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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劉歆偽造魯恭王壞孔子宅及孔安國獻書事
談劉歆偽造魯恭王壞孔子宅及孔安國獻書事

一、魯恭王壞孔子宅出自劉歆語

東漢班固在《漢書?藝文志》里談到『武帝末,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廣其宮,而得《古文尚書》及《禮記》、《論語》、《孝經(jīng)》,凡數(shù)十篇,皆古字也。恭王往入其宅,聞鼓琴瑟鐘磬之音,于是懼,乃止不壞??装矅?,孔子后也,悉得其書,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國獻之,遭巫蠱事,未列于學(xué)官。劉向以中古文校歐陽、大小夏侯三家經(jīng)文?…………』其出處實稟于劉歆的《移書讓太常博士》:『……及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為宮,而得古文于壞壁之中,《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天漢之后,孔安國獻之。遭巫蠱倉卒之難,未及施行。及《春秋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舊書,多者二十余通,藏于秘府,伏而未發(fā)。孝成皇帝愍學(xué)殘文缺,稍離其真,乃陳發(fā)秘藏,校理舊文,得此三事,以考學(xué)官所傳經(jīng),或脫簡,或脫編。博問人間,則有魯國桓公、趙國貫公、膠東庸生之遺學(xué)與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識者之所嘆癏,士君子之所嗟痛也。……謂左氏不傳春秋,豈不哀哉。』

按,劉歆在《移書讓太常博士》里,只說得到的古文包含了『《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而到了后來或經(jīng)班固之有改編過的劉歆的《七略》的《漢書?藝文志》則又成了發(fā)現(xiàn)了『《古文尚書》及《禮記》、《論語》、《孝經(jīng)》,凡數(shù)十篇』。按,當(dāng)劉歆行文斥責(zé)太常博士的《移書讓太常博士》所言,魯恭王壞孔子宅時,發(fā)現(xiàn)了『《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是其掌秘府圖書,于是校書其中,是可以見到外界未見的皇家珍藏圖書的權(quán)力,故其出口所說是否屬實,外人無從得知真相,自可任其個人曲與委說。

而劉歆的《移書讓太常博士》的寫作時間,依《漢書?楚元王傳》,則是由『哀帝初即位,大司馬王莽舉歆宗室有材行,為侍中太中大夫,遷騎都尉、奉車光祿大夫,貴幸。復(fù)領(lǐng)《五經(jīng)》,卒父前業(yè)。歆乃集六藝群書,種別為《七略》。語在《藝文志》。歆及向始皆治《易》,宣帝時,詔向受《谷梁春秋》,十余年,大明習(xí)。及歆校秘書,見古文《春秋左氏傳》,歆大好之。時丞相史尹咸以能治《左氏》,與歆恭校經(jīng)傳。歆略從咸及丞相翟方進受,質(zhì)問大義。初《左氏傳》多古字古言,學(xué)者傳訓(xùn)故而已,及歆治《左氏》,引傳文以解經(jīng),轉(zhuǎn)相發(fā)明,由是章句義理備焉。歆亦湛靖有謀,父子俱好古,博見強志,過絕于人。歆以為左丘明好惡與圣人同,親見夫子,而公羊、谷梁在七十子后,傳聞之與親見之,其詳略不同。歆數(shù)以難向,向不能非間也,然猶自持其《谷梁》義。及歆親近,欲建立《左氏春秋》及《毛詩》、《逸禮》、《古文尚書》皆列于學(xué)官。哀帝令歆與《五經(jīng)》博士講論其義,諸博士或不肯置對,歆因移書太常博士,責(zé)讓之曰』而起。

劉歆在《移書讓太常博士》里,只說得古文包含了『《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在班固《漢書?藝文志》則又成了發(fā)現(xiàn)了『《古文尚書》及《禮記》、《論語》、《孝經(jīng)》,凡數(shù)十篇』。東漢而與班固約同時的以疾虛妄為己任的王充,則在《論衡?佚文篇》指出:『孝武帝封弟為魯恭王。恭王壞孔子宅以為宮,得佚《尚書》百篇、《禮》三百、《春秋》三十篇、《論語》二十一篇,聞弦歌,懼,復(fù)封涂。上言武帝,武帝遣吏發(fā)取,古經(jīng)《論語》,此時皆出?!挥衷凇栋笗防镏浮旱秘洞呵铩啡?,《左氏傳》也?!贿@些言論實更加油添醋,更為虛妄了,把《左傳》也包括了進去。而更稍晚的許慎在《說文解字?敘》里說:『壁中書丈,魯恭王壞孔子宅而得《禮記》、《尚書》、《春秋》、《論語》、《孝經(jīng)》?!灰彩前选蹲髠鳌钒ㄟM去了,成了王允的流亞了。

