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孟海先生將北朝碑志楷書大體劃分為兩種類型:“斜劃緊結(jié)”與“平劃寬結(jié)”;以為后者是繼承了隸法。這兩種類型,實際上是講體勢。
《元懌墓志》共有2個“喆”字(圖1,異體字),在第18行、第26行。第一個“喆”字平平穩(wěn)穩(wěn),就像搭積木,底層并排兩個“口“,上面放兩個”土“,再放一個“口”一個“土”。這是平劃寬結(jié)。第二個“喆”字是斜劃緊結(jié)。區(qū)別在哪里?一是筆畫的平與斜。上字的左右橫畫都可以平行對接,形成整體。下字的左右橫畫都錯開,尤其是長橫加夸張的切鋒起筆,更強化左“吉”的獨立性。二是筆畫的“寬結(jié)”與“緊接”?!熬o接”是說斜畫交錯又重心下垂,于是形成了偏旁點畫交織的重力平衡關(guān)系。第二個“喆”字,是右上兩個“吉”構(gòu)成整體左下傾,與左下“吉”的上斜邊形成張力?!皩捊Y(jié)”其實是“松”結(jié),沒有中宮,沒有重力下墜,像第一個“喆”字。2個“喆”是先平正后險絕。
《元懌墓志》共有3個“獨”字(圖1),在第9行、第20行、第29行。第一個“獨”字,犬旁的上撇擱在“蜀”的頭上,左右合為一體,平穩(wěn)站立。第二個“獨”字,犬旁的上撇插進“蜀”部四字頭的缺角里,左右合為一體,平穩(wěn)站立。第三個“獨”字活動起來了,犬旁右傾,蜀旁左傾,相鄰處出現(xiàn)張力。3個“獨”字是先平正后險絕。
《元懌墓志》共有2個“食”字(圖2),在第6行、第7行。第一個“食”字平穩(wěn),第2個“食”右傾。共有2個“我”字(圖2),在第15行、第28行,都左傾,但后一個更嚴重的多。共有2個“丞”字(圖2),在第1行、第22行。第2個“丞”中間一豎的弧筆使整個體勢動起來,重力右傾?!笆场薄拔摇薄柏?字的重字,都是由平正向險絕走。
《元懌墓志》共有4個“所”字(圖3),在第4行、第14行、第16行、第19行。前兩個“所”字,中間橫畫對接,橫平豎直,大體方正。第三個“所”字還是大體方正,盡管斤旁的筆畫豐富。第四個“所”字,左豎挑的弧畫使整個體勢動起來,重力稍左傾,斤旁的兩豎畫稍左傾,參入其中。4個“所”字也是先平正后險絕。
先平正后險絕,是《元懌墓志》處理重字不同的又一條規(guī)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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