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個二大娘,有人說她懶,說她不管干什么都太敷衍,潦草行事。
二大娘家五個兒子,大的小的相差十二歲,二大爺沒有別的本事,除了在公社賺點公分,沒別的本事。
二大娘呢,她除了天天伺候這一大家人,也去公社干活,不過只給她半天工,因為她每天都晚去,但她活不少干,好多人覺得集體的活不用那么賣力,二大娘不這樣想。
雖然她干活快,特別賣力,但她干活粗糙。
比如紡線,她比別人多干一半,但是她的線粗細不均勻,織布也可以用,只是偶爾斷線。
在家做飯,也只是做熟就行,從來不講究口感,特別能將就。
比如說烙煎餅,人家烙出來薄薄的,疊起來后整整齊齊,光滑細膩。
二大娘做的時候,一下子舀一瓢糊糊倒在鏊子上,來回的抹,直到一瓢糊糊都抹上,煎餅又厚又硬,吃起來口感不行,噎死人。
有一次我跟她說,少往鏊子上倒點糊糊烙出來更好吃,就是保持煎餅薄一點。
她說,哪能不知道,家里吃飯的太多,煎餅厚一點省事,就算做成這樣,凌晨三四點開始烙,上午八九點還做不完,還著急去上工,烙薄了,那一整天都不用干別的活了。
就算是這樣的飯還不大夠吃,需要天天做,晚上推完碾,還得做一大鍋糊糊喝,不然光吃煎餅,既不夠也不飽。
也是啊,她家孩子們大一點的時候,二大娘沒再去干活,天天只做吃的,就把她忙的夠嗆。
烙煎餅的玉米面全指望自己上石碾壓,燒火做飯的柴火也是去山上拾,這五個半大小子,真把老子吃的窮窮的,除了木板墊的床,幾乎沒有家具。
二大娘每天干完活,最高興的就是坐在大門口,覓得半刻清閑,眼瞅著二大爺回家就開飯。
二大娘跟二大爺?shù)拿抟露际莿e人給的,孩子們的衣服都跟套娃一樣,只給大的買,替換下來的就挨著老二老三往下穿。
有時到了老三老四,衣服就破的不像樣了,一遍遍的縫制讓褲子的屁股跟膝蓋處格外厚實。
想想二大娘的日子真不易。
以前別人說的時候,咱還小,不理解她。
現(xiàn)在想想,她的行為都是逼出來的。
如果二大爺很棒,有個手藝什么的,賺來的錢夠一家老小吃用,二大娘至于火急火燎的干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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