二、《漢書》記魯恭王壞孔子宅事件于《史記》成書后的『武帝末』的不正確

按,司馬遷《史記》的《魯恭王世家》,并未載壞孔子宅發(fā)現(xiàn)古文經(jīng)一事,而班固的《漢書?藝文志》又是他自己于文中指出,是依據(jù)劉歆的《七略》而『今刪其要,以備篇籍』抄來的。于是清未康有為的《新學(xué)偽經(jīng)考》主張于是都是劉歆此人偽造了包括《毛詩》《古文尚書》《逸禮》《周官》《費氏易》《左氏春秋》等在內(nèi)的古籍,并且認為『始作偽,亂圣制者,自劉歆;布行偽經(jīng)、篡孔統(tǒng)者,成于鄭玄』。

按,《史記?魯恭王世家》:『魯恭王余,以孝景前二年,用王子為淮陽王。二年,吳、楚反。破后,以孝景前三年徙為魯王。好治宮室、苑囿、狗馬。季年好音,不喜辭辯,為人吃。二十六年,卒?!灰馈妒酚洝罚敼酢汉弥螌m室、苑囿、狗馬。季年好音』,并未有記載此一重大學(xué)術(shù)發(fā)現(xiàn)事件。如果真有此一事件,司馬遷怎會不振筆疾書呢。而且魯恭王早死于《漢書?藝文志》所說的『武帝末』之前,如何能去壞孔子宅。如果只是一比對《移書讓太常博士》,即比對出《漢書?藝文志》記事跳躍式,遺掉劉歆《移書讓太常博士》內(nèi)所說的『天漢之后,孔安國獻之』,而并非魯恭王于漢武帝末年才去壞孔子宅,故有關(guān)紀事似應(yīng)以劉歆《移書讓太常博士》內(nèi)容為正,不可聽信班固《漢書?藝文志》的記載。此一壞孔子宅,依劉歆《移書讓太常博士》,似應(yīng)并非發(fā)生于『武帝末』,而乃是『遭巫蠱倉卒之難』之前。而史家班固記事囫圇吞棗而致記載失實,其『武帝末』的『末』應(yīng)改正為『時』。

但是,是耶,非耶。此一學(xué)術(shù)重大發(fā)現(xiàn)事件如果為真,為何司馬遷沒有記載。而且如果劉歆《移書讓太常博士》所說是實,則『……及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為宮,而得古文于壞壁之中,《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天漢之后,孔安國獻之。遭巫蠱倉卒之難,未及施行?!欢抉R遷的《史記》正是紀史至武帝天漢年間,如果天漢年間之前,果有『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為宮,而得古文于壞壁之中,《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的學(xué)術(shù)發(fā)現(xiàn)重大成果,而且獻于武帝,必藏于太史令可見的秘府,即《史記?太史公自序》里所說的太史令所掌管的『史記石室金匱之書』(秘府),則司馬遷何以不知而未記載于《史記》內(nèi)。故劉歆以其掌秘府之職,而在后世隨意向眾儒宣布武帝年間,在司馬遷《史記》寫作年代時曾有發(fā)生魯恭王壞孔子宅事,事關(guān)司馬遷欣佩的孔子,卻未記載,則又何說。

更足以明劉歆說魯恭王壞孔子宅的虛妄的,就是在于司馬遷曾親自到孔子家鄉(xiāng)去探訪,還見當(dāng)?shù)厝迳?xí)禮不綴,大大致上贙美。如果真有魯恭王壞孔子宅此一有辱斯文的學(xué)術(shù)大事件,司馬遷怎會毫不知情,當(dāng)?shù)厝素M不會傳此軼事入于司馬遷之耳。但何以如此不可思議,而司馬遷在《史記》里毫無提起分毫。于是見班固據(jù)劉歆《七略》而成的《漢書?藝文志》里把此事虛構(gòu)成『武帝末』的微言大義了。不就是如果系年于武帝末,『天漢』年間稍前,則其時司馬遷的《史記》大致完成。魯恭王壞孔子宅系年于此,《史記》不記載,俗儒不究其實,光看文字抄書成習(xí),不去推敲魯恭王生卒的不合者,就一定皆唯唯諾諾,以為此事發(fā)生時《史記》當(dāng)然不記載了。

