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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爾柱克人在突厥史上的作用
10世紀的波斯地理書《世界境域志》記道,在巴爾喀什湖以北,今天稱之為吉爾吉斯-哈薩克人的地區(qū)(即薩雷河、圖爾蓋河和恩巴河之間的草原上)居住著突厥各族:烏古思或稱古茲,拜占庭編年史稱為奧佐伊人。語言學家們把這些古茲人,連同鄂畢河或葉尼塞河中游一帶的基馬克人和后來遷往南俄的原欽察人,以及今天的吉爾吉斯人一起列為一群特殊的突厥人,他們與其他突厥人的區(qū)別主要是在語音上,他們把原來發(fā)'y'的音變成了'j'(dj)音。自成吉思汗時代起,這些古茲人被稱為土庫曼人,即我們的突厥人。
11世紀的古茲人,像今天的土庫曼人一樣,形成了一個關系松散的、內部之間經常發(fā)生戰(zhàn)爭的部落群。在1025-1050年間,他們在南俄和伊朗尋求出路。大約是1054年,俄國編年史第一次提到他們在南俄羅斯出現(xiàn)。在另一支突厥人,即欽察人(屬鄂畢河或額爾齊斯河中游的基馬克人的一支)的驅趕下,這些烏澤人(拜占庭人稱他們?yōu)閵W佐伊),一直遠徙到多瑙河下游,并越過該河入侵巴爾干地區(qū),最后他們在巴爾干被擊潰(1065年)。而朝另一個方向遷移的另一支古茲部落(即塞爾柱克人)交了好運:他們征服了波斯和小亞細亞。
與塞爾柱克人同名的英雄塞爾柱克(更恰當?shù)胤Q呼是Seljuk,或Saljuk)的父親名叫杜卡克,渾名為帖木耳雅里赫(即鐵弓)。杜卡克或者是古茲乞尼黑部的一位酋長,或者是該部中杰出人物。985年前,塞爾柱克及其部落從古茲主體中分離出來,在錫爾河下游右岸,今波羅威斯克附近(今克孜勒奧爾達)的真德方向扎營。塞爾柱克諸子之名--米凱爾(Mika'il),穆薩(Musa)和伊斯萊爾(Isra'il)--使某些人得出他信奉了聶思托里安教的結論。這種假設是沒有根據(jù)的,因為圣經上的這些名字也是穆斯林的名字;很可能塞爾柱克氏族在定居于薩曼王朝統(tǒng)治下的河中邊境地區(qū)時,被迫放棄了突厥-蒙古族的古老的薩滿教而皈依了伊斯蘭教。
這一時期,河中地區(qū)伊朗人的薩曼王朝在抵制伊塞克湖和喀什噶爾的哈拉汗朝的入侵中經歷了很大的困難。塞爾柱克人明智地與伊朗王公站在一起,反對他們的親屬。然而,正如巴托爾德所指出,這些古茲人--他們幾乎是剛從薩雷河和伊爾吉茲河草原上出來,是來自異教地區(qū)--必定比哈拉汗朝人更加野蠻,哈拉汗朝人追隨伊斯蘭教已經一個多世紀了,并且在西面的薩曼王朝和東面的回鶻人的雙重影響下,已經變得比較開化。
