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桂風》微刊 2017.8 總第08期
作者簡介:陸阿勇,本名陸錫勇,生于70年代末,曾任報社記者編輯、城管隊長、機關秘書等,現(xiàn)供職于南寧市賓陽縣某參公單位。
一、清明?母病加劇
2015年清明,我返鄉(xiāng)祭祖,終于如愿在老家小住兩晚。
2002年以來,母親一直和我住在縣城里。自去年初秋以來,母親身體每況愈下,生活已不能自理。古人云:父母在,不遠行。母親抱病,這也是近年來我不能也不敢回鄉(xiāng)小住的主要原因。
以前身體無恙時,母親有事沒事,隔一兩個月就回鄉(xiāng)下老屋小住三兩天。如今,老屋沒了母親的打理,就沒了人氣,我在老家的書房兼臥室顯得雜亂無章,灰塵滿地,甚至蛛網(wǎng)結到了窗欞和墻角的燈線上。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床鋪上、枕頭邊竟然隨處可見黑米般的鼠糞,很容易讓人想象出老鼠們,在夜晚肆無忌憚跳“街舞”或旁若無人談情說愛的情景來。
少了母親的打理,蚊帳破舊,席子被褥發(fā)霉,教人如何能安睡?其實,這不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母親病后,帶來的諸多不便了。但這一次,似乎更入心菲,伴著絲絲隱痛。幸好,故鄉(xiāng)的四月,夜晚靜謐而涼爽,我打開門和窗,迎著不遠處山林間吹來的習習涼風,無需蓋被,和衣而臥,竟也能酣至雞鳴。
不知為何,當我們成家立業(yè)后,年青時輕而易舉的事,卻因諸多原因或羈絆,一而再的拖沓,甚至“無疾而終”。譬如,想打一場球、到郊外垂釣一番,亦或象我想回老屋住上兩三天,卻因諸事纏身,幾年里竟不能遂愿。其實,事并非難辦,或許只是我們的借口都太多了。
這一年清明,我算是早下決心,排除干擾,定要在鄉(xiāng)下老屋住上兩晚才返城的。我甚至內(nèi)心有個“不與外人道也”的想法:欲借故鄉(xiāng)的清風明月,泡一壺地道的“名山野生茶”,洗滌一下腦畔,沉淀些許煩躁,寫上一些變滅或淡泊的文字。
作家嚴風華在《一座山,兩個人》一書中說:很多人在得意的時候是不會說淡漠閑適的,只有在失意的時候才提倡淡漠閑適??芍^一語中的,一針見血。從省城辭職,回鄉(xiāng)工作十余年間,生活和工作的磕磕碰碰,幾乎把自己的一點棱角磨平殆盡,失意總多于得意?;蛟S這就是我欲沖出圍城,找尋一閑淡之所的初始之意吧。
可我慵懶的劣根性,終究讓我再次蹉跎,辜負了故鄉(xiāng)的恬靜。在故鄉(xiāng)短暫的時日里,每一天的每一餐,幾乎都沉浸在與兄弟叔伯或鄉(xiāng)黨的喝酒猜碼海侃之中。
清明第三天,突然接到母親病情加劇的消息。只好結束此行,匆忙返城。
翌日清晨,和弟弟驅(qū)車帶母親直赴南寧A醫(yī)院。
賓陽古屋民居/網(wǎng)絡圖片
二、醫(yī)院人流如鯽
自從父親去世后,已有5年不來A醫(yī)院了。
這應該是廣西當前最具權威、設備最先進的醫(yī)院了。盡管幾天前就預約,也盡管清晨5點就起床,從90公里外的小城驅(qū)車奔赴南寧,但由于母親行走不便、找車位停車等原因,當我們排隊取號之時,時鐘的手,不差一秒的劃向了上午10時。
