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的開頭居然和上一回第54回的結(jié)尾,在前后內(nèi)容的銜接上出現(xiàn)了不可原諒的技術(shù)問題。
在上一回第54回的結(jié)尾,分明說的是李瓶兒在用了任醫(yī)官開的藥之后,睡了一覺覺得病情有所好轉(zhuǎn),西門慶聽說之后大喜,“一個驚魂,落向爪哇國去了?!?/p>
而這一回的開頭卻是:“卻說任醫(yī)官看了脈息,依舊到廳上坐下?!蓖耆偷?4回的結(jié)尾銜接不上??磥?,《金瓶梅詞話》的這幾回,可能確實在傳抄流傳的過程中出了問題,大概率真的是為后世陋儒所補(bǔ)。否則作者蘭陵笑笑生怎么也不至于犯下如此低級的寫作錯誤。
西門慶送走任醫(yī)官之后,忽然想到東京蔡太師的壽誕在即,之前差玳安往杭州采辦的龍袍錦繡、金花寶貝等壽禮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即日便要親自前往東京拜賀。從清河到東京,少說也有半個月的路程,如果動身晚了,怕就趕不上日子了。
西門慶要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吩咐小廝琴童、玳安、書童、畫童打點衣服行李,明日跟著他去東京走一趟。吳月娘又叫小玉把各房都叫來,除了李瓶兒生病服了藥沒來,潘金蓮、孟玉樓、李嬌兒等都到齊了,大家手忙腳亂地一起幫著收拾東西,好家伙,大小行李共有二十多扛。次日,西門慶專門進(jìn)到李瓶兒的房中與他話別,這才辭別家人,往東京進(jìn)發(fā)。
一路無話,走了十來日,便來到了東京汴梁,進(jìn)了萬壽門,眼見天色將晚,又趕緊來到龍德街投翟管家里去住歇。翟管家聽說西門慶來了,忙出來迎接,寒暄之后,西門慶讓手下人將給蔡太師的壽禮交割明白無誤。
翟管家擺下酒席為西門慶接風(fēng)洗塵,這頓飯之豪奢,通過小說里的“只沒有龍肝鳳髓,便是蔡太師自家受用,也不過如此”這句話,便可見一斑。作者通過這頓飯,見出翟管家、蔡太師之流的窮奢極欲,而上層統(tǒng)治階級的這種奢華享受,背后無不是大宋老百姓的民脂民膏。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是也。
席間,西門慶向翟管家流露出了,想借著這次給蔡太師上壽的機(jī)會,高攀一步,拜在太師門下,給他當(dāng)個干兒子,也不枉了這一生一世。翟管家道:“這個有何難哉?”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西門慶聞言,喜之不勝。
西門慶上一次差一點被那個正直無私的曾巡按給參劾,輕則丟掉官職,重則鋃鐺入獄,大概也就是從那時起他就動了念頭,要給自己在朝廷里找一個過硬的靠山,有翟管家從中牽線搭橋,蔡太師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西門慶今天鞍馬勞頓,酒席之后翟管家便早早安排西門慶到后邊的書房安歇。雖然睡的是那個年代的豪華的“總統(tǒng)套房”,有描金暖床,有鮫綃帳兒,還有香噴噴的好錦被,但這一晚是西門慶難得的一次“獨(dú)宿孤眠”,對于平日眠花宿柳慣了的西門慶,這種獨(dú)宿孤眠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對他來說,這個夜晚真的“好難捱過也”。
眼巴巴地熬到天亮,梳洗完畢,戴上忠靖冠,穿著外蓋衣服,一個人在書房里坐著。翟管家進(jìn)來后,兩人共進(jìn)了早餐。翟管家交代西門慶,待會我先去太師府,和太師打好招呼,到時候你再搬禮物進(jìn)來。
有一個問題,恐怕是這個改寫或補(bǔ)寫這幾回書的,那個不知名的陋儒所忽略的,那就是按照情理,翟管家無論如何應(yīng)該讓他新娶的小妾——王六兒的女兒韓愛姐,跟西門慶見上一面的。以原作者蘭陵笑笑生的心細(xì)如發(fā),我想一定不會漏掉這一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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