三、劉歆的《移書讓太常博士》內(nèi)容荒誔離奇,滿篇謊話十足
~~死了30年,尸骨已寒的孔安國竟可以獻書

《史記?儒林傳》:『孔氏有《古文尚書》,而安國以今文讀之,因以其家逸書,得十余篇?!豢装矅膶嶋H生卒年不詳,《史記?孔子世家》言:『安國為今皇帝博士,至臨淮太守,蚤卒。安國生卬,卬生驩?!唤送鯂S考其死于元光、元朔之間(前134~123年)。司馬遷成《史記》時,孔安國早已逝,同時孔安國是如司馬遷所云『早卒』,享壽很短。而司馬遷尚記載到其孫輩的孔驩,則亦與其孫輩同時代人。但是孔安國是申公的弟子,而《史記?儒林傳》說:『弟子為博士者十余人:孔安國至臨淮太守』,而申公死于漢武帝時,『因廢明堂事,盡下趙綰、王臧吏,后皆自殺。申公亦疾免以歸,數(shù)年卒?!欢藦U明堂事,依《史記?孝武本記》,系于武帝元年:『元年,漢興已六十余歲矣,天下乂安,薦紳之屬皆望天子封禪改正度也。而上鄉(xiāng)儒術(shù),招賢良,趙綰、王臧等以文學(xué)為公卿,欲議古立明堂城南,以朝諸侯。草巡狩封禪改歷服色事未就。會竇太后治黃老言,不好儒術(shù),使人微得趙綰等奸利事,召案綰、臧,綰、臧自殺,諸所興為者皆廢。』

竇太后死于建元六年(前135),而申公亦應(yīng)逝于竇太后去世前后。而孔安國的其家有《古文尚書》的『逸書』,明載于《史記?儒林傳》,而且是孔安國『以今文讀之』,而且依其行年,如前所述,亦未能活到即位五十四年的漢武帝的『末年』,而依劉歆的《移書讓太常博士》:『……及魯恭王壞孔子宅,欲以為宮,而得古文于壞壁之中,《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天漢之后,孔安國獻之。遭巫蠱倉卒之難,未及施行?!粍t孔安國獻書,是在漢武帝的天漢元年到四年之間,即公元前100到97年之間了,即漢武帝即位后四十年左右了。但如此一來,和王國維所考的孔安國早已卒于前134~123年,而故知劉歆的《移書讓太常博士》:講『天漢之后,孔安國獻之』,又是神話怪談,謊話連篇。死了30 年,尸骨已寒的孔安國竟可以獻書,如此一看,劉歆的《移書讓太常博士》內(nèi)容荒誔離奇,滿篇謊話十足了。

獻書一事又不見于《史記》,《史記?儒林傳》只說:『孔氏有《古文尚書》,而安國以今文讀之,因以其家逸書,得十余篇。』不必魯恭王去壞孔子宅,孔氏子孫的孔安國自有『其家逸書,得十余篇』的《古文尚書》,不過孔安國早已用今文去讀之了,即已解成今文之經(jīng)了。

四、探索劉歆說謊的目的——為立《逸禮》及《古文尚書》于學(xué)官而盛言聳聽

魯恭王沒有去壞孔子宅,而劉歆偏偏如是說。凡是任何虛話連篇,必有不可告人之目的。也就是,此一非實之說,出之于劉歆之口,劉歆必有其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為此偽說。吾人一比對《史記》與劉歆的《移書讓太常博士》的內(nèi)容,即知,劉歆是為『《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找個出處,假托給孔安國所獻,并假托孔安國所獻書的來源,是來自于魯恭王壞孔子宅時,所獲見,于是綱舉而目張;而劉歆的居心及目的也就看出來了。

