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朱榮搞出來“河陰之變”后,北魏的叛亂此起彼伏,南方的梁朝也頻頻向北魏發(fā)動攻勢,北魏的軍隊疲于應付,有的甚至政府軍都不能擊敗,其中以葛榮勢力最盛,葛榮本姓賀葛,沃野鎮(zhèn)(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臨河市)人,鮮卑族。早年從軍,為懷朔鎮(zhèn)將領,孝昌二年(526年)正月,原懷朔鎮(zhèn)士兵、五原郡降戶鮮于修禮等人率領北鎮(zhèn)流民在定州的左人城(今河北省唐縣)起義,葛榮亦參與此次起義。同年八月二十七日,起義軍首領元洪業(yè)斬殺鮮于修禮,請求投降北魏。葛榮殺死元洪業(yè)而自任首領,繼續(xù)領導起義部眾
九月,葛榮合并另一位義軍首領杜洛周的部眾,北去瀛州(今河北省河間市),北魏廣陽忠武王元深從交津領兵追蹤葛榮而進。九月十五日,葛榮到達白牛邏(今河北省蠡縣),率領輕騎突襲章武莊武王元融,將他殺死。于是,葛榮自稱天子,定國號為齊,建年號為廣安。
永安元年(528)二月,葛榮率軍攻殺杜洛周,并收編他的部眾。六月,葛榮起義軍缺乏糧食,派遣仆射任褒率兵向南侵犯,到達沁水縣。北魏朝廷任命元天穆為大都督東北道諸軍事,率領宗正珍孫等將領討伐葛榮。
葛榮起義如火如荼,幽州方面又爆發(fā)起義,北魏前幽州平北府主簿、河間人邢杲率河北流民十幾萬戶在青州北??て鸨旆矗苑Q漢王,改年號為天統(tǒng)。二月二十二日,北魏只得任命征東將軍李叔仁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率軍討伐邢杲。
面對岌岌可危的天下局勢,孝莊帝于二月二十五日下詔:親統(tǒng)大軍,御駕親征,并任命大將軍爾朱榮率領左軍,上黨王元天穆率領前軍,司徒楊椿為右軍,司空穆紹率領后軍。見朝廷大軍來勢兇猛,葛榮率軍退守相州城北。
正當孝莊帝焦頭爛額之際,平叛前線相繼傳來好消息,北魏徐州刺史楊昱擊潰了番郡人續(xù)靈珍地造反部隊,斬殺了續(xù)靈珍。北魏大都督宗正珍孫率兵在濮陽攻打劉舉,消滅了劉舉的隊伍。,
現(xiàn)在就剩葛榮的隊伍聲勢最大了,號稱百萬大軍,率軍圍攻鄴城,所到之處,大肆殘殺掠奪,猶如蝗蟲過境,爾朱榮上表請求討伐葛榮,并立即召集了七千精銳騎兵,各備兩匹戰(zhàn)馬,,以侯景為前鋒,從近路加倍行軍,向東出了滏口。(自帥精騎七千,馬皆有副,倍道兼行,東出滏口,以侯景為前驅(qū)。)
看到爾朱榮只帶來幾千人,葛榮不僅喜形于色,覺得此戰(zhàn)必擒爾朱榮。于是跟手下說:爾朱榮這下不行了,你們每個人不用怎么動手,準備個繩子綁俘虜就可以了!”(葛榮聞之,喜見于色,令其眾曰:“此易與耳,諸人俱辦長繩,至則縛取?!保?/strong>
于是葛榮命令大軍從鄴城往北,排成數(shù)十里的長陣,雖然義軍陣容不整得如同簸箕一樣,但是葛榮毫不在意,仍然命令大軍向前推進。爾朱榮則命令主力埋伏在山中,又令各將分領數(shù)百人,揚起塵土,擂戰(zhàn)鼓,作為疑兵。并且讓騎兵每人準備一根棒子放在一側(cè),便于近戰(zhàn)直接用棒子,而且下令軍功不以斬首論,而以木棒敲打計算。看到葛榮陣型不整,軍陣疑惑不前,爾朱榮下令全線出擊,自己親自率軍從葛榮軍背后殺出,里應外合,內(nèi)外夾擊,大破賊兵,并在陣前抓住了葛榮,其余的部眾全部投降了。爾朱榮只抓首領,其余不論,投降的士兵人人歡喜,很快便四處逃散,幾十萬大軍一早晨便遣散光了。爾朱榮又派人用囚車將葛榮送到洛陽,這樣,冀、定、滄、瀛、殷五州就全部平定了。此時,上黨王元天穆駐軍于朝歌城南,穆紹、楊椿還未及發(fā)兵,而葛榮的軍隊便已經(jīng)被爾朱榮消滅了,于是元天穆等都停止發(fā)兵。(爾朱榮身自陷陳,山于賊后,表里合擊,大破之,于陳擒葛榮,余眾悉降。)
