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6年正月初八,史思明帶領兩萬大軍圍攻常山,顏杲卿率領將士們苦戰(zhàn)七天,最終城破,顏杲卿隨即被俘送到洛陽。安祿山指著顏杲卿破口大罵:“是我把你從一個小小的戶曹提拔至常山太守,我哪里對不起你,你要背叛我?”顏杲卿怒目而視:“你一個羯族奴隸,天子哪里對不起你,你要反叛朝廷?”
被人揭了老底,安祿山憤怒異常,下令將顏杲卿和同時被俘的長史袁履謙綁在橋柱上,施以剮刑。即便這樣安祿山還是不解恨,他命劊子手將從顏杲卿身上一刀一刀割下的肉賞給周圍的士兵們吃了。
身受如此殘忍的刑罰,顏杲卿毫不畏懼,仍然大義凜然:“我顏氏一門世代皆為唐朝大臣,永遠信守忠義,豈能和你這等羯狗一起造反?”
安祿山氣急敗壞地下令:“割了他的舌頭,看他怎么罵!”
可即便如此,顏杲卿依舊沒有妥協(xié),含混不清的咒罵聲一直持續(xù)到顏杲卿咽氣的那一刻。
過路之人看到眼前這一幕,都悄悄地淚流不止。
這一天同時遇害的還有長史袁履謙以及顏杲卿的兒子、侄子和族人,一共三十多人。
顏杲卿是顏真卿的堂兄,他們的五代祖就是北齊名臣顏之推,著名的《顏氏家訓》就是他教導子女及后代的傳世之作。
顏杲卿雖然沒有顏真卿名氣大,但善于謀略的他和顏真卿一樣,有一顆忠君報國之心。
755年11月,安祿山在范陽率領十五萬士兵起兵造反,12月就攻破了洛陽。顏杲卿看得很清楚,如果安祿山繼續(xù)侵犯潼關,大唐王朝勢必危在旦夕。若自己和堂弟平原太守顏真卿帶領軍隊聯(lián)合起來,分兵牽制住叛軍,就能阻斷叛軍退路,力挫其銳氣。
但是駐扎在井陘的李欽湊,不但是安祿山的心腹,還是安祿山插在顏杲卿駐地附近的一顆釘子。要想順利實行計劃,必須除掉李欽湊。
一番謀劃之后,顏杲卿以安祿山的口吻寫了一封軍令,命李欽湊前來常山領賞。
12月12日晚上,李欽湊接到命令欣然前往常山,顏杲卿派人將他安頓到驛站,并準備了豐盛的晚宴,美女佳肴、歌舞酒樂,李欽湊很快就和部下醉的不省人事。
顏杲卿立即命袁履謙帶領部下割下李欽湊的首級。此外,顏杲卿還讓兒子顏泉明帶上李欽湊的首級,并押送兩個叛軍去往京城。
誰知到了太原,節(jié)度使王承業(yè)起了私心,扣留了顏泉明不說,還向唐玄宗寫了為自己請功的奏章,把斬殺叛將的功勞據(jù)為己有。
幾天后,顏杲卿又用同樣的計謀,擒獲了安祿山的親信高邈和何千年。并在河北四處散播消息,說朝廷已經(jīng)任命容王李琬為兵馬大元帥,和哥舒翰一起率領三十萬大軍,不日就到達河北。
聽說朝廷的官兵馬上要打過來了,各郡縣都欣喜若狂,紛紛殺掉叛軍守將,并且對外聲明仍然遵循朝廷的號令,一時之間,河北十幾個郡縣都脫離了安祿山的控制。
756年正月初一,安祿山在洛陽自封為大燕皇帝,聽聞河北的消息后他怒不可遏,隨后派大將史思明和蔡希德帶領精銳士兵包圍常山。
緊急關頭,顏杲卿派人突圍出去,向四百公里外的王承業(yè)求救。殊不知,王承業(yè)做賊心虛,沒有派出一兵一卒前去救援,顏杲卿和將士們?nèi)找箍鄳?zhàn),最終寡不敵眾,陷入敵手。
顏氏家訓中有這樣一句話:泯軀而濟國,君子不咎也。這句話說的是,為了國家的利益,一個人哪怕是喪失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正是因為浸潤在這樣的家風中,顏杲卿和他的子侄們才能在國難來臨之時不懼生死,為國捐軀,也正是因為這樣胸懷天下的家風,才造就了顏家人高風亮節(jié)的思想和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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