此魯恭王壞孔子宅之事既不見司馬遷書之于《史記》,只出于后世劉歆之口,故此事純屬虛妄。而孔安國又死于劉歆偽稱其獻書于武帝天漢年間的三十年以前,尸骨早寒,如何能獻書,則劉歆所說,孔安國獻了『《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又系偽說。也就可以看出,既然孔安國沒有劉歆所說,在天漢年間獻書一事,故可知其所謂『《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的來路就不明了。

此一來路的不明,如果要是推論就是劉歆偽造了『《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或也過當(dāng)。劉歆掌秘府,聲稱他見了孔安國所獻,出于魯恭王壞孔子宅所得的『《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其真相茲推敲于下。

(一)古文尚書十六篇

按,依《史記?儒林列傳》,有關(guān)今文尚書,始于伏生,『伏生者,濟南人也。故為秦博士。孝文帝時,欲求能治尚書者,天下無有,乃聞伏生能治,欲召之。是時伏生年九十余,老,不能行,于是乃詔太常使掌故晁錯往受之。秦時焚書,伏生壁藏之。其后兵大起,流亡,漢定,伏生求其書,亡數(shù)十篇,獨得二十九篇,即以教于齊魯之閑。學(xué)者由是頗能言尚書,諸山東大師無不涉尚書以教矣。伏生教濟南張生及歐陽生,歐陽生教千乘兒寬。兒寬既通尚書,以文學(xué)應(yīng)郡舉,詣博士受業(yè),受業(yè)孔安國。兒寬貧無資用,常為弟子都養(yǎng),及時時閑行傭賃,以給衣食。行常帶經(jīng),止息則誦習(xí)之。以試第次,補廷尉史。是時張湯方鄉(xiāng)學(xué),以為奏讞掾,以古法議決疑大獄,而愛幸寬。寬為人溫良,有廉智,自持,而善著書、書奏,敏于文,口不能發(fā)明也。湯以為長者,數(shù)稱譽之。及湯為御史大夫,以兒寬為掾,薦之天子。天子見問,說之。張湯死后六年,兒寬位至御史大夫。九年而以官卒。寬在三公位,以和良承意從容得久,然無有所匡諫;于官,官屬易之,不為盡力。張生亦為博士。而伏生孫以治尚書征,不能明也。』在此傳文里,司馬遷敘述了今文尚書于直到武帝末年前的傳承。并連同孔安國有《古文尚書》『十余篇』一事敘述下文:

『自此之后,魯周霸、孔安國,雒陽賈嘉,頗能言尚書事??资嫌小豆盼纳袝罚矅越裎淖x之,因以起其家。逸書得十余篇,蓋尚書滋多于是矣?!弧妒酚洝穬?nèi)所說,孔安國還以其《古文尚書》而『起其家』,即,孔安國因擁有古文尚書,則他雖是伏生的弟子,受了今文尚書,但又以今文講授家藏古文尚書,故兼通今古文尚書,而且因講授古文尚書不綴而聞名且有傳承。則孔安國的十多篇的《古文尚書》就在民間流傳,不必出于劉歆所掌的秘府內(nèi)。而《漢書?儒林傳》記述了孔安國的古文尚書傳承時說:

『孔氏有古文尚書,孔安國以今文字讀之,因以起其家逸書,得十余篇,蓋尚書茲多于是矣。遭巫蠱,未立于學(xué)官。安國為諫大夫,授都尉朝,而司馬遷亦從安國問故。遷書載堯典、禹貢、洪范、微子、金縢諸篇,多古文說。都尉朝授膠東庸生。庸生授清河胡常少子,以明谷梁春秋為博士、部刺史,又傳左氏。常授虢徐敖。敖為右扶風(fēng)掾,又傳毛詩,授王璜、平陵涂惲子真。子真授河南桑欽君長。王莽時,諸學(xué)皆立。劉歆為國師,璜、惲等皆貴顯。世所傳百兩篇者,出東萊張霸,分析合二十九篇以為數(shù)十,又采左氏傳、書敘為作首尾,凡百二篇。篇或數(shù)簡,文意淺陋。成帝時求其古文者,霸以能為百兩征,以中書校之,非是。霸辭受父,父有弟子尉氏樊并。時太中大夫平當(dāng)、侍御史周敞勸上存之。后樊并謀反,乃黜其書?!欢┯凇嘿澰弧粫r指出:『平帝時,又立左氏春秋、毛詩、逸禮、古文尚書?!话矗喙檀藗骼?,以司馬遷向孔安國學(xué)古文尚書,其論據(jù)是從《史記》多篇內(nèi)容有出自古文尚書,于是想當(dāng)然耳。因為,依《史記?太史公自序》只云他自已『年十歲則誦古文』,未說自已向孔安國問故,這只是班固自已推想之辭,真實未必。而孔安國的古文尚書,依班固此傳,當(dāng)傳于膠東庸生,而膠東庸生授清河胡常少子。但后云后世出現(xiàn)張霸的假尚書百篇,不合于『中書』(秘府)的藏本,按,當(dāng)指的是秘府所藏的今古文尚書,則當(dāng)日流行的『百兩篇』的古今文尚書合體版,乃是張霸偽書。于是劉歆端出了所謂在秘府內(nèi)的『《書》十六篇』的秘府古文尚書版本來了。

