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閑《草書千字文》殘卷
高閑《草書千字文》殘卷,紙本,草書,縱30.8cm,橫331.3cm,五十二行,上海博物館藏。
此卷用筆“馳縱不定,動不可留,靜不可推”。點畫之間情意秀發(fā),滿紙流走。卷后有明林佑題跋。卷上鈐有鮮于樞“箕子之裔”、“樞”;喬簣成“喬氏簣成”、“喬氏真賞”、“安儀周家珍藏”、“畢澗飛珍藏印”、“完顏景賢珍藏印”、葉恭綽等鑒藏印。經宋趙明誠,元鮮于樞、喬簣成,明方鳴謙,清卞永譽、安岐、查瑩、畢瀧、李恩慶、蔡世松、宮爾鐸、沈秉成以及近人景樸孫、葉恭綽收藏。
錄寫梁周興嗣所撰《千字文》,自首句“天地玄黃”至“園莽抽條”之“園”字,俱早已佚失,共缺七百五十七字,現(xiàn)僅存“莽抽條”至“焉哉乎也”二百四十三字。卷末草書款署“吳興高閑書”。
此卷在著入北宋米芾《寶章待訪錄》時尚未殘缺,抵元鮮于樞著入《困學齋雜錄》時已殘存后半卷,由鮮于樞補書前闕部分?!妒焦盘脮媴R考》、《墨緣匯觀》、《三虞堂書畫目》著錄?!赌壧貌卣嫣纺】獭?/p>
此《千字文》以硬毫書寫,筆勢濃重,堅挺縱放而不失規(guī)矩。循規(guī)草法 ,揮灑自如,氣象生動。其結尾處,尤為開闔恢弘,豪爽頓生,給人一種筆墨淋漓酣暢的感覺。高閑處于楷書最高峰的時代,其本人據記載也是擅長楷書的,遺憾的是未有作品流傳下來。不過,從高閑的草書中仍能夠體味出他的楷書功力,因為高閑的草書有厚重、沉穩(wěn)的一面,顯然有堅實的正書功底在。
韓愈所說高閑'有張旭之心',實則是說高閑早已悟出了張旭的思想、藝術之道和藝術之精神了,這里也就是明說張旭而實贊高閑。韓愈是唐代大文豪,高閑書法能被韓愈評論,且與當代草書最高成就者張旭并論,可見高閑草書的成就和水平。
宋代黃庭堅就曾學習過高閑,他在《魯直自評書學》中稱:'余學草書三十年,初以周越為師,故三十年抖擻俗氣不脫,晚得蘇才翁、子美書觀之,乃得古人筆意 。其后又得張長史、僧懷素、高閑墨跡,乃窺筆法之妙。”
高閑《千文殘卷》,在章法上,其疏密虛實得當,協(xié)調統(tǒng)一。布局縱略分明,橫則不限,渾然一體。既嚴整又自由,縱橫開合,左呼右應。特別是字與字之間的行氣貫通,同時又兼顧到左右之間和整幅字的聚散及墨韻的相異,于變化中求統(tǒng)一,從對比中求和諧,從流動中求穩(wěn)重,呈現(xiàn)出干濕濃淡,輕重黑白,隨意曲直,變化多姿而不落俗套。章法經營取決于書家的審美趣味,體現(xiàn)著作品的藝術風貌。
高閑采用粗壯之筆法,以飄逸之韻,真書之功底,書寫出厚實而不滯、隨意而不浮的草書,正是他的追求之所在。高閑這穩(wěn)重若泰山、飄逸似神仙之意蘊,應是書法藝術中的崇高境界,堪稱“顛張狂素”后又一人。
高閑是一個活躍在宣宗(847-859)時期的書家,生卒年不詳,烏程(今浙江湖州)人,曾出家于湖州開元寺,后入長安,住薦福寺、四明寺,事佛余暇,酷愛書法,尤擅草書,書學張旭、懷素。 《草書千字文》是高閑唯一的傳世真跡,殘本,僅余“莽”字以下二四三字。此冊草書寫得神采奕奕,筆力雄健,結字奇宕簡練,氣勢洞達,給人以酣暢淋漓之感,十分精彩。
高閑,唐朝僧人,生卒年期失考。湖州烏程人?!陡呱畟鳌分蟹Q他“克精書字,……嘗好以霅川白纻書真草,為世楷法?!彼味湣稄S川書跋》卷八有記: “閑之書不多存于世,其書學張顛,在唐得名甚顯?!彼侮愃肌稌∈贰氛f: “高閑善草書,師懷素,深窮體勢?!彼巍缎蜁V》亦有類似記載。書作有: 草書《五原帖》、《草書千字文》、行書《中丞帖》、《雨雪帖》等。
《草書千字文》是高閑的代表作,紙本墨跡。高30.8厘米,寬331.3厘米?,F(xiàn)已殘缺,僅存“莽”字以下52行,243字。帖中鈐有“樞”、“式古堂書畫”、“查映山考藏圖書”、“安儀周家珍藏”等鑒藏印。此帖的前闕部分。元鮮于樞曾補書,清朝安歧收藏時佚失。該帖今藏于上海博物館。
孫過庭《書譜》中說: “草以點畫為情性,使轉為形質?!币馑际钦f,形態(tài)簡潔而流動的草書應用轉筆,但在有點畫的地方又應講究抑揚頓挫的節(jié)奏變化,從而表現(xiàn)書法的藝術美。高閑是熟知書理三昧的行家里手,他的《草書千字文》淋漓盡致又恰到好處地表現(xiàn)了這一法則。此帖用筆流暢,使轉靈巧,在有點畫的地方下筆均重實,不是點畫所在,筆鋒則一掠而過,尤其是在快捷的運筆過程中,仍用提按來處理點畫的細微變化??梢哉f,“作草若真”,使得點畫變化奇詭,氣韻淳古自然?!拔嵫壑杏猩?吾腕下有鬼” (康有為語) ,書家手中之筆方圓并施,婉轉出奇,在幾個圓筆之中總要夾帶一、二個棱角分明的方折,然后這些方筆的處理并不破壞總體上的氣韻暢達,反而顯示出詳簡與動靜的參差變化,更令人覺得饒有情趣。再加上書家在用墨上的不同凡響,有些字筆酣墨飽,氣魄非凡; 有些字則輕靈流動,瀟灑飄逸。但無論用墨輕重、枯濕,其筋骨卻總顯得十分勁健,給人以情趣盎然之感。另外,該帖的字態(tài)結構,大多是微微向右傾斜,但觀賞者從整篇作品來看,卻又感到非常穩(wěn)實,這顯然是書家將上下左右間的映帶管領處理得極為周到,從而得似欹返正、化險為夷的效果。在章法上,此帖字距稍小,行距略大,橫無列而縱成行。如果仔細觀賞,便又能發(fā)現(xiàn)其中揖讓、斂收之類的跌宕起伏之趣,以致極受后人的贊賞。在唐朝書苑寶庫中,此作洵為不可多得的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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