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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研山迷蹤(中)


古代篇


蔡絳

蔡絳,蔡京(1047--1126)次子,宋朝人,生卒年不詳,字約之,號百衲居士,興化仙游(今福建)人,有《西清詩話》和《鐵圍山叢談》等作品傳世。其事可見《宋史》中的《蔡京傳》?;兆谛土辏ㄒ灰欢模叹┰倨痤I(lǐng)三省,年老不能事事,奏判皆絳為之。
《鐵圍山叢談》載:“江南李氏后主寶一硯山,徑長逾尺,前聳三十六峰,皆大如手指,左右則引兩阜坡陀,而中鑿為硯。及江南國破,硯山因流轉(zhuǎn)數(shù)士人家,為米元章得。后米老之歸丹陽也,念將卜宅,久勿就。而蘇仲恭學(xué)士之弟者,才翁孫也,號稱好事。有甘露寺下并江一古基,多群木,蓋晉、唐人所居。時米老欲得宅,而蘇覬得研山。于是王彥昭侍郎兄弟與登北固,共為之和會,蘇、米竟相易。米后號「海岳庵」者是也。硯山藏蘇氏,未幾,索入九禁。時東坡公亦曾作一硯山,米老則有二,其一曰「芙蓉」者,頗奇崛。后上亦自為二研山,咸視江南所寶流亞爾。吾在政和未得罪時,嘗研閤得盡見之。” (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賈似道

賈似道(12131275),字師憲,號悅生、秋壑,宋理宗時權(quán)臣。浙江天臺藤橋松溪人。
喜收藏圖籍,其家所收善本圖書達(dá)千余部,聚斂奇珍異寶,法書名畫,今尚存世的許多古代書畫名跡,如《王羲之快雪時晴帖》、《展子虔游春圖》、《歐陽詢行書千字文卷》、《趙昌蛺蝶圖》、《崔白寒雀圖》等,均是他的藏物。

《悅生隨抄》載:李后主硯山,經(jīng)長才逾尺,前聳三十六峰,皆大如手指,左右則分兩阜坡陀,而中鑿為硯。及江南國破,硯山因流轉(zhuǎn)數(shù)十人,后為米元章(米芾)得。(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天石閣評:從上述古籍看,賈似道和蔡絳均記載米芾得李后主一研山,“經(jīng)長才逾尺,前聳三十六峰,皆大如手指,左右則分兩阜坡陀,而中鑿為硯”,而蔡絳說:“ 米老則有二,其一曰「芙蓉」者”,這說明米芾起碼有兩塊研山。史載米芾與蔡絳之父蔡京相識于布衣,且早年書法均師法唐禮部尚書沈傳師,兩人書法風(fēng)格多有相似之處,相同愛好成為好友,并貫穿終生,并且蔡京為相后曾多次提攜米芾。由此可推斷,蔡絳作為米芾好友的兒子對大鑒藏家米芾“研山”的記述應(yīng)該詳實(shí)。米芾以三十六峰硯換取丹陽蘇仲恭學(xué)士之弟古宅一事,曾驚動當(dāng)朝皇帝宋徽宗,宋徽宗乃天下第一玩石大家,他以九五至尊和舉國之力筑建“艮岳”,致使“花石綱”工程持續(xù)二十幾年,他還對“艮岳”中的許多奇石親自命名、繪圖、題詩?,F(xiàn)藏北京故宮博物院的《祥龍石圖》卷就是宋徽宗親筆所繪“艮岳”名石——“祥龍石”的。“研山”不久便被宋徽宗索入皇宮內(nèi)府了。而米芾得宅后取齋號“海岳庵”,稱換宅之“研山”為“海岳庵研山”,也就是說“三十六峰研山”者即為“海岳庵研山”。
從文中“后上亦自為二研山,咸視江南所寶流亞爾。吾在政和未得罪時,嘗研閤得盡見之”可推斷,蔡絳是在政和〈 1111---1117 〉年間在宋徽宗內(nèi)府所見,自然易宅之事應(yīng)在政和之前。再從“時東坡公亦曾作一硯山,米老則有二,其一曰「芙蓉」者,頗奇崛”句判斷,易宅之事又應(yīng)該在1101年以前,因東坡卒于1101年。
按年代賈似道比蔡絳要晚一百多年,然描繪研山的詞句相同,可推斷賈似道是延續(xù)了蔡絳的說法。)


揭傒斯
揭傒斯(12741344)元代著名文學(xué)家、書法家、史學(xué)家。字曼碩,號貞文,龍興富州(今江西豐城杜市鎮(zhèn)大屋場)人。著有《文安集》、《秋宜集》。

