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04

《宦者·楊復(fù)恭傳》云：“王瑰者，惠安太后之弟也”。

今案《后妃傳》懿宗凡二后，一曰惠安皇后王氏，一曰恭憲皇后王氏?！痘莅矀鳌穭t不載有弟瑰事，至《恭憲傳》則載弟瑰事甚詳，且又述其被害事，與《復(fù)恭傳》正合，然則，瑰乃恭憲弟，非惠安弟也。

《方技·桑道茂傳》云李泌病篤，以三月二日中和日強(qiáng)入見，不能歩，歸而卒。

今案李泌請以二月朔為中和節(jié)，帝悅；又案《本紀(jì)》泌以三月甲辰薨，是歲正月甲辰朔，而《鄴侯家傳》以為三月二日寒食，而泌力疾赴內(nèi)宴，不能歩，歸而卒，然則泌以三月二日甲辰寒食日薨，而《道茂傳》以為中和節(jié)日則誤也。

《太宗本紀(jì)》：“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己巳，皇帝崩于含風(fēng)殿，年五十三?！苯癜浮队菔滥蟼鳌窋⑻谡Z曰：“吾年十八舉義兵，二十四平天下，未三十即大位。”且太宗以隋煬帝大業(yè)十三年起義兵，是歲丁丑，而太宗自謂年十八，則是庚申歲生。又《太宗紀(jì)》云：“大業(yè)中，突厥圍煬帝雁門，詔書募兵赴援，太宗時(shí)年十六往應(yīng)募”。案隋書紀(jì)，突厥以大業(yè)十一年圍煬帝于雁門，是歲乙亥，而太宗年十六，則亦是生于庚申歲，以二者推較，則太宗以庚申生無疑矣。貞觀二十三年，歲在己酉，自庚申至己酉止，是五十年，而本紀(jì)以為年五十三則誤也。

《桑道茂傳》云：“杜佑終于司徒”。今案佑傳，以太保致仕而終，非司徒也。

《公主傳》：“明皇帝二十九女”。今案其名數(shù)，乃有三十人，即不知其總凡之誤邪？名數(shù)之誤邪？然修書而至于如此，亦可謂疏謬矣。

《穆宗紀(jì)》云：“始封建安郡王，進(jìn)遂王”。今案《憲宗紀(jì)》，元和元年八月丁卯，進(jìn)封子延安郡王宥為遂王【即穆宗也】?！赌伦诩o(jì)》以為建安，《憲宗紀(jì)》以為延安，二者必有一誤。

《穆宗紀(jì)》：“長慶元年五月丙辰，建王審薨。”今案《十一宗諸子傳》云憲宗二十子內(nèi)《澧王惲傳》末云：“初，惲名寛、深王察、洋王寰、綘王寮、建王審，元和七年，并改今名?！眲t是寛以下，其名皆改從心，故審改名恪，而《本傳》書為建王恪也。既于元和七年【壬辰】改為恪，至長慶元年【辛丑】薨時(shí)，猶書為審，其誤可見也。

《十一宗諸子傳》內(nèi)憲宗二十子，宋云：“凡八王，史失其薨年?！苯癜杆^“八王”者，深王悰、瓊王恱、沔王恂、婺王懌、茂王愔、衡王憺、澶王?、榮王?也。然案《僖宗紀(jì)》廣明元年八月：“癸卯，榮王?為司空。是月，?薨?！眲t是此一王薨年亦自可見，而本傳亦謂史失之者，誤也。

　《宣宗諸子·通王滋傳》末云：“濟(jì)、韶、彭、韓、沂、陳、延、覃、丹九王，史逸其系胄云”今案《昭宗紀(jì)》，乾寧四年韓建所害九王內(nèi)，彭王名惕，即憲宗子，沂王名禋，即昭宗子。此二王舉其名而考其傳，則皆見系胄，安得一概云史逸之也？

《裴寂傳》云：“麟州刺史韋云起告寂反?！苯癜浮对破饌鳌?，云起未嘗為麟州刺史，亦無告裴寂反之事。且又按《地理志》，麟州乃開元十二年始置，則方武德時(shí)，固未有麟州也。