而西魏的大佬宇文泰就在這支俘虜之中,宇文泰之父宇文肱跟從鮮于禮攻打定州,在唐河戰(zhàn)死。他的兒子宇文泰也在鮮于禮軍中,鮮于禮死后,宇文泰又投奔了葛榮。葛榮兵敗之后,爾朱榮愛惜宇文泰的才干,讓他做了統(tǒng)軍。
鑒于爾朱榮平定葛榮叛亂,北魏加封爾朱榮為大丞相、都督河北畿外諸軍事,爾朱榮兒子平昌公爾朱文殊、昌樂公爾朱文暢并進爵為王,同時又封楊椿為太保,城陽王元徽為司徒。
冬十月,葛榮被押到洛陽,孝莊帝親臨閶闔門見葛榮,然后下令將葛榮在鬧市斬首。十月十二日,北魏孝莊帝任命太原王爾朱榮的嫡長子爾朱菩提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十三日,孝莊帝又將長樂等七郡各萬戶,連同先前已有的十萬戶,做為太原王爾朱榮的采邑。十四日,又加封爾朱榮為太師。這些都是獎賞他平定葛榮的功勞。
而在此時的南方,梁武帝封投降而來的北魏北海王元顥為魏王,并派東宮直閣將軍陳慶之帶兵護送他返回北方。元顥遂授予陳慶之使持節(jié)、鎮(zhèn)北將軍、護軍、前軍大都督。
估計梁武帝只是想安慰一下元顥,就命令陳慶之率7000人北伐護送,做做樣子得了,畢竟7000人能干啥?守個大一點的城池都不夠,但是,歷史在此刻選擇了陳慶之,而他將用實際行動證明什么叫“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p>
正在陳慶之積極準備北伐之際,北魏又發(fā)生叛亂,中大通元年(529年)三月,邢杲寇亂三齊,人多勢眾,當?shù)卣疅o力鎮(zhèn)壓,北魏朝廷首先派遣征虜將軍韓子熙招降邢杲,邢杲詐降,隨后便又反叛了。李叔仁在惟水攻擊邢杲,結(jié)果反倒被大敗,無奈,北魏朝廷只得又派遣爾朱榮、元天穆率大軍東出,平定邢杲叛亂。
看到北魏叛亂頻仍,自顧不暇,陳慶之決定抓住時機,乘虛開啟北伐。陳慶之率7000人著白袍從铚縣出發(fā),沒用力就直接攻克滎城,到了四月,陳慶之來到了睢陽城下,魏將丘大千率眾7萬分筑九城,以抵御梁軍。陳慶之率軍進攻,一日之內(nèi)攻占三城,迫使丘大千投降。元顥進封陳慶之衛(wèi)將軍、徐州刺史、武都公。 (魏丘大千有眾七萬,分筑九城以拒之。慶之攻之,自旦至申,拔其三壘,大千請降。)
元顥在登壇燒柴禱告,在睢陽城南登基即位,改年號為“孝基”。而北魏濟陰王元暉業(yè)率領二萬羽林軍駐扎在考城,陳慶之率軍直接攻取考城,活捉了元暉業(yè)。
此時的北魏剛好討平了邢杲的叛亂,面對陳慶之的咄咄攻勢,立即于五月初六命令東南道大都督楊昱鎮(zhèn)守滎陽,命尚書仆射爾朱世隆鎮(zhèn)守虎牢,命侍中爾朱世承鎮(zhèn)守。十四日,北魏朝廷下令內(nèi)外實行戒嚴。