《研山詩 并序》

山石出靈璧,其大不盈尺,高半之。中隔絕澗,前后五十五峰,東南飛磴橫出,方平可二寸許,鑿以為研,號為研山。在唐已有名,后歸李后主。主亡歸于宋,米芾元章刻其下,述所由來甚祥。宋之季,歸于天臺戴運(yùn)使覺民,后又歸其族人。宰相賈似道求之弗與,攜持兵亂間,寢、處與俱,乃獲全。大都太乙祟福宮張真人,本戴氏子,今年春,貽書得之,請予賦詩。
其辭曰:
何年靈璧一拳石,五十五峰不盈尺。
峰峰相向如削鐵,祝融紫蓋前后列。
東南一泓尤可愛,白晝玄云生霮薱。
在唐已著群玉賦,入宋更受元章拜。
天臺澒洞云海連,戴氏藏之馀百年。
護(hù)持不涴權(quán)貴手,離亂獨(dú)與身俱全。
帝旁真人乘紫霞,尺書招之若還家。
陰崖洞壑何谽谺,宛轉(zhuǎn)細(xì)路通褒斜。
昆侖蓬島與方壺,坐臥相對神仙居。
硬黃從寫《黃庭》帖,汗青或抄《鴻寶》書。
秦淮咽咽金陵道,此物幸不隨秋草。
愿君谷神長不老,凈幾明窗永相保。
(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天石閣評:揭傒斯《研山詩·并序》中談到宋米芾所收藏的研山,也是李后主曾經(jīng)把玩過的,且唐時就很有名,“山石出靈璧”,說明該研山為靈璧石,“前后五十五峰”,告訴我們此方研山是與宋蔡絳、賈似道所描述的三十六峰研山是截然不同的一方研山。且該研山有較多刻銘,因文中有“米芾元章刻其下,述所由來甚祥”,銘文內(nèi)容是研山由來傳承脈絡(luò),此研山在元時為藏家戴覺民及其族人收藏。

筆者對揭傒斯所述存在異議,文中“大都太乙祟福宮張真人,本戴氏子,今年春,貽書得之,請予賦詩”句告訴我們揭傒斯本人并沒有親眼見到研山,只是從張真人的書信中了解了研山的情況,因此推斷揭傒斯的描述未必詳實(shí);且有“米芾元章刻其下,述所由來甚祥”句,說明揭傒斯并不知曉米芾在研山上刻銘的具體內(nèi)容,描述一方名硯連這么重要的特征〈其所承載的文化價值〉僅籠統(tǒng)的一句帶過,不加詳述,這是極不應(yīng)該的,這只能說明揭傒斯根本就不知道有沒有刻銘,或者說并不知曉刻銘的具體內(nèi)容,只是一句妄語;還有“宰相賈似道求之弗與”句,說明此方研山與賈似道有關(guān),而 “宋”篇中賈似道的記載是“李后主硯山,經(jīng)長才愈尺,前聳三十六峰”,這與揭傒斯“五十五峰研山”不符??傊?,筆者認(rèn)為本篇文字應(yīng)屬于揭傒斯的“道聽途說”,推斷為揭傒斯的“杜撰”。)

陶宗儀
陶宗儀(1329~約1412),字九成,號南村,浙江黃巖人(今清陶鄉(xiāng))。著名的史學(xué)家、文學(xué)家。取仕不諦,與妻客居泗涇南村,開館授課。余暇,與弟子談今論古,隨有所得,即錄樹葉,貯于甕,埋樹下,10年積數(shù)十甕。至正二十六年整理完成《南村輟耕錄》30卷。
《寶晉齋研山圖》

圖右此石是南唐寶石,久為吾齋研山,今被道祖易去。中美舊有詩云:“研山不易見,移得小翠峰。潤色裛書幾,隱約煙朦朧。巉巖自有古,獨(dú)立高嵩巃。安知無云霞,造化與天通。立璧照春野,當(dāng)有千丈松。崎嶇浮波瀾,偃仰蟠蛟龍。蕭蕭生風(fēng)雨,儼若山林中。塵夢忽不到,觸目萬慮空。公家富奇石,不許常人同。研山出層碧,崢嶸實(shí)天工。淋漓上山泉,滴瀝助毫端。揮成驚世文,主意皆逢原。江南秋色起,風(fēng)遠(yuǎn)洞庭寬。往往入佳趣,揮掃出妙言。愿公珍此石,美與眾物肩。何必嵩少隱,可藏為地仙?!苯衩空b此詩,必懷此石。近余亦有作云:“研山不復(fù)見,哦詩徒嘆息。唯有玉蟾蜍,向余頻淚滴?!贝耸蝗肭?,不得再見。每同交友往觀,亦不出示,紹彭公真忍人也。余今筆想成圖,仿佛在目,從此吾齋秀氣尤不復(fù)泯矣。崇寧元年八月望,米芾書。

余二十年前,嘉興吳仲圭為畫圖,錢唐吳孟思書文,后攜至吳興,毀于兵。偶因清暇,默懷往事,漫記于此。 (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天石閣評:元陶宗儀在《寶晉齋研山圖》一文中所描述的研山亦為南唐李后主遺石,這塊研山被當(dāng)朝大書法家薛紹祖易去。此前米芾齋號“寶晉齋”一名的由來,是米芾知無為軍時,相繼得晉王羲之《王略帖》、謝安《八月五日貼》、王獻(xiàn)之《十二日帖》墨跡后自題的書齋名。按李念《米芾生平大事輯考》載“徽宗崇寧三年甲申(1104),五十四歲,仲春尚在書學(xué)博士任,后知無為軍”推斷,時間應(yīng)在北宋崇寧三年米芾知無為軍之后。也就是說在這個時期,米芾得到了一塊心怡的研山,而命名為“寶晉齋研山”。圖中所示,所繪研山應(yīng)是一方峰巒參差錯落的小山子,圖中文字是研山上的刻銘,銘文為“華蓋峰、月巖、方壇、翠巒、玉筍、下洞口、下洞三折通上洞、予嘗神游於其間、龍池、遇天欲雨則津潤、滴水小許在池內(nèi)經(jīng)旬不竭”。