薩曼王朝滅亡以后,當河中君主哈拉汗朝的突厥人和統(tǒng)治著呼羅珊的伽色尼王朝之間正在為繼承薩曼王朝的遺產而爭吵之時,塞爾柱克人以今天土庫曼人的方式一步一步地向前推進,亂中獲利,扎營于河中腹地。985年,他們的帳篷遍布布哈拉東北部。大約1025年,他們的一位首領阿爾斯蘭(突厥名,意即獅子),即伊斯萊爾(他的穆斯林名),被尊稱為葉護,作為地區(qū)哈拉汗朝統(tǒng)治者阿里特勤的輔助者反對伽色王朝的馬赫穆德。馬赫穆德俘虜了阿爾斯蘭,并把他帶到加茲尼,企圖通過嚴格約束的辦法使其部落中的其他人馴服。但是,這些游牧民的生活方式使他們能夠逃脫定居民族所采取的任何措施。最后,伽色尼王朝被迫讓阿里特勤成了河中的主人。阿里特勤一死(1032年),似乎直到最后仍忠實于阿里特勤的塞爾柱克人起來反對他的兒子們,并且從此以后他們?yōu)樽约旱睦娑M行戰(zhàn)爭。他們的首領吐格利爾拜格、道特和拜格護(即葉護?)向伽色尼王朝蘇丹馬蘇德索取呼羅珊的一些地區(qū)。當馬蘇德拒絕時,吐格利爾拜格強占了尼沙普爾(1038年8月),后來又使馬蘇德在莫夫附近的丹丹坎戰(zhàn)役中遭到慘敗(1040年5月22日),該戰(zhàn)役之后,伽色尼王朝的統(tǒng)治者被迫退回阿富汗地區(qū),將整個呼羅珊讓給了塞爾柱克的子孫們。
塞爾柱克人--是一支缺乏傳統(tǒng)和在新近接受伊斯蘭教的諸氏族中最不開化的部落--只是由于一次意外的成功,他們成了東伊朗的主人。如果這支部落不是由一些明智的首領們統(tǒng)率的話,那么,他們獲得的意想不到的好運對文明世界來說可能是一場災難,這些首領們本能地意識到阿拉伯-伊朗文化的優(yōu)越,他們不是破壞它,而是把自己看成它的捍衛(wèi)者。一進入尼沙普爾,吐格利爾拜格就要求以他的名字誦讀胡特巴,并宣布要遵守穆斯林制度。塞爾柱克人的征服仍以草原游牧民的方式進行。每個家族成員都為自己去掠取戰(zhàn)利品。吐格利爾拜格的兄弟查基爾拜格、堂兄弟庫吐爾米希和表兄弟易不拉欣·伊本·伊納爾都是如此,但同時他們仍然承認吐格利爾拜格的最高權威。例如,查基爾拜格在1042至1043年占領花刺子模(希瓦)。易不拉欣·伊本·伊納爾定居在刺夷,但由于游牧民的作風再次占上風,他的軍隊在刺夷犯下了一些暴行,以致吐格利爾拜格對他加以干涉,去恢復那里的秩序。當吐格利爾拜格更深入阿拉伯-波斯世界時,他從這些古文明地區(qū)的行政管理的意識中獲得越來越多的利益,它們使他從一個部落聯(lián)盟的首領逐漸變成為一個國家的領導人,使他變成為一位正規(guī)的和絕對的統(tǒng)治者,保證了他對他的親屬們,即其他部落酋長們的支配地位。
西波斯長期由純波斯人的布威王朝(932-1055年)統(tǒng)治。布威王朝確實是真正的波斯王朝,以致它仍信奉該地區(qū)內持異議的穆斯林教義,即十葉派,而不顧布威王是以與巴格達的遜尼派哈里發(fā)并行的埃米爾-烏爾-烏馬拉的身份行使統(tǒng)治這一事實,他們使巴格達的哈里發(fā)處于無權地位,并以宮廷侍長的身份代他們行使大權。但是,布威王朝在11世紀處于衰落之中。1029年,加茲尼的馬赫穆德從他們手中奪取了伊刺克·阿只迷的大部分地區(qū),在塞爾柱克人入侵時,布威朝的末代君主庫思老·卑路支·拉希姆(1048-1055年在位)在埃米爾-烏爾-烏馬拉的稱號下,仍然占有巴格達、伊拉克阿拉比、設拉子和法爾斯,而他的一個兄弟占有起兒漫。奇怪的是,11世紀,即突厥人入侵前夕的這位波斯王朝的末代君主的名字竟然包含著薩珊波斯的兩位偉大君主的名字。