五月十七日,陳慶之攻克梁國城,率軍向西,兵峰直至洛陽,東南道大都督楊昱坐擁七萬大軍,卻不敢出戰(zhàn),只是閉門自守滎陽城,陳慶之多次攻打未能破城,元顥派人勸楊昱投降,楊昱也沒有答應。眼看梁軍在滎陽受阻,眼看是個機會的元天穆和驃騎大將軍爾朱吐沒兒率大軍前后相繼來到滎陽,準備前后夾擊梁軍,梁軍軍心慌慌,陳慶之則不慌不忙地跟大家做思想工作,大概就是,我們七千,敵人三十萬,只有拿下滎陽才有一線生機,你們再不努力把滎陽拿下來,我們就是一起完蛋了。(我輩眾才七千,虜眾三十余萬,今日之事,唯有必死乃可得生耳。虜騎多,不可與之野戰(zhàn),當及其未盡至,急攻取其城而據(jù)之。諸君勿或狐疑,自取屠膾。)
于是,陳慶之立即率軍發(fā)起進攻,并親自擂鼓助陣,梁軍將士們當即蜂擁著攻入城中,于二十二日,攻下了滎陽,抓住了楊昱。此戰(zhàn)梁軍損失慘重,傷亡近五百余人,傷亡高達7%,諸將三百余人請求殺掉楊昱,元顥不許,但是又擔心諸將情緒,只得要求只要不殺楊昱,其余人隨便處置,于是斬殺了楊昱部將三十七人,這些人都被挖出心來吃掉了。梁軍在城中還未安定,元天穆等人便率軍包圍了滎陽城,陳慶之明白,閉門自守以自己這點兵力,無異于自取滅亡,于是決定趁元天穆等人立足未穩(wěn),首先發(fā)起攻擊。于是率三千騎兵出城野戰(zhàn),背靠滎陽城,奮勇拼搏,直接擊敗元天穆的援軍,魯安在陣前投降,元天穆、爾朱吐沒兒都獨自逃跑了。(慶之帥騎三千背城力戰(zhàn),大破之,天穆、吐沒兒皆走。)
陳慶之收繳滎陽的儲備,牛馬谷帛都不可勝計。陳慶之旋即進攻虎牢,爾朱世隆不敢戰(zhàn),棄城而逃,梁軍俘魏東中郎將辛纂。(慶之進擊虎牢,爾朱世隆棄城走,獲魏東中郎將辛纂)
看到來勢兇猛的陳慶之,孝莊帝打算離開京城躲避陳慶之,有人勸他去長安,但是中書舍人高道穆勸長安殘破,不能前往,孝莊帝應該御駕親征,必能擊敗陳慶之,不然就渡過黃河,命大將軍元天穆、大丞相爾朱榮各自率軍前來會合,構(gòu)成犄角之勢,進討元顥的軍隊,一月之內(nèi),一定會取得勝利。孝莊帝立即采納高道穆的意見,于是,二十三日,孝莊帝一行悄悄向北進發(fā),直到走到了河內(nèi)郡郡城的北邊。孝莊帝才命令高道穆在燭光下起草了幾十張詔書,公告天下,于是四方才知道皇帝在哪兒。二十四日,孝莊帝一行進入河內(nèi)郡。
元顥遂入洛陽,魏臨淮王元彧、安豐王元延明率百官迎元顥入宮。元顥改元大赦,以陳慶之為侍中、車騎大將軍、左光祿大夫,增邑萬戶。
雖然進入了洛陽,但是此時的形勢依然不容樂觀,元顥的后軍都督侯暄鎮(zhèn)守睢陽,北魏行臺崔孝芬、大都督刁宣率軍急攻睢陽,侯暄力不能支,突圍途中被斬殺。
上黨王元天穆、王老生、李叔仁也率兵四萬攻克大梁,并分遣王老生、費穆進據(jù)虎牢,刁宣、刁雙入梁、宋。元顥命陳慶之率軍反擊,元天穆聽聞陳慶之領軍前來,心中十分畏懼,打算北渡黃河,避其鋒芒,但是手下的行臺郎中、濟陰人溫子勸說元天穆不要逃,趕緊趁著元顥剛?cè)肼尻枺⒆阄捶€(wěn),肯定一打一個準,但是元天穆被陳慶之打出了“恐陳癥”,他覺得溫子的建議很不錯,但是不采納,隨即率軍北渡黃河,跑了,正在前面攻打虎牢關的費穆聽說元天穆跑了,傷感自己被賣的這么快,這么干脆,于是立即率軍投降了陳慶之,。陳慶之率軍進擊大梁、梁國兩城,再次接連被攻下了。梁武帝聞訊后,再次親書詔書進行嘉勉。陳慶之和部下皆穿白袍,一路上所向披靡,所以洛陽城中童謠曰:“名師大將莫自牢,千兵萬馬避白袍”。陳慶之憑借數(shù)千之眾,從铚縣至洛陽,一路攻占了三十二座城池,大小經(jīng)歷四十七戰(zhàn),攻必克,戰(zhàn)必勝,所向披靡。(慶之以數(shù)千之眾,自發(fā)縣至洛陽,凡取三十二城;四十七戰(zhàn),所向皆克)