文中“中美”先生以其詭奇的想象、綺麗的詩句,描繪出了一個神奇的仙境。它是“詠研”史上最美的語言,令人叫絕,令人驚奇,令人向往,令人興奮。如果你細(xì)讀陶宗儀《寶晉齋研山圖》中的詩文,就會奇異地發(fā)現(xiàn)它和米芾《研山銘》的銘文驚人的相似,米芾《研山銘》的銘文簡直就是從陶宗儀《寶晉齋研山圖》的詩文中抽煉出來的。如:“極變化,闔道門”之于“揮成驚世文,主意皆逢原”、“往往入佳趣,揮掃出妙言”;“下震霆,澤厚坤”之于“淋漓上山泉,滴瀝助毫端”;“掛龍怪,爍電痕”之于“崎嶇浮波瀾,偃仰蟠蛟龍”;“五色水,浮昆侖;潭在頂,出黑云”之于“巉巖自有古,獨(dú)立高嵩巃,安知無云霞,造化與天通”。它們的語意如此的近同,我敢斷言,米芾一定是在與好友共同欣賞了“天劃神鏤”的研山后,面對石友“中美”先生的即興賦詩,而欣喜若狂,有感而發(fā),一揮而就《研山銘》。那么也就可推斷陶宗儀所描繪的研山極有可能就是米芾《研山銘》中所銘的研山。這時的“研山”應(yīng)該是剛剛得到不久,尚未交易,加之同好的贊美詩文,米芾的心情極度的愉悅和亢奮,揮筆寫就這千古不朽的名作——《研山銘》。從圖示以及《研山銘》中最后的落款“寶晉山前軒書”可以推斷:這個僅六峰且有“華蓋峰、月巖、方壇、翠巒、玉筍”等刻銘的研山就是“寶晉齋研山”。)


王守謙
  王守謙,字道光,明代靈璧人。博覽群書,多所著述。其《靈璧石考》摘錄:
自米顛酷嗜而聲價益重。其為楊次公攫去者,乃所謂“天劃神鏤之巧”者也。后得李后主所寶“靈璧研山”,徑長才逾尺,前聳三十六峰,高者為“華蓋峰”。其參差錯落者,為“月巖”、為“玉筍”、為“方壇”、為“上洞”、為“翠巒”;又有“下洞”,三折而通“上洞”,中有“龍池”、“遇天欲雨則津潤,滴水少許在池內(nèi),則經(jīng)旬不燥”。米老甚珍之。及其歸丹陽也,愛甘露寺下并江一古基,多群木,唐晉人所居,則蘇氏之宅也。時,米欲得宅,而蘇覬得“研”,于是竟相易。米后號“海岳庵”者是也。公終惋惜,乃云:“此石一入渠手,不得再見。每同交友往觀,亦不出示。彭紹公真忍人也”。(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天石閣評:王守謙的《靈璧石考》不是考證“靈璧研山”的,而是考證“靈璧石”的。文中從宋徽宗、米芾酷愛靈璧石開始談起,極盡美言靈璧石的奇、神、美,鋪陳鄉(xiāng)間采石、易石之熱,而后列舉明末多位大家,諸如董其昌、文徵明等名家供石置園之風(fēng)。
我們在“宋”篇中推斷出三十六峰者為米芾在丹陽時與蘇仲恭之弟易宅的“海岳庵研山”,在“元”篇中推斷出僅六峰且有“華蓋峰、月巖、方壇、翠巒、玉筍”等刻銘的研山為米芾在知無為軍任上得到的“寶晉齋研山”,顯然王守謙先生把兩者混為一塊研山了,不足論也。)

林有麟
林有麟(15781647),字仁甫,號衷齋,松江府華亭縣人。所著《素園石譜》是迄今傳世最早、篇幅最宏的一本畫石譜錄。
《寶晉齋研山》

  此石是南唐所寶研山也。后為道祖易去。中美舊有詩云。
  研山不易見,移得小翠峰。色潤裛書幾,隱約煙朦朧。巉巖自有古,獨(dú)立高崧巃。安知無云霞,造化與天通。立璧照春野,當(dāng)有萬丈松。崎嶇浮波瀾,偃仰蟠蛟龍。蕭蕭生風(fēng)雨,儼若山林中。塵夢忽不到,觸目萬慮空。公家富奇石,不許常人同。研山出層碧,崢嶸實(shí)天公。淋漓上山泉,滴瀝助毫端。揮成驚世文,立意皆逢源。江南秋色起,風(fēng)遠(yuǎn)洞庭寬。往往入佳趣,揮灑吐妙言。愿公珍此石,莫與眾物肩。何必嵩少隱,可藏為地仙。米海岳又有作云:研山不復(fù)見,哦詩徒嘆息。惟有玉蟾蜍,向余頻淚滴。后此石竟入彭公,不得再見。(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天石閣評:林有麟《寶晉齋研山》完全引錄元代陶宗儀《南村輟耕錄》中“寶晉齋研山圖”的原文,描述的是米芾在知無為軍任上被薛道祖(紹彭)易去的僅六峰且有“華蓋峰、月巖、方壇、翠巒、玉筍”等刻銘的“寶晉齋研山”,詳情參見“元”篇。)

