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
初戀與暗戀通常密不可分,少男少女們體會著內(nèi)心最初的悸動,難得有君心似吾心的遇見,所以往往時不久矣。故事中的女子卻將暗戀著的初戀綿延了十余年,盤踞了她整個人生,其中的各種滋味一一嘗盡,直至生命終結(jié)。她說“我,窮極一生都未曾因為愛你而疲憊”。
故事的時間跨度有十幾年,從女孩兒13歲遇見風(fēng)流作家開始寫起,通篇只是一封來信,一位對于作家來說陌生的女人臨死前寫下的信件,用第一人稱內(nèi)心獨白的方式,講述她終其一生的暗戀故事。茨威格對各個年齡段的女子都非常了解,甚至比女性自己還了解自己,他不僅將少女卑微的隱藏的動心描寫得淋漓盡致,還伴隨著少女的成長一步一步寫盡她人生中這唯一的愛戀。我?guī)缀跻詾檫@是他的自傳。
他說“在世界上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比得上一個孩子暗中懷有的不為人所覺察的愛情,因為這種愛情不抱希望,低聲下氣,曲意逢迎,委身屈從,熱情奔放,這和一個成年婦女的那種欲火熾烈、不知不覺中貪求無饜的愛情完全不同”。 女孩兒眼里的作家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高不可攀,她站在作家經(jīng)過的地方仰視,甚至去親吻作家握過的門鎖,她執(zhí)拗的守望著無望的愛情。隨著家庭搬遷等原因,成年后的她仍然回到作家的屋外眺望,成功引起了作家的注意,當(dāng)她為自己堅守了那么多年的愛情獻(xiàn)身之時,夢想與現(xiàn)實終于相融。
她處心積慮的讓作家與她歡愉了三晚,這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信物,白玫瑰,作家將桌上插著的白玫瑰送了幾朵給她,這花兒成了她一生的最愛。后來的歲月里,每年作家生日時她都會送上一束白玫瑰,默默的固執(zhí)的在有生之年里愛著。她還從作家這里得到了她的愛情結(jié)果,一個兒子。就像《荊棘鳥》中麥琪從拉爾夫神父那里得到的丹尼一樣,不為人知的取得,像偷,以此來成全自己的愛情,連結(jié)局都一樣,被偷來的丹尼死于意外,她的兒子也死于疾病。這件事?lián)艨辶艘宦窞閻郯僬鄄粨系乃?,她的世界就此破碎,所以才會寫下長信,讓它在自己死亡之后到達(dá)作家手中。她隱忍了十幾年的愛情在她離世后才被作家閱讀而知悉。作家看著信著實想不起來這個有著數(shù)夜交歡的女子,只是想到生日時確實有白玫瑰花束出現(xiàn),今年的生日到了,花瓶里是空的。
單身母親付出的肯定更為艱辛,為了兒子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她委身周旋于一個個男子之間,卻從不肯嫁予其中任何一個求婚者,因為她必須“我不愿意拴住自己的手腳,我要隨時為你保持自由”。曾經(jīng)在夜總會又遇見過作家,她熱切的注視得到了回應(yīng),便立刻拋下衣食父母之源跟著作家跑了。一夜相歡之后,作家拿了些錢給她,她震驚得發(fā)現(xiàn)連作家的仆人都認(rèn)出了她,而這個與自己肌膚相親數(shù)次的男人卻從未認(rèn)出過自己。倘若她不是如此堅持,命運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為自己選一個好歸宿為孩子選一個好父親,那樣作家這個人就會成為她生命里的過去式,懷舊時的存在,可惜,堅定如她“我只是熱切的想要在心靈深處和你單獨呆在一起,我不愿意使我分心”。
茨威格本人一定是個情圣級別的人物,否則怎么能將暗戀這般隱匿的情感表述得如此弄人心弦?文字里的女子,在絕望、無望、期望中來回掙扎,卻從未動過放棄的心思,甚至連死亡都因為明確知道不會讓作家傷感才敢咽下最后一口氣,這般的無怨無悔讓我每每想起就唏噓不已。這是一篇關(guān)于暗戀的極致文章,相較于少年維特更值得花季少男少女們好好讀一次,以確認(rèn)一下自己的暗戀是否真實是否需要繼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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