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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方特邀作者黃福芳
唐代著名的邊塞詩人岑參出生于官宦世家,他的曾祖、伯祖、伯父都曾官致宰相,而父親也仕途通暢,官至?xí)x州刺史。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岑參,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自然更為得寵。因而,小時候的岑參養(yǎng)成了一身紈绔子弟的毛病,天天帶著一群跟班瘋玩,對學(xué)習(xí)很不上心。
不幸的是,岑參九歲的時候,父親去世了,家道開始中落。先是熱鬧的宅院一下子清靜了下來,再沒有了以前的人來人往。接著是母親因為父親的死,傷心過度,也大病一場,雖然人是活了下來,卻再沒有了以前的精氣神。家里的一切重擔(dān)就壓在了大岑參兩歲的兄長身上,岑家的仆役們眼看主家衰落,那些個精明的,偷了家里的東西逃了。岑參的兄長無力管束,只好給剩下的仆役們各分發(fā)了些銀兩,讓他們也自奔前程去了。一時間,諾大的宅院,就只剩下了母親和岑參兄弟倆,還有兩個年長的,不愿意離開的仆役。
小岑參雖然也知道家里的變故,但一身的紈绔習(xí)氣卻還沒改過來。這一天,他趁著兄長不注意,又偷偷一個人跑到街上閑逛去了。正逛著,迎頭碰上了以前的小伙伴——父親屬下長史家的公子王皓,岑參興奮地迎上去打招呼,那王皓看見他,卻把頭仰了起來,故意說:“這小乞丐是誰???”王皓的跟班們也在一旁起哄,喊:“小乞丐,小乞丐……”岑參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已有些破舊的衣裳,默默地退回了街邊,看著王皓大笑著帶著跟班們揚長而去。
被朋友拋棄,被當(dāng)眾叫成小乞丐的屈辱讓岑參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努力學(xué)習(xí),將來出人頭地,再振岑家輝煌。從此以后,岑參沉下心來,跟著兄長學(xué)習(xí),勤學(xué)不輟,讀遍了所能找到的所有經(jīng)史著作。每每在他有所松懈的時候,他就會回顧一下當(dāng)日受辱的情形,這就像是當(dāng)頭一棒一樣,讓他始終不敢言棄。
終于,29歲那一年,他高中進士,被任命為率府兵曹參軍。其后,他抓住機會,充任安西四鎮(zhèn)節(jié)度使高仙芝幕府的掌書記,初次出塞,滿懷壯志,想在戎馬中開拓前程,這次的出塞雖不能如岑參所愿建功立業(yè),卻也為他以后邊塞詩的寫作打下了基礎(chǔ)。
公元751年,岑參返回長安,與杜甫、高適等人交游,虛心向他們學(xué)習(xí),深受他們的啟迪,詩歌的寫作方面也有所進展。三年后,他充任安西北庭節(jié)度使封常清的判官,再次出塞。這一次,岑參報國立功之情更為深切,對身邊人事物的觀察更加入微,他的邊塞詩名作大多成于此時,可稱為邊塞詩一絕,岑參也一時間名動天下。
其后,安史之亂爆發(fā),岑參東歸勤王。在杜甫等人的推薦下,他擔(dān)任了右補闕。岑參經(jīng)歷過邊塞的苦寒生活,又經(jīng)歷了安史之亂,更因小時受辱的經(jīng)歷,他對朝廷以及當(dāng)時很多權(quán)貴的做法都頗有微詞,他頻頻上書皇帝,指斥權(quán)佞,希望皇帝能夠有所觸動,整治吏治。遺憾的是,當(dāng)時的皇帝唐肅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平叛上,已無力進行吏治改革,更因為岑參的上書得罪了不少權(quán)貴,受到權(quán)貴的排擠。759年,他被改任為起居舍人。不到一個月,又再次遭到貶謫,為虢州長史。后又任太子中允,虞部、庫部郎中,最后出為嘉州刺史,人稱“岑嘉州”。
岑參因受辱而覺醒,靠著自己的努力,最后在詩壇闖出了一片天地,雖然他在官場上并不順利,但對于家道中落的岑家,這無異已是極為難得的。人活于世上,難免會面對屈辱,我們往往會因此痛不欲生,但如果我們能因屈辱而覺醒,屈辱也就會成為動力,鞭笞我們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