《蒼雪堂研山》

南唐李后主有研山,廣不盈尺,前聳三十六峰,左右引兩阜陂陀,而中鑿為研。及李歸宋,遂流傳人間,后為米元章所得。米歸丹陽卜宅,時蘇仲容有甘露寺下一古基,群木叢秀,晉唐名士多居之。米既欲得宅,而蘇覬得研,于是王彥昭侍郎兄弟共為之和會,蘇米竟相易。米后稱海岳庵是也。(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天石閣評:陳東升先生主編的《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一書中,在林有麟《素園石譜·蒼雪堂研山》卷的注釋里這樣寫到:在《素園石譜》影印本中,“海岳庵研山”和“蒼雪堂研山”皆繪有圖形,可見這是兩件研山。而文字緊接在“蒼雪堂研山”圖后,所述的內(nèi)容卻是“海岳庵研山”,可見原文有錯漏。
《蒼雪堂研山》原文顯然是引錄概述了宋代蔡絳或賈似道的原文文意,描述的是米芾在丹陽與蘇仲恭之弟易宅的“三十六峰”的“海岳庵研山”,詳情參見“宋”篇。)

清(上)

王士禛

王士禛(16341711年),字子真,一字貽上,號阮亭,又號漁洋山人。新城(今山東淄博桓臺)人。順治十二年(1655)進(jìn)士,授揚(yáng)州府推官,后升任禮部主事,官至刑部尚書。士禛是康熙朝數(shù)十年詩壇盟主,創(chuàng)“神韻說”,追求清淡閑遠(yuǎn)的藝術(shù)境界,沾溉一代,影響極大,著述甚富。有《漁洋詩話》、《香祖筆記》、《居易錄》、《池北偶談》等。

《居易錄》載:
米海岳研山,是南唐寶石,其圖及得失始末,具陶南村《輟耕錄》第六卷中。初為“寶晉齋”物,薛紹彭易之。元章詩云:“研山不復(fù)見,哦詩徒嘆息。唯有玉蟾蜍,向予頻淚滴?!币蚬P想為之圖。元梅花道人吳仲圭又畫硯山圖?!豆锖ルs識》云:米氏研山,后歸宣和御府,流落臺州戴氏家。此石今在朱竹垞太史所,所謂華蓋峰、月巖、翠巒、方壇、玉筍、上洞、下洞,下洞三折通上洞、龍池。諸勝宛然皆具。上有“寶晉齋”三篆字及“襄陽米氏世珍”印。

(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香祖筆記》載:
南唐李主研山,后歸米元章。米與蘇仲恭學(xué)士家易北固甘露寺海岳庵地,宣和入御府,事詳《避暑漫鈔》。后又四百馀年,不知更易幾姓,而至新安許文穆家,已而歸嘉禾朱文恪。予戊辰春從文恪曾孫檢討彝尊京邸見之,真奇物也。檢討請予賦詩,既為作長句,又題一絕句云:
南唐寶石劫灰馀,長與幽人伴著書。青峭數(shù)峰無恙在,不須淚滴玉蟾蜍。
后二年復(fù)入京師,則研山又為昆山徐司寇購去矣。今又十五年,不知尚藏徐氏否?“青峭數(shù)峰”,蓋用南唐元宗語。元章既失研山,賦詩云:“研山不可見,哦詩徒嘆息。惟有玉蟾蜍,向予頻淚滴?!?/span>
皆用本事也。

長句:
海岳研山不可見,人間空說《研山圖》。
研山之圖亦遭毀,云煙過眼徒嗟吁。
宣和艮岳已塵劫,矧乃片石輕錙銖。
永嘉流落幾百載。昭陵玉匣今亦無。
詎知神物有呵護(hù),星芒夜隕三天都。
太平宰相盛文物,寶此何啻千璠玙。
古藤書屋花未放,主人愛客招吾徒。
眼中突兀忽見此,乍疑幾席羅衡巫。
壺中九華那足擬,仇池枉用夸髯蘇。
三茅地肺互鉤帶,二華云氣相縈紆。
蛟龍屈蟠待雷雨,仙靈仿佛回駢車。
華蓋一峰獨(dú)秀拔,宛插玉笏翹犀株。
翠蠻玉筍左右列,脽尻股腳相欹扶。
上洞下洞閟曲折,潛通小有涵空虛。
龍池幽窈驗雨候,頗疑中有驪龍珠。
峰獨(dú)者蜀屬者嶧,上泉有埒下有澞。
坐客摩挲三嘆息,蒼然古色生眉須。
海岳之庵書畫舫,幾伴此老浮江湖。
巧偷豪奪歷千劫,閱盡春秋如蟪蛄。
翰林好事過顛米,日餐蛾綠忘饑劬。
滄江夜夜虹貫月,莫令光怪驚菰蘆。

