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 親 作者： 唐瓊 母親是一縷春風(fēng) 母親是絲絲春雨 母 親 我有一個令人羨慕敬佩的母親，和一般農(nóng)村婦女相比，她總是那樣能干。她既聰慧又勤勞，無論干什么都要勝出別人一籌，讓人望塵莫及。 母親十二歲時姥姥和姥爺就永遠(yuǎn)地離開了，從此她便成了整個家庭的支柱。她用堅挺的脊梁撐起了一個搖搖欲墜的家，也正是這樣一種艱難的歲月，造就了母親堅韌的性格和一雙萬能的手。 聽母親說那年的秋雨泛濫，不僅給人們帶來了出行的不便，還造成了山體滑坡，姥姥姥爺就是在這樣一場山洪中離開的。當(dāng)時母親才十二歲，上有年邁的小腳老奶奶，下有七歲的二姨和三歲的小姨。突然失去依靠的她在經(jīng)歷了撕心裂肺的悲痛之后，毅然決然地挑起了整個家。也就是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投入了無盡的磨難與歷練當(dāng)中，她用稚嫩的肩膀，扛著一個支離破碎的家艱難地前行著。 為了一家人的生計，母親在勞作之余，忙里偷閑地學(xué)做針線，做飯做衣，長期以來練就了個好手藝。從我開始記事起，我們姐弟的穿戴就不同別的小伙伴。除過嶄新整潔以外，更突出的是無論鞋子還是衣服上，都有母親用巧手慧心繡上去的惹眼的圖案。小時的我們總是引以為傲，穿上新衣和新繡花鞋后總喜歡滿村子里炫耀。惹得別的小朋友投來羨慕的目光。母親做針線總是因材制宜，從不浪費(fèi)，有時把幾種碎布連在一起，做成的衣服更多了幾分別致。在我的記憶里，母親好像從不知道累，勞動上一天回來，晚上在煤油燈下，笑瞇瞇地施展著她的手藝，飛針走線，快得出奇，做一雙繡花鞋好像不費(fèi)吹灰之力。 母親會用幾種針法繡花，就連那花條絨她也能捯飭上花樣，另是一翻別致。永遠(yuǎn)也忘不了小弟出生的那年冬天，母親邊坐月子邊在給我新做的花絨布衫的前襟上，用一種特殊的針法繡了兩個大花瓶。 瓶子里插一把花，漂亮極了。穿著那件衣服，無論走到哪兒，我這個丑小鴨也立刻成了眾人矚目的小公主了，無論大人小孩都要圍觀。 母親還繡枕頭，繡肚兜，繡門簾。記得小時，村里的嬸子們總是幫母親下地干活，讓母親給她女兒做嫁妝，或者在端午來臨之前，請母親為她們的小外孫做肚兜。 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跑的， 母親只要仔細(xì)看一看，都能畫得栩栩如生，繡得活靈活顯，生動逼真。 母親的裁縫手藝也不錯，記得小時候利用蒸一鍋饃的功夫，母親就做一件小孩衣服。那時做條大人褲子五毛錢，做件大人制服八毛錢，母親總是利用飯后或晚上給村里人做衣服，掙了錢就給我們扯新衣。 母親還會剪紙，無論誰家婚娶都離不開她的手藝，雙喜套鴛鴦那可是母親最拿手的。墻上有墻上的圖案，門上有門上的講究，見過的人無不豎起大拇指。 母親也能做得一手好飯，在我的記憶中，家里每年都要或大或小地殺一頭豬。過年之前，母親忙著炒臊子，壓花肉，炒肉片，到過年時，一頭豬便被她做得妥妥帖帖的。母親的酸湯面也別具一格，蒸碗炒菜更不在話下。前些年村里大事小情都是她在撐勺，加上剪紙和一些別人做不了的針線活兒，母親總是忙得不可開交，但她也樂此不疲，整天笑呵呵地展現(xiàn)著自己的手藝。 母親勤勞，她也不讓我們閑著，最難忘的是八七年到九七年這段時間里，每到臘月里，她都要做豆腐賣。母親說我們山圪嶗的人離集市遠(yuǎn)，買早了到過年放壞了，太遲集市上又沒豆腐了。這樣以來既方便了鄉(xiāng)親們，豆渣還可當(dāng)牛飼料。每天晚上睡覺前母親泡一盆白花花的豆子，雞一叫便把我們從被窩里揪出來，睡得迷迷糊糊的，有時扣子也拉錯了。邊打哈欠邊推著石磨，不歇不停的轉(zhuǎn)到八、九點(diǎn)，豆腐總算磨完了。然后過漿，燒火，點(diǎn)漿一系列的活兒。寒冬臘月，滴水成冰，那時又沒火爐，凍得腳都木了，拉風(fēng)匣的手啊，真想歇一會兒?？赡赣H和父親好像根本一點(diǎn)都不冷，他們過日子的勁頭足，心熱乎著呢。我們也只好極不情愿地跟著他們忙乎了。 母親總是有先見之明。和別人家一起抓回來的豬仔，我們家的總要長得大一些。母親說，豬餓了不會說，所以要盡量多喂一次，這樣才能長得快。