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公社時期,實行的是“三級所有制”“隊為基礎”,其實生產的經濟實體是在于生產隊,而早期大隊只是一級空架子,沒有自己的經濟所有權,后來大隊一級有了獨立于生產隊的經濟實體,比喻各種農副業(yè)工廠,果園,養(yǎng)殖場等等,那么大隊就有了足夠的話語權。公社一級的已經屬于國家干部了,自然屬于鐵飯碗,與生產大隊和生產隊沒有實質上的經濟聯(liá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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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代是多事的年代,各種政治運動,先進樣板學習,此起彼伏,上面會經常派駐干部到基層“蹲點”,有口號是“與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與群眾打成一片”等等。那么這些干部的吃住就需要安排,公社一級的自然好說,公社有自己的食堂,炊事員,食宿自然好解決。所謂公社的炊事員都是在編的,而大隊書記卻不算干部,這就叫差別。
而大隊一級就沒有食堂,當然也不可能有炊事員,一旦有上面的干部到大隊來工作,大隊就招來臨時的炊事員給做飯,當然大隊也不缺住的炕及行李,這些都是臨時的,不是專職的。
而這些干部們到生產隊工作就沒有食堂可談了,生產隊也沒有專門的地方和人員來招待這些干部們,于是就有了生產隊領導安排干部到各家各戶去吃飯,再找比較干凈的,人口少的人家安排住宿。這種到各家各戶吃飯的形式,就被稱為“吃派飯”。
這種“吃派飯”的形式,最早可以追溯到戰(zhàn)爭年代我解放區(qū)的民主政權時期,上面的工作隊下來辦事,地方上會安排到可靠的老百姓家里吃派飯,然后工作隊的同志要付給群眾錢的,這些情節(jié)在一些小說中有見到。
在解放后的六十年代前,很少見到這樣的“吃派飯”現(xiàn)象,自從“文革”起始,各種運動接踵而至,今天這個工作隊,每天那個宣傳隊,學大寨,軍宣隊,貧宣隊等等五花八門。要吃住在生產隊,生產隊就必須安排“吃派飯”,所謂“派”就是含有安排,指派的意思,必須無條件執(zhí)行。
生產隊安排吃派飯原則上是挨家輪的,但是這里也是有條件的,要找那些干凈立整的家庭,生活條件比較富裕的,一些“吃不上溜”的家庭是不能安排的?!拔母铩鼻捌谶€要求“政治上可靠的”“貧下中農家庭”,家庭出身“有問題”的是不能安排的。到了后期,這種所謂的政治界限就不提了,但是家境一定要好是必須的。
群眾對于上面派下來的人一律稱為干部,自然不敢怠慢,上面要求群眾吃什么,干部們就吃什么,但是群眾怎么也不能給干部們喝糊糊吧?至少也要是去了皮的苞米餅子吧?你覺得奇怪嗎?老百姓平常的苞米餅子都是帶皮吃的!說不許給干部們吃雞鴨魚肉,吃普通飯菜,那時想吃魚肉也沒有?。康墙o干部們吃的青菜至少也要炒一炒吧?總不能白水煮吧?
干部下來都是有伙食補助的,我們這里一般是干部們跟生產隊算賬,將伙食費交給生產隊,而生產隊給派飯的家庭都有補助錢和糧票,一般都補助的略高,許多家庭還樂意被安排吃派飯。
那一年春耕時節(jié),上面派來一位“王老師”,來我們生產隊督導科學種田,我那時是隊里的技術員,負責科學育種等工作,隊里新進了一臺新式播種機,由我使用它播種,這種播種機通過變換的齒輪以調整株距,還有播種量。
播種機由兩頭毛驢拉著,我手握把手掌握方向,這位來的“王老師”就跟著我播種,每到地頭“王老師”都在后面拎起播種機的后輪幫助“磨地頭”,“王老師”體型偏瘦,50來歲,非常謙遜實在,又知識淵博,我倆在一起無話不談,成為了好朋友。一來二去我們在一起種了近半個月的地,“王老師也在我家吃過派飯”,直到春耕結束,“王老師”回到他的家“小石湖”。
誰能想到“王老師”后來竟成為我的貴人,“王老師”是我“連襟”的親姨夫,我搞的這個對象王老師一聽說是我,給說了不少好話,果然很順利的就成了,我也叫“王老師”為姨夫了。
由于離開農村很多年了,不知道農村現(xiàn)在還有沒有“吃派飯”的事?我想可能不會有了,因為現(xiàn)在已經沒有那么多的“運動”了,也不會有這個那個的工作隊了,另外現(xiàn)在下鄉(xiāng)的干部幾乎都有車,往來方便,基本不會在鄉(xiāng)下吃住,那么“吃派飯”這種現(xiàn)象就不會存在了,自然,“吃派飯”這個詞很可能就成為歷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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