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鐵皮鼓》,[德]君特·格拉斯 著,胡其鼎 譯,上海譯文出版社 2006年8月)
三歲的奧斯卡從地窖的樓梯跌落,從此就不再長個兒,同時,奧斯卡擁有了唱碎玻璃的異能。不再長個兒的奧斯卡憑借自己侏儒的身形,方便的窺見了更多成年人的世界。母親阿格內(nèi)斯與表哥布朗斯基每周一次的偷情,與丈夫馬策拉特無休止的爭吵,讓奧斯卡與布朗斯基、馬策拉特兩個父親的血緣怪圈如同魔咒般在小庫爾特身上得以重現(xiàn)。母親死后,瑪麗亞成為馬策拉特的第二任妻子,奧斯卡的后媽。瑪麗亞誕下了小庫爾特,奧斯卡堅信,這是自己的兒子。
這番混亂的情欲故事在君特·格拉斯不帶感情的敘述下撕開禁忌的裂痕,伴隨著戰(zhàn)爭開始,人間的一切成為廢墟,荒誕也就正式上演。
但澤的政治集會上,奧斯卡用鐵皮鼓擾亂了進行曲的節(jié)奏,演講者與聽眾們踩著鼓點,紛紛陶醉在舞曲美妙的旋律里,集會化做一場鬧劇,政治則成了一個玩笑。
奧斯卡的嗓音充滿魔力,若是沒有遇見貝布拉,有誰會意識到這個侏儒有著正常人無法比肩的異能呢。同樣作為侏儒的貝布拉發(fā)現(xiàn)了奧斯卡,罹患殘缺的個體唯有在同類那里才能遇見知音,并且得到慰藉。奧斯卡與偉大的夢游女羅絲維塔產(chǎn)生了愛情也就在情理之中。
記載拉斯普庭生平故事的通俗讀物在格拉斯筆下反復(fù)被提及,這本書奧斯卡視若至寶隨身攜帶。拉斯普庭,這個半神,被所謂的正人君子切齒痛恨,卻讓無數(shù)貴婦為之傾倒。奧斯卡的識字課本以拉斯普庭為依托,隨著識字數(shù)目的增加,奧斯卡的心智日趨成熟。自然的力量給奧斯卡帶來一幕幕難忘的經(jīng)歷,與羅絲維塔的愛情,與瑪麗亞的結(jié)合,與格雷夫太太的纏綿,親眼目睹猶太商馬庫斯的“意外身故”,格雷夫的上吊自盡。這一切都在戰(zhàn)爭年代依次發(fā)生著,緊湊的幾乎沒有留出供人喘息的余地。
兩個父親的死讓奧斯卡品嘗到了生活的苦澀,相比戰(zhàn)爭的殘酷,奧斯卡對生活的感觸較之戰(zhàn)爭要刻骨銘心的多。布朗斯基死于德國人的槍口下,馬策拉特則在吞下納粹黨徽還未哽死前被俄國人開槍打了一梭子。父親們先后死去,這期間奧斯卡加入貝布拉的巡回劇團在前線巡演,觀眾皆為德軍士兵。奧斯卡度過了一段快樂的日子,因為這段日子里有羅絲維塔相伴,沖淡了布朗斯基的死是奧斯卡間接造成的那份負疚感。
貝布拉深深知道,奧斯卡這種罹患殘缺、又有天賦異能的人只有登臺,不然難有容身之地。在貝布拉的巡回劇團,奧斯卡贏得了屬于自己的榮譽。與此同時,戰(zhàn)爭的殘酷對奧斯卡來說,揪心的一幕莫過于羅絲維塔的身亡,馬策拉特的死倒在其次。至少,羅絲維塔的死讓奧斯卡為之動容過。
離開貝布拉的巡回劇團,奧斯卡成了撒灰者的首領(lǐng)。這是一群以搶劫為生的武裝青年。奧斯卡的異能在撒灰者中派上了用場。他能唱碎玻璃,青年們搶劫時更加方便。直到撒灰者們被抓捕,送上絞刑架,奧斯卡則被誤認為三歲孩童得以幸免。戰(zhàn)爭此時已接近尾聲,奧斯卡并不知曉,他原本就與這場戰(zhàn)爭保持了一種隔絕的距離。
馬策拉特的死讓奧斯卡成了孤兒,這時的奧斯卡二十一歲。敲著鐵皮鼓的奧斯卡在墓地試圖埋葬自己,只是這個“自己”映射在鐵皮鼓上,被奧斯卡將其拋進馬策拉特的墓穴。小庫爾特用石塊擲向奧斯卡,遭石塊擲中頭部的奧斯卡從此開始長個兒。
停留在三歲身形的奧斯卡盡管是個侏儒,心智卻和正常人相差無幾。開始長個兒的奧斯卡成了駝背,身形變得丑陋,這讓奧斯卡對道羅泰婭嬤嬤的愛成為一場災(zāi)難。
戰(zhàn)后的德國,生活面臨著普遍的困頓。奧斯卡當過裸體模特,與落魄樂手合組過爵士樂隊,還被當成精神病人送進療養(yǎng)院強制治療。這些困苦的經(jīng)歷,無法磨滅奧斯卡在自然力量的驅(qū)動下情感的噴涌,他愛上了道羅泰婭,后者并不愛他。這場愛情以災(zāi)難結(jié)束,卻又在道羅泰婭死于非命后,洗清了奧斯卡作為兇案嫌疑人的指控。
以三歲孩童的身形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歲月的奧斯卡,最懷念的仍然是老祖母安娜·布朗斯基穿了四條裙子的裙底。那是奧斯卡的安全之地,也是外祖父科爾雅切克的安全之地。
——本文圖片出自電影《鐵皮鼓》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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