(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

(天石閣評:我們在“宋”篇中推斷出三十六峰者為米芾在丹陽與蘇仲恭之弟易宅的“海岳庵研山”,在“元”篇中推斷出僅六峰且有“華蓋峰、月巖、方壇、翠巒、玉筍”等刻銘的研山為米芾在知無為軍任上得到的“寶晉齋研山”,顯然王士禎先生把兩者混為一談了,但他描述的卻是后者——“寶晉齋研山”。確切地講,王士禎是把“海岳庵研山”的事跡混到“寶晉齋研山”上來了。

《居易錄》中的記載,“依據(jù)陶南村《輟耕錄》第六卷”、“初為'寶晉齋’物,薛紹彭易之”、“元章詩”、“因筆想為之圖”、“元梅花道人吳仲圭又畫硯山圖”、“所謂華蓋峰、月巖、翠巒、方壇、玉筍、上洞、下洞,下洞三折通上洞、龍池,諸勝宛然皆具”等都是“寶晉齋研山”的特征,但文章開始卻冠以“米海岳研山,是南唐寶石”,顯然是“張冠李戴”了。

《香祖筆記》中的記載,開始記述的是米芾歸丹陽后易古基的“海岳庵研山”,比如“南唐李主研山,后歸米元章。米與蘇仲恭學(xué)士家易北固甘露寺海岳庵地,宣和入御府”,可后文描述的卻是在朱彝尊家見到的“寶晉齋研山”,比如詩中“華蓋一峰獨(dú)秀拔,宛插玉笏翹犀株。翠蠻玉筍左右列,脽尻股腳相欹扶。上洞下洞閟曲折,潛通小有涵空虛。龍池幽窈驗雨候,頗疑中有驪龍珠?!钡染?。
但王士禎先生通過考證,理清了清初幾位收藏研山的藏家的傳承脈絡(luò),還是很值得我們借鑒的。)

清(中)

翁方綱

翁方綱(17331818),字正三,號覃溪,晚號蘇齋,大興(今北京)人,清代著名書法家、金石考證家。官至內(nèi)閣大學(xué)士。精金石考據(jù),善鑒定碑帖。書學(xué)歐、虞,與劉墉、梁同書、王文治齊名。《寶晉齋研山考》墨跡題有款識:“乾隆庚戌秋九月廿五日,北平翁方綱?!扁j“翁方綱印”白文印,“覃溪”朱文印。庚戌為乾隆五十五年(1790),作者時年58歲。