《虞世南傳》云：“貞觀八年，進(jìn)封永興縣公，會(huì)隴右山崩，大蛇屢見，山東及江淮大水，后星孛虛危，歷氐馀百日。帝訪群臣，世南曰······”云云。又《天文志》云：“貞觀八年，八月甲子，有星孛于虛危，歷玄枵，乙亥不見?！薄　〗癜浮兜奂o(jì)》“貞觀八年七月，隴右山崩。八月甲子，有星孛于虛?！薄！段逍兄尽吩疲骸柏懹^八年。七月隴右山摧?！庇衷疲骸鞍四昶咴?，山東江淮大水”又云：“隴右大蛇屢見”凡此所云，即虞世南傳及天文志所書之事也。其大節(jié)如山摧蛇見、大水星變，雖已僅同，至于間有違舛，則不能使人無疑。何者，如《世南傳》云：“星孛虛危，歷氐馀百日”。而《天文志》云：“甲子星孛于虛危......至乙亥不見”則止十二日爾，此一可疑也。自氐至虛危，凡歷大火、析木、星紀(jì)、玄枵四辰，即未知十二日之間，果能遍歷歟，此二可疑也。又云“星孛虛危，歷玄枵”，夫虛危即玄枵之次，今云“孛虛?！?，又云“歷玄枵”，此三可疑也。以是觀之，則志傳必有誤者矣。

《李源傳》略云：“源八歲家覆，俘為奴，轉(zhuǎn)側(cè)民間。長慶初，年八十矣。御史中丞李德裕表薦源絕心祿仕五十馀年”。今案《明皇帝本紀(jì)》天寶十四載：“十二月丁酉，安祿山陷東京，留守李憕死之”。是歲乙未，而源年八歲，則是生于天寶七年戊子也。至長慶元年辛丑，止七十四歲爾。其長慶盡四年甲辰，又歷敬宗寶歷元年乙巳，二年丙午，文宗太和元年丁未，源始八十歲。然則既云“八歲家覆”，又云“長慶初年八十”，此二者必有一誤。況德裕為中丞，正長慶時(shí)，時(shí)源實(shí)未八十矣。

　《王同皎傳》云：“兵趨長生殿太后所。”《李多祚傳》亦同。今案《桓彥范傳》云：“時(shí)武后處迎仙宮之集仙殿?！庇帧段浜蟆芳啊稄堃字畟鳌方栽啤坝稍骸?，未知孰是。

《獨(dú)孤懐恩傳》云：“元正皇后弟也。懐恩之幼，隋文帝獻(xiàn)皇后以侄養(yǎng)宮中?！苯癜冈屎蠹大{祖之母，而《髙祖紀(jì)》云：“隋文帝獨(dú)孤皇后，髙祖之從母也?！庇纱搜灾?，則元正后與隋文獻(xiàn)后乃姊妹，而懐恩則弟也，安得謂之侄哉？

　張薦傳略云：“??字文成。證圣中，天官侍郎劉奇以??及司馬鍾為御史。開元初，御史李全劾??多口語，訕短時(shí)政，貶嶺南。武后時(shí)，中人馬仙童陷黙，啜問文成安否，答曰：'近自御史貶官。’曰：'國有此人不用，無能為也’”。

今案武后證圣元年乙未，明皇帝開元元年癸丑，相去一十九年，而??仍為御史，此已可疑。且又??既于開元初以御史貶官矣，何縁復(fù)云武后時(shí)？馬仙童曰：“近自御史貶官?！睔e此一節(jié)前后乖舛。全不可考。

　 《渾瑊傳》云：“父釋之，有才武，從朔方軍積戰(zhàn)多，累遷開府儀同三司，試太常卿、寧朔郡王。廣德中，與吐蕃戰(zhàn)沒”。今案《代宗紀(jì)》：“廣德二年二月辛未，仆固懐恩殺朔方軍節(jié)度留后渾釋之?！庇帧夺屩緜鳌吩疲骸袄罟忮霰：雨?，釋之以朔方都知兵馬使為禆將，進(jìn)寧朔方節(jié)度留后。仆固懐恩之走，聲為歸鎮(zhèn)，釋之曰：'是必眾潰。將拒之’。其甥張韶曰：'彼如悔禍還鎮(zhèn)，渠可不納’。釋之信之，乃納懐恩。懐恩已入，使韶殺釋之，收其軍......”紀(jì)傳所載如此，而與《渾瑊傳》不同，未知孰是。

《杜求仁傳》云：“求仁與徐敬業(yè)舉兵，為興復(fù)府左長史，死于難?！苯癜浮缎炀礃I(yè)傳》，求仁為匡復(fù)府右長史，與《求仁傳》不同，未知孰是。