高聳、寬敞氣派的醫(yī)院門診大樓里,早已人流如鯽。每一層大廳、每一個電梯口,都是摩肩接踵,人頭攢動,仿佛農(nóng)貿(mào)市場和超市般熱鬧。類似熱鬧情景,宛如近年來,都市里每個新開的樓盤。排隊、搖號,好不容易等到選房機會時,本想對房屋樓層、采光方向等略作對比和考慮,但就在你猶豫片刻之際,房子已被別人捷足先登“點”了去,讓你叫苦不迭?!霸摮鍪謺r就出手”,能在數(shù)百上千哄搶大軍中,搶得房子就是勝利。那場面、那些人、那興奮勁,儼然應了那句“錢不是問題”,真是:為房消得人憔悴,那管身后債如麻?此前,據(jù)一些親戚朋友“現(xiàn)身說法”,到A醫(yī)院看病,除了要預約外,還要講究運氣,有時病人都到A醫(yī)院了,可因沒有床位或?qū)<覜]空,在南寧住旅館少則三五天,多則十天半月,才能排上號。也難怪,一個省城就一兩家最具權威的大醫(yī)院,凡是熱愛生命的人,都不得不趨之若鶩喲??磥碇袊尼t(yī)改任重道遠。何時咱老百姓,不用出遠門受舟車勞頓之苦,不用聞雞起床排隊,就能就近到設施先進的醫(yī)院治療,而且還能吃得起醫(yī)生開的藥,住得起醫(yī)院那張方寸大的病床,如此那些整天見諸報端或掛在領導嘴邊我們的“中國夢”,或許離實現(xiàn)就真的不遠了。
好不容易,輪到叫母親的號了。在原先預約的骨科專家診室里,專家?guī)е鴰讉€醫(yī)學碩士實習生,簡單的詢問,并匆匆的看了幾眼母親之前在別的醫(yī)院所拍片子后,說可以考慮手術,但又說因母親年紀較大,腰部多處嚴重損傷(母親的腰椎計有壓迫性骨折、腰間盤突出、腰椎狹窄和骨質(zhì)疏松等病況),手術復雜,不能確保手術效果,“只能保證從一定程度上改變病人的一些生活品質(zhì)”,且耗資巨大。
經(jīng)再三思量,決定先采取保守療法,請專家為母親開了一些藥品后,怏怏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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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久病床前難盡孝
隨后的檢查,還查出母親不但腰椎問題嚴重,還伴有腎、肺部等諸多病情,我們決定轉(zhuǎn)到B醫(yī)院治療。
這一住院,就是半個月。
由于腰部十分疼痛,加之腎漸近衰竭,身體極度虛弱,生活不能自理,我們在醫(yī)院護理母親期間,每天深夜都要被母親叫醒幾次,不是熱粥、端水,就是攙扶如廁。一日三餐,還要精心準備。生病的母親,嘴巴儼然比美食家還叼,白粥嫌太淡,肉粥嫌太甜;一會說要喝雞湯,等我們風塵仆仆送來后,又嫌油氣太濃。甚至于就連熱個粥,也招至母親數(shù)落、責怪,不是嫌太燙,就是嫌太涼。有時剛費了好大勁扶著如廁,并安頓上床睡覺,三兩分鐘后又突然說要起來喝水或吃幾口粥等,而母親的每一次起、臥,都頗費周折。如此幾番,一天下來,常常把人折騰得疲憊不堪。就連脾氣甚好的姐姐和小妹,也被弄得灰頭土臉、哭笑不得。于是,偶爾我們也會夾帶著些許情緒,有些大聲的回應母親的各種要求,因些也被母說我們不夠用心、不夠賢孝。此刻,我們也只能陪著苦臉無奈搖頭,不作爭辯。
捫心自問,照料母親,我們也算是盡力而為了,可為何還招來母親的“不滿”?其實,同病房的一位阿姨,曾一個勁的說母親好福氣,四個兒女齊齊的來照料,很孝順哩。說她的兒子只偶爾來看她,常常丟下些食物后,不到半個鐘(頭)就走人了......
