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親哥哥,冇錢死過摸”是一句帶有諷刺意味的話語,這句話在客家人中,常用于形容一些見利忘義、見風使舵、趨炎附勢、貪圖富貴的行為。關(guān)于此話有一則故事。
從前,某鄉(xiāng)有個做木工的人,因為在家排行第二,村里人都習(xí)慣地稱他為老二。老二從小乖巧,為人也極為老實,年紀輕輕便有著一門別好手藝,村里人都很喜歡他做的木工活。老二二十四歲的時候,在家人的張羅下娶了老婆。媳婦一進門,侍奉公婆,事事關(guān)心體貼著老二,顯得極為賢惠,大家都說老二娶了個好老婆。半年后,老二家里其他的幾兄弟陸陸續(xù)續(xù)娶了老婆,并有了孩子。為了顧好各自的家庭,趁著老婆們都回娘家的時候,幾兄弟商量著分家。精明的幾兄弟個個分了好東西,而老二因為老實,只分到一間小屋子,連廚房都沒有。原來,老二在分房的時候聽著兄弟們紛紛訴苦,想著自己剛?cè)⑾眿D,媳婦體貼,自己暫時還沒有孩子,又有一門手藝,兩個人過活餓不死,凍不著,只要有個地方住,其他都好商量,也就不跟其他兄弟計較了。等到媳婦從娘家回來,知道分家了,自家丈夫還只分了一個不寬敞的小屋子,且連個廚房都沒有,氣得火冒三丈,她一改往日溫柔的性情破口大罵。這一罵就是三天三夜,把老二和其他人罵得狗血淋頭。老二見溫柔的媳婦變成了惡婆娘,一下子就蒙了,再看媳婦那罵人的氣勢,他大氣都不敢出,不是出去找活干,就是在家悶頭睡覺。
漸漸地,老二媳婦潑婦罵街的行為被村里人傳開了,大家都知道老二娶的媳婦是個惡婆娘,且性子十分潑辣,一些不信邪的人上去教訓(xùn)她都惹了一身腥,從此見到她都要繞道而行。老二自從知道自家媳婦的真實性子后,暗暗叫苦,卻不敢去惹她,只好沒日沒夜地接活干。有一段時間,老二接到隔離鄉(xiāng)一鄉(xiāng)紳家的活,木工做好后,鄉(xiāng)紳見老二的活干得極為細致漂亮,高興之余額外給多了報酬。回到家,老二把錢拿給媳婦,媳婦兩眼發(fā)光,把錢數(shù)了好幾遍后,小心翼翼藏好,然后端茶送水,嬌羞可人地對著老二說:“哎呦,我的親哥,你出去這么久一定累了吧,我給你燒水洗澡,做餐好吃的給你?!边@突如其來的一聲“親哥哥”可把老二給嚇蒙了,要知道媳婦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理他,有事沒事還給他看臉色,現(xiàn)在突然溫柔起來讓他后脊骨一陣發(fā)涼。老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了一夜,第二天,老二在媳婦的熱情相送下繼續(xù)出去做工。晚上回來,媳婦歡喜地迎上來,只是,老二這次沒拿到工錢,媳婦的臉立刻就黑了一半,又大罵起來。
一段日子下來,老二發(fā)現(xiàn)有錢給媳婦的時候,媳婦便每日里親哥長親哥短的叫喚,殷勤侍候。一旦沒錢,便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動不動便開口臭罵:“嫁給你這個窮鬼,過摸絕代!”后來,老二家媳婦見錢眼開的事情被傳開,大家在茶后淡飯之余都笑老二家的媳婦是“有錢親哥哥,無錢死過摸?!?br> 其實,“有錢親哥哥,無錢死過摸”中的“過摸”也是有它的出處。在我市,人們常說的“過摸絕代”是“過毛絕代”這句話語的演變?!斑^毛絕代”也是一句客家俗語,常常用作形容詞或感嘆詞,表達事物的特別狀態(tài)。但客家人也常常用它來罵人,意思是別人做了對自己不利的事,說了不好的話,于是就用“過毛絕代”來還擊他人。而關(guān)于“過毛絕代”另外還有個傳說故事。據(jù)史書載,在遙遠的西晉朝代,晉武帝司馬炎曾分封八個宗室族人為王,后造成八王割據(jù)爭權(quán)的“八王之亂”。在歷時16年的戰(zhàn)亂中,河間王司馬與趙王司馬倫為了爭奪一塊轄地,進行了多年的廝殺戰(zhàn)事。洪洞縣內(nèi)有一過姓村落七千余人和一毛姓村寨萬余人,在一次廝殺中,河間王命過、毛兩姓協(xié)同抵御趙王的兵馬,亂戰(zhàn)中趙王中箭敗逃。待趙王箭傷痊愈后,為報一箭之仇,便揮軍夜襲,圍攻兩村,見人便殺,一個不留,并放火燒毀民居,將過姓、毛姓村民幾乎殺光了。后來,中原人大舉南遷,人們在回憶敘述過姓和毛姓被戰(zhàn)亂殺得幾乎絕代的慘景時,便說“過毛絕代”了。而隨著人們不斷的遷徙以及客家話形成的方言不同,在河源地區(qū)“過毛絕代”又逐漸被人們說成了“孤摸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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