每年那頭母牛下完牛犢，母親總要不厭其煩地給熬粥。母親把麥子和豆子等有營養(yǎng)的糧食在石磨上磨碎，再給煮熟。一連三個月，那母牛便恢復(fù)得壯壯實(shí)實(shí)的，小牛犢也胖乎乎的。母親說人物一理，你給她下些功夫，她肯定不會辜負(fù)你。果不其然，大牛體壯，第二年又下一個小牛犢，小牛也是同伴一起最壯實(shí)，最活躍的一個。村里的人無不佩服母親，說她勤快且聰明，多產(chǎn)一頭牛要增加多少經(jīng)濟(jì)收入??！ 種莊稼也是一樣，母親說:“你連肥料都不舍得上，不投資光讓地給你長莊稼，怎么可能呢?！蹦赣H就連墊牛圈也有講究，她先把牛糞鏟了再墊少許干土，母親說這樣既能保證農(nóng)家肥的濃度，也可以減少量，勉得往地里拉時太多太重太累。在母親的精心策劃下，每年的莊稼也要比別人打得多。并且不用擔(dān)心減產(chǎn)而多種，這樣縮小了面積，干起來也省力氣。 母親雖然只是個山里生山里長的農(nóng)村婦女，但她的目光也是超前的。她說人總是要放遠(yuǎn)看，一輩子待在山溝溝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累死累活的能有多大出息。所以除過大姐以外，我和兩個弟弟都接受了中等以上的教育。如今兩個弟弟更是爭氣，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經(jīng)常帶父母出去游山玩水，飛機(jī)輪船經(jīng)常坐，父母也總是樂呵呵的。 母親的作品 母親的手工 現(xiàn)在母親年歲大了，但還是閑不住。去西安弟弟們那兒住一段時間吧，老是嚷嚷著家里的莊稼荒了，菜也沒人澆水了，蘿卜也沒下窖。她自己坐不住，也不讓父親閑著。我們都勸她說別種地了，現(xiàn)在日子好過了，年紀(jì)大了別再折騰了?？赡赣H說城里賣的面粉里面有添加劑，蔬菜上面有農(nóng)藥，吃上對身體不好。 她老說布鞋養(yǎng)腳，所以兩個小侄女的鞋子都攢了好多。有時看著弟弟們在網(wǎng)上曬，我說:“都能開鋪?zhàn)恿?。”弟弟笑著說:“沒辦法，誰叫人家有個能干的奶奶呢？還在做，沒完沒了?！?/p> 那次大弟發(fā)了個視頻，母親戴著老花鏡，做得正認(rèn)真呢。我說:“給媽換一本書拿上，都不像農(nóng)村老太太了，反倒像個有學(xué)問的老教授?！贝蟮苄χf:“我老這么說呢?！蹦赣H在一旁樂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我說:“媽，別做了，怪累的?！彼幌伦硬粣勐犃?，板著臉說:“我一個大活人就這么靜靜坐著，人嘛，能動就要動哩么。”。說完用兩只手交換著捶捶胳膊，把眼鏡用手摁了摁又開始做了。 去年夏天回去，母親拿出來幾個鞋盒子，神密兮兮地說:“我給你看我的寶貝”。然后一一打開，里面全是她繡的鞋墊和小娃娃枕頭，有虎頭，貓頭，猴頭，豬頭，也有牛頭和狗頭，反正能繡的動物她都繡了。還有那些鞋墊，腳腰里都有每個孫子的屬相動物，她說要留給孩子們結(jié)婚用呢。完了又說我要想要就挑一些，我何嘗不知母親做那些活計有多么不易？那一針一線花了母親多少心血，寄托了母親對孫輩們多少愛？我笑著說:“不要，我會做，雖沒您做得好，但也不缺?！蹦赣H又笑瞇瞇地把盒子收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 有時真為母親的倔強(qiáng)而感到頭疼，可是仔細(xì)一想，如果不是母親聰明的決策，勤勞手巧能干，我們姐弟們哪來現(xiàn)在的好光景呢。如果不是母親意志堅強(qiáng)，用心經(jīng)營，怎么會有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 唐瓊:莊浪人，七零后，家庭婦女，閑暇時喜歡涂鴉。
吹生著世界萬物
盈盈的步履間
帶來了勃勃的生機(jī)
滋潤著大地萬物
??！母親
我愛你，你是我心中永遠(yuǎn)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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