難怪,古人有云:久病床前無孝子。
我突然很理解很佩服,那些任勞任怨、長年累月照料病重臥床親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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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姐姐的“秘密”
如果姐姐不說,亦或機緣巧合,我是永遠不懂姐姐這個“秘密”的。
這是一個與母親有關的“秘密”。
恰好,這一天輪到弟弟到醫(yī)院值班,照料母親。而我和姐姐則留在醫(yī)院附近的旅館里休息?;蛟S是我們久末相逢,話題自然就聊開了。我和姐都是率直之人,先是聊姐在成都的生意遇上了困難、外甥女吳迎留學加拿大的情況,以及我近來的打算。聊著聊著,我“提醒”姐說:老媽這幾年,私下里有些責怪她不孝順哩,久久不見回家探望1次!
孰料,小小的話題,竟引來姐姐的一番激動訴辯。姐說,你知道我為何連續(xù)幾年都不回家過年嗎?那是我故意不回的,因為我恨老媽!
在我的驚訝中,姐抖開了隱藏內(nèi)心多年的“秘密”。
原來,大約在2001年之際,姐姐因雙手皮膚過敏、損傷,無法適應當時的工作,從千里之遙的北京返回我們老家靜養(yǎng),順便思索下一步是否換個地方、換份工作。當時,姐剛遠嫁安徽,有一幼女剛蹣跚學步,姐夫在另一城市工作也立足未穩(wěn),境況窘迫。姐姐在老家住了近十天,帶回來的少許錢也基本花光,思量一番后,決定重返京城,再做“北漂一族”。臨行前,囊中羞澀的她向母親要些盤纏,孰料母親竟只給了可憐的50元!隨后,姐在我處還要得了100元,說是理解當年我剛從省城辭職回到縣城工作,大概也沒多少錢(的確,當年我在縣城只領著三、四百元的工資)。我說我竟已忘記此事了。但想來,我可以忘記,姐姐卻終身難忘!早年,我和小妹在省城分別就讀中專和師范,父親只是個小學教師,菲薄的收入,早以讓家里捉襟見肘。幸好,當時在廣東、北京打工的姐姐不時的匯錢支援,讓我們都能度過接二連三的困難。據(jù)后來姐姐的粗算,那些年匯回的錢,將近10萬元!如今,在她困難之時,母親僅僅給了50元打發(fā)了事,難免姐姐的記恨了。我問姐,當年是母親真沒錢,還是真摳?而姐又為何不向父親或者我明說呢?憑父親和我的個性,定會傾囊相助的。然而,姐畢竟屬火辣、倔強之人,最終負氣而走。當年姐姐購得火車票后,懷揣少許零鈔,幾乎是餓著肚子站到了近萬公里之遙的北京!于是對母親的怨恨,在姐的心田生根發(fā)芽,以致于此后故意多年不回來過年,多年對家、對母親,持不聞不問的冷淡之態(tài)!然,血濃于水。隨著姐姐家境及生意的好轉(zhuǎn),隨著時光的流淌,姐姐對母親的怨懟,逐漸淡忘,乃至深埋心底。最近半年,聞及母親2次住院,都立即從成都飛回,在醫(yī)院悉心照料母親,而姐的耐心和投入態(tài)度都比我們好得多。
武俠小說中,仇人之間最后尚能相忘于江湖,泯然一笑解恩仇。姐姐深藏心底多年的“秘密”怨恨,終于在母親重病住院的那一刻,土崩瓦解、煙消云散了。
我知道,至今母親還不懂姐姐這個“秘密”。只是在姐姐的輕聲訴說背后,有我長久的慨嘆和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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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忙中偷閑?回家
