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佛教一樣,中國的石窟原型也來自印度。作為一種久遠的佛教建筑形式,石窟原本是僧侶避世隱修之所,往往在開鑿洞窟之后以各種佛教雕像和佛教故事壁畫來裝飾窟室。隨著洞窟內(nèi)的雕塑和壁畫越來越繁復和精妙,逐漸成為蘊含歷史、文化與藝術的遺產(chǎn)。佛教自西漢末年傳入中國兩千年以來,佛教石窟幾乎已遍布全國,據(jù)統(tǒng)計各地的石窟寺及摩崖造像近六千處,題材也不僅限于佛教,甚至許多石窟內(nèi)儒釋道共存一窟,而石窟之間也因規(guī)模、人文與藝術價值的高低而有了排名。
國內(nèi)公認的四大石窟為敦煌莫高窟、天水麥積山石窟、大同云岡石窟和洛陽龍門石窟。注意這個順序以石窟開鑿建造的歷史年代排列,但其實這四座石窟初鑿的時間前后相距不到兩百年,而這個“出場順序”也不一定與綜合排名相同。那么,為什么排名最靠前的是這四座,它們之間又是怎么排座次的呢?我們不妨先以這四大石窟申遺的先后順序為線索來探討這兩個問題,然后再分析它們能高居四大石窟都有哪些主要原因。
中國最先被列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的石窟是莫高窟。1987年12月,莫高窟入選中國首批世界遺產(chǎn),在該批五項世界遺產(chǎn)名單中,莫高窟緊隨長城之后成為中國第二號世界遺產(chǎn)。其它三項分別是明清皇宮、秦始皇陵及兵馬俑坑,以及周口店北京人遺址。
十三年后的2000年11月,作為中國第二處被列入世遺名錄的佛教石窟,龍門石窟成為中國的第18項世界文化遺產(chǎn),這也是河南的第一項世界遺產(chǎn)。
云岡石窟被列入世遺名錄僅比龍門石窟晚一年,比山西的第一項世界遺產(chǎn)平遙古城則晚了整整四年。不過比起麥積山石窟,龍門石窟和云岡石窟算是幸運的,至少是單獨申遺成功的石窟。
麥積山石窟在2014年6月成功申遺,不過并非單獨申遺,而是僅僅作為絲綢之路:長安-天山廊道路網(wǎng)的一個遺產(chǎn)點。這個中國首項跨國合作申遺成功的世界遺產(chǎn)有多達33個遺產(chǎn)點,分布在中國的四省區(qū)及中亞的哈、吉兩國,光在甘肅就有五個遺產(chǎn)點,其中就包括與麥積山同為佛教石窟的炳靈寺。
世界遺產(chǎn)的申報涉及到各種因素,但毋庸置疑,候選遺產(chǎn)本身的特質和名氣是其中不容忽視的因素。這四座石窟單獨任何一處都堪稱中國不可或缺的藝術寶庫,但僅從所在城市的地位就能看出它們的高低層次是非常明顯的。
龍門石窟所在的洛陽曾是中國大一統(tǒng)王朝的中心,大同則是北魏首都和多個朝代的陪都,而天水雖然人文底蘊深厚,但在歷史上行政區(qū)劃地位并不高,近代以來僅靠輕工業(yè)在甘肅勉強維持第二大城市的位置,近些年經(jīng)濟發(fā)展更是一度陷于停滯。
莫高窟所在的敦煌曾是西漢的河西四郡之一,現(xiàn)在為甘肅酒泉下轄的縣級市。不過這座沙漠邊緣的小城如莫高窟一般有一身傳奇的歷史,而莫高窟也憑借世界顯學之一的敦煌學而在四大石窟中占有超然的地位。
雖然作為各自省內(nèi)第二大城市的洛陽和大同有雄厚的資源保護和宣傳境內(nèi)的文物古跡,但莫高窟走的是另一條路子--主管部門敦煌研究院為國家文物局直管、國家文物局與甘肅省共建的機構。除了莫高窟,它還負責管理甘肅境內(nèi)的五處石窟,其中就有麥積山石窟和炳靈寺石窟。
不過不管如何排名,這四大石窟至少有一個共同點--都在中國的北方,這與漢傳佛教首先在中國北方傳播有很大關系。同時,早期佛教沿絲綢之路往東傳播,莫高窟和麥積山石窟皆受惠于這一地理因素。另一方面,佛教石窟興盛時期的王朝國都大多也在北方,皇室出資開窟是形成大型石窟的重大原因,近水樓臺先得月,云岡石窟與龍門石窟都算受益者。
那么,南方就沒有出眾的石窟么?當然不是。如果現(xiàn)在評選中國五大石窟,南方的大足石刻會成為第五大石窟最靠前的候選者--它是中國第二處被單獨列入世界遺產(chǎn)名錄的石窟,比龍門石窟和云岡石窟都要早。
當然,大足石刻的競爭者也不少,比如同樣躋身于世界遺產(chǎn)名錄的樂山大佛、炳靈寺石窟、彬州大佛寺石窟、克孜爾千佛洞等等。你沒看錯,樂山大佛也算佛教石窟,而且是中國最大的一尊摩崖石刻造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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