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的心并不了解宇宙的最高法則是涅盤,于是在無明的支配下進行著痛苦的輪回。其實,從終極真理的角度來看,宇宙中的每一個形態(tài),大到銀河系、太陽系、恒星、行星,小到山岳、人類、微粒子,它們都一直恒長地處在涅盤的狀態(tài)下。
佛陀在證悟之夜發(fā)現(xiàn)了這個至高無上的真理,于是他成佛了。佛陀指出,身心乃至于宇宙的每一種形態(tài),都具有“無我”的特性?!盁o我”是宇宙間一項至高的法則,所有的事物,包括人類的身心都處這一法則的支配下。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不論人類是否了解這一法則,是否承認這一法則,生活于地球上的眾生,以至于生活于所有星球上的眾生,每時每刻都處在這一最高法則的支配下。
體證涅盤可以使禪者擺脫人類的局限。中國的慧能禪師說:“本來無一物”,這是對涅盤的最好闡述。因為眾生的心并不知道宇宙的這一至高法則,于是在輪回中反復地制造著各種身心現(xiàn)象。但所有生起的現(xiàn)象必然地都會歸于消失,這是宇宙最高法則的作用。不了解這一法則的眾生,必然地要在輪回中遭受痛苦的打擊。
心的任何一個動因都會造成一次精神與物質(zhì)層面的動蕩,但任何形式的精神現(xiàn)象與物質(zhì)現(xiàn)象都會過消失。涅盤的法則是,在現(xiàn)象界,沒有任何具有主體的事物——人類的身心也是如此。所有的現(xiàn)象都只是一個生滅的過程,任何人為地制造現(xiàn)象,并認為身心現(xiàn)象有主體與永恒的意義,都將遭受內(nèi)在痛苦的打擊——這是痛苦的唯一原因。三界中的最高規(guī)則是,心不可能制造出任何永恒之物,甚至于心本身,只要它在三界中閃現(xiàn)出現(xiàn)象,則必然地要在那里消失。
對于修習四念住的禪者,在涅盤這一終極真理的反復沖擊下,心會增長智慧,而最終,心必將認知到“本來無一物”這一最高的真理。當心完全認識和掌握了這項真理,那么,世界將會呈現(xiàn)出絕對意義上的平,佛陀說這是唯一解脫痛苦與煩惱的大道。到達涅盤這個最高的真理境地,可以止息一切煩惱。沒有這個境地,眾生將無法解脫。所有的地方都是炙熱的,但只有這一個地方是清靜的,那就是最高的真理——涅盤之地。佛陀曾在《本生故事》中說:“雖三界如火,亦有涅盤城;雖實有生者,亦有無生地?!?/font>
對人類來說,也許涅盤是最奇妙的真理,也是最不可思議的法則,因此,佛法把涅盤定義為“出世間”的真理。佛法的修行正是要體證宇宙的這項終極真理——涅盤,到了那時,沒有人會再有痛苦,在終極真理那里,一切都是平的。
經(jīng)過漫長的精進修習,禪者已經(jīng)磨礪出超人的心智,他能夠在任何一個當下發(fā)現(xiàn)一切身心的行為都只是生起與消失,這一系列的行為本身并不能制造出任何穩(wěn)固的事物,而一切都只是如其本然地流過,于是,這將是最為驚心動魄的一幕,沒有任何實際存在的事物,甚至于連“自我”都只是心理的臆造。
佛陀在《大念住經(jīng)》中說:“他觀察心中不斷生起的現(xiàn)象,他觀察心中不斷滅去的現(xiàn)象,他同時觀察心中不斷生起、滅去的現(xiàn)象。于是他清楚覺知「這是心」,修成了只有了知和只有覺照的境界,超越執(zhí)著,不再貪著身心世界的任何事物。”為什么會不再貪著身心世界的任何事物?因為無從貪著,也無法貪著,甚至于連貪著本身也都只是生滅的心理現(xiàn)象。到了那里,一切執(zhí)著都會消失。到達那個境地的心,看到?jīng)]有任何的恒常之物,這將成為一個永恒的終點。
對于看不到涅盤實相的眾生,怎能停止身心的造作呢?佛陀并沒有要求人類停止身心的造作,佛陀教導四念住,讓眾生自己清晰地看到宇宙的涅盤本相,體驗到至高的終極實相,心將生起智慧,不再人為制造一切現(xiàn)象。因為任何的制造在涅盤的實相里都是徒勞的。如果你認為一切都是實有的,值得追求,于是心在三界的輪回中制造著生滅現(xiàn)象,如果你依照佛陀的開示,反復地體察身心事物均為生滅現(xiàn)象,也許某一天,你會看到宇宙的本相——涅盤。對你而言,這將是一個石破天驚的重大發(fā)現(xiàn)。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無限與永恒是涅盤。
當心知道了這一點,它就停止下來了,在涅盤中,它并不需要制造出怎樣的現(xiàn)狀,因為任何的制造都只是在生起消失的過程中,實際上并無一物真正地存在。
當涅盤這一終極實相呈現(xiàn)時,才能糾正眾生心理上的錯誤觀點。而沒有見到涅盤,心不會中止錯誤的想法。所以佛陀在《大念住經(jīng)》中要求人們觀察生起的現(xiàn)象與滅去的現(xiàn)象,這種觀察可以讓心看到真正的實相——本來無一物,而這可以糾正心的錯覺,根除執(zhí)著。
佛陀在《大念住經(jīng)》中說:“對于凡夫,只有一條道路可以導致清凈,克服憂愁哀傷,祛除苦楚悲痛,實踐真理,體證涅盤,這條道路就是四念住?!币姷浇K極實相,所有的問題都會消失,因為你把過去錯誤的觀念糾正過來了。沒有這一點,任何的教育與修習都將不會使你出離于這個生滅的世間。
在眾生心中,追求與制造一切身心現(xiàn)象是永無止息的勞動,因為他們沒有看到世間乃至于三界的本質(zhì)。在修習四念住的過程中,如果心看到了閃現(xiàn)中的實相,則一切的困惑與矛盾都將逐漸平息下來;你會清晰地看到,一切的造作在生滅現(xiàn)象下都是徒勞無功的——這就是解脫之智。
任何生起的現(xiàn)象都必然地會歸于消失,即使心本身,只要它生起現(xiàn)象,必然地也會消失,這是宇宙中的涅盤法則。心一旦看清了這個法則,它要怎樣對待呢?不論怎樣地處置現(xiàn)象界的事物,都會受制于這個最高的真理——涅盤。在修習觀照的每一次正確的認知中,心學會了隨順真理,這就是最高的智慧。心逐漸地不再造作現(xiàn)象,也不再執(zhí)著。
佛法的禪修是一項科學的旅程,在此過程中,心透過研究與體驗來認知宇宙的最高真理,而在諸多的真理中,由佛陀發(fā)現(xiàn)的涅盤是最高的真理,最高的意思是,這項真理是絕對的,它可以涵蓋一切真理。
按照佛陀的教導,實踐真理,體證涅盤,可以克服人類的一切煩惱,這個過程需要通過“四果”的修證才能最終完成。每一境界的經(jīng)歷與體證,使修行者對終極真理的掌握更進一步,在反復地體證中,禪者會最終完全認同涅盤這一最高真理。于是,就有了慧能禪師所說的詩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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