則如依分析《漢書?儒林列傳》可知,當(dāng)劉歆以《移書讓太常博士》時,天下的古文尚書的版本混亂,劉歆于是號稱其擁有的即孔安國所獻,出自于魯恭王壞孔子宅時的正宗惟一獨家古文尚書秘本是也。當(dāng)然,是否就因此全出于劉歆偽造,此應(yīng)屬過甚其辭,但是,劉歆欲立學(xué)官的標(biāo)準本的秘府的古文尚書十六篇,應(yīng)即隨劉歆之意,想改就改,而以秘府本為號,以堵天下之口,也是水到渠成,不費吹灰之力,想偽就偽,思毫不會漏饀。

而且,其實,依吾人另文所考,此又與另一椿造偽的學(xué)術(shù)公案,即《漢書?景十三王傳》:『河間獻王德以孝景前二年立,修學(xué)好古,實事求是。從民得善書,必為好寫與之,留其真,加金帛賜以招之。繇是四方道術(shù)之人不遠千里,或有先祖舊書,多奉以奏獻王者,故得書多,與漢朝等。是時,淮南王安亦好書,所招致率多浮辯。獻王所得書皆古文先秦舊書,《周官》、《尚書》、《禮》、《禮記》、《孟子》、《老子》之屬,皆經(jīng)傳說記,七十子之徒所論。其學(xué)舉六藝,立《毛氏詩》、《左氏春秋》博士。修禮樂,被服儒術(shù),造次必于儒者。山東諸儒者多從而游』有關(guān)。此事又偽,如另文所考。而與所謂河間獻王版本的『古文尚書』又有關(guān),當(dāng)是劉歆揉孔安國及河間獻王版的古文尚書及已涂改后的私意的版本。因為,《史記?五宗世家》只言:『河閑獻王德,以孝景帝前二年用皇子為河閑王。好儒學(xué),被服造次必于儒者。山東諸儒多從之游。二十六年卒,子恭王不害立?!煌耆珱]有關(guān)于河間獻王有『所得書皆古文先秦舊書,《周官》、《尚書》、《禮》、《禮記》、《孟子》、《老子》之屬,皆經(jīng)傳說記,七十子之徒所論?!坏挠涊d。而河間獻王也是司馬遷同時代而稍早,其有如此的學(xué)術(shù)上的豐功偉業(yè),以看重學(xué)術(shù)的司馬遷其人,又為何不知而不記載呢。甚至劉歆在《移書讓太常博士》內(nèi)也未提及分毫呢??芍喙讨稘h書》所記的傳聞失實,路邊小道之言不考信而亂載。班固不為良史,而《漢書》也不為信史。學(xué)者要引用務(wù)必要斟酌再三,以免造成學(xué)術(shù)失誤。

《漢書?儒林傳》末于『贊曰』時指出:『平帝時,又立左氏春秋、毛詩、逸禮、古文尚書?!恢m太常博士反對,但終于,還是在平帝時,立『古文尚書』,而其標(biāo)準本,當(dāng)然就是劉歆掏出來的其可隨意涂改之后的『書十六篇』了。

(二)逸禮三十九篇

禮,依《史記?儒林列傳》知在漢初凋零甚,而司馬遷所記,只有寥寥以下之言:

