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科學院院長周光召曾經說過這樣一段話:“中國科學之所以缺乏原始性創(chuàng)新,與缺乏哲學思維有關……在中國本土上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人,一定是地處邊遠山區(qū)、一個在自由自在地做深入研究的民間科技工作者。在主流科學家不贊成的情況下,提出自己的看法,堅持自己的看法,并不斷用科學方法加以驗證,……而且要準備有一段時間坐冷板凳,或者是受到各種批評?!?/span>
雖然中國的屠呦呦前幾年獲得了諾貝爾獎,但周光召真正要說的人是中國科學的領導者,一個能夠推動新一輪科學革命的人。西方科學近五百年來發(fā)生了三次革命,第一次是牛頓領導的,以牛頓力學和萬有引力定律為基礎;第二次是法拉弟、麥克斯韋領導的,以電磁學理論為基礎;第三次是愛因斯坦領導的,以相對論和量子力學為基礎。這三次科學革命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建立一個全新的科學假設,有了這個基本假設做支撐,其它學科就能夠依賴這些框架迅速構建自己的理論體系,從而促進整個人類認識的一次飛躍。
我們觀察這三次科學革命的領導者,之前基本上都是民科,如牛頓,他的引力理論思想,光的色散實驗,微積分思想都是在鄉(xiāng)下想出來的,那時候,他什么都不是;法拉弟更是小學畢業(yè),學徒出身;愛因斯坦在出名之前只是專利局的小職員。
當然,世界上本不分官科與民科,因為研究自然是一種智慧的活動,與官科與民科無關。但是,一些人為了顯示自己的高大上,尤其是一些中國的科學家,等級思想嚴重,發(fā)明了“民科”這個貶義的名詞。何為民科?其實就是一沒有專業(yè)研究的時間,二沒有專業(yè)研究的經費,三沒有進入主流科學共同體。不過,也正是這些民科,推動了科學一輪又一輪的革命。
為什么大科學家往往來源于民科呢?原因很簡單,一個偉大的科學家首先一定是一個偉大的哲學家,而哲學從來不是從書本上學來的,而是來源于生活,來源于苦難的經歷。民科往往是在困苦之余來研究科學,它讓他們深刻地領悟到了生活的艱難,也更深刻地領悟了決定人的自然規(guī)則的存在,如法拉弟,從始至終都相信自然規(guī)律的普遍性,相信電和磁的統一,這才取得了磁生電的成功。而那些所謂的官科呢?拿著高工資、領著國家撥的經費,一點沒有壓力,經常與科學“大?!痹谝黄?,典型的天之驕子,如此的志得意滿只會讓他們否定必然性規(guī)律的存在。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主流的科學家,人是被自然規(guī)律決定的嗎?恐怕絕大多數的答案都是相信人是自由的。如果連決定人的自然規(guī)律都不要了,再談什么思想,都是自欺欺人。
很多人不了解哲學,總覺得書本上講的哲學就是正宗。其實,哲學之所以有價值,就是因為自然內在的統一性,這種統一性告訴我們,人和萬物一樣,不僅由同一種物質組成,也由同一個原理支配,所以,人存在與發(fā)展的原理就是萬物存在與發(fā)展的原理,認識了自己存在與發(fā)展的規(guī)律,就可以用這個規(guī)律來認識自然界的一切。
顯然,哲學方法本質上就是系統方法,它根據萬物在運動原理上的統一性,通過系統間的類比來認識萬物。有了這種方法論,就可以從宏觀系統來認識微觀系統,從可觀察的系統現象來認識不可觀察的系統現象,從而得到精密儀器的觀察得不到的本質。
以中醫(yī)和西醫(yī)的區(qū)別為例,它們之所以矛盾重重,就是因為兩者對人與自然關系,以及整體與局部關系認識上的分歧。西醫(yī)是靠精密儀器發(fā)跡的,觀察不到就不相信它們的存在,于是觀察不到人與自然的關系,病因就和自然沒有關系,觀察不到整體與局部的關系,病因也和整體沒有關系,最終把病因歸于局部細胞的病變之上。而中醫(yī)呢?恰恰是建立在對這兩種關系的正確認識之上,通過人體系統與地球系統的類比,中國的先人不僅認識到了大自然變化主要是通過作用于人體的水分子來影響人體的(類似于潮汐效應),從而得出了疾病的外因是人與自然的矛盾激化,而且認識到了人體普遍聯系的物質基礎是連續(xù)在全身的水分子,由此得出了疾病的內因是不平衡引起的整體管理失控,而中醫(yī)本質上就是一門恢復人體管理的學問。
自西方科學進入中國并成為主流一來,中國人和西方人一樣開始迷信精密儀器,而把真正的哲學拋在腦后,進而對中醫(yī)的科學性產生懷疑。中醫(yī)就是來源于哲學,系統方法,否認中醫(yī)就等于否認哲學對科學的指導作用。而沒有了哲學思想,談科學的創(chuàng)新都是沒有意義的。
認識自然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哲學的思辨,一種是科學的觀察,哲學可以為科學提出原理,指明科學發(fā)展的方向,科學則可以驗證這些原理,并為新原理的提出提供新的依據,兩者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
本來中國有著幾千年的哲學積淀,這是科學創(chuàng)新最有力的力量源泉。可中國的主流科學卻把西方科學當成是真理,而對中國傳統文化嗤之以鼻,在這種情況下,讓他們搞出科學的創(chuàng)新,去推動科學的革命,根本是不用去想的。唯有民間科學家,才有可能從苦難中去領悟到哲學的精髓,進而中西匯通,產生真正的科學創(chuàng)新,推動中國科學實現質的突破。
令人遺憾的是,雖然中國的牛頓和愛因斯坦早已產生,但它卻被主流的科學壓制著,象周光召所說的那樣,受到各種批評,不被人重視,但他相信自己掌握了真理,默默地不斷用科學實驗證明他的想法。但愿這樣坐冷板凳的時間不會太長,因為它關系著中國科學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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