《寶晉齋研山考》

朱竹坨集中之米家研山非米老易甘露寺基之研山也。昔江南李后主寶一研山,徑長尺許,前聳三十六峰,皆大如手指。中隔絕澗,合計前后共五十五峰。東南有飛蹬橫出,方平可二寸許,鑿以為研。其左右隱引兩阜陂陀,而鑿研處在其中央。江南破,流轉(zhuǎn)數(shù)士人家,為米老元章所得。元章刻其下,述所由來甚詳。及米歸丹陽,老謀菟裘。而蘇仲恭學(xué)士之弟者才翁孫也,號稱好事。有甘露寺下并江一古基,多群木,蓋晉唐人所居。時米欲得宅而蘇覬得研,於是王彥昭侍郎與登北固,共為之和會。蘇米竟相易。米居號海岳庵者是也。研山歸蘇氏,其后入宋禁中。此事見於《避暑漫鈔》、《鐵圍山叢談》、《秋宜集》、《岳氏法書贊》,語皆相合。觀其稱米得宅而蘇得研,則是中間鑿為硯無疑也。今所見朱竹垞家研山,則中間初無鑿為硯處。且前后僅六峰,無所謂『三十六峰』、『合前后五十五峰』者;且又無所謂『元章刻於其下,詳述本末』者。其非易海岳庵之石明矣。惟以陶南村《輟耕錄》證之,則圖與說悉合。
而《輟耕》所載元章自作記,初無易海岳庵之說。其辭曰:「此南唐寶石,久為吾齋研山,今被道祖易去。」中美舊有詩云:「研山不易見,移得小翠峰。潤色裛書幾,隱約煙朦朧。巉巖自有古,獨(dú)立高崧巃。安知無云霞,造化與天通。立璧照春野,當(dāng)有千丈松。崎嶇浮波瀾,偃仰蟠蛟龍。蕭蕭生風(fēng)雨,儼若山林中。塵夢忽不到,觸目萬慮空。公家富奇石,不許常人同。研山出層碧,崢嶸實(shí)天工。淋漓上山泉,滴瀝助豪端。揮成驚世文,立意皆逢原。江南秋色起,風(fēng)遠(yuǎn)洞庭寬。往往入佳趣,揮灑出妙言。愿公珍此石,莫與眾物肩。何必嵩少隱,可藏為地仙?!菇衩空b此詩,必懷此石。余亦有作云:『研山不復(fù)見,哦詩徒嘆息。惟有玉蟾蜍,向余頻淚滴』。此石一入渠手,不得再見。每同交友往觀,亦不出示。紹彭公真忍人也!余今筆想成圖,仿佛在目。從此吾齋秀氣尤不復(fù)泯矣。崇寧元年八月望米芾書?!河喽昵埃闻d吳仲圭為畫圖,錢塘吳孟思書文。后攜至吳興毀於兵。偶因清暇,默懷往事,漫記於此?!淮颂漳洗逅洠c所繪圖并驗之,則《竹垞集》注冊引《歸田集》語,無不符合。曰:『此石流傳為秀水朱文恪公所藏。長七寸八分,高下凡六峰。其右之第一峰截然突起,微類筍形,頂有竅穴,曰玉筍峰。第二峰曰方壇,下瘦上廣,方平瑩潔,故壇名焉。一小峰附其下。中一峰高四寸余,聳峙峭拔,勢若卷旗,曰華蓋峰。稍下為月巖,圓竇相通,似人力而實(shí)非人力也。其左之第一峰,斜連坡陀,后漫前俯。第二峰嶐崇離立,高不及三寸,有數(shù)十仞之象,亦有小竇嵌空。其第三峰則與華蓋峰相連,而岡阜樸野,曰翠巒者是也。龍池在其下,滴水少許,經(jīng)旬不竭。下洞在方壇之趾,上洞據(jù)華蓋之麓。米老云:下洞三折,可通上洞,予嘗神游其間。頃以物探之,則格而不通;注以水則流出下洞,知果曲折相通也。其色墨而有光,贊元乍各,無斧鑿痕。望之蒼翠欲滴,疑有草樹蓊郁。米老所謂不假雕琢渾然天成者也?!话创伺c《輟耕錄》之文極其肖矣。予自壬辰歲,門人謝蘊(yùn)山出守鎮(zhèn)江,托其訪此石,并覓好手與海岳庵共寫為圖,訖未得遂。從晤吳門陸謹(jǐn)庭,知有所藏劭瓜疇海岳庵圖,諾為摹本。至今年春,謹(jǐn)庭以摹本寄來;適友人又以孫雪居所臨海岳庵卷示予。倩兩峰羅君并摹為軸,而恰得見此研山,亦一異也。予乃合諸書考之,始知研山有二,皆出於南唐,歸於米老寶晉齋。而一為薛紹彭道祖所易,一為蘇仲恭之弟以庵基相易,二石判然,不可強(qiáng)合。是以《鐵圍山叢談》云『米老有二石』,是其明徵也。其與蘇氏相易者,歸宋內(nèi)府后,又歸天臺戴運(yùn)使覺民,又歸元大都太乙崇福宮張真人。今不知何存矣。其與薛氏相易者,至前明歸新安許文穆,又歸秀水朱文恪。至國朝康熙戊辰猶在朱氏。新城王漁洋觀於古藤書屋,為賦七言古詩,附以絕句寄竹垞。謂倘有好手,仿梅道人重作一圖,當(dāng)以吾輩唱和詩附后。蓋此圖亦不果作,然吳仲圭為圖者,實(shí)即此石?!毒右卒洝芬嘣疲河小簩殨x齋』三篆字及米氏印信,漁洋此語不誤也。惟《香祖筆記》云:『南唐研山歸米元章,米與蘇仲恭家易北固甘露寺地。子從朱檢討京邸見之,既為作長句,又題一絕云:「南唐寶石劫灰余,長與幽人伴著書。青峭數(shù)峰無恙在,不須淚滴玉蟾蜍?!购蠖陱?fù)入京師,已為昆山徐司寇購去。今又五十年,不知尚藏徐氏否?!话礉O洋七言古詩,并無易海岳庵語。即其絕句云『青峭數(shù)峰』,用《南唐書》語,亦正切此高下六峰,而非所謂五十五峰之石明矣。所謂『淚滴蟾蜍』者,本於米詩,亦因此石龍池洞竇而云爾。故其詩又有『滴瀝助毫端,揮灑出妙言』之句,皆因研山之滴水言之,非指石中鑿硯而言。是《輟耕》及漁洋所稱,皆確是此石無疑。而何以漁洋誤牽合甘露奪易屋基之事?蓋未詳考米氏有二石,偶見宋人說部,輒以彼石傳會此石,致令后人相傳此即甘露相易之石,深可笑也。漁洋尚不足怪,而竹垞精於考據(jù),其家世相傳之奇石,何至漫不加詳?而其詩亦云:『以之易園廬,勝絕臨江關(guān)。』則是竹垞亦不知米氏有二石。若非今日予為剖析,則必有因諸書不相符合而疑為贗者。予又嘗見米老研山詩帖云:『山研云時抱,奩書客不傳。北窗多異氣,正對凈名天。』后有岳倦翁贊云:『壺嶺九華,營是一枝。』則是彼石而非此石。是山硯亦可名研山,而此研山不得名為山硯,尤當(dāng)分別者也。然予幸得借留蘇米齋旬日為之考辨,俾觀者得釋然不惑;又倩好手補(bǔ)圖,以補(bǔ)仲圭之跡;又邀諸君子為詩,以踵王朱諸前輩遺韻。米老有知,當(dāng)亦擊節(jié)快賞於九霞空洞中耳。乾隆庚戌秋九月廿五日北平翁方綱。

