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角度賞讀杜甫的《絕句》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杜甫的這首《絕句》千百年來可以說是膾炙人口的,而且關(guān)于這首詩的賞析觀點也是非常一致的,我這里不做重復(fù)。
正所謂詩無達(dá)詁,作者未必是而讀者未必不是。今天無端的此詩重上心頭,卻似乎讓我有一種更深曠的感覺。
同樣是春天,同樣是鳥類,一者鳴于枝上,一者翔于高天,是有意的對比,還是無心的巧合?我更傾向于前者,作者本來就是個志存高遠(yuǎn)的人,而現(xiàn)實的生活逼得他不得不低就于蓬蒿之間,春天來了,黃鸝固然可以在枝頭雀躍歡鳴,然其志也小,何如白鷺無語而翱翔于萬仞青空之上?此處一低一高,也正是以詩人之眼看世人的兩種態(tài)度。但是,如今這兩種態(tài)度對詩人來說,都只是他眼中之景了,他不屑于做枝上的黃鸝,去取悅他人,也無法做高天里的白鷺,去追求和實現(xiàn)理想,那么詩人選擇了什么呢?
我們可以從后兩句中得出答案。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一個是窗,一個是門,窗是納入的,門是行出的。西嶺和東吳這兩個表示方位的名詞是否另有深意,我們不得而知,或者僅僅是表示方位而已。而千秋、萬里,一深,一遠(yuǎn),則絕非詩人泛泛而言。第三句看似承接前兩句的景物描寫而來,但是我們細(xì)細(xì)品讀之下,會發(fā)現(xiàn),此處詩人使用了一種暗轉(zhuǎn)的方式,前面我說過,一者是不欲為之,一者是無力為之,那么,既然如此,我可以選擇第三種態(tài)度,也就是詩人第三句千秋雪的意思了。含,即納入,我可以做此選擇。以千秋之雪喻其靜,以萬里之船喻其動。任世事桑海變遷,我只自守一片如如不動的淵靜之心。但作者畢竟不是世外之人,所以才有了最后一句:門泊東吳萬里船。我還要繼續(xù)我的生活,而這種生活,便是漂泊他鄉(xiāng),萬里為客。
從這首計整體來看,我們換個角度,應(yīng)該可以感覺到作者對世事與對自身的一種態(tài)度。我們知道,佛教在唐代是非常盛行的,很多詩人的作品中都不免會透露出些些他們對世界及自身的禪觀思想。杜甫自然也不會例外。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