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仁篇第四·三(69)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span>
【錢穆譯】先生說:“只有仁者,能真心地喜好人,也能真心地厭惡人?!?/span>
【楊伯峻譯】孔子說:“只有仁人才能夠喜愛某人,厭惡某人?!?/span>
【傅佩榮譯】孔子說:“只有行仁者能夠做到喜愛好人,厭惡壞人?!?/span>
還是說說譯文,錢先生最準(zhǔn)確,傅教授最順暢,意思是同樣的意思,但傅教授把人翻譯成好人、壞人,一下子整句話意思淺顯明白了。
這里說明了仁者的態(tài)度,他愛憎分明,好好人,惡惡人。也許有人會說,這還不簡單嗎?哪個不是喜歡好人,憎惡壞人?不然,人都是有私心私欲的,假設(shè)你所憎惡的那個人你有求于他,你還會繼續(xù)憎惡他,和他不共戴天嗎?仁者是,但有的人就做不到。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在他面前討好巴結(jié),做著與自己的良心格格不入的事情。
惟有仁者,能遵照自己的內(nèi)心,好自己所好,惡自己所惡。因為什么,二個字,無私。無私很難嗎?當(dāng)然,同一件事,面對朋友和敵人,你會做出不一樣的選擇,而仁者不會。不仁之人,遇自己所好,卻不敢好,遇自己所惡,卻不敢惡,內(nèi)心十分的不安,這樣勢必會造成自己的痛苦??赡茉谟行┦律夏憧赡苓_(dá)到了目的,但這種為人所不齒,讓自己內(nèi)心煎熬的做法違背了自己真實的心意,失去的不僅是一個做人的標(biāo)準(zhǔn),更是離仁的標(biāo)準(zhǔn)漸行漸遠(yuǎn)。
我們常常看不起那些兩面三刀的小人,可有的時候,我們在利益面前,輕易放棄一些堅守的原則,講著和自己內(nèi)心思想不一樣的話,做著和自己內(nèi)心思想不一樣的事,長此以往,人人都戴上了假面具,有誰還會獻(xiàn)出真心,人與人還有什么真誠可言?仁者會繼續(xù)行進(jìn)在行仁的路上,但不仁者,面對周圍所有不仁者假惺惺的表現(xiàn),對其談仁,豈不是對牛彈琴!
里仁篇第四·四(70)
子曰:“茍志于仁矣,無惡也?!?/span>
【錢穆譯】先生說:“只要存心在仁了,他對人,便沒有真所厭惡的了?!?/span>
【楊伯峻譯】孔子說:“假如立定志向?qū)嵭腥实拢倹]有壞處?!?/span>
【傅佩榮譯】孔子說:“只要立志行仁,就不會做壞事了?!?/span>
實際上我們對一些古文句子或字的解釋,常常拿捏不準(zhǔn),一是古漢字意義很多,二是可能有二種或二種以上的意義能講得通,所以有的時候很為難,到底是從一呢,還是從二呢?我們也知道,翻譯句子的時候,會深刻理解上下文的意思,以期連貫、通順。或者了解句子的時代背景,還原當(dāng)時的人物的思想和所處環(huán)境,希望能符合當(dāng)時實際情況,達(dá)到準(zhǔn)確、無偏差??墒沁€有很多時候,我們無法甄別孰對孰錯,或者哪個更合理一些、更妥當(dāng)一些。
這句話的理解焦點在“惡”字上,錢先生解釋為“厭惡”,楊先生解釋為“壞處、不好的后果”,傅教授解釋為“做壞事”。但三個譯文都通,都有條有理,懵懂了吧?
到底誰更準(zhǔn)確一些呢?我們來看句子,前提是“志于仁”,那么“志于仁”就會產(chǎn)生什么效果呢?錢先生說沒有什么可厭惡的了,是參照前一篇“唯仁者能好人,能惡人?!钡慕忉專路鹩行┳韵嗝芰?。前面講能惡人,這里講無惡也,態(tài)度來了180度大轉(zhuǎn)彎。楊先生說是沒有壞處,好像有些平淡??鬃釉谶@里明確的前提是“志于仁”,如果“志于仁”的結(jié)果僅僅是沒有壞處,孔子有什么可說的必要,“志于仁”的作用也太弱化了。傅教授解釋為“做壞事”應(yīng)該比前二位合理一些。因為上篇講仁者能好人,能惡人,是講仁者的真誠、無私。本篇講“茍志于仁”,應(yīng)該不是講好惡的問題了,而是講如果一個人立志于行仁,他會有什么樣的行為。“無惡”當(dāng)然是最直接和表現(xiàn),仁者愛人,他會適當(dāng)處理與周圍人的關(guān)系,而且會有內(nèi)心自我要求,他怎么能做壞事呢?
當(dāng)然也有人會說,這樣解釋是不是太簡單了?我們翻看《論語》的每一篇,是不是都那么淺顯明白?人生道理無需高深,關(guān)鍵是你堅持踐行的效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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