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用意識綜述
運用意識是主動地、自覺地主宰意識活動，使之符合練功要求的意識活動過程。如第一節(jié)所述，意識活動有內(nèi)向、外向之分。練氣功的運用意識主要是內(nèi)向性運用意識，發(fā)揮意識的特殊能動作用，從而完美人的身心健康狀態(tài)，所以我們把運用意識列為氣功第一要旨。我國氣功門派眾多，各自有其獨特的運用意識的要求。因此，在如何運用意識問題上，不可能對眾多門派的運用意識方法逐一介紹，只能就一些帶共同性的根本問題予以綜合性的簡要介紹。為了便于學習，我們根據(jù)運用意識的方法、原則，達到的目的不同，把古典氣功的運用意識歸納為三種模式：虛靜模式、導引模式、意守模式。
《性命圭旨》中說：“心中無物為虛，念頭不起為靜?！庇终f：“有聞如不聞焉，有見如不見焉，毀譽善惡不入于心，其名曰虛。”《七部名數(shù)要記》中說：“遺形忘體，恬然若無謂之虛，”，“反神服氣，安而不動謂之靜”。從這里可以看出，所謂虛靜是要求練功者達到的一種無思無念的特殊的精神狀態(tài)。在這種狀態(tài)下，人體的生命活動會自然發(fā)生向高級躍遷的變化。《性命圭旨》中說：“修上一關兼下二關者，頓法也，若徑做煉神還虛者，工夫到虛極靜篤時，精自化氣，氣自化神?！薄堵犘凝S客問》中說：
“心歸虛靜，身入無為，動靜兩忘，到這地位，三宮自然升降，百脈自然流通，精自化氣，氣自化神，神自還虛，不必去安爐立鼎、采藥物、看火候。而所謂三元八卦、四象五行，悉在其中。”
于此不難看出，虛靜模式只是針對意識領域用功，不注重人體的其他生命活動——如精、氣、形的活動等，而是使精神活動進入虛靜狀態(tài)。這樣，一方面可以使意識活動的自我主宰能力強化，使意元體內(nèi)各個部分之間的相干性增強，呈現(xiàn)出整體效應，從而使人體生命更加有序。表面看來，虛靜模式簡單容易，實際上在傳統(tǒng)功法中，臻于虛靜的方法非只一途，虛靜的表現(xiàn)及靜后練功均有很多學問，下分述之：
一、虛靜模式包容的法門
（一）清靜法門?！肚屐o經(jīng)圖注》中說：“清者，萬緣頓息也，靜者，一念不起也?！薄镀卟棵麛?shù)要記》中記：“專精積神謂之清，反神服氣，安而不動謂之靜?！比绾芜_于清靜？《清靜經(jīng)》中說：“常能遣其欲則心自靜，澄其心則神自清?！贝酥杏址秩?。
1.清靜自然法，亦稱作“自然無為法”。所謂無為不是什么也不做，而是不無緣無故的動；自然是指意識自身的“寂然不動，感而遂通”的本然狀態(tài)。清靜自然法，即通過清靜的方法恢復意識的自然體性，亦即意元體的清靜靈明，了無分別的體性。它能反映客觀：物來映像，物去像去，不留蹤跡；它能發(fā)指令，但發(fā)令必有因，因于客觀需要，不無故發(fā)令，不故意做作。以意元體的自然體性來對待客觀之自然事物，不加任何主觀意念。所謂物來則應，物去則消，符合真正的唯物論的反映論；有物不遺，無物亦不求；感物生念，念物一如，心行一致，純?nèi)巫匀?，無事時則“寂然不動”，有物時則“感而遂通”。如是則與萬物同游，久之則人天渾化，這是最高級功法，亦稱頓法。自古以來，各家無不贊譽之，但絕少能行之。因為人自出生以后，染上了很多習氣，障蔽了靈明之性?；驁?zhí)偏為遍，或以謬為知，或以雜念為本原，或以靜為自性……凡此種種，都難以修煉此法。若欲修之，可用“萬緣放下”口訣。說放下即心念靈明，灑脫無物，任其自然，自自在在。需知此與不修煉之“放蕩不羈”迥別。如果心中有念頭，自覺認為這些念頭不符合練功要求，想盡力排遣之，其實這種想法本身不符合“清靜”的要求，唯覺到有念即放下，放下即空靜，所以古人云：“不怕念起，只怕覺遲”，“念起是病，不續(xù)是藥”，一覺即放。功夫進展后，則要與念為一，此即“一念妄時真歸假，覺念合一念亦真”。六祖慧能說的“慧能無伎倆，不斷百思想”，亦即此境界，修此需從明理明法悟入。
