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那只蛀了十幾年的牙終于再也挨不住了,不得不約了去牙醫(yī)診所以求像哪吒那樣涅槃重生。而且我喜歡的作家余華在寫作之前也是做牙醫(yī)的,這也是個機會可以讓我一探究竟,是否每個牙醫(yī)都有成為優(yōu)秀作家的潛質,或許還能在牙醫(yī)身上學個一星半點的。
這天陰雨綿綿,驅車半小時來到了牙科診所的接待處。前臺問我是否預約,說已經(jīng)預約過了。但是沒有找到我的名字,我不禁狐疑了起來,這該不會是走錯了地方了吧。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了二樓,一邊想著,這要是有個冒名頂替的,換了個新手或者不怎么得志的牙醫(yī)用我來練手,那該如何是好。而且這為了錢冒名頂替可謂是屢見不鮮,無所不用其極。記得快10年前叫個黑車,那時還沒有手機程序,來了一輛車,我們就問是不是我們叫的那個車。司機遲疑了一下,又忙答了“是”,我們便上了車。誰知車沒開出多久,另一位司機就打電話來,那個司機到了地方?jīng)]找到我們來詢問,我們才恍然大悟,原來是一出“真假美猴王”的故事。
想著想著就到了診室的門口,看到診室里的器具和床。想起小時候看那個上?;鼞?2家房客里,那個警察369就被拔錯了牙,而且是個痛苦的過程。不禁停頓了一下,護士看到我便喚我進去,心一橫就進去了,大不了這小白鼠變成了死白鼠,也該是個英雄白鼠。
躺下后醫(yī)生就來了,帶著口罩,戴著眼鏡,無法辨認到底是誰。我還是說了名字確認了一下是我預約的醫(yī)生,才放心的張開了嘴。躺在那個診室的床上,你才會明白作為一個病人是多么的無助。你只能把嘴張著,讓別人往你的嘴里塞東西然后幫你查看,你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嘴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聽到器具摩擦和敲擊的聲音。我閉著眼張著嘴,像極了廚房里砧板上那待宰的魚,我對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又有深刻的認識。
興許是我的牙齒問題太過復雜,畢竟歷時較久,所以要給牙齒拍照。這對我來說還真是個新鮮的玩意兒,給牙齒拍照,現(xiàn)在這年頭倒是什么新奇的事情都有。不過這事聽著有趣,做起來卻并不怎么舒服。要在嘴里放一片東西,然后有個儀器對著你的嘴來拍照。一開始我還在想,這要是拍整個腦袋,把我腦袋里的漿糊拍出來了,我該怎么解釋。幸好,我是杞人憂天了,只是瞄準了我的牙齒。
看了照片醫(yī)生給出了判斷,牙神經(jīng)壞死了,牙齒有炎癥,可能會保不住這顆牙齒,只能嘗試著治療試試?;氐皆\室,治療的第一步是要拔牙神經(jīng)。我起初我以為只要抽一根絲便好了,誰知是個如此痛苦的過程,不得不要打了麻藥。雖說是打了麻藥感受不到了痛感,但是當牙神經(jīng)被從身體里抽走的那一刻,你能感覺到你身體的不舍,你的下半身有一種空虛的哀傷,它在告訴你那一切發(fā)生了,原本屬于你的東西被奪走了。即便它是壞的,可是也是身體的一部分。那被麻痹之后,身體作出了比大腦更加誠實的反應。
抽完牙神經(jīng)后,醫(yī)生便通過根管治療來解決我牙齒的炎癥問題。一切做罷,醫(yī)生長舒一口氣,告訴我這個牙齒可以保住了。那時的我已經(jīng)沒有太多的精力來喜悅,打了麻藥之后嘴巴那種好似腫了的感覺占據(jù)了我大部分的注意力。不過,丟了牙神經(jīng)保住了牙齒,或許還算是個不錯的結果。
牙醫(yī)或許真的是有當作家的潛質,每天看著無數(shù)的嘴臉,嘴臉背后的牙齒揭示了他們是怎樣的生活和習慣,形形色色,都是素材。而我從這得到的啟發(fā)大概是,多聽、多看、多想、多尋找解決方案。
離開診所已是一個多小時后來,早已撥云見日,正如我的牙齒,重見了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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