至此,事出不虞,天下改望。黃河以南的州郡,紛紛都投靠了元顥。而元欣也曾打算投靠元顥,只是在崔光韶的力勸之下,才作罷。
北魏孝莊帝逃到河北后,元顥的軍隊在元彧、元珍孫、元襲的帶領下,一鼓作氣追到河北,欲殺死孝莊帝。鄭先護奮力拒戰(zhàn)。爾朱榮以獨孤信為前驅(qū),與元顥軍隊戰(zhàn)于河北,元顥軍隊戰(zhàn)敗。元彧撤走,而元珍孫、元襲,依然拒絕退出河北,最終,爾朱榮擊破并斬殺了元珍孫、元襲。爾朱榮遂迎駕孝莊帝于河內(nèi)。(元顥入洛,榮以信為前驅(qū),與顥黨戰(zhàn)于河北,破之。)
由于孝莊帝逃出洛陽時,是自己帶著幾個親信悄悄北渡黃河,進入洛陽的元顥全盤接受了孝莊帝的后宮佳麗,于是,周而復始的一幕就又重現(xiàn)了,在北有孝莊帝的北魏,南有虎視眈眈的南梁,東部和西部還有很多沒有收服的州縣,局勢絲毫不容樂觀的情況下,元顥整日喝大酒,睡大覺,任用自己的親信,日夜縱酒取樂,而帶來的梁軍士兵也在洛陽城內(nèi)欺凌百姓,進入城中沒多久就搞得洛陽民眾怨聲載道,苦不堪言,使得朝野上下對他大失所望。高道穆的哥哥高子儒從洛陽逃出追隨孝莊帝,孝莊帝問他洛陽城中之事,高子儒說:“元顥很快就會完蛋,您別太擔心。”(高道穆兄子儒自洛陽出從魏主,魏主問洛中事,子儒曰:“顥敗在旦夕,不足憂也?!保?/strong>
而緩過勁的孝莊帝立即令爾朱榮率軍南下,準備復奪洛陽,首先會合元天穆,合力攻下了河內(nèi)城,斬殺宗正元珍孫和元襲。面對北魏即將來襲的攻勢,本應團結(jié)一心抗敵的元顥和陳慶之卻開始出現(xiàn)裂痕,元顥入住洛陽后,覺得不能再受制于南梁的控制,拒絕了陳慶之增兵的要求,而此時的洛陽城內(nèi),梁軍士兵不滿一萬,羌族、胡族的軍隊十倍于梁軍,城內(nèi)形勢波詭云譎。
爾朱榮攜首戰(zhàn)勝利之威,率三十萬大軍與陳慶之隔河對峙,而陳慶之為了爭取戰(zhàn)爭主動權(quán),率部渡過黃河,據(jù)守北中城。北中城是拓跋宏遷都之后,為了保衛(wèi)洛陽,扼守以保衛(wèi)黃河浮橋北端入口而在黃河浮橋北橋頭建立的一座城池,一共建立三座,分別為北中城、中潭城和南城,因為在河陽縣境內(nèi)(故城在今河南孟州市西),故名“河陽三城”。因此,欲守洛陽,必守黃河浮橋,控制黃河浮橋的關鍵就在于守住北中城。元顥手下的將領面對來勢洶洶的額爾朱榮,無人率軍渡河守城,只有陳慶之,率領著自己不滿萬人的部隊渡過黃河,鎮(zhèn)守北中城。而元顥自率十萬大軍(多為前北魏政府軍和胡人部隊歸附)沿黃河南岸據(jù)守,其中元顥本人在浮橋的南岸為陳慶之后援。
爾朱榮久經(jīng)戰(zhàn)陣,知道整個戰(zhàn)役的關鍵點在北中城,因此三天內(nèi)指揮軍隊對北中城發(fā)起11次的進攻,但均被陳慶之擊敗,自己也損失慘重。用盡了各種方法都無法破城的爾朱榮第一次有了失敗的感覺,打不動北中城,又沒有船渡河,爾朱榮打算先退軍,日后再來。但是北魏的黃門郎楊侃等人認為黃河防線延綿數(shù)百里,防不勝防。不如多做木筏,裝出要從多路渡河的樣子,然后集中兵力從一處突破,必能成功。正好爾朱榮手下的伏波將軍從小生活在黃河碼頭,自愿充當向?qū)?。于是爾朱榮依照楊侃的計策而行,命爾朱兆、賀拔勝乘夜從硤石渡河,擊破前來逆戰(zhàn)的元顥之子元冠受。聽聞敗訊,元顥的十萬大軍不戰(zhàn)自潰。