2.觀空無法。空無法門是清靜法門中又一形式?！肚屐o經(jīng)》中說：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遺也。能遺之者，內(nèi)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物無其物，三者既悟，唯見于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既無，無無亦無，無無既無，湛然常寂?！?/p>
從氣功高級境界上講，任何事物都處在空態(tài)。即佛家說的：“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比绾卫斫饽兀吭囈袁F(xiàn)代科學比附之：任何物質(zhì)中都有空隙。以原子而言，由質(zhì)子、中子、電子組成，而原子核只占很小位置。電子空間很大，正因為如此，宇宙天體中的白矮星的質(zhì)量大大超過地球物質(zhì)質(zhì)量。據(jù)說使地球密度達到白矮星的程度，地球的體積僅有藍球場那么大，以白矮星來看地球，豈不是處處皆空嗎？我們看空氣是空的，空氣中不是也有各種分子嗎？能明了這一點，即可從道理上明了萬物之空態(tài)。
另外，在超常功能態(tài)下，萬物均有其空間整體性的“空態(tài)”，此不贅述。具體方法可以觀虛空的一無所有，而后閉眼體察空態(tài)，尤其是晴天看藍色天空效果更好。
有了觀境空的基礎，可以觀自身空，閉眼觀察自身，從空無之境界起，譬如先觀想虛空，然后將觀虛空之感移觀自己身體。開始可能什么也體察（感覺）不到，久之可能產(chǎn)生內(nèi)視功能。另外，還有一種具體的觀空秘法，方法：凝視一物，目不瞬，心不動，片刻即覺目脹流淚，仍凝視不動，所視之物輪廓逐漸模糊，進而呈現(xiàn)空無狀態(tài)。練功者若能從此悟入，則可直達上乘。
3.守中法：這里所說的中，不是中外之中，而是指的一種特殊存在。李道純在論中和時說：
“禮記：喜怒哀思之未發(fā)謂之中，發(fā)而皆中節(jié)謂之和。未發(fā)，謂靜定中謹其所存也，故曰中。存而無體，故謂天下之大本。發(fā)而中節(jié)，謂動時謹其所發(fā)也，故曰和。發(fā)無不中，故謂天下之達道。誠能致中和于一身，則本然之體虛而靈，靜而覺，動而正，故能應天下無窮之變也?！保ā吨泻图罚?/p>
《性命圭旨》中說：
“心性者，本體也。儒之執(zhí)中者，執(zhí)此本體之中也；道之守中者，守此本體之中也；釋之空中者，本體之中。本洞然而空也。道之得一者，得此本體之一也；釋之歸一者，歸此本體之一也，儒之一貫者，以此本體之一而貫之也?！庇衷疲骸拔┐吮倔w，以其虛空無朕，強名曰中；以其露出端倪，強名曰一。言而中即一之藏也，一即中之用也。”又說：“而說這個竅，元是廓然無際，神妙莫測的。元是渾然大中，不偏不倚的。元是粹然至善，純一不雜的。昭昭乎本是園明洞徹而無礙。以為有，不睹不聞，奚所有也；以為無，至靈至神，未嘗無也。本無方所，亦無始終……乃乾坤之靈體，元化之玄樞，人人性命之本原，天下萬事萬物之大本。太易所謂太極四象八卦皆由此出，大舜之謂中，孔子之謂一?！?/p>