吐格利爾拜格日后在征服伊刺克·阿只迷時,盡管該地區(qū)一片混亂,然而他的烏古思游牧民們不知道如何占領域市,伊斯法罕堅持抵抗了一年,后因饑荒而降(1051年)。吐格利爾拜格被定居生活所吸引,以伊斯法罕為都城。在政治瓦解、封建分裂、知識混亂之中,這位突厥人,盡管粗野,但他代表了某種秩序,人們無疑地很少后悔接受了這種秩序。1054年,阿塞拜疆地區(qū)(大不里土、剛加等地)的君主們向吐格利爾拜格表示效忠。阿拔斯哈里發(fā)阿爾·哈伊木和哈里發(fā)的衛(wèi)隊司令貝撒希瑞親自召吐格利爾拜格到巴格達,他們都希望擺脫布威王朝的束縛。利用這些矛盾沖突,吐格利爾拜格于1055年進入巴格達,推翻了布威王朝末代君主庫思老·卑路支。
1058年,哈里發(fā)承認吐格利爾拜格是他世俗權力的代理人,并賜予東方和西方之王的稱號,由此認可了這一既成事實。在獲得這種空前未有的榮譽時,吐格利爾拜格不得不對付他的表兄易不拉欣·伊本·伊納爾的反叛活動,伊納爾與貝撒希瑞結成同盟。貝撒希瑞利用塞爾柱克人之間的這場戰(zhàn)爭,在短期內曾重占巴格達,他在巴格達宣布阿爾·哈伊木哈里發(fā)垮臺(他認為哈里發(fā)對塞爾柱克人太友善了),并成了十葉派伊斯蘭教的支持者(1058年12月)。面對這一危險,吐格利爾拜格表現(xiàn)得冷靜和果斷。他首先轉過來對付易不拉欣·伊本·伊納爾,在刺夷附近打敗了他,并將他處死;然后在巴格達城前打敗和殺死貝撒希瑞,勝利地把哈里發(fā)擁回都城(1060年初)。于是,烏古思部落聯(lián)盟中的這位小酋長不僅使他的部落、氏族和家族納入了一定的紀律和取得了一個正規(guī)政府的領導地位,而且還被承認是阿拉伯哈里發(fā)國的正式代表。更了不起的是,他作為哈里發(fā)的救星和光復者而贏得了遜尼派--即伊斯蘭教正統(tǒng)派--的喝彩。
于是,突厥的蘇丹國代替了波斯的埃米爾國成為阿拉伯哈里發(fā)世俗權力的代表。這是持續(xù)時間較長的代替,因為盡管突厥人新近才皈依伊斯蘭教,然而他們與持伊斯蘭教異端的伊朗人不同,他們有幸信仰正統(tǒng)教派。并不是說他們是狂熱的信徒。最初的幾位塞爾柱克蘇丹都是異教葉護家族的后代,他們太粗野而不可能接受這些思想。但是,當他們企圖征服西方時,他們發(fā)現(xiàn)這種意識形態(tài)可以利用,使以往的突厥擴張在伊斯蘭教圣戰(zhàn)的幌子下成為正當?shù)男袨椤?/p>
由于西亞社會財力耗盡,突厥人幾乎沒有進行戰(zhàn)爭,甚至沒有使用過多的暴力,就把他們的帝國強加于阿拉伯人的帝國之上。他們沒有摧毀阿拉伯帝國,而是對它加以補充,注以新的活力,于是,他們自己帝國的存在就是正當和合法的了。