見元顥這么草包,無奈之下的陳慶之只能集合自己的部隊結(jié)成方陣渡河南退,一路且戰(zhàn)且行,原先歸附元顥的州縣,聽聞前線敗訊,又望風歸降爾朱榮,使得爾朱榮沒有絲毫阻攔的率軍追擊陳慶之,準備東歸的陳慶之正趕上嵩高河山洪爆發(fā),正在渡河的梁軍被洪水吞沒,陳慶之的隊伍死的死、逃的逃,差不多全沒了,陳慶之靠著剃光頭發(fā)、胡須,打扮成一個和尚,從小路逃出汝陰,逃到豫州,在豫州得到當?shù)氐膸椭呕氐搅私?,但是梁朝沒有計較他的失敗,仍按功授他為右衛(wèi)將軍,封永興縣侯,而元顥則逃到臨潁,遇賊人被擒,洛陽失陷。(慶之馬步數(shù)千,結(jié)陣東反,榮親自來追,值蒿高山水洪溢,軍人死散。慶之乃落須發(fā)為沙門,間行至豫州,豫州人程道雍等潛送出汝陰。至都,仍以功除右衛(wèi)將軍,封永興縣侯,邑一千五百戶。)
這次戰(zhàn)役,應該說,元顥、陳慶之是很有把握戰(zhàn)勝爾朱榮的,至少能把他擋在北中城外,因一是爾朱榮缺少船只,無法渡河,有人可能說用木筏,三十萬大軍用木筏渡河,首先得多少木材,就算木材管夠,這場戰(zhàn)役的寬度又得要多大,黃河沿線哪有這么大的登陸點,并且,木筏黃河,渡過去剩下的人都不夠元顥塞牙縫的吧,因此,爾朱榮就指派了一隊人數(shù)很少的精銳騎兵用木筏渡河,上岸之后就執(zhí)行破壞陳慶之后方的戰(zhàn)役行動,其實只要元顥能率軍堅決消滅這隊渡河小分隊,基本上掀不起多大浪,元顥只要殲滅了這支偷渡的孤軍,爾朱榮只能退兵,元顥也這么做了,他兒子元冠受率領5000馬步軍進行了反擊 ,結(jié)果反被斬殺,這種反擊作戰(zhàn),就是要用堅定的戰(zhàn)斗決心,不計傷亡地把敵人打回水里去,不然等敵人站穩(wěn)了灘頭陣地,就一切玩完,但是元顥,僅僅一波反擊被擊潰,十萬大軍頓時作鳥獸散,直接將河南大地和大好的局勢送給爾朱榮。
元顥南逃后,中軍大都督兼領軍大將軍楊津率軍入宿洛陽皇宮,灑掃宮庭,封閉府庫,前往北邙迎請元子攸,并向他痛哭流涕地謝罪。元顥從轘轅向南逃至臨穎,隨從騎兵各自逃散,被臨穎吏卒江豐所殺,首級送到洛陽。
元彧重新歸附了元子攸,元延明則攜帶妻子兒女前來投奔南梁,一年后死于建康。閏六月二十,元子攸入居華林園,大赦天下,以爾朱兆為車騎大將軍、儀同三司,北來將士以及護駕的文武百官加五級,在河北向朝廷報告敵情的官員和在河南堅決未降元顥的官員加兩級。閏六月二十二,又加封爾朱榮為天柱大將軍,并增加封戶,加上以前的封戶,共二十萬戶,成為北魏權(quán)臣第一人。
陳慶之七千白袍軍北伐北魏如入無人之境,視幾十萬魏軍如草芥,是有其特殊背景和原因的:首先,是北魏正逢內(nèi)亂,從胡太后毒死魏孝明帝到爾朱榮搞河陰之變,北魏政權(quán)處于一片混亂之中,一盤散沙,人人自危。這種情況下的北魏政府是組織不起對北伐軍的有效阻擊的。二是陳慶之北伐的時間選擇非常聰明,出征的時候北魏爆發(fā)了邢杲起義,北魏的很多兵力都被調(diào)集去撲滅這次起義,防線相對空虛。三是出征的時候,北伐軍只有七千人馬,但有元顥這個旗幟。從睢陽之戰(zhàn)丘大千投降開始,就陸續(xù)有降兵加入陣容,這些降兵雖然戰(zhàn)斗力很差,但是在后勤補給等方面給予了北伐軍很大的支持。在這樣的背景和前提下,才有了陳慶之統(tǒng)帥七千白袍軍北伐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