(天石閣評:翁方綱先生在《寶晉齋研山考》一文中,推斷出朱竹垞家研山,就是僅六峰且有“華蓋峰、玉筍、月巖、方壇”等刻銘的“寶晉齋研山”。同時,對王士禎所述的大部分觀點(diǎn)給予肯定,惟其“《香祖筆記》云:『南唐研山歸米元章,米與蘇仲恭家易北固甘露寺地。子從朱檢討京邸見之,既為作長句,又題一絕句”所述持相反的意見——本來詩文描述內(nèi)容是“寶晉齋研山”,卻在此冠以“米與蘇仲恭家易北固甘露寺地”之事,未免有“張冠李戴”之嫌,得出“蓋未詳考米氏有二石,偶見宋人說部,輒以彼石傳會此石,致令后人相傳此即甘露相易之石,深可笑也”的結(jié)論。并指出“漁洋尚不足怪,而竹垞精於考據(jù),其家世相傳之奇石,何至漫不加詳?”,意思是說,作為詩人的王漁洋犯這樣的錯誤尚有情可原,而作為金石家的朱竹垞卻不該犯這樣的錯誤。
筆者與翁方綱先生觀點(diǎn)相悖的是,翁方綱先生開篇認(rèn)定“朱竹坨集中之米家研山非米老易甘露寺基之研山也。昔江南李后主寶一研山,徑長尺許,前聳三十六峰,皆大如手指。中隔絕澗,合計前后共五十五峰”,也就是說“三十六峰”研山即為“五十五峰”研山,筆者認(rèn)為這一結(jié)論甚為荒唐。文中“此事見於《避暑漫鈔》、《鐵圍山叢談》、《秋宜集》、《岳氏法書贊》,語皆相合”句,說明這是翁方綱先生把上述文摘的幾種說法捏合到一塊得出的結(jié)論。我們在“元”篇中已經(jīng)否定了揭傒斯的“五十五峰研山說”,認(rèn)為揭傒斯的“五十五峰研山說”有杜撰之嫌。)

清(下)

李宗顥

李宗顥(18621921),字煮石,號邵齋,又號蕭庵、夷白,別署憤石生,南海人。善書法、繪畫、治印,亦精古籍??敝畬W(xué)。著有《蕭庵讀碑記》、《蕭庵印存》。

《寶晉齋三十二芙蓉硯山記》

光緒丙申五月,余自閩海赴燕,紆道入?yún)?,為金焦虎丘之游,偶翔步玄妙觀,獲見此石置攤貨中,土蝕漫漶,迷離山目,高僅三寸,廣不盈尺,而峯巒疊秀,池壑畢具,不假雕琢,殆有百仞一舉,千里一臚之妙,詢所值,以千四百錢對,如數(shù)與之,喜形於色,攜歸濯之清泉,剔其泥垢,績彩奮發(fā),石黝如墨,質(zhì)堅如金,有乳白細(xì)文,擊之聲湯揚(yáng)徹遠(yuǎn),真靈璧佳品也。其底平如砥,上方有篆銘曰:“產(chǎn)泗濱,名靈璧,金其聲,玉共質(zhì),龍之淵,虎之窟,從吾好,永不失?!蹦┦饳d李項元汴題,下方又有“墨林真賞”四分書,及“玉蘊(yùn)山輝,松雪齋寶”八篆書。峯間亦鐫有題字曰蘿字峽,曰靈崖,曰蓮花峯。峯下懸崖壁立,有池曰龜淵,其池渾然天成,滴水經(jīng)旬不耗。龜淵之左有峯,銳上分立,若俯若仰,飛瀑測湍,注壑流響,故曰玉澗鳴琴。又左曰嶰谷,其上連山插漢,遠(yuǎn)望嵾嵾,靈異秀阻,天臺同狀,故曰仙都。又左則高峯桀起,俯抱群岫,中有石脈,自巔下垂,皓如霜雪,望同懸瀑,尤為殊觀,故又曰瑤光燭漢。其下曰長嘯崖,崖側(cè)曰泐潭。山之陰復(fù)有仁樂、神苑、弧云岫諸名,或分或篆,精妙無匹,雖洞庭涌云,鷗波沁雪不能尚也。諦審靈巖下,又有正書“口晉齋三十二芙蓉,芾”九字,首一字缺。
按明一統(tǒng)志,寶晉齋在江蘇無為州治,宋守米芾建,有晉人法書函壁間,因名云云。則泐云是寶字,乃米海岳寶晉齋故物,轉(zhuǎn)入趙松雪,后乃歸於項元汴也。嗚呼,米海岳歾至於今七百八十有余歲矣,寶晉遺跡,散亡殆盡,獨(dú)此拳石,歷數(shù)浩劫而歸然猶存,若有神物占護(hù)之者,豈海岳一生精氣所感注有不可泯滅耶?抑天憐余愛山成癖,故留奇供以慰寂寞歟?不然,何不先不后,適歸於余也。余住姑胥十日,隨挾之至京師,作供幾硯旁,昕夕晤對,千慮盡釋,新知故雅,聞聲造訪,有好事者欲以千金相易,余以生平所得第一神品,不忍棄也。