吐格利爾拜格的侄子和繼承者阿爾普·阿爾斯蘭·伊本·查基爾拜格(1063-1072年在位)從即位起,就面臨著廢除氏族內部不守法習慣的任務,氏族成員們對于把他們組織在一個正規(guī)國家之中顯然極為不滿。因此,阿爾普·阿可爾斯蘭不得不打敗并殺死他的堂兄庫吐爾米希(1063-1064年);阿爾斯蘭還打敗了想在起兒漫起兵叛亂的叔叔喀烏德。阿爾斯蘭赦免了他(1064年)。在西方,他使阿勒頗的米爾達西王朝臣服(1070年)。使他名垂伊斯蘭教史冊的最偉大的事件是1071年8月19日在亞美尼亞的曼吉克特戰(zhàn)役中,他打敗和俘虜了拜占庭皇帝羅曼努斯·狄根尼斯。這是一件具有歷史意義的大事,從長遠的觀點來看,它確保了突厥人對安納托利亞的征服。然而,這一戰(zhàn)役在當時只不過是打上了塞爾柱克人征服亞美尼亞的印記而已。阿爾普·阿爾斯蘭對他的俘虜拜占庭皇帝表示出騎士風度,很快給予他自由。在處理內部事務上,這位'沒有受過教育的、很可能是無知的'烏古思首領十分明智地把行政管理交給他的波斯首相尼查姆·烏爾·莫爾克。
阿爾普·阿爾斯蘭之子、繼承者蘇丹馬立克沙赫(1072-1092年在位)在其父去世時年僅17歲。他的第一次戰(zhàn)爭是對付河中哈拉汗朝的統(tǒng)治者沙姆斯·烏爾·莫爾克,沙姆斯趁塞爾柱克帝國統(tǒng)治者易人之機入侵呼羅珊東部,占領巴爾赫。當馬立克沙赫逼近撒馬爾罕時,哈拉汗朝統(tǒng)治者要求和談,并成為馬立克沙赫的屬臣。馬立克沙赫犯了一個烏古思人常犯的錯誤,他把巴爾赫交給他的弟弟塔卡什,塔卡什到適當?shù)臅r候便起來反叛馬立克沙赫。蘇丹被迫發(fā)動了兩次遠征討伐他,最后,他派人把弟弟的眼睛挖掉(1084年)。馬立克沙赫的叔叔喀烏德也在起兒漫起兵反叛,馬立克沙赫也對他發(fā)動了戰(zhàn)爭,打敗并絞死了他(1078年)。
這些事件表明,盡管有莫爾克的英明管理,然而,馬立克沙赫在引導以他為軍事首領的烏古思部落去接受一個以他為蘇丹的阿拉伯-波斯國家的體制的過程中碰到了很多困難。莫爾克和波斯的官僚機構都力求使土庫曼部落聯(lián)盟的作用降到以往突厥衛(wèi)隊(即在原哈里發(fā)和布威朝埃米爾統(tǒng)治之下的10世紀的馬木路克)的范圍內,然而,要使新蘇丹的不安分的同胞們服從命令和要使這些野蠻的游牧民固著于土地上都是十分棘手的任務。要把塞爾柱克帝國的冒險置于一個固定的基礎之上,以及把波斯人的定居生活方式強加于這些以往的游牧民,由此使塞爾柱克帝國成為傳統(tǒng)式的波斯帝國,在這件事上,只有蘇丹一人與莫爾克的看法一致。在馬立克沙赫的都城伊斯法罕的豪華宮廷中,馬立克沙赫本人就樂于表面上仍延續(xù)古代伊朗沙赫們的世系。
正如我們已經看到的,在東北方,為了反對哈拉汗朝,馬立克沙赫第二次遠征河中,攻擊沙姆斯·烏爾·莫爾克的侄兒、繼承者阿黑馬德(108年)。他監(jiān)禁了阿黑馬德,但是后來又把他作為自己的屬臣派往撒馬爾罕。在西方,也是在馬立克沙赫統(tǒng)治時期,他的堂兄弟塞爾柱克幼支蘇里曼·伊本·庫吐米施不受他的控制,約于1081年在小亞細亞的尼西亞駐扎下來,這對拜占庭人很不利,他們在內戰(zhàn)中卻輕率地向蘇里曼求援。這是塞爾柱克的羅姆蘇丹國的起源,羅姆蘇丹國存在的時間是1081年至1302年,它先后以尼西亞(1081-1097年)和伊康(1097-1302年)為都。
