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肝郁血瘀,治宜調暢血氣
癥見徹夜不寐,即使入睡,也亂夢紛紜;兼有情志郁郁不樂,時喜嘆息,胸脅脹痛,舌紫,脈弦或澀,治宜理氣活血,以安肝魂,方用血府逐瘀湯。
對此,王清任曾釋道:“夜不能睡,用安神養(yǎng)血藥治之不效者,此方若神”,內以四逆散理氣疏肝,桃紅四物湯活血化瘀,配以桔梗引氣上升,牛膝導血下行,一升一降,交通陰陽、加磁朱丸、生鐵落等重鎮(zhèn)定魂,療效更佳。
例一:
陳某,男,42歲。1977年5月8日初診,門診號667822。頑固性失眠2年余,徹夜難眠,少睡則亂夢紛紜。患者性情憂郁,頭暈且痛,面色黧黑,胸背汗斑累累,下肢肌膚甲錯,舌略紫,苔黃膩,脈細弦。肝郁日久,以致氣滯血瘀,神魂失養(yǎng)。
柴胡、當歸、紅花、桃仁、磁朱丸(包)各9克,生地、赤芍、川芎各15克,枳殼、桔梗、牛膝各5克,生甘草3克。
服藥二劑,自覺精神舒暢,入夜稍能安睡。續(xù)進七劑,頭暈頭痛明顯好轉,每夜睡眠可達5小時以上,亂夢亦平。上方去磁朱丸再服二周,失眠告愈;肌膚甲錯,汗斑亦見消退。
二、肝火上炎,法當清泄定魂
肝郁日久,最易化火,肝火怫逆,沖激肝魂,則魂搖而睡臥不寧?!堆C論》云:“陽浮于外,魂不入肝,則不寐?!?/p>
癥見入夜煩躁,難以入睡,或夢囈頻作,或有夢而遺;兼有急躁易怒,頭暈目眩,便秘溲赤,舌紅苔黃,脈弦數(shù)。
肝火多緣氣郁不解所致,故治療毋忘疏肝解郁。若專事苦寒泄火,將致氣血凝結,郁火愈盛,癥情更甚。
柴胡加龍骨牡蠣湯治此最為合拍,取小柴胡湯清泄肝郁。配以龍骨、牡蠣鎮(zhèn)肝安魂,隨證化裁,得效甚多。
例二:
劉某,男,32歲。1968年8月25日初診,門診號874235。神經官能癥十余載,迭進各種中醫(yī)鎮(zhèn)靜安神藥無效。入夜難眠,夢遺累發(fā),頭暈耳鳴,心悸胸悶,小溲黃赤,舌紅苔薄黃,脈弦數(shù)。癥屬氣郁化火,肝魂不寧。
柴胡、法半夏、黨參18克,黃芩、大黃、桂枝12克,煅龍骨30克,煅牡蠣48克,茯苓24克,生姜6克,紅棗10枚。
上藥共研粗末,每日取27克,水煎服。服藥一料后,諸癥均減,入夜能睡6小時,夢遺亦止,患者稱多年來從未有這種輕松感。再以原方續(xù)進一料,以資鞏固。
三、膽涎沃心,治以化痰除煩
膽主少陽,內寄相火,膽氣沖和,則能上養(yǎng)心火,故有“心與膽相通”之說,若暴受驚駭,或思慮太過,少陽樞機不達,膽氣郁結化火,灼津成痰,痰火擾亂心神,可致失眠。
癥見睡臥輾轉不安,難以入眠,或易于驚醒;兼有心煩懊憹,口苦咽干,胸悶痰多,舌紅苔黃膩,脈滑數(shù)等,治以清膽除煩,化痰解郁。
方用溫膽湯,以二陳溫化痰涎,竹茹、枳實清泄膽郁;每于方內加入夏枯草,取其與半夏相使。蓋半夏得陰而生,擅于化痰;夏枯草得至陽而長,擅于清膽,兩藥合同,既能增清膽化痰之力,義可協(xié)調陰陽平衡,有一舉兩得之妙用。
例三:
陳某,女,46歲。1979年6月14日初診,門診號884336。因突受驚恐而失眠,逐漸加重,入睡艱難,甚則徹夜不眠;情緒焦慮不安,頭暈耳鳴,兩脅脹痛,口干且苦,舌紫苔黃膩,脈細弦:此乃膽氣郁結、痰火內擾之證。
炒竹茹、陳皮各5克,法半夏、遠志、棗仁、柏子仁各9克,夏枯草、夜交藤各15克,茯苓12克,生甘草3克。
七劑后夜寐漸安,頭暈、脅痛亦平;續(xù)以上方加減治療一月,睡眠正常,其他癥狀次第消失。
四、肝血虛弱,當以養(yǎng)營開郁
肝藏血,人臥則血歸于肝、若年遇正虛,或大病失血,致使血虧氣郁,血難歸肝,肝魂失養(yǎng)而難眠?!峨y經·四十六難》曰:“老人血氣衰,肌肉不滑,營衛(wèi)之道澀,故晝日不能精,夜不能寐也”。
癥見終日困倦而難以入眠,或少睡即醒,不再入睡;兼有面色少華,頭暈目眩,神萎健忘,舌淡苔薄白,脈細弱。
治當補肝養(yǎng)血,疏肝開郁。
方用酸棗仁湯,取棗仁養(yǎng)血以補肝體,川芎暢血氣而順肝用;一收一散,有相得益彰之功。
例四:
沈某,男,35歲。1983年10月18日初診,門診號626347。因上消化道大出血而驚恐不已,隨即出現(xiàn)失眠多夢,纏綿不愈?;颊呱衿舛?,頭暈目眩,脘腹隱痛,陽痿早泄,舌淡苔白,脈細。證屬營血虧損,心神失養(yǎng)之證。
棗仁、茯苓、當歸、柏子仁、遠志各9克,川芎、合歡花各5克,白芍6克,龍齒15克,炙甘草3克。
服藥一周,夜能入睡,夢亦減少,他醫(yī)因其陽痿早泄改用補腎之劑,結果遺精頻作,失眠加劇。乃轉用前方出入治療二月,睡眠見安。余癥亦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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