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無我篇
A 第二十六章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環(huán)官,燕處超然。奈何萬乘之主,而以身輕天下?輕則失根,躁則失君。
B 現(xiàn)代漢語
有思想文化的人,每日讀書不綴,所以做人以持重為本,間有生活樂趣,做事保持安靜思考,為行動的成功做好準(zhǔn)備。 即使身處于聲色犬馬中,若鴻雁獨處超脫。這就是為什么萬乘君主,要以個人修養(yǎng)為重,以天下為輕的道理。片面追求生活樂趣,失去做人的根本,粗暴冒進(jìn)會導(dǎo)致失敗。
C 各家注釋
1河上公注:人君不重則不尊,治身不重則失神。草木花葉輕故零落也。根重故能長存也。人君不靜則失威,治身不靜則身危。龍靜故能變化,虎躁故虧夭也。君子終日行道,不離其靜重。
2王弼注:凡物輕不能載重,小不能鎮(zhèn)大。不行者使行,不動者制動,是以重必為輕根,靜必為躁君也。以重為本,故不離。
3杜光庭注:示重靜之文,戒輕與躁,將明重靜之益,舉喻以申詞,又述輕躁之傷,垂文而深嘆。夫至人修道,圣主垂旎,必重慎為先,安靜為本。以重靜為國,則俗和而化行。以重靜保身,則道通而神泰。若其輕而守器,躁以處身,君輕躁而民無所遵,心輕躁而神無所保。神散則身逝,民潰則國危。固為深戒矣。
4王安石注:輕者必以重為依,躁者必以靜為主。臣者佐也,君者主也。靜為動之主,重為輕之佐。輕而不知歸于重,則失于佐矣。動而不知反于靜,則失其主矣。
5呂吉甫注:輕者先感,重者后應(yīng),應(yīng)者感之所自生,則重為輕之根矣。靜者役物,躁者役於物,躁常為靜之所役,則靜為躁之君矣。是以君子終日之間,其行為可以約齋矣,然猶不離輜重,則輕之不可以無重也。
6蘇轍注:凡物輕不能載重,小不能鎮(zhèn)大,不行者使行,不動者制動,故輕以重為根,躁以靜為君。輕與躁無施而可,然君輕則臣知其不足賴,臣躁則君知其志於利,故曰輕則失臣,躁則失君。
7時雍注:重能御輕,故重為輕根。靜能制躁,故靜為躁君。此兩者,道之根元也。君子知道之根元有在於此,故終日行不離輜重。車也,以虛為體,以無為用,守靜於內(nèi),自任其重,故外以制御輪輻之輕躁者。
8邵若愚注:以事言之,是以君子終日行者,欲輕亦不離輜重之車。雖有榮觀,在物必依燕處之靜,超然可見。輕不離重,動不離靜,君不離民,如何感嘆之意萬乘之主而以身貴高而輕天下。
9王夫之注:有根則有莖,有君則有臣。雖然,無寧守其本乎! 一息之頃,眾動相乘,而不能不有所止。道不滯于所止,而因所止以觀,則道之游于虛,而常無間者見矣。惟不須臾忍,而輕以往,則應(yīng)在一而違在萬,恩在一隅而怨在三隅,倒授天下以柄,而反制其身。
10林虞齋注:有重則有輕,有靜則有躁。根者,言輕自重而生也。君者,言躁以靜為主也。有道之人,終日行而不著于輜重之間,言無重則無輕也,無靜則無躁也。
D本注
1本篇為無我篇之十二。講述道在人類社會的基本認(rèn)知形態(tài)后,具體到個人修養(yǎng)的具體言行狀態(tài),于此闡明大道所在,體道悟道的根本所在,明確“人亦大,而人居其一“的道理。
2開頭二句,是先秦文體的倒裝句,先秦文體以言簡意賅為特點,語言洗練,明達(dá),常用隱晦的手法,一語中的,而后世望文生義,只圖文句之義,不察文章之本義,造成歪解老子的根源。本章實為“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 是以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
3依據(jù)馬王堆帛書本“雖有環(huán)官”,非“榮觀”,榮觀謂宮闕,環(huán)官謂聲色犬馬,相比之下,孰高孰低,自明。后人解讀燕處,后妃所居,則錯及千里。燕,鴻雁,高飛之鳥,以鴻雁比燕雀,則以書入廁,啼笑皆非矣。即知鴻雁,超然自見也。
4何“以身輕天下”?富貴莫如帝王家,何患于求,唯個人修為。重修為,輕天下,君之本。于此。君,為明為昏,自然昭昭而顯,非經(jīng)他人之語而論,此歷史正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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