葬厚,非禮。所謂厚,亦指逾其家之財力言。門人,指孔子之門人。
予不得視猶子也:孔子謂不能以葬伯魚之禮,止其門人之厚葬顏子。
夫二三子:夫,猶彼。指門人言。顏子貧窶,若稱其家財而葬,恐惟有斂手足形,蔂梩掩之而已??鬃娱T人于顏子皆所尊親,朋友有通財之義,故請于孔子而欲厚葬之??鬃硬豢善湔?,孔子之親顏子,一如伯魚。而門人終厚葬之,此亦門人親顏子之意,孔子所不得而止。仲尼不為已甚,若孔子固不許門人之厚葬顏子,斯已甚矣,孔子不為也。然使起顏子于地下,將樂與孔子同意,孔子深知之,故本章所言,若對顏子有余疚。觀此四章,孔門師弟子對顏子之喪知情義備至,真千古如見矣。
或曰:顏淵死凡四章,以次第言,當(dāng)是天喪第一,哭之慟第二,請車第三,厚葬第四,而特記請車在前,因若連記請車厚葬,使人疑孔子不予車,即為禁厚葬,故進請車章在前,使人分別求之。
又按:孔子曰:“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逼溲院軐嵲?。
錢先生的解已經(jīng)很好了。《論語》于顏淵之死大動干戈,很有深義??鬃犹岢H為中心的人本主義,同時也相信個人的宿命,卻又不丟失處處明明德的原則。生活中我們能如此把握嗎?
子曰:“孝哉閔子騫!不間于其父母昆弟之言?!?/span>
《說苑》:“閔子騫兄弟二人,母死,其父更娶復(fù)有二子,子騫為其父御車,失轡,父持其手,(子騫)衣甚單。父則歸呼其后母兒,持其手,衣甚厚溫。即請其婦曰:吾所以娶汝,乃為吾子,今汝欺我,去無留。子騫曰:母在一子單,母去四子寒。其父默然,故曰:“孝哉子騫,一言母還,再言三子溫?!?/span>
不間于其父母昆弟之言:間,如“禹吾無間然矣”之間,非議義。此句有兩解。一說:閔子之父母兄弟皆稱閔子之孝,而人無異詞。又一說:謂人無非間之言及其父母昆弟。
孔子說:“閔子騫真孝順呀!人們對于他的父母兄弟稱贊他的話,沒有任何異議?!?/span>
南容三復(fù)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
此文重復(fù)于“公冶長”一文。
“白圭”,《詩經(jīng)》一章,“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為也?!蹦先菀辉夙灤嗽娨宰跃?。孔子認為可以以兄之女妻之。
此章人多解為:足見南容之謹言慎行不會出事,所以孔子以兄女妻之。我以為應(yīng)再思,恐不是那么簡單,但因又沒有更多的依據(jù),只好闕疑。如果真要深究,李澤厚先生提倡的審美主體論,恐怕更合孔子擇婿的本意。
只是提示諸位,孔子本人并不是這樣謹言慎行之人,我反覺得他像是一個倔老頭。該說的絕對要說,從不隱晦。
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問死?!痹唬骸拔粗芍??”
子路大概是排行老三吧?不然此處怎么稱“季”?
子路問如何事奉鬼神??鬃诱f:“不能事奉人,怎能事奉鬼?”“膽敢請問什么是死?”孔子說:“不懂得生,怎懂得死。”
李澤厚先生言:
此章極有名,解說豐碩??傊?,足顯中國之實用理性,不作無益無用之思辨和討論。所謂“無益、無用”指與人事關(guān)系而言。重在此人生此人世,即我所謂“一個世界”觀是也。聯(lián)系“不語怪力亂神”、“祭如在”、“敬鬼神而遠之”等章節(jié),孔子對超乎此世此生的問題、對象、采取頗為一貫的“存而不論”的實用態(tài)度,既不肯定,也未否定。
董注:恐不止如此簡單,即便承認鬼的存在,也是“一個世界”呀!我與鬼神本來同在,只是我不崇于鬼神罷了??鬃又皇恰安徽Z”呀!