《徐齊聃傳》云：“高宗時(shí)，姑為帝婕妤”。子堅(jiān)傳末又云：“齊聃姑為太宗充容，仲為高宗婕妤?！苯癜浮逗箦鷤鳌吩疲骸疤谫t妃徐惠，太宗召為才人，再遷充容，卒贈(zèng)賢妃?！薄ⅰ盎葜荦R聃、子堅(jiān)，皆以學(xué)聞，女弟為高宗婕妤?！比粍t徐齊聃在本傳則為賢妃、婕妤之侄，而堅(jiān)為侄孫。在賢妃傳則齊聃乃賢妃、婕妤之弟，而堅(jiān)乃侄也。未知何者為是。

《蕭至忠傳》云：“祖德言，秘書少監(jiān)”。今案《宰相世系表》，德言乃至忠之曾祖，其世次甚明。又德言傳，亦謂至忠為曾孫，此必可信。今至忠傳止以德言為祖，則誤也。

《康承訓(xùn)傳》云：“咸通中，南詔復(fù)盜邉武寧兵七百戍桂州，六歲不得代。列校許佶、趙可立因眾怒，殺都將，詣監(jiān)軍，使丐糧鎧北還”今案《崔彥曾傳》云：“初，蠻冦五管陷交趾，詔節(jié)度使孟球募兵三千往屯，以八百人戍桂林。舊制，三年一更，至期請代。而彥曾親吏尹戡、徐行儉貪不恤士，乃議廩賜乏，請無發(fā)兵，復(fù)留屯一年。戍者怒，殺都將王仲甫，脅糧料判官龐勛為將，取庫兵剽湘、衡，虜丁壯，合眾千馀北還”然則《康承訓(xùn)傳》以為“武寧兵七百戍桂林，六歲不得代而作亂”《崔彥曾傳》則以為“八百人戍三年請代，以復(fù)留一年，故怒而作亂”。此二者所載不同，未知孰是。

《高固傳》云：“李懐光反，使邠寧留后張昕將兵萬人先趣河中。固在行，乃伺間入帳下，斬昕首以徇。拜檢校右散騎常侍、前軍兵馬使”。今案《楊朝晟傳》云：“李懐光反，韓游瑰退保邠寧，賊黨張昕守邠州，大索軍實(shí)，多募士，欲潛歸之。朝晟父懐賓為游瑰將，夜以數(shù)十騎斬昕及同謀者，游瑰遣懐賓告行在。德宗勞問，授兼御史中丞。”又案《韓游瑰傳》云：“懐光檄假游瑰邠州刺史，欲因張昕殺之。游瑰既失兵，不知所圖，有客劉南金說之，游瑰馳入，邠說昕，昕不聽。游瑰移疾不出，陰結(jié)其將髙固等。游瑰伏甲先起，高固等應(yīng)之，斬昕首以聞?！鼻覐堦恐?，不過止在一人之手，又其先必有主其謀者。今此則不然。在《高固傳》則以為固伺間斬昕；在《楊朝晟傳》，則以為楊懐賓以夜斬昕；在《韓游瑰傳》，則以為游瑰伏甲先起，而高固應(yīng)之，乃斬昕。其主謀及致殺者果在何人？為史如此，使后人何？

《劉禹錫傳》云：“王叔文引禹錫及柳宗元與議禁中，所言必從。擢屯田員外郎，判度支鹽鐵案。頗慿藉其勢，多中傷士。若武元衡不為宗元所喜，下除太子右庶子······”今案《武元衡傳》云：“為御史中丞，順宗立，王叔文使人誘以為黨，拒不納。俄為山陵儀仗使。監(jiān)察御史劉禹錫求為判官，元衡不與，叔文滋不悅。數(shù)日，改太子右庶子。”然則元衡下遷庶子，乃以忤叔文、禹錫之故，非為柳宗元不喜。此其事與《禹錫傳》不同者一也。又云：“御史竇群劾禹錫挾邪亂政，群即日罷”。今案《竇群傳》云，德宗時(shí)遷侍御史。至順宗時(shí)，群不附王叔文，欲逐之，韋執(zhí)誼不可而止。憲宗立，轉(zhuǎn)膳部員外郎，兼侍御史知雜事。然則當(dāng)王叔文、禹錫等黨方盛時(shí)，群亦未嘗罷御史。此其事與《禹錫傳》不同者二也。又云：“韓皋素貴，不肯親叔文等，斥為湖南觀察使?！苯癜浮俄n皋傳》云：“入拜尚書右丞。王叔文用事，皋嫉之，謂人曰：'吾不能事新貴從弟曅以告叔文，叔文怒，出為鄂岳蘄沔觀察使?！庇^此，則皋所忤者叔文及其一黨之人，不獨(dú)止禹錫而已。此事當(dāng)載之《叔文傳》中乃可，非《禹錫傳》之所當(dāng)書也。且皋之出，自為鄂岳蘄沔觀察，又非湖南，此其事與《禹錫傳》不同者三也。噫如禹錫者，因非良士，而又朋附小人，竊弄威柄。方其得志之秋，朋黨構(gòu)扇，變故易常，妄相進(jìn)擢，既不卟天下之望，宜為正人之所疾惡。意其當(dāng)日施為恣橫者，不止此數(shù)事而已。然當(dāng)時(shí)史臣不能摭其信實(shí)之事，筆之簡策，止掇拾微末一二，且又差舛不同，不惟無以見其過惡之跡，而又使后世疑其事之不然，此最為可惜也