塞爾柱克國作為一個定居政權只控制了波斯。在小亞細亞(小亞細亞于1080年已經遭到入侵)的原拜占庭疆域內,獨立的古茲部落聯(lián)盟在那里很活躍。他們或者是由像蘇里曼那樣的塞爾柱克幼支統(tǒng)率著,或者是由來歷不明的突厥酋長統(tǒng)率著。正像卡帕多細亞的丹尼什門德王朝的埃米爾們一樣,他們顯然是從1084年起開始統(tǒng)治著錫瓦斯和凱撒里亞的。隨著這些流浪部落的不斷移動,上述古文明地區(qū)以吉爾吉斯草原上的方式被分割了。正如巴托爾德在總結這些事件時正確地指出的那樣:'古茲或土庫曼人的行為,部分像獨立的匪徒,部分是在其諸王(塞爾柱克人)的統(tǒng)率下進行的,他們的足跡遍布從中國的突厥斯坦到埃及和拜占庭邊境之間的所有國家。'巴托爾德又補充道,為了避開'他們流浪的兄弟們'(還沒有組織起來的古茲部落),防止他們蹂躪富饒的伊朗領土,塞爾柱克蘇丹顯然是選擇把他們安置在蘇丹國邊境的小亞細亞一帶。這一事實解釋了為什么波斯本土避開了突厥化而安納托利亞卻成了第二個突厥斯坦。
酋長們?yōu)楂@得戰(zhàn)利品而戰(zhàn)。蘇里曼·伊本·庫吐米施占領了小亞細亞的大片地區(qū)之后,襲擊了敘利亞(1086年)。他在敘利亞與馬立克沙赫的弟弟突吐施發(fā)生沖突,突吐施于1079年在大馬士革為自己辟有一塊封地。雙方在阿勒頗附近為奪取該城打了一大仗。蘇里曼被殺,突吐施將阿勒頗并入大馬士革(1086年)。同年,正當突吐施在阿勒頗籌建一個獨立的塞爾柱克王國時,他的哥哥、蘇丹馬立克沙赫出現(xiàn)在敘利亞,他強迫突吐施退回大馬士革,并在阿勒頗舉行了覲見禮,對他的酋長們的封地作了全面的重新分配(1087年)。
總的來說,馬立克沙赫像其先輩們一樣,一生致力于使突厥對西部領土的征服合法化。這種征服往往采取以下形式,即一小股烏古思人群進入敘利亞周圍的鄂克里德朝(或稱法提瑪朝)境內,或者是進入小亞細亞的希臘境內--就好像是在他們游牧的遷徙中碰巧使他們進入這些地區(qū)一樣;或者是利用拜占庭帝國或阿拉伯帝國的內亂,采取入侵的形式。在波斯,統(tǒng)一局面得以維持完全是由于莫爾克宰相實行的阿拉伯-波斯的行政管理,在東方和敘利亞,僅僅是由于馬立克沙赫的黷武政治。在小亞細亞,則二者都鞭長莫及,烏古思人的無政府狀況盛行。
當馬立克沙赫于1092年去世時(他的大臣莫爾克在他之前就去世了),各地處于無政府狀態(tài)。馬立克沙赫的長子巴爾基雅魯克(1093-1104年)面臨所有親屬的反叛。在此期間,他的叔叔突吐施已經把阿勒頗并入大馬士革領地,并且企圖從他的手中奪取波斯,但是,突吐施于1095年2月26日在刺夷附近兵敗被殺。巴爾基雅魯克統(tǒng)治的余下時期是在對付他自己的兄弟們的各次戰(zhàn)爭中度過的,最后他被迫與他們瓜分了波斯。從此,塞爾柱克領地以分裂為三部分的狀況長期存在:波斯的蘇丹國歸巴爾基雅魯克及其兄弟們;阿勒頗和大馬士革的王國歸突吐施的兒子們;小亞細亞蘇丹國歸蘇里曼的兒子凱佐爾·阿爾斯蘭。