不覺,母親住院已兩周有余。
我決定先返回縣城上班幾天。之前,我已請假多天,難得領導的理解和關照,如今因有姐和小弟在,我也該回單位盡責了。
回到縣城的家,又見早已過耄耋之年的奶奶,以及剛念一年級的小兒,頓覺一股久違了的親情暖流,在血管里汨汨流淌。那只有離鄉(xiāng)背井,久別重逢的人,才有的切膚感受。
我也一直掂記著樓頂上的那些花草。
因我固執(zhí)的把它們移栽在五樓樓頂,奶奶恐高,妻子也沒那份閑情,平日里只有我護理它們。多日未見,它們已呈病懨之態(tài)。人間四月天,該是它們爭妍怒放之時,然而眼前的茶花已凋零,三角梅遲遲覓不見花蹤,倒是樓頂一隅的金鳳花開得甚是抖擻,花雖不大,卻點點貍紅,燦爛著死寂的樓頂。而那一株琴葉珊瑚仍健碩如初,為午后的樓頂撐開一片晴蔭。
我懷著隱痛又欣慰的心情,飛快地為它們澆足水份?;蛟S它們不清楚,我這個不稱職的主人,何時才能再次為它們澆水?誰說草木無情,那一刻與它們的對望,我讀出了不舍與相惜。
而擺在樓頂?shù)拇笫鑾祝巡紳M灰塵,泡茶物什被風吹翻一地,角落里還散落著幾只啤酒罐,那是此前我與朋友把酒臨風,品茗侃聊的“杰作”。樂于奢靡或享受,疏于收拾打理,或許是當下許多像我一樣的人劣根性的表現(xiàn)吧?
此刻,太陽初墜,涼風正爽,而我卻醞釀不出半點的安然磐坐、燒水品茗的閑情雅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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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終于出院
相信住過院,亦或陪護過病人的人,都知道病人住院久了,心情會愈變郁悶,乃至煩躁,盼望出院之心愈積愈烈。
母親也不例外。
此前,因服藥嘔吐、輸液疼痛、行動不便,加之厭煩醫(yī)院濃烈的藥水味道及其他病人的呻吟聲,母親已多次吵嚷著出院。有一、兩次,還像行將入木的病人在彌留之際交待后事般說:“我難受得很呵,要出院了,那怕在家等死,也強過留在醫(yī)院受罪!”但我們還是苦口婆心的勸她多住時日。我們深知,此刻不能由著母親的性子,醫(yī)院的條件咋樣都比家里強。如果這一次回家,欲再來醫(yī)院時,定是物是人非,甚至漸近陰陽相隔之際了。
母親腰椎、腎部等各類病狀,短期內(nèi)難已康復,征得主治醫(yī)生同意,決定在“五?一”前夕為母親辦理出院手續(xù),回家再好好調(diào)養(yǎng)。
細數(shù)母親住院已有3周,母親厭煩之余,我們也被折騰得疲憊不堪。
出院回家療養(yǎng),對母親,對我們,或許都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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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母親節(jié)?兄弟四散
這注定是一個平淡得有些冷寂的母親節(jié)。
早幾年,妹妹剛嫁為人婦,常和妹夫很賢孝的買雞鴨回來,為母親慶祝母親節(jié)。而我也在更早時候,與妻子尚處熱戀時,逢母親節(jié)還記得拎上幾盒保健品孝敬準岳母。再數(shù)年后,或許為了生活各自奔波,總之,象我再也沒有特意陪妻子回去給岳母過母親節(jié)了。難道我們之前的孝敬,都帶著作秀的嫌疑?