若能明了“中”的體性后，有意念體察其存在，則可直達本原。此法歸于意守模式中亦可。各模式之間本無嚴格界限，只是為了學者方便，人為地劃分而已。
（二）止念入靜法門。對于入，《資治通鑒》中說：“入靜者，靜處一室，屏去左右，澄神靜慮，無思無營。”古語云：“大道教人先止念，念頭不止是枉然?！背Ｈ怂季w萬千，必須借助一定的方法驅(qū)除雜念才能入于靜境。此屬有為法，亦稱漸法。
1.反客為主法。練功時心中產(chǎn)生念頭，難以排遣，不能入靜時，可采用此法，主要有三種形式：
①與具體實事有關之念頭：念頭若是屬于能及時處理的事情，最好停功先處理完該事物再練功。念頭若是不能處理的事情，就把念頭想到底，把各種可能性（尤其是最壞的可能性）都想到極點，這樣反而會導致心神安靜。
②若屬理性念頭，則可以順著當時心緒任其自然地想下去，很可能會導致正確結果，很多靈感就是這樣產(chǎn)生出來的。
以上兩種都是初練功者的權宜之計，不是根本方法，更難以使練功者臻于上乘。
③念頭體察法：當念頭出現(xiàn)后，就認真思索，體察念頭本身的體性，有無體象和位置，以及念頭從何處產(chǎn)生，有無時象等等。如此分析，體察結果是一無所得，即可逐步進入虛靜狀態(tài)。據(jù)載，禪門二祖慧可請達摩予以安心。達摩說：“將心來。”慧可說：“覓心不可得。”達摩說：“與汝安心竟。”這一過程即此法。
2.注意念頭之間的精神狀態(tài)。任何念頭都是時斷時續(xù)的，當前一念頭消失，后一念頭未生起時，腦內(nèi)呈現(xiàn)虛靜狀態(tài)，這與《中庸》中說的：“喜怒哀樂之未發(fā)謂之中”的境界是相同的。若能集中于念頭的間隙，念頭就會自然消滅。
上述的兩大法門雖有無為與有為之分，但都屬虛靜模式的運用意識，其主要特點是完全在意識領域里用功。由于意識的無形無象，古人對此又稱為無心功夫。至于用功方法，釋知訥將其歸納為十類，頗簡捷明了，現(xiàn)錄于下：
“從來諸師說，做無心功夫，類各不同，今總大義，略明十種。
一曰覺察。謂做功夫時，平常絕念，提防念起，一念才生，便與覺破，妄念覺破，后念不生，此之覺智，亦不須用，妄覺俱忘，名曰無心，故祖師云：‘不怕念起，只恐覺遲。'又偈云：‘不用求真，唯須息見妄。'此是覺察息妄功夫也。
二曰休歇。謂做功夫時，不思善，不思惡，心起便休，遇緣便歇。古人云‘一條白練去，冷湫湫地去。古廟里香爐去?！钡媒^廉纖，離分別，如癡似兀，方有少分相應。此休歇息妄功夫也。
三曰泯心存境。謂做功夫時，于一切妄念俱息，不顧外境，但自息心。妄心已息，何害有境，即古人奪人不奪境法門也。故有語云：‘是處有芳草，滿城無故人。'又龐公云：‘但自無心于萬物，何妨萬物常圍繞。'此是泯心存境息妄功夫也。
四曰泯境存心。謂做功夫時，將一切內(nèi)外諸境，悉觀為空寂，只存一心，孤標獨立，所以古人云：‘不與萬法為侶，不與諸塵作對。'心若著境，心即是妄。今既無境，何妄之有。乃真心獨照，不礙于道。即‘古人奪境不奪人'法門也。故云：‘上園花已謝，車輿尚駢闐。'又云：‘三千劍客今何在，獨計莊周定太平。'此是泯境存心息妄功夫也。
五曰泯心泯境。謂做功夫時，先空寂外境，次泯滅內(nèi)心，既內(nèi)外心境俱寂，畢竟妄從何有。故灌溪云，十方無壁落，四面亦無門，凈裸裸，赤灑灑，即祖師‘人境兩俱奪'法門也。故有語云；‘云散水流去，寂然天地空。'又云：‘人牛俱不見，正是月明時。'此泯心泯境息妄功夫也。