『諸學(xué)者多言禮,而魯高堂生最本。禮固自孔子時而其經(jīng)不具,及至秦焚書,書散亡益多,于今獨有士禮,高堂生能言之。而魯徐生善為容。孝文帝時,徐生以容為禮官大夫。傳子至孫延、徐襄。襄,其天姿善為容,不能通禮經(jīng);延頗能,未善也。襄以容為漢禮官大夫,至廣陵內(nèi)史。延及徐氏弟子公戶滿意、桓生、單次,皆嘗為漢禮官大夫。而瑕丘蕭奮以禮為淮陽太守。是后能言禮為容者,由徐氏焉?!?/span>

也就是漢初只有《士禮》。而對禮的版本,無有寸言。而《漢書?儒林傳》則言:
『漢興,魯高堂生傳士禮十七篇,而魯徐生善為頌。孝文時,徐生以頌為禮官大夫,傳子至孫延、襄。襄,其資性善為頌,不能通經(jīng);延頗能,未善也。襄亦以頌為大夫,至廣陵內(nèi)史。延及徐氏弟子公戶滿意、柏生、單次皆為禮官大夫。而瑕丘蕭奮以禮至淮陽太守。諸言禮為頌者由徐氏。孟卿,東海人也。事蕭奮,以授后倉、魯閭丘卿。倉說禮數(shù)萬言,號曰后氏曲臺記,授沛聞人通漢子方、梁戴德延君、戴圣次君、沛慶普孝公。孝公為東平太傅。德號大戴,為信都太傅;圣號小戴,以博士論石渠,至九江太守。由是禮有大戴、小戴、慶氏之學(xué)。通漢以太子舍人論石渠,至中山中尉。普授魯夏侯敬,又傳族子咸,為豫章太守。大戴授瑯邪徐良斿卿,為博士、州牧、郡守,家世傳業(yè)。小戴授梁人橋仁季卿、楊榮子孫。仁為大鴻臚,家世傳業(yè),榮瑯邪太守。由是大戴有徐氏,小戴有橋、楊氏之學(xué)?!欢稘h書?藝文志》亦言:『漢興,魯高堂生傳《士禮》十七篇,訖孝宣帝,后倉最明。戴德、戴圣、慶普,皆其弟子,三家立于學(xué)官。』也就是禮到了《漢書?儒林傳》大、小戴及《漢書?藝文志》加一慶普才真正成學(xué)術(shù)而立于學(xué)官,而這些都是司馬遷死后,到了西漢中晚期的事了。于是可以為所謂的禮經(jīng)的造偽留出了空間。于是,遂有如前述偽托河間獻王的古文版的『所得書皆古文先秦舊書,《周官》、《尚書》、《禮》、《禮記》、《孟子》、《老子》之屬,皆經(jīng)傳說記,七十子之徒所論。』的記載之所本了。

而于是劉歆拿出了所謂孔安國所獻,出于魯恭王壞孔子宅時所得的『《逸禮》有三十九篇』,要立學(xué)官,以其版本為學(xué)問之本。果爾,雖一時被太常博士所阻,但一如《漢書?儒林傳》末于『贊曰』時指出:『平帝時,又立左氏春秋、毛詩、逸禮、古文尚書。』知雖太常博士反對,但終于,還是在平帝時,立『逸禮』,而其標(biāo)準本,當(dāng)然就是劉歆掏出來的其可隨意涂改之后的『《逸禮》有三十九篇』了。

而劉歆于《七略》(《漢書?藝文志》)里所列的禮類有『《禮古經(jīng)》五十六卷』,而所謂《禮古經(jīng)》,于《七略》(《漢書?藝文志》)里,又謂『禮古經(jīng)者,出于魯淹中及孔氏,學(xué)七十篇文相似,多三十九篇。及明堂陰陽、王史氏記所見,多天子諸侯卿大夫之制,雖不能備,猶愈倉等推士禮而致于天子之說?!黄湔f出于『孔氏』,就是劉歆《移書讓太常博士》里所說的孔安國獻出,而再加上了出于『淹中』,又與其《移書讓太常博士》自相抵牾。而『淹中』又是何謂,后世只有東漢未年的蘇林在注里猜是『里名也』,而無左證。

