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1 子曰：“寧武子，邦有道，則知；邦無道，則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注釋】
▲寧武子：姓寧名俞，謚號“武”，衛(wèi)國正卿寧速之子，衛(wèi)文公、衛(wèi)成公時任大夫。
▲愚：大智若愚，收斂鋒芒，韜光養(yǎng)晦，轉(zhuǎn)為平淡。不是故意裝糊涂。
【譯文】
孔子說：“寧武子，國家政治清明的時候，展現(xiàn)自己的才智為國效力。國家政治混亂的時候，能收斂鋒芒，韜光養(yǎng)晦。他的聰明別人可以做得到，他的才智內(nèi)斂的能力一般人做不到。”
【學(xué)而思】
上一章言季文子太過謹(jǐn)慎，下一章言弟子們過于激進(jìn)，本章言寧武子大智若愚，言行符合中庸之道。
“愚”也有質(zhì)樸之意。邦無道，自己要保持質(zhì)樸之心，不同流合污。
參讀：
《公冶長篇》5.2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于刑戮。”
《述而篇》7.11子謂顏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
《泰伯篇》8.13子曰：“危邦不入，亂邦不居。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
《憲問篇》14.3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無道，危行言孫。”
《衛(wèi)靈公篇》15.7子曰：“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則仕；邦無道，則可卷而懷之。”
【別解】
孔子說：“寧武子，國家政治清明的時候，展現(xiàn)自己的才智為國效力。國家政治混亂的時候，不畏艱險，愚忠報國。政治清明的時候為國效力，別人可以做得到，政治混亂的時候能愚忠報國，一般人做不到。”
【學(xué)而思】
此種解讀雖然不符合文章本意，卻符合后世的愛國思想。忠君報國的思想是秦漢大一統(tǒng)之后才有的，先秦時期是分封制，“忠”是個人道德品質(zhì)，與后來的忠意義大不相同。
有人用寧武子的謚號“武”（西漢·劉向《謚法解》云：“剛強(qiáng)直理曰武。”）加以解讀“愚”，但《謚法解》也有：“威強(qiáng)澼德曰武，克定禍亂曰武，刑民克服曰武，夸志多窮曰武。（威猛而英明有德的謚號“武”，戰(zhàn)勝禍災(zāi)又平定動亂的謚號“武”，以法治民能使民服的謚號“武”，貪大功而屢用兵的謚號“武”。）”分析《公冶長篇》前后章節(jié)，“愚”仍應(yīng)該是大智若愚之意。
【知識擴(kuò)展】
朱熹《論語集注》：按春秋傳，武子仕衛(wèi)，當(dāng)文公、成公之時。文公有道，而武子無事可見，此其知之可及也。成公無道，至于失國，而武子周旋其閑，盡心竭力，不避艱險。凡其所處，皆智巧之士所深避而不肯為者，而能卒保其身以濟(jì)其君，此其愚之不可及也。程子曰：“邦無道能沈晦以免患，故曰不可及也。亦有不當(dāng)愚者，比干是也。”
清·宦懋[mào]庸《論語稽》：“上章言文子之知，此章述寧武子之愚，正可兩兩互勘。大凡烈士殉國，孝子殉親，皆必有百折不回之氣而后成。當(dāng)其不知有性命，不知有身家，一往直前，無所顧忌，有似乎愚。及其至性至情，動天地，泣鬼神，人乃以為不可及。而不知所不可及者，即在此置身家性命于度外之一念乎。武子仕衛(wèi)，進(jìn)不求達(dá)，退不避難，在見幾而作之士不免從旁竊笑，而卒各行其是，以保其身，而濟(jì)其國，此夫子所以嘆美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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