六曰存境存心。謂做功夫時，心住心位，境住境位。有時心境相對，則心不取境，境不臨心。各不相到，自然妄念不生，于道無礙，故經(jīng)云，‘是法住法位，世間相常住'，即祖師‘人境俱不奪'法門也。故有語云：‘一片月生海，幾家人上樓。'又云：‘山花千萬朵，游子不知歸。'此是存境存心息妄功夫也。
七曰內(nèi)外全體。謂做功夫時，于山河大地，日月星辰，內(nèi)身外器，一切諸法，同真心體，湛然虛明，無一毫異。大千沙界，打成一片，更于何處得妄心來，所以肇法師云：‘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同體'。此是內(nèi)外全體息妄功夫也。
八曰內(nèi)外全用。謂做功夫時，將一切內(nèi)外身心器界諸法，及一切動用施為，悉觀作真心妙用。一切心念才生，便是妙用現(xiàn)前，既一切皆是妙用，妄心向什么處安著，故永嘉云：‘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志公十二時歌云：‘平旦寅，狂機內(nèi)隱道人身，坐臥不知原是道，只么忙忙受苦辛。'此是內(nèi)外全用息妄功夫也。
九曰即體即用。謂做功夫時，雖冥合真體，一味空寂，而于空寂中內(nèi)隱靈明，乃體即用也。靈明中內(nèi)隱空寂，用即體也。故永嘉云：‘惺惺寂寂是，惺惺妄想非，寂寂惺惺是，寂寂無記非。'即寂寂中不容無記，惺惺中不容妄想，所有妄心，如何得生。此是即體即用滅妄功夫也。
十曰透出體用。謂做功夫時，不分內(nèi)外，亦不辨東西南北，將四方八面只作一個大解脫門，園陀陀地，體用不分，無分毫滲漏，通身打成一片，其妄何處得起。古人云：‘通身無縫罅，上下忒團圓。'是乃透出體用息妄功夫也。
以上十種做功夫法，不須全用，但得一門功夫成就，其妄自滅，真心即現(xiàn)，隨根宿習，曾與何法有緣，即便習之，此之功夫，乃無心之功，非有心功力也，此個休歇妄心法門最緊要，故偏多說?！保ā吨毙闹闭f》）
二、虛靜模式的生命活動變化
虛靜模式最根本的要求是精神上的虛靜，以此影響人體生命活動，為此首先需了解何謂靜，靜的層次以及各層次的表現(xiàn)。
（一）何謂靜。靜是指練氣功中的寧靜的精神狀態(tài)而言。古人稱為虛靜（指一念不起）或坐忘。需知入靜以后雖然對外、對內(nèi)都處于不反應的寧靜狀態(tài)，但異于現(xiàn)代生理學中所指的抑制狀態(tài)。因為其中尚有靈覺存在，此正如《內(nèi)功圖說》中指出的“靜息思慮而存神也”，即使“坐忘”的“墮肢體，黜聰明，離形去知”，似乎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實不然，因為后面尚有一句“同于大通”，既然能察知自身，同于大自然的大通狀態(tài)，說明其中尚有靈覺存在。正如《淮南子》中所說：“孔子謂顏回曰：吾服汝也忘，而汝服我也忘，雖然汝雖忘乎吾，猶有不忘者存?！爆F(xiàn)代科學也證明氣功的入靜，既不同于清醒的興奮態(tài)，也不同于睡眠的抑制態(tài)，而是一種特殊的第三狀態(tài)——氣功態(tài)，是更加優(yōu)化的生命態(tài)。誠然，現(xiàn)在所描述的那種氣功態(tài)，只是虛靜的初級表現(xiàn)。為了便于理解，試以實數(shù)的序列為例說明之：正數(shù)比附興奮態(tài)，負數(shù)比附抑制態(tài)，而入靜的氣功態(tài)則相當于零。當然，入靜達到“零”態(tài)的靜，是需經(jīng)歷若干層次的。
