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太家養(yǎng)了一只母雞,專門用來下蛋。
那是兒子去年買來給兩個小孫子大寶和二寶補(bǔ)營養(yǎng)的。本來一直是兒媳喂著的,可是兒子出事后她就跑了,喂雞的事就落在了楊老太身上。
像是把對兒子的愛都傾注在了這只雞身上,她養(yǎng)的格外用心,母雞長得肥,下的雞蛋個頭也大。
快到年底了,老頭子還在外地干著木匠活,得過幾天才能回來。為了置辦些年貨,楊老太咬了咬牙,決定把那只母雞賣了。
她像平常一樣抓了一把谷子撒在地上,等它過來吃。大寶和二寶蹲在地上,專心致志地看著它把谷子一粒一粒地吞下去,直到脖子旁鼓起一個大包。
大寶用手戳了戳,然后“咯咯”笑了起來,小寶抬起頭,看著奶奶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布袋向母雞慢慢靠近。
楊老太一只手迅速地抓住雞頭,另一只手將布袋打開,把在不停掙扎與亂叫的母雞塞進(jìn)去,再用一根繩子將布袋扎緊。
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后,她掂了掂布袋,臉上露出了笑容:這么沉,沒準(zhǔn)兒買完年貨后還能再加點(diǎn)錢給老頭子買點(diǎn)棉布,做件新衣裳,他身上的那件都不知道已經(jīng)穿了幾年,連補(bǔ)丁都沒地兒縫了。
想到這里,楊老太招呼著兩個小孫子,準(zhǔn)備鎖上門去集市上碰碰運(yùn)氣。
大寶和二寶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奶奶要干什么,他們只是乖乖地跟在奶奶身后,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個會動的布袋。
集市上很熱鬧,賣家多,買家也多。
興許是楊老太將母雞養(yǎng)的太肥,不出一刻鐘便有人將它買走了,而且價錢比楊老太估計的還多了幾成。
大寶和二寶看著布袋被別人拿走,著急地拽住奶奶的衣角。他們還太小,不知道“買賣”和“交易”是什么意思。
楊老太給他們兩個買了兩串糖葫蘆,兄弟倆高興地舔著,全然忘了剛才那個會動的布袋。
帶著年貨和棉布回到家,楊老太看著空蕩蕩的院子,愣了好一會兒。
大寶和二寶早就把臉上吃成了大花貓,手上和衣服上也都粘著些粘稠的糖塊,風(fēng)一吹,院子里殘留的雞毛便粘在了手上。他們倆看了看雞毛,又看了看院子,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楊老太是聽到他們的哭聲才回過神的,她慌忙跑到他們跟前,大寶指了指手上的雞毛,眼淚還在不停的掉。
她把雞毛取了下來,找了個干凈的碗盛上清水,把雞毛放在水里漂著,和兒子的牌位放在一起。
兩天后,老頭子回來了。
他依舊穿著那件滿是補(bǔ)丁的棉衣,腳上的鞋已經(jīng)被磨出了洞,露在外面的腳趾凍得發(fā)紫。他手上還提著個布袋,里面有東西在動。
大寶和二寶歡呼著跑出來迎接爺爺,他們好奇地接過布袋,繩子解開后一只母雞撲棱著翅膀跳了出來,可不就是楊老太之前賣掉的那只!
“你的鞋怎么這么快就破了?走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楊老太嗔怪道。
老頭子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把腳趾頭往鞋里縮了縮:“我本來是想買張站票回來的,想著離年底還有幾天,再說也不是很遠(yuǎn),就索性走回來了?!?/span>
“路過集市,這只雞一直沖我撲棱翅膀,還不停的叫,我瞅著和咱家的那只挺像,就用省下的路費(fèi)又補(bǔ)了點(diǎn)工錢把它買了回來,想著兩只雞能做個伴。”
“對了,咱家的那只雞跑哪去了?”
楊老太沒有再說話,她去屋子里找了雙還能穿的鞋給老頭子換上,然后朝院子里的母雞撒了把谷子,又回屋里繼續(xù)縫制那件棉衣。
大寶和二寶蹲在地上,看著母雞將谷子一粒一粒地吞下去,直到脖子旁鼓起一個大包。他們倆用手戳了戳,都“咯咯”笑了起來。
今天推送的這篇文章,思想上可能并不是很深,但感覺文筆很自然,特別是老頭子將雞再次買回家的情節(jié),讓我想起了歐.亨利先生的作品《麥琪的禮物》,對寫作思路有了一定的啟發(fā)與幫助。
作者簡介:00年的大二法學(xué)生,喜歡寫作,希望用文字去溫暖更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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