年終,吾鄉(xiāng)新寧黃茂才削函約游緬甸,歸里省母,瀕行,擬載之與俱。叔兄曰,巧偷豪奪,古人所慨,湖口九峯,終之歸烏有,漣州之妙,競攫其最,其留之。乃相與謀於村北連理椿樹下,構(gòu)亭藏之,插槿為墉,編篷為戶,繚以土垣,度可二畝,雜樹連陰,修竹映翠,荔枝龍目,夢衍交加,它日歸來,增辟園囿,種桑千株,蒔蔬兩畦,奉母棲隱,閉門養(yǎng)拙,亦一佳憩也。仿東坡雪浪齋故事,榜曰三十二芙蓉山館,亭曰芾山,自號曰芾山亭生。伯叔弟冕,攜酒來賀,累日嬉娛,握手道別。顧結(jié)習(xí)末盡,戀嫪弗已,乃伸紙潑墨,輒為圖寫石之高廣,峯之低昂悉肯之。畫畢,并椎拓底銘於後,漫記始末,置行匣以自隨,俾暇居日開卷怡神,聊以自喜云爾。

又按明林仁甫石譜云:泗濱漣水,地接靈璧,蓄石甚富,錫以美名。據(jù)此,則石為襄陽守漣水所得,而諸品題亦其筆跡也。

丁酉(光緒廿三年)十一月上澣南海李宗顥記

(天石閣評:李宗顥出生于金石書畫世家,對金石頗有考據(jù)研究。文中記述光緒二十二年五月,李宗顥曾于蘇州玄妙觀貨攤上無意中得到米南宮“寶晉齋研山三十二芙蓉硯山”,他根據(jù)研山的形制、銘文、傳存情況和前人圖譜著錄,考訂此研山為米芾守漣水時所得,以為是“生平所得第一神品”,特構(gòu)亭以貯之,又僻園圃,榜曰 “三十二芙蓉山館”。他還寫了一篇《寶晉齋三十二芙蓉硯山記》,敘說硯山的歷史及形狀。

在“宋”篇中蔡絳《鐵圍山叢談》曾說:“ 時東坡公亦曾作一硯山,米老則有二,其一曰「芙蓉」者,頗奇崛”,并曾親眼所見,謂其亦為南唐李煜遺物。

也就是說,至清末,米芾“三十二芙蓉硯山”現(xiàn)身藏家李宗顥,李宗顥親自撰文考證其為米芾于襄陽守漣水時所得硯山。)

胡樸安

胡樸安(18781947)文字訓(xùn)詁學(xué)家。原名韞玉,字樸安,安徽省涇縣人。從事漢語文字和訓(xùn)詁的教學(xué)、研究工作幾十年,曾先后任教于上海大學(xué)、持志大學(xué)、國民大學(xué)和群治大學(xué)等。著有《文字學(xué)ABC》、《中國文字學(xué)史》、《中國訓(xùn)詁學(xué)史》、《俗語典》、《奇石記》等。

《奇石記》

陸煊《梅谷偶筆》云:米海岳硯山,余獲見于清吟堂高氏。徑約八寸,高半之。為峰六。右第一峰曰玉筍,突然聳峙,上有洞穴,微類筍形。玉筍之下為方壇,下隘上廣,方平如砥,如可坐而游者。一小峰附其下,勢若拱揖。中一峰,高四寸有奇,如卷旗,如張傘,曰華蓋。稍下為月巖,圓竇相通,非人力可及也。其左之第一峰,連陂陀而起,如人傴僂;第二峰則巃嵷離立,高不及三寸,而有數(shù)十仞之勢;第三峰與華蓋相連,崗阜樸野,是名翠巒,龍池出其下,幽深無際,疑有潛鱗?!遁z耕錄》謂:“天欲雨則津潤,滴水少許,逾旬不竭也。”下洞在方壇之趾,上洞據(jù)華蓋之麓。元章云:“下洞三折可通上洞。”試滴以水,果曲折流出。疑其中有避秦世界,尤令人神往矣。其色深黑,光瑩如玉,千波萬皺。望之,或有草樹蓬勃,則襄陽所謂不假雕琢渾然天成者也。眾驟見之,為不寐一夕。老子曰:“不見可欲,使心不動?!币灾居噙^。又以嘆南朝半壁江山今日何有,而獨(dú)存此一片石也。(陳東升主編《中華古代石譜石文石詩大觀》石文卷下。)

(天石閣評:陳煊,生卒年不詳,從文中“余獲見于清吟堂高氏”分析,其應(yīng)為清初士人,因“清吟堂”為清代大臣、史學(xué)家高士奇堂號。胡樸安引陸煊《梅谷偶筆》文,詳述“僅六峰且有'華蓋峰、月巖、方壇、翠巒、玉筍’等刻銘的研山”——也就是“寶晉齋研山”,至清末,藏于清吟堂高士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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