其實,每一次的探望、問候,我們都是帶著真誠的?;蛟S,時光改變了世界,也改變了我們?新近調(diào)上南寧教書的妹妹,或許工作太忙,或許換了新環(huán)境、新年級、新科目,得精心備課,以期及早進入角色??傊?,這個周末,這節(jié)日,不但不見她蹤影,竟連一個問候母親的電話也忘記了。而我卻在淡然中,理解妹妹。于我,姐姐和小妹、小弟的為人,以及對老人的孝敬,毋庸置疑的。
周中剛驅(qū)車送姐姐到南寧機場飛回成都。這天中午,又送弟弟搭乘前往重慶的列車。他們回家照料母親多日,不得不返回工作了。母親節(jié),本該我們兄弟姐妹團聚為母祝壽,而如今卻為了生活四散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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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母親回鄉(xiāng)療養(yǎng)
按照故鄉(xiāng)的習俗,多子便多福。
母親膝下有二兒二女,該是個有福之人。然而,為了生活,如今我們兄妹四人,姐姐在成都,妹妹在南寧,弟弟在重慶,天各一方,各居一隅,呈四散狀。照料生活不能自理的母親,單憑一人,是不現(xiàn)實的。如何能長期照料好母親,讓大家沒后顧之憂,成了困繞我們的難題。
先是姐姐提出,要請一個護工,全程照料母親起居。隨后,母親自動提出要回鄉(xiāng)下老家療養(yǎng),說是想找老家的親朋和鄉(xiāng)黨嘮嗑,還惦記著故鄉(xiāng)的藍天白云、青山綠水,說那些東西能養(yǎng)病。幾兄妹合計,最終遂了母親的心愿。
于是依著母親的要求,聯(lián)系了一名遠房親戚,雖已六旬有余,但與母親平日相談甚歡,身體尚算硬朗,且樂意擔當“護工”角色,談好工資后便定了下來。
其實,兩天前,我和弟弟及好友阿龍,回了一趟老家,添置了燃氣灶、微波爐等一批生活用具。還安裝了床鋪,把屋前屋后的衛(wèi)生搞了一遍,算是為母親的返鄉(xiāng)打了“前站”。
再過幾天,就是母親既定的返鄉(xiāng)日期了。一年前,我的80多歲叔婆,也從城里返鄉(xiāng)安度晚年了。伊始,我的幾位叔叔,隔三差五的還能回去探望老人,后來或因工作繁忙和路途遙遠等原因,回來的次數(shù)漸漸的少了。我的幾位叔叔,在故鄉(xiāng)算是有名的知書達理和孝順之人,如今卻因一些婆媳關系之類的雞毛蒜皮之事,導致叔婆不愿在城里呆了,堅決回鄉(xiāng)度歲。我知道叔叔們都不愿老人回鄉(xiāng),他們個個身為國家干部,吃著“皇糧”,也怕遭來故鄉(xiāng)一些人的“閑言碎語”。清官難斷家務事,老母既然執(zhí)拗的回去,叔叔們也是無奈,只能輪番的往返于城鄉(xiāng)之間,探望老母。
如今,我也要像叔叔們一樣,頻繁的往返于城鄉(xiāng)之間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蔽迥昵?,父親的突然離逝,讓我們內(nèi)心抽搐般疼痛。記得,父親生前,在一次回鄉(xiāng)趕赴一親戚喜宴時,我借了朋友的小車搭著全家回去。路上,父親對我幼兒說“安安,阿公長這么大,才第一次得坐小轎車,你才2歲就得坐上了,比阿公幸福多啰!”每每憶及此事,就有仰天長嘆、唏噓抹淚之感。父親彌留之際,全國正大幅上調(diào)教師的工資,隨后不到兩年,我們姐弟幾個,都努力的在各自打拼的城市里擁有了屬于自己的房子和汽車,只是“遍插茱萸少一人”,空空的轎車里,若能安坐著父親,那該多好......
母親說,她或許回鄉(xiāng)小住數(shù)月,或許長住三年五載,等身體變硬朗了,就回城跟隨我們。其實,我知道她始終惦記著她的兒孫哩,我也深知這一回去,母親怕是再難康復如前了。
我欲言又止。只是告誡自己有空?;剜l(xiāng)看看,多陪母親曬曬太陽,嗑些家長里短和近況......
(上篇完。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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