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洛夫故里
郭宗忠
今年一月,衡陽詩歌學會成立,我應(yīng)邀去參加成立大會活動,才知道了洛夫是衡陽人。
湖南是詩歌大省,去了衡陽,那里詩歌氛圍的濃郁是超出我想象的。
在去衡山的路上,周瑟瑟談著金斯堡談著西川,賓歌談著他讀中學時要穿過衡山的一條山路去上課,也激發(fā)出我寫下了幾行詩:
丘陵和炊煙
跟著我們上山
瑟瑟和賓歌
跟著白云上山
金斯堡的嚎叫
讓山中的鳥雀靜默
瑟瑟揮著手
西川的大河拐彎
山,不一樣的山
我們抵達心之內(nèi)的衡山。
衡陽詩界把洛夫當作他們的“詩神”,每一本選集或者朗誦會上,洛夫的詩歌獨具光芒。作為衡陽詩歌的“頭把交椅”,洛夫是當之無愧的。
洛夫1928年出生于衡陽相市鄉(xiāng)。1943年以筆名“野叟”在《力報》副刊發(fā)表第一篇散文《秋日的庭院》。1954年,與張默、痖弦共同創(chuàng)辦《創(chuàng)世紀》詩刊,歷任總編輯數(shù)十年,對臺灣現(xiàn)代詩的發(fā)展影響深遠。他的詩因近乎魔幻的表現(xiàn)手法而被稱為“詩魔”,出版40余部詩集。2001年,3000行長詩《漂木》出版,震驚華語詩壇,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提名,可見洛夫先生詩歌的成就非同一般。
寶島臺灣的詩歌,我最早接觸的是余光中的《鄉(xiāng)愁》,那種撕心裂肺的對祖國、故鄉(xiāng)、母親的情懷與鄉(xiāng)愁,震撼人心。我也收藏過數(shù)十卷臺灣詩人的詩集,洛夫、痖弦、席慕蓉、鄭愁予、方明等,他們骨子里保持著中國詩歌的傳統(tǒng),并有著各自的開拓意識。有幸,去年11月,在北京舉辦的“紀念中國新詩百年全球華語詩人詩作評選頒獎典禮大會”上見到在主席臺上頒獎的鄭愁予、方明先生。上臺領(lǐng)獎時,我?guī)е粋€突然接到的“任務(wù)”,請鄭先生給一家刊物題寫刊名。鄭先生當即爽快地在我準備好的紙上寫下“迦運河”三個遒勁有力的字。
作為一個詩人,詩歌和人是不可分離的,什么樣的人就有什么樣的詩歌一點不假。再讀方明先生的詩歌時,他詩歌里的鄉(xiāng)愁、大情懷、優(yōu)雅與古典澄澈,才更讓我心臨其境的融合。方明與洛夫先生相交甚厚。“洛夫的雪樓,方明的詩屋”,是可以相提并論的詩壇佳話。許多到臺北的詩人去過“方明詩屋”。“方明詩屋”也成為臺北的一個文化坐標。 “方明詩屋”四個字是洛夫先生親自題寫的,洛夫書寫了三十余首方明的詩歌,這對洛夫?qū)Ψ矫鱽碚f,都是千載難逢的心靈契合的詩歌知遇。這些書寫的詩歌,大部分在“方明詩屋”里珍藏著,方明先生說,他都是視若珍寶的。遺憾的是,這種珠聯(lián)璧合的詩壇奇遇成為了絕唱!
方明先生在給我的微信里說: “2018年3月10日洛老因氣喘加重入院治療,時尚清醒,與師母與我仍可對話。3月12日因病情惡化轉(zhuǎn)入加護病房,之后多沉睡,其間,醫(yī)生趁洛老醒時,指向師母及我,問是誰,洛老微弱回答: ‘老妻。’‘老友。’3月17日晚上,洛老一手握住師母,另一手握住我,長達15分鐘,之后入睡。當天香港詩人楊慧思亦得洛老同意見面,我亦播放譚五昌教授的‘辦好洛夫國際詩歌獎’之承諾,洛老點頭言謝。”其情拳拳,其意真切!洛老有方明先生這樣的詩歌摯友,有福了!
沒想到,洛老3月19日凌晨去世。其時北京飄起了一個冬天沒有的大雪,似乎也在悼念那個滿懷著鄉(xiāng)愁的詩人。
衡陽也沒有忘記自己鄉(xiāng)土上的詩人與親人。3月21日下午,湖南衡陽文學界百余位作家、詩人以及洛夫的親友、母校校長,共同來到衡南縣相市鄉(xiāng)艷山村,為日前離世的詩人洛夫舉辦了全球首場追思會。
洛夫的詩在故里,心在故里,情在故里,他的詩他的魂,終于回到了故里,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永遠扎下了他的生命和詩歌之根。
夜光杯2018年04月04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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