　《忠義·張巡傳》贊云：“以疲卒數(shù)萬?！苯癜秆菜脩?zhàn)兵止數(shù)千，不滿萬人，贊之所云誤矣。

《王圭傳》及《酷吏·王旭傳》皆云燾及旭乃圭之孫。今案《宰相世系表》，則二人皆圭之曾孫，未知孰是。

《裴寂傳》云：“寂字玄真?！苯癜浮对紫嗍老当怼?，則字真玄，未知孰是。

《劉審禮傳》云：“子殆庶?！庇衷疲骸耙讖臑榕沓情L史?！苯癜浮对紫嗍老当怼罚骸按?、易從為漢州長史?！蔽粗胧?。

《虢王鳯傳》云：“七子，次子茂融?！苯癜浮蹲谑沂老当怼?，鳯止六子，而茂融第四，未知孰是。

《酷吏·崔器傳》云：“曾祖恭禮尚館陶公主?！苯癜浮豆鱾鳌罚咦媾娑ü骷薮薰ФY，又館陶公主下嫁崔宣慶。今器傳乃云“恭禮尚館陶”，未知孰是。

《藝文志》崔良佐《三國春秋》注云：“良佐，深州安平人，日用從子?！苯癜浮洞奕沼脗鳌?，乃滑州靈昌人，而又《崔元翰傳》述良佐云：“與日用從昆弟也?！贝硕鬣l(xiāng)里宗族與《藝文志》不同，未知孰是。然以《宰相世系表》考之，則良佐乃日用之再從侄。以是言之，則從子者是，而從昆弟者誤歟？

《武攸暨傳》云：“中宗時(shí)拜司徒，復(fù)王定。延秀之誅，降楚國公，景龍中卒”。今案《武延秀傳》，延秀以韋后敗時(shí)，與安樂公主同斬，則是景龍四年六月中事也。是歲六月壬午，韋后弒中宗。甲申，改元唐隆。庚子，臨淄王以兵誅韋氏及安樂公主、武延秀等。甲辰，睿宗即位。七月己巳，改元景云。由是言之，延秀既誅之后，何縁復(fù)有景龍年號(hào)乎？

《李光弼傳》云“河陽北城之戰(zhàn)，賊眾奔敗，禽周摯?！苯癜浮妒匪济鱾鳌吩疲骸皶r(shí)周贄以后軍屯福昌，駱悅惡其貳，乃殺贄?！薄举棥措m不同，其實(shí)一人也?！壳抑苜椧褳楣忮鏊?，何縁復(fù)從思明領(lǐng)軍屯福昌，而為駱悅所殺歟？又《光弼傳》云：“安太清襲懐州，守之······光弼令郝廷玉由地道入懐州，得其軍號(hào)，登陴大呼，王師乘城，禽太清、楊希仲，送之京師，獻(xiàn)俘太廟?！薄逗钪偾f傳》亦云“禽安太清。”今案《史思明傳》云：“使安太清取懐州以守，光弼攻之，太清降。”又案《哥舒曜傳》亦云降安太清、光弼、《仲莊傳》言禽，而《思明曜傳》言降，未知孰是。