這三部分領地的命運很不一樣。敘利亞的塞爾柱克王國(阿勒頗和大馬士革)迅速地呈現(xiàn)出阿拉伯特征。突吐施家族的這兩個塞爾柱克王朝不久就被他們自己的馬木路克(也是突厥人,他們的歷史在此不可能細談)消滅了。另一方面,小亞細亞的塞爾柱克蘇丹國延續(xù)了整整兩個世紀。它的成就是維護了持久的秩序。因為正是從這個王國中,有朝一日產生了土耳其人的歷史。在波斯,盡管形成了突厥中心地區(qū)(在呼羅珊、阿塞拜疆和哈馬丹附近),但正如我們將要看到的那樣,其居民基本上仍是伊朗人。在敘利亞,突厥人由于太分散(安條充周圍和亞歷山大里亞例外)而不可能侵犯阿拉伯大部分地區(qū)。
然而,在小亞細亞,突厥人隨之進行的不僅是政治征服,而且還有效地利用了這兒的土地。土庫曼牧民在此取代了拜占庭農民,因為按安納托利亞高原的高度、氣候環(huán)境和植物,它形成了中亞草原的延續(xù)地帶。斯特拉波就把利考尼亞(今科尼亞地區(qū))描寫成一片草原。這塊土地與來自吉爾吉斯的游牧民之間有著自然的聯(lián)系。他們定居在這里是因為他們感到很習慣。他們在不知不覺中促使耕地變成了牧場,難道人們(像一些人那樣)應該為此而進一步地指責他們嗎?來自威?;臎鲋氐墓牌澣苏碱I了卡帕多細亞和弗里吉亞的這些古老的行省可能給予這些地區(qū)的不僅是突厥的,而且還有類似于草原的特征。當突厥人及奧斯曼人把他們的征服延伸到色雷斯時,草原沒有隨之而去吧?我們在那兒,就在亞德里亞堡的大門邊,沒有發(fā)現(xiàn)草原的特征、即未耕土地和駱駝群吧?事實上,剛才引用的斯特拉波的陳述證明了塔塔湖盆地在塞硫古王朝、阿塔魯王朝和羅馬人時代就已經是半沙漠的草原地區(qū)。然而色雷斯的荒涼面貌主要是由于它長期充當戰(zhàn)場所致。
為了描寫這幅圖畫,讓我們作以下補充,即安納托利亞的突厥化與其說是塞爾柱克王朝本身的作用不如說是地區(qū)埃米爾和土庫曼諸氏族的作用,他們對塞爾柱克王朝的命令并非不折不扣地服從。例如,從文化的角度來看,安納托利亞的塞爾柱克人明顯地希望像他們在波斯的同族人一樣伊朗化。由于當時西亞沒有突厥書面語言,塞爾柱克人的科尼亞宮廷使用波斯語作為它的官方語言(一直使用到1275年)。因此,12和13世紀塞爾柱克時期的土耳其表明是在土庫曼基礎之上的波斯文化層。正像在波蘭和匈牙利說拉丁語一樣,在這些凱·庫思老人和凱·庫巴德人中說波斯語,尤其是寫波斯文。但這多少有些人為的外表欺騙不了我們,也不會使我們看不見古茲部落給卡帕多細亞、弗里吉亞和加拉太帶來的根本的突厥變化。
