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語文小管家
《孔乙己》,可以說是魯迅經(jīng)典的小說當(dāng)中的經(jīng)典篇章之一,在不同版本的教材當(dāng)中,也從來不會缺席,成了每一代國人成長路上必須學(xué)習(xí)和感悟的文章之一。
關(guān)于孔乙己的結(jié)局,大家都很認(rèn)為,他其實已經(jīng)死了。
然而,在讀者的圈子里,偶爾也會存在一些爭議。
爭議的根源主要就在于文章的最后一句話:
“我到現(xiàn)在終于沒有見,大約孔乙己的確死了?!?/p>
這句話呢,從語法上來看,其實就是一個病句,“大約”表推測,“的確”表示肯定,所以,這個句子應(yīng)該是前后矛盾的病句,從表述上看,是不合理的。
那么孔乙己,到底死了沒有?
魯迅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他自己應(yīng)該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個病句,那么他為什么還要用“大約”和“的確”呢?深究文章,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病句”背后,竟然藏著這么多的信息。
首先,我們相信,孔乙己其實已經(jīng)死了。
酒客相信這個事實,掌柜相信這個事實,小伙計相信這個事實,魯迅也相信這個事實。
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他追求的身份,他追求的尊嚴(yán),他追求的面子,其實和他的經(jīng)濟地位并不相符。
因此,從孔乙己自身的角度來講,孔乙己不合群。他不懂酒客所講,他只是活在自己“之乎者也”的世界里,這樣來看,他并不能被酒客接納,也不能被社會接納。同時,孔乙己好吃懶做,整日里偷書竊筆,這也成了醞釀他悲劇的突破口。
再從酒客的角度來說,孔乙己不死,許會更好,然而,誰又知道呢?
有人說,孔乙己喝酒,為什么非要到咸亨酒店?一到咸亨酒店就被取笑,孔乙己不是自取其辱嗎?
縱觀當(dāng)時整個社會,不難發(fā)現(xiàn),每個酒店都是這樣。也就是說,即使孔乙己到了太白酒樓或者快活林酒樓等等有名氣的大酒樓,里面的酒客肯定都是一樣的來對待孔乙己。
他們?nèi)⌒滓壹?,無外乎就是孔乙己好欺負(fù),因為他每次被取笑后,最多也就是,就是“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然后,跟大家爭辯一番,實在爭執(zhí)不過,就會說一些“君子固窮”,什么“者乎”之類的,看著孔乙己的窘態(tài),眾人都哄笑起來。對于就可來說,孔乙己的存在讓酒店充滿快活氣息,孔乙己成了大家勞累一天后的放松品、泄壓品和下酒菜。
對于掌柜的來說,孔乙己成了店里的招牌廣告,別的酒店還出錢請藝人歌女彈唱,以此來給酒客助興,咸亨酒店都不用,可以說,掌柜真是聰明絕頂。這樣說來,孔乙己似乎成了社會不可或缺的一員了。
但是,文章有一句話說:
孔乙己是這樣的,使人快活,可是沒有他,別人也便這么過。
這句話也值得深究,孔乙己在與不在,似乎并沒有什么影響。孔乙己死了,還有第二個孔乙己,李乙己。
所以,魯迅說,孔乙己的確死了,是因為,孔乙己的確死了,我們都相信,不用眼見為實。
但是在這里,作者為什么又用了一個“大約”大約,非來弄一個病句?
原因有兩個。
首先,我們說孔乙己真的死了嗎?我們相信他死了,但是我們都沒有看到。
因為沒有酒客關(guān)注,沒有酒客關(guān)心。所以酒客沒百分之百地肯定,同時,對于文章第一視角的小伙計“我”來說,也并沒有親眼所見孔乙己是否已死,所以“我”相信孔乙己的確死了。但是,都沒有親眼所見,所以用“大約”來表述,是非常準(zhǔn)確的。
當(dāng)然,小伙計在懷疑孔乙己生死的時候,已經(jīng)被魯迅賦予了一些非常美好的品格之光輝,“的確”說明小伙計相信孔乙己死了,但是“大約”又說明他不希望孔已經(jīng)死去。
他同他同情孔乙己,憐憫孔乙己,所以他不希望孔已經(jīng)死去。
小伙計12歲的時候,就在咸亨酒店當(dāng)伙計,但是,他不會摻水,所以只好做一些無聊的事情。文章第一段,看似和孔乙己無關(guān),實則關(guān)系重大。
讀魯迅的其他文章上我們發(fā)現(xiàn),他無一例外都在贊揚孩子的美好品質(zhì)。比如《百草園到三味書屋》寫我童年時期在百草園和三味書屋的美好生活;在《社戲》里面寫出我和小伙伴偷羅漢豆,寫出我們看社戲,寫我們和魯鎮(zhèn)人的淳樸情誼。這些文章,全部都是來寫孩子的美好的,甚至在《故鄉(xiāng)》當(dāng)中,在人們?yōu)殚c土和楊二嫂感到悲傷之際,魯迅最后也寫宏兒和水生相處愉悅,相互惦記。
魯迅告訴人們,孩子是希望。
最明顯的體現(xiàn)就是魯迅的第一篇白話文小說的結(jié)尾,魯迅在吶喊:
救救孩子!
所以說,魯迅在批判社會的同時,他讓我們看到了光,看到了小伙計的善良和希望,而所有的希望,都在“大約”一詞之中。
是善良的小伙計的祝福和希望,是善良的魯迅的祝福和希望,也是所有善良的人的祝福和希望。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