閔子侍側(cè),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貢,侃侃如也。子樂。
“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后來子路果然是被人殺死的。
錢先生注:
閔子:或說此下當(dāng)脫一騫字。
訚訚如:中正貌。
行行如:剛強貌。
侃侃如:和樂貌。
子樂:樂得英才而教育之,使各盡其性?;蛘f:此樂字當(dāng)是曰字誤?;蛘f:樂下當(dāng)有曰字。或說:樂下脫子曰二字,或子曰下當(dāng)別為一章。今按:皇侃義疏本樂下有曰字,當(dāng)從之。
董注:皇侃意錯?!叭粲梢病币痪鋺?yīng)另一節(jié)。
魯人為長府。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
此節(jié)關(guān)乎復(fù)雜史實,尊錢先生注:
為長府:藏貨財之所曰府。魯昭公居長府伐季氏,事見《左傳》。為,改作。
仍舊貫:仍,因義。貫,猶事也。仍舊貫,猶云照舊制。改作與修新不同。仍舊制,可加修新,不煩改作。
夫人不言,言必有中:夫人猶言彼人,指閔子騫。中謂當(dāng)理。
本章有兩解。一說:魯昭公伐季氏,謀居于長府,欲借其貨財結(jié)士心,因謀改作以強戒備。稱魯人,蓋諱言之。時公府弱,季氏得民心,閔子意諷公無輕舉。如之何者,謂昭公照舊行事,季氏亦無奈公何。又一說:魯人指三家,昭公居長府以攻季氏,三家共逐公,遜于齊。三家欲改作長府,當(dāng)在昭公卒后定哀之際。蓋魯人之見長府,猶如見昭公,故三家欲改作之以毀其跡。閔子當(dāng)時無諫諍之責(zé),乃以微言諷之,長府之舊貫尚當(dāng)仍,況君臣之舊貫乎。故孔子深賞其言。今按:閔子少孔子十五歲,生在昭公之六年,昭公見逐,閔子止二十歲,依后說為是?!蹲髠鳌范ü?,昭公之喪至自乾侯,季孫使役如闞公氏,將溝焉,是其余怒未息也。若欲改作長府在其時,則閔子已二十八歲矣。于情事為合。
魯人計劃要改作長府。閔子騫說:“照舊樣子,不好嗎?何必改作呀!”先生說:“此人只要不開口,一開口,說話必中肯的?!?/span>
子曰:“由之瑟,奚為于丘之門?”門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span>
由之瑟,奚為于丘之門:子路性剛勇,其鼓瑟聲亦然,夫子戒之,蓋亦有由也不得其死之憂。
升堂入室:升堂入室,喻入道深淺。子路可使從政,特未達禮樂德性之奧耳。
這兩段語錄,不可輕看。這便是《中庸》一再講的“存養(yǎng)”之功。這是“致良知”前的一種基本訓(xùn)練,也可謂是致良知前的一種準備。
“致良知”的核心是,在具體事件的思維中“勿意、勿必、勿固、勿我”。前文我們已經(jīng)明言“意、必、固、我”的基本特征。如果依了孔子的上述教導(dǎo),事實上便是否定了人類一切自以為是的思維,當(dāng)然也包括今天通行于世界的“邏輯理性”?!斑壿嬂硇浴弊疃嗍墙涣鳒贤ǖ墓ぞ?,不能作為人類達于智慧的主體思維方式。“四勿”口訣本質(zhì)上是要求人們不要用自己的意識去干擾被知“心相”的自由運轉(zhuǎn),讓“心相”自己作出自己的結(jié)論。凡是這樣的結(jié)論主要不是為了滿足人的動物性功利,而是促進人們“明明德”,當(dāng)然其中也不會少了“功利”。
這是人類要想走出自己的動物性,不陷入“叢林法則”的唯一途徑?;轿幕氖д`正在于沒有明確提出這一點,雖然其體系包含了這個內(nèi)容,卻沒有教育自己的信徒作這方面的努力。結(jié)果是基督文化流傳了兩千年,也沒有使人類走出“叢林”法則。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日常生活一定要有“存養(yǎng)”之功,即對任何小事也不要輕易放過,都要有意識糾正自己“意”、“必”、“固”、“我”的思維陋習(xí)。
什么是“存養(yǎng)”之功呢?且看李澤厚先生的提示,關(guān)于閔子騫這段語錄,李評:
是對具體問題所作的評議,后人以之為節(jié)儉的普遍原則,未必正確。
后人讀《論語》總想從字里行間提煉出什么道德主體、道德格言、道德原則,事實上是完全不了解孔子的所謂“存養(yǎng)”之功,未必全是關(guān)于道德的。大半只是指此時此地此事,閔子騫的見解雖然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正確,后人也不必畫蛇添足,再去提煉出什么道德格言、信條,只要一提煉,便就是“知見立知,無明之本”??!
關(guān)于子路一句,則是對門人的糾偏。我孔某人貶了子路一句,你們就從此不敬子路了?!需知子路雖未入室,卻是登堂了,你們?yōu)槭裁床蛔鹬厮??這兩段語錄的真注解是下一段語錄。
弟子們,你們“過猶不及”呀!
子貢問:“師與商也孰賢?”子曰:“師也過,商也不及。”曰:“然則師愈與?”子曰:“過猶不及?!?/span>
師與商:師,子張。商,子夏。
師也過,商也不及:譬之于射,過與不及,皆未至于鵠的。子張才高意廣,所失常在于過之。子夏篤信謹守,所失常在于不及。此皆材質(zhì)有偏,而學(xué)問之功有所未至。
師愈與:愈,勝義。子貢疑過者勝于不及,故疑師應(yīng)賢乎商。
過猶不及:射皆未及鵠,即是皆有差失,更無所謂孰勝。
今按:本章不當(dāng)以《中庸》“賢者過之不肖者不及”為釋。子張既非賢于子夏,子貢亦非視子夏為不肖,且亦不能謂賢猶不肖?!墩撜Z》、《中庸》多有不當(dāng)合說者,據(jù)此章可見。
又按:《禮記》載子張、子夏各除喪見孔子、子張哀痛已竭,彈琴成聲,曰:“不敢不及。”子夏哀痛未忘,彈琴不成聲,曰:“不敢過。”與本章所言若相似而又相背。本章言子張之失常在過之,而《戴記》言其不敢不及。本章言子夏之失常在不及,而《戴記》言其不敢過。若以喪尚哀戚言,則是子夏過之而子張不及矣。故知《戴記》與《論語》亦有不當(dāng)牽連合說者。讀書貴能會通,然亦貴能分別言之,如此等處皆是。
看來,我們的見解是正確的,不能在具體事中亂提煉道德教條。
子貢問道:“師與商孰賢呀?”先生說:“師呀!常是過了,商呀!又常是不及了?!弊迂曊f:“那么該是師勝了些?”先生說:“過和不及,(都是沒有到位)還是差不多?!?/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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