正如我們談到的那樣,伊朗情況則不同,因為伊朗文明和種族特征都太強而不可能接受任何深刻的突厥影響。相反,正是這些突厥入侵者逐漸地伊朗化:他們的王室?guī)缀趿⒖叹鸵晾驶耍滠婈爠t在幾代之后才伊朗化。但是,從政治上來看,伊朗從此失去了防御,整個草原地區(qū)的游牧民像洪水般地涌入。1040年一1055年的塞爾柱克征服為游牧民打開了伊朗的大門。塞爾柱克的統(tǒng)治者們在成為泛伊斯蘭社會的蘇丹--阿拉伯人的'酋長'和波斯的'沙赫'--之后徒勞地企圖隨身關上這些大門,插上門栓,封鎖道路,阻止效法于他們的、也要作同樣冒險的中亞突厥-蒙古各部落的進入。已經成為波斯人的塞爾柱克人將不能有效地保衛(wèi)波斯免受那些仍然是突厥人的突厥人的入侵。盡管他們有這種愿望,盡管他們也有阿姆河岸的'萊茵防線',然而,他們只不過是在不知不覺中充當了花刺子模國、成吉思汗朝和帖木耳朝各次入侵的軍需官而已。
他們想要恢復薩珊波斯國,或者是9世紀阿拔斯帝國組成的'新薩珊型'的堅實機構的愿望失敗了,其原因必須在王室內部發(fā)生的、不可平息的混亂中去尋找,內亂是土庫曼人的歷史遺產。盡管某位吐格利爾拜格,或者是某位馬立克沙赫個人獲得了成功,但事實證明塞爾柱克人不能永久地接受阿拉伯-波斯的國家概念;正像加洛林人最終不能接受羅馬國家的概念一樣,盡管查理曼才華橫溢。
巴爾基雅魯克之弟、繼承者穆罕默德(1105-1118年在位)蘇丹發(fā)現(xiàn)他在勉力對付阿拉伯哈里發(fā)暗中進行的反叛。由于哈里發(fā)們堅持要擺脫蘇丹們的政治監(jiān)護,伊斯法罕的塞爾柱克宮廷與巴格達的阿拔斯朝宮廷之間表面上親近的關系,現(xiàn)在變得尖銳了。12世紀后半期哈里發(fā)們在這一斗爭中勝利,至少是就他們在伊拉克阿拉比的世俗小領地而言。這標志著突厥蘇丹國與阿拉伯哈里發(fā)之間逐漸擴大的分裂,吐格利爾拜格曾自稱已經與哈里發(fā)結成了牢不可破的團結。在后繼的兩位塞爾柱克蘇丹,即馬赫穆德·伊本·穆罕默德(1118-1131年在位)和馬蘇德(1133-1152年在位)的統(tǒng)治下(他們處于國內戰(zhàn)亂期間),這種關系的衰退變得更加嚴重了,這些蘇丹一般是住在哈馬丹,除了伊刺克·阿只迷外幾乎沒有其他地盤。其余行省--阿塞拜疆、摩蘇爾、法爾斯等等--已經處于突厥軍人和被稱為阿塔卑(高級官員)的世襲封建主的統(tǒng)治之下。其中阿塞拜疆的阿塔卑最后成了末代塞爾柱克君主的宮廷侍長。阿塞拜疆的阿塔卑的情形就是這樣,如伊爾弟吉茲(死于1172年)及其子阿塔卑帕烈文(死于1186年),前者為蘇丹阿爾斯蘭·沙赫(1161-1175年在位)服務,后者為吐格利爾三世(1175-1194年在位)服務。當吐格利爾三世企圖獲得獨立時,被帕烈文的弟弟、繼承者阿塔卑凱佐爾·阿爾斯蘭(1190年)監(jiān)禁。直到凱佐爾·阿爾斯蘭死(1190年)后,吐格利爾三世最后才在他的伊刺克·阿只迷的王室領地上重新獲得獨立,在他身上燃燒著11世紀的偉大的塞爾柱克人的某種熱情。但這一姍姍來遲的遲的、相當?shù)貐^(qū)性的塞爾柱克王朝的恢復也是短時的。1194年,吐格利爾三世屈服于花刺子模突厥人的攻擊,花刺于模突厥人注定最終將繼承塞爾柱克人在中東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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