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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4.07
生命的無常、個人的有限,這樣沉重的命題,往往讓多數(shù)人不愿直面。但是,生老病死,無論是否愿意理睬,它們總會不期而至。
這是一篇去年刊于《健康報》的舊文,也曾在微信上推薦過,它所探討的,就是應該如何面對這樣沉重而現(xiàn)實的命題。今天來讀,確有不一樣的感懷。
畢竟,只有不忌諱談死,才能更好地談生。
“隨著人口老齡化的到來,惡性腫瘤、心腦血管疾病等發(fā)病率增高,死亡問題已越來越現(xiàn)實,越來越緊迫。”
目前,我國大約有2億60歲及以上的老人,且以每年700萬以上的數(shù)量凈增。在全國人口老齡化的加速進程中,上海這樣的大城市更加明顯。2013年,上海1432.3萬戶籍人口中,60歲及以上老人有387.62萬人,占總人口數(shù)的27.1%,為全國之最,進入“深度老齡化”階段。
這是傳統(tǒng)的、通行的做法。全力搶救危重病人,向來被視為醫(yī)生的天職,也是患者和家屬的最大心愿。在危重病房,不少人身上插著這樣那樣的管子,祈盼奇跡的發(fā)生。但事實上,有些危重病人的病情是不可逆轉的,這時候的勉強維持讓他們不得不經受極端的痛苦,最終毫無尊嚴地離世。據統(tǒng)計,每個人一生的醫(yī)療費用大約40%花在最后一個月的治療上。因此,不惜代價全力搶救的習慣做法,一方面與越來越多的人希望有尊嚴地走完人生最后旅程的愿望難以契合,另一方面也與合理分配和使用醫(yī)療資源有所沖突,從而不可避免地面臨挑戰(zhàn)。
但這種做法具有較大的爭議,至今未得到絕大多數(shù)國家和地區(qū)的承認。從我國國情來看,顯然不適宜推行安樂死。一些媒體報道的所謂“安樂死”案件,如用農藥毒死病重的親人之類,顯然是對安樂死的誤讀。
有的病人為了盡早結束痛苦,或者不給親人增添負擔,選擇自行結束自己的生命,讓人不勝唏噓。實際上,悲觀厭世并不能消解難題,反而徒增親朋好友的心理負擔。
在死亡并未到來之前,就放棄任何治療,包括減輕疼痛、心理照護等,是不尊重生命的一種表現(xiàn),也不符合親屬的心愿,同時還可能增加醫(yī)務人員的責任風險。
早在1976年,英國的桑德斯(P.C.Saunders)博士創(chuàng)辦了世界上第一家現(xiàn)代意義上的臨終關懷機構——圣克里斯多弗臨終關懷院(St.Christopher Hospice)。在這家醫(yī)院的門墻上,鐫刻著一段廣為傳揚的名言:“你是重要的,因為你是你,你一直活到最后一刻,仍然是那么重要。我們會盡一切努力,幫助你安詳逝去,但也盡一切努力,令你活到最后一刻?!?/p>這段話清楚地表明臨終關懷的特點在于,在尊重病人的基礎上,既不加速死亡也不延緩死亡。確實,它既不同于那種全力搶救,力圖延緩死亡的傳統(tǒng)做法,也不同于那種醫(yī)助死亡的安樂死“新潮”。臨終關懷是一種新的人道主義思潮和做法,是面對老齡化的最佳倫理選擇,在世界范圍內逐漸傳播和推廣,表現(xiàn)出強大的生命力。
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臨終關懷很快傳入中國。1988年7月,在原天津醫(yī)學院崔以泰教授的倡導和主持下,我國成立了第一個“臨終關懷研究中心”,并舉辦研討會和培訓班。Hospice Care也正式被翻譯為“臨終關懷”。同時,上海的“南匯護理院”和北京的“松堂”等開始了臨終關懷的實踐探索。2001年,在香港“李嘉誠基金會”的資助下,廣東、北京、上海等地也開始了以居家服務為主的臨終關懷探索。不過,總的來說這一進展并不順利,臨終關懷在我國還很難說已落地生根。
通過健康價值把生命神圣和生命質量統(tǒng)一起來,不再像以往那樣片面強調“機體的存活”,而不惜一切代價去搶救不可逆轉的生命。
明代著名哲學家王陽明說過一段鞭辟入里的話:“人于生死念頭,本從生身命根上帶來,故不易去。若于此處見得破,透得過,此心全體方是流行無礙,方是盡性至命之學”(《傳習錄》)。我對王陽明并無研究,但這段話給我留下深刻印象,帶來強烈震撼,總是忍不住推薦給大家。我衷心希望更多的人在生死觀上見得破,透得過,成為盡性至命的通達之人。(本文根據作者在上海交通大學醫(yī)學院的演講整理。有刪節(jié)。)
沈銘賢:上海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上海市醫(yī)學倫理專家委員會副主任,國家人類基因組南方中心倫理學部主任。著有《新科學觀》、《科學哲學與生命倫理》等書,曾獲國家社科基金優(yōu)秀成果獎,國家級教學成果一等獎,上海市哲學社會科學優(yōu)秀成果獎等,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
來源:健康報,插圖源于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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