《郝玭傳》云：“貞元中，為臨涇鎮(zhèn)將。嘗從數(shù)百騎出野，還，說節(jié)度使馬璘曰：'臨涇扼洛口，其川饒衍，利畜牧。其西走戎道曠數(shù)百里皆流沙，無水草，愿城之，為休養(yǎng)便地’玭出，或謂璘曰：'玭言信然。雖然，公所以蒙恩大幸，以邊防未固也。上心日夜念此，故厚于公。若用玭言，則邊已安，尚何事為’璘遂不聽。”今案《馬璘傳》云：“徙涇原節(jié)度使，大歷八年，吐蕃內(nèi)冦，璘與渾瑊擊破之，十二年卒于軍，是歲丁巳”。今玭傳云，貞元中說馬璘，而貞元元年歲在乙丑，則是時(shí)璘卒已九年矣，玭安得與璘有言哉？此可疑者一也。案璘傳云，在涇八年，繕屯壁為戰(zhàn)守具，令肅不殘，人樂為用，敵不敢犯。今《郝玭傳》所言乃如此，則正與《璘傳》相反。此可疑者二也。案舊書玭傳則云：“臨涇地居險(xiǎn)要，當(dāng)敵要沖，白其帥，帥不從”則是舊史未嘗以為馬璘，未審新書何由指以為馬璘？此可疑者三也。

《蘇定方傳》云：“至恒篤城，欲殺降人取貲。定方一不取，太宗知之?！苯癜副炯o(jì)，此乃高宗顯慶元年九月事，今云太宗，則誤也。

《江夏王道宗傳》云：“助李靖破敵，親執(zhí)頡利可汗?！苯癜咐罹讣巴回蕚鳎蓊R利者，張寶相也。而《道宗傳》以為道宗親執(zhí)，未知孰是。

《德宗本紀(jì)》貞元八年：“十一月，幽州盧龍軍節(jié)度使劉濟(jì)及其弟瀛州刺史澭戰(zhàn)于瀛州，澭敗奔于京師?！苯癜浮稘褌鳌吩疲骸皾?，怦次子，濟(jì)母弟。怦得幽州，病且死，澭輒以父命召濟(jì)于莫州，濟(jì)嗣總軍事，故德澭之讓，以為瀛州刺史，有如不諱，許代已。久之，濟(jì)自用其子為副大使，澭不能無恨，因請以所部為天子戍隴，悉發(fā)其兵千五百馳歸京師，無一卒敢違令者?！逼涫屡c《紀(jì)》全異，未知何者為是。

《孔戢傳》云：“初，父死難，詔與一子官，補(bǔ)修武尉，不受，以讓其兄戡?！苯癜杆离y者，《巢父傳》則以戣、戡、戢為從子。又案《宰相世系表》，戣、戡、戢實(shí)巢父兄岑父之子，是則非巢父之子審矣。今戢傳，乃指巢父為父，則甚誤矣。

《劉弘基傳》云：“討薛舉，戰(zhàn)淺水原，八緫管軍皆沒，唯弘基軍戰(zhàn)力矢盡，為賊拘，仁杲平，乃克歸?！薄兑箝_山傳》云：“從秦王討薛舉，會(huì)王疾甚，臥營，委軍于劉文靜，誡曰：'賊方熾，邀速戰(zhàn)利，公等毋與爭，糧盡眾枵乃可圖’開山銳立事，說文靜曰：'王屬疾，憂公弗克濟(jì)，故不欲戰(zhàn)。今宜逗機(jī)制敵，無專以賊遺王也。請勒兵以怖之’遂戰(zhàn)析墌，為舉所乘，遂大敗，下吏當(dāng)死，除名為民?！苯癜肝鰤~，城名也。《殷開山傳》及《地理志》以為析墌，而薛舉及《仁杲傳》則以為高墌，未知孰是。今以紀(jì)傳考之，薛舉自唐得長安之后，至于仁杲降太宗之時(shí)，與唐兵前后凡五戰(zhàn)，雖紀(jì)傳多不載其地名，然徐參考，亦可參見。自高祖初入關(guān)，義寧元年，舉入冦扶風(fēng)，為秦王所破，此第一戰(zhàn)也?！敬瞬粫凇陡咦婕o(jì)》，而見于《高宗紀(jì)》，并舉本傳?！课涞略炅拢e又冦涇州。秦王西討，屯于高墌。王臥疾，而長史劉文靜、殷開山等觀兵于高墌，為舉所大敗，死者十六，大將慕容羅睺、李安逺、劉弘基皆沒。王還京師，舉拔高墌，將趨長安而病死。此第二戰(zhàn)也?！敬艘娪凇陡咦嫣诩o(jì)》及《薛舉傳》?！渴悄臧嗽滦了龋e卒。己丑，秦王復(fù)西討，屯于高墌，相持六十馀日。九月，甲寅，秦州揔管竇軌及仁杲戰(zhàn)，敗績。此第三戰(zhàn)也。【此見于高祖《太宗紀(jì)》?！坑峙c長平王叔良戰(zhàn)于百里細(xì)川而執(zhí)劉感，此第四戰(zhàn)也?！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