而六朝梁的阮孝緒《七錄》指出:『古經(jīng)出魯淹中,皆書周宗伯所掌五禮威儀之事,有五十六篇,無敢傳者。后博士傳其書,得十七篇,鄭注之《儀禮》是也,余篇皆亡。』(唐代張守節(jié)《史記正義》的《史記?儒林傳》引)。按,此阮孝緒的文字,似有混淆處,他以今之《儀禮》十七篇為出自古文禮,即劉歆所說的『《禮古經(jīng)》五十六卷』內(nèi)。但今本《儀禮》哪有『書周宗伯所掌五禮威儀之事』。如『書周宗伯所掌五禮威儀之事』屬實,則所謂『周宗伯』不就是《周禮?春官宗伯》一章的內(nèi)容了。但今之《儀禮》內(nèi)容分明無干《周禮?春官宗伯》內(nèi)容,則阮孝緒之言未可信。而且又謂『博士傳其書,得十七篇,鄭注之《儀禮》』,豈不正好在指鄭玄版的《周禮》又揉和了《禮古經(jīng)》五十六篇及《周官經(jīng)》六篇及《周官傳》四篇而成的。

到了《釋文?敘錄》引鄭《六藝論》的『后得孔氏壁中,河閑獻王古文《禮》五十六篇,《記》百三十一篇,《周禮》六篇』及《后漢書?儒林傳》更謂『孔安國獻《禮古經(jīng)》五十六篇及《周官經(jīng)》六篇』更是捕風(fēng)捉影,失實過甚。故知,古代史料內(nèi)的錯謬實不少,如不加斟別考校,論學(xué)時若光是一概文抄,豈不學(xué)術(shù)論著盡成虛言誑語了。

五、小結(jié)

魯恭王壞孔子宅一事,劉歆的虛構(gòu);孔安國獻書事,亦劉歆的虛構(gòu)。劉歆在哀帝初年的《移書讓太常博士》里,虛構(gòu)此二事,就在于為了推動把『《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立為學(xué)官,設(shè)立博士及弟子員,正式傳授,列為國家學(xué)科的一門。于是托古,把此《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神乎其言,全部當(dāng)成孔子宅中的故物,因此托孔子以張大此二門學(xué)問的有根有底,都是儒家孔子的正字標(biāo)記。但此劉歆立推的秘府版本的《逸禮》有三十九篇,《書》十六篇,就可以由劉歆及其友好的王莽從中改動內(nèi)容,以行『制禮』之實,為后日奪權(quán)行托古改制為張本。而又由阮孝《七錄》里的說明所謂『古經(jīng)出魯淹中,皆書周宗伯所掌五禮威儀之事,有五十六篇,無敢傳者。后博士傳其書,得十七篇,鄭注之《儀禮》是也,余篇皆亡?!蝗缙湔嬉妱㈧А镀呗浴防锏摹抖Y古經(jīng)》五十六篇而為此論,則知所謂《禮古經(jīng)》都是談『周宗伯所掌五禮威儀之事』,不就都是在今日通行的東漢鄭玄注的《周禮?春官宗伯》篇的內(nèi)容了嗎。則所謂《禮古經(jīng)》五十六篇,不就是王莽與劉歆合謀托古『制禮』的成品嗎,而劉歆《七略》里所說的《周官經(jīng)》和今本《周禮》必不同。今本《周禮》不就是《周官經(jīng)》及《禮古經(jīng)》及《竇公》篇(按,另有《竇公》篇等,詳筆者另文所考)等所合成的嗎。而其始作偽者,劉歆及習(xí)禮經(jīng)的未發(fā)跡時的王莽,而成者就是東漢的儒者,尤其集大成的鄭玄,于是傳于今之定本《周禮》就戴著周公致太平之書的假面,而內(nèi)容物就是六國時所出現(xiàn)的《周官經(jīng)》加上漢初可能出現(xiàn)于文景時代的《竇公》篇及西漢末劉歆及王莽偽造及綜合而成的《禮古經(jīng)》,含號為《逸禮》三十九篇,再加上劉歆及王莽版的《士禮》十七篇,合而成《禮古經(jīng)》五十六篇。日后又由東漢儒者含鄭玄合成,而成為《周禮》的一部份內(nèi)容。(劉有恒,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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