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別致亮堂的名號
眾所周知,張旭是位著名的狂草書法家,其一生最大的特點與愛好便是嗜酒。而從諸多的先例看來,但凡好酒之人,他的性格必然是豁達的。人一旦做到了豁達,也就索性放開一切、拙于鉆營、自甘淡泊了。而嗜酒如命之人,又難免不治生事、身無長物。因此嗜酒與豁達兩個標簽貼在了張旭的身上,就注定了他一生的因緣際遇。
張旭還有一個別致的名號,而且還格外的亮堂。是什么呢?不錯,就叫作顛,顛字一出,便顧名思義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物啦。定然是位處事瀟酒、豪爽、狂放、卓而不俗的男兒。李頎有一首《贈張旭》說的就是他的風采,從多種視角展示了張旭的精神風貌。
野史有傳聞,說是灑脫不羈的他,與李白、賀知章相友善,杜甫將他三人同列入飲中八仙。每逢喝得大醉,張旭就會開始一系列的呼叫狂走、手舞足蹈,之后他便回到桌前,提筆落墨,一揮而就,甚至以頭發(fā)蘸墨書寫,張顛的雅稱便是如此而來的。
張旭書法上的成就
張旭酒后的舉止,在一些人眼中或許是較為粗魯?shù)?,但其實他也有非常細心的一面。他認為在日常生活中所接觸到的事物,都能啟發(fā)寫字,偶有所獲,即熔治于自已的書法中。當時的人們只要得到他的片紙只字,都視若珍品,世代珍藏。
作為一位純粹的藝術家,張旭把滿腔情感都傾注在點畫之間,每每達到旁若無人、如醉如癡、如癡如狂的境界。關于這點,韓愈在《送高閑上人序》中對他的稱贊是我極為欣賞與喜歡的:“喜怒、容窮、憂悲、愉佚、怨恨、思慕、甜醉、無聊、不平、有動于心,必于草書焉發(fā)之。觀于物,見山水崖谷,鳥獸蟲魚,草木之花實,日月列星,風雨水火,雷霆露靂,歌舞戰(zhàn)斗,天地事物之變,可喜可愕,一寓于書。故旭之書,變動猶鬼神,不可端倪,以此終其身而名后世。”
張旭的書法,始化于張芝、“二王”一路,以草書成就最高。史稱“草圣”他自己以能夠繼承“二王”傳繞為自豪。字字有法,另一方面又效法張芝草書之藝。創(chuàng)造出瀟灑磊落、變幻莫測的狂草來,其狀驚世駭俗。相傳他見公主與擔夫爭道,又聞鼓吹而得筆法之意;在鄴縣時愛看公孫大娘舞西河劍器,并因此而得草書之神。就連顏真卿都曾兩度辭官向他請教書法。
在常熟城內(nèi)東門方塔附近至今還保留著一條“醉尉街”。這是后世的人們?yōu)榱思o念張旭所設立的。據(jù)說,舊時城內(nèi)還曾建有“草圣祠”,祠內(nèi)有一副楹聯(lián):“書道入神明,落紙云煙,今古競傳八法;酒狂稱草圣,滿堂風雨,歲時宜奠三杯?!秉c點斑斑的字跡與詩句,皆表達了邑人對這位草書之圣深深的崇敬之情。
張旭藏在俠肝柔腸里的書生意氣
張旭非但字寫得極好,他的詩作也是非常不錯的,比如這首俠肝柔腸里的書生意氣《山行留客》,短短28個字,寫盡了張旭的瀟灑豪放:
《山行留客》
唐代:張旭
山光物態(tài)弄春暉,莫為輕陰便擬歸。
縱使睛明無雨色,入云深處亦沾衣。
詩的大意是山中的景色沐浴著春天的陽光,不要因為只是微微的陰天就打算回家??v然天氣晴朗不會下雨,走到山中深處的云霧也會打濕你的衣服。
一個“留”字,是整首詩歌的重點所在,于是乎為了不因為過多描寫山中美景而沖淡了“留客"的主題,張旭很是別致地單單只用了一句“山光物態(tài)弄春暉”來描寫山景。從整體著手,將春山的整個面貌從萬象更新的氣象中進行了濃縮與高度概括,使人讀之頓覺滿目生機。
喜歡隨時開始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的我,總會沉浸在張旭山行留客的那句“山光物態(tài)弄暉,英為輕陰便想歸”的堅決與瀟酒之中。是啊,前方風最美好,試問君怎么舍得因為微微的一點陰天或者細雨就輕易地取消了原本已經(jīng)設定好的行程呢?所以,在我的記事本中,永遠只有向前行走而缺少途中折返的句子。
愿陪張旭酒到酣時顛作狂
試想一番當時的景致吧,嚴冬過盡,春回大地,當春風為山林換上新裝,當萬物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一切是如此的生機勃勃。和諧的景致、活躍的情態(tài)和意趣,山光物態(tài)任君想象,怎不令人為之神往。
能寫出這樣的句子,與張旭瀟灑豪放的性格是分不開的,試想一個性格拘謹?shù)娜?,怎會有如此開闊的創(chuàng)作角度與筆觸呢?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小小一片滯留在天際的烏云在他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是的,在美不勝收的景致面前,怎能因為天邊一片陰云就打算回去呢?這根本就不是他那不受牽絆的豪爽性格嘛。
我常常在想,假若我是千年之前張旭詩中所要挽留的那位客人。彼時聽其吟通出如此詩篇,定然會被此間那令人神往的意境所吸引,瞬間點燃心中想要欣賞春山美景的火種。不輕言放棄、不受拘泥,的確是種令人所飲佩的俠肝柔腸。不禁贊嘆張旭的瀟灑豪放,酒到酣時顛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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