（二）靜的層次
1．念住。念住指意識活動中的概念性活動停止，這是虛靜的第一步，達到這一程度，也是很不容易的。因為只要有一個想要虛的念頭，都不是虛靜，正如《韓非子》中所說：“其意常不忘虛是制于為虛也。虛者意無所制也，今制于為虛，是不虛也?！毕霝樘摰哪铑^尚且如此，其他念頭就不待言了，一個初練氣功的人，很難做到。因為人們的正常生活，無時無刻不接受外界刺激而引起意識活動——常人的這種外向的思維活動已成了習慣勢力。練氣功就是改變這種狀態(tài)，要學會內(nèi)向運用意識，因此必須有一個頑強的意志，刻苦鍛煉，長期堅持，往往需要經(jīng)過堅忍不拔的努力，才能使雜念逐漸減少，古人有“五候”之說，由初不知靜，到念多靜少，至念靜均等，到念少靜多，直至最后達到虛靜。在虛靜狀態(tài)下，大腦的活動有序化增強，一方面可以減少真氣的消耗，另一方面，減少了對人體生命活動的擾動，使之按照其自然規(guī)律進行活動，從而顯出生機盎然的氣象。《黃帝內(nèi)經(jīng)》中說：“恬淡虛無，真氣從之，”正是指此而言，充足了的真氣，反過來又增強對神的濡養(yǎng)，使之功能更加敏銳，即古說的“靜養(yǎng)靈根氣養(yǎng)神”。
2．與生命活動相關的思維中止。隨著入靜程度的加深，各部功能得到加強，即使身體各部受到一些刺激，氣機仍能保持暢通，不易形成滯點。于是因刺激引起的腦興奮隨之消失。更不會引起諸如反射之類的運動了（如果各部信息不暢而產(chǎn)生了各種感覺，即使停止了概念活動，仍是未達到高度靜境）。在此基礎上發(fā)展，呼吸即可停止，即古說之“息住”。這時呼吸微弱到幾乎察覺不到，再進一步心跳亦可停止，即古說之“脈住”。至此，宏觀的生命活動都停止了，身體各部分的生命活動基本上進入了微觀層次，平常的各種刺激基本上清除了。腦內(nèi)活動不再受擾動，從而恢復了它本來的面貌。人體的生命活動，開始擺脫意識活動的羈絆，恢復固有生機，使人的健康梯度得以提高。以后之發(fā)展有兩途。
①如果能主動地在意元體中進一步解除有生以來建立起的偏執(zhí)參照系的束縛，建立起完滿參照系，即可發(fā)揮出意元體的全部性能，對客觀世界（包括對自身）的認識也就進入整體化層次。這就是佛家所說的“明心見性”。然而這仍不是究竟，《道樞·坐忘論》中說：“虛無之道有淺深焉，深則兼被于形，淺則惟及于心。被形者，神也；及心者，慧覺也?；塾X者，身不免于謝焉?！狈鸺艺f：“見性”以后仍有功用在，即指以后之修為而言。只有達到形氣統(tǒng)一于神，才能臻形神俱妙之實像層次，即意識混元。
②如果不在意識領域用功，而是“靜觀自身”，則將促使周身氣機變化，呈現(xiàn)先天氣大顯像，以后則進入了“神入氣中，氣包神外”的境域，走上了道家的“結胎”的道路。由于后天形成的參照系未破除，尚需在“演神”后，續(xù)做九年面壁的虛靜功夫。
氣功入靜模式初期與中期都是練靜功，對人體生命活動的影響基本屬于靜觀其變。一是入靜的內(nèi)向意識，使體內(nèi)真氣減少消耗，得以積聚；一是避免了意識對身體各部生機的干擾，恢復自然。然而到了后期則均需按理行功。
虛靜模式是古典氣功的主流派，然而縱觀氣功史，能完成其全過程者，寥若晨星，因為虛靜的第一步就很難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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