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語堂先生眼中,蘇東坡在氣質上是道地的中國人氣質。
同時,蘇東坡從佛教的否定人生、儒家的正視人生、道家的簡化人生中汲取養(yǎng)分,形成了他混合的人生觀。
蘇東坡并非簡單的拿來主義,不教條。他是瑜伽術的修煉者,他卻根據(jù)自己的個人情況進行調整,甚至賦予了瑜伽幾項中國要素。
“他不但排除了那些彎曲腰、腿、脖子等類似特技的動作,以及其他粗怪的扭曲動作,而且增加了定時的咽唾液,這完全來自道家合乎生理的心得。”
黃州在蘇東坡的人生中的地位和杭州一樣重要。
其實并不難理解。
蘇東坡因“烏臺詩案”被貶謫的地方就是黃州。正是在黃州他寫了不朽的《赤壁賦》、《后赤壁賦》和《念奴嬌·赤壁懷古》。
另外,東坡居士這個號也是在黃州取得。蘇東坡在黃州時收入入不敷出,于是在東邊的山坡上開荒種植,自給自足。
東坡農(nóng)場實際上占地約十畝,在黃州城東約三分之一里,坐落在山坡上。房子在頂上,共三間,俯見茅亭,亭下就是有名的雪堂。學堂前面有房五間。這就是蘇東坡在黃州的主要生活空間。
蘇東坡在黃州的第二年,寫下這首《念奴嬌 赤壁懷古》,可謂大氣概、大氣魄。
這里面有他壯志未酬的不甘,“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fā)”。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fā)。
羽扇綸巾,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
故國神游,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fā)。
人間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在林語堂先生看來:
與蘇東坡宗教思想相反的一股力量,是他深藏在內(nèi)心的儒家思想。
如果說佛教要達到精神的空虛和無我的精神存在,就要完全擺脫個人的牽掛,而儒家是報現(xiàn)實的思想,要對人類盡其職責義務,于是兩種思想之間便有沖突。
這首《念奴嬌 赤壁懷古》我們可以看出蘇東坡懷有儒家入世的抱負。
中國古代文人政客,有關“入世”與“出世”是繞不開的話題,經(jīng)常會在儒家的入世和道家的出世中糾結。
臺灣大學哲學系苑舉正教授說:“很多人在工作時候談入世,退休時候談出世,先儒家,后道家,但這并不矛盾。”
蘇東坡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林語堂先生認為正是從黃州開始,蘇東坡變老練了。
“于情勢所迫,要一變而為農(nóng)夫,由氣質和自然的愛好所促使,要變成一個隱士。”
蘇東坡在黃州第三年寫了一首《定風波》,已經(jīng)是另外一種境界了。
東坡先生更加豁達、從容、超脫了,“ 莫聽穿林打葉聲, 何妨吟嘯且徐行”,里面有一些道家的氣質了。
莫聽穿林打葉聲,
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
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正如林語堂先生所說:
社會,文化,學問,讀歷史的教訓,外在的本分責任,只能隱藏人的本來面目。
若把一個人由時間和傳統(tǒng)所賦予他的那些虛飾剝除凈盡,此人的本相便呈現(xiàn)于你眼前了。
……
他喜愛官宦的榮耀,可是每當他混跡人群之中而無人認識他時,他卻最快樂,這就是蘇東坡。
— END —
簡約但不簡單,有角度也有底線
死磕到底,一起做積極的改變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