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周初期,雖然曾經(jīng)發(fā)生管、蔡之亂,但經(jīng)過周公東征,叛亂被平定,周人在廣大東方地區(qū)的統(tǒng)治逐漸穩(wěn)固下來.到成王和康王時期,社會和平安定,周王朝日漸強大,欣欣向榮,史稱“成康之治”。昭王時期雖然對南方楚國的軍事征伐遭到失敗,對周王朝的國力卻沒有太大的影響。這一時期是周代金文書法逐漸演化成熟的時期。在滅商之初,周人的青銅器銘文還帶有比較濃厚的商人風格,但成王之后,這種局面迅速改變,金文書法所蘊含的藝術美感被逐步發(fā)掘出來。
西周最早的金文書法作品是周武王時期的《利簋》和《天亡簋》。
《利簋》1976年出土于陜西臨漁,現(xiàn)藏于臨渡縣文化館?!独肥悄壳坝嘘P武王伐紛文物的最重要的發(fā)現(xiàn),是目前已知的時代最早的西周有銘青銅器。其銘文基本沿襲了商代金文的特點,結(jié)體縱長,點畫粗細均勻而缺少變化,但有一種豪縱之氣。
《天亡簋》又名《大登簋》、《聯(lián)簋》。清道光二十四年(1844)出土于陜西岐山,現(xiàn)藏中國歷史博物館.《天亡籃》制作于武王克商之后不久。“大聾’即“大禮”。銘文的內(nèi)容與武王克商有關,可以和史書記載相互參證。其銘文點畫已經(jīng)不大看得出運筆時的鋒銳,起筆和收筆都顯得有些鈍拙。點畫粗細均勻一致,字之大小參差錯雜,疏密有致,隨意而散亂,字體皆略帶傾斜,有一種天真之趣,已經(jīng)顯示出周人自己的書法藝術特色。
周成王時期的作品有《剛劫卣》、《叔德簋》、《何尊》、《禽簋》等,其書法自由隨意,風格各異,商人的影響在逐漸消退。如《何尊》,1963年出土于陜西寶雞?,F(xiàn)藏寶雞市博物館。其銘文是在去銹之后才發(fā)現(xiàn),古拙而樸厚,結(jié)體散漫而自由。形體的大小隨著結(jié)字的不同而隨意變化,大小錯落,不拘一格,點畫也隨各字的繁簡不同或粗或細,隨意運用,卻決不破壞風格的整體性。
康王以后,帶銘文青銅器數(shù)量明顯增加,其書法已基本擺脫了商代的影響,字形大小趨于整齊,布局也更加規(guī)范,點畫的書寫也表現(xiàn)出明顯的裝飾和修整痕跡,藝術審美價值逐步提高。這一時期的代表作品有《庚贏鹵》、《大盂鼎》等。《大盂鼎》,又稱《盂鼎》。清道光年間出土于陜西岐山,通篇結(jié)構謹嚴,部首的搭配都經(jīng)過深思熟慮,其連接、挪讓、錯落、平衡、勻稱、疏密、輕重、曲直、俯仰等都恰到好處。筆法和線條尤其令人贊嘆。遒勁的筆力加上完美的布局,使全篇銘文深沉含蓄,凝練樸茂,渾厚圓潤,飽滿豐映,為西周早期金文的代表作品之。
昭王時期,金文書法進一步走向成熟,風姿各異,水平較高。代表作品有《令簋》、《作冊令方彝》、《作冊令方尊》和《召卣》等?!读铙?,昭王十六年時作,傳1929年出土于河南洛陽。銘文記載昭王伐楚,可以與史書記載相印證。布局隨意,點畫遒勁,書寫自然,結(jié)體不拘一格,天真爛漫,大方得體,自然和諧。
從以上諸例可以看出,西周早期的金文書法仍未完全擺脫商代金文的影響,其總的風格是雄強渾厚,凝重古樸。這種風格是和西周早期的文化環(huán)境相適應的?!对娊?jīng)》中創(chuàng)作于西周前期的《周頌》諸詩也同樣凝重古樸,甚至艱深晦澀。前人論三代之文化,每謂古人尚質(zhì),實則當時中國文化的發(fā)展尚處于起步階段,一切都很原始,藝術自然更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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