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當兵時的回憶【二】
我們到達了守備十三團新兵連駐地時才發(fā)現(xiàn)，這里我們所居住的連隊營房都是當?shù)厝怂Q謂兒的地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經八北真正高大寬敞明亮的營房。就是在一片滿是荒草山坡背風處用鐵鍬挖出來的所謂地窟窿的大窯洞，上面周圍再抹洋灰砌上青灰色的花崗巖石頭當?shù)鼗?/span>
如果不是上面再用當?shù)赜退赡绢^做頂棚支架，兩側用當?shù)責耐链u壘成墻的話，干脆就是一個露天漏風的大棚子。屋里面是一個大通鋪，雖然說是在地上，但這底下是空的。是用土磚砌墻加水泥壘的一個大地炕窩子，在外面灶臺坑里是可以做飯時用燒劈柴木頭來取暖防止地下反潮的火炕頭。因為這里呼倫貝爾大草原一年春夏秋冬四季中，風沙都很大，就是夏季來臨時侯算是風兒勁頭稍差些。這里當老兵的戰(zhàn)士，在以后的日子里時常對我們說:呼倫貝爾海拉爾，一年只刮兩次風，每次刮半年。這守備團新兵連是共有三個連隊算一個新兵訓練營吧，每連共有新兵一百二十多人。全團共有十一個戰(zhàn)斗連隊，除了兩個營有6個步兵連及一個炮兵營3個炮兵連外，剩下就是特務連和通信連算是團部直屬連隊了。
團部后勤處還有一個汽車排和軍械修理所啥的保障分隊。衛(wèi)生隊和軍馬所算團部非訓練輔助后勤單位。全團當時人員加起來也就一千多人左右，算是當時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編制序列里的乙種簡編師。我們當時乘火車到這里的新兵哪個地方人都有，可謂真正的來至祖國四面八方。有南方西南四川、廣西、也有南方東南廣東、福建，北方的中原河南,河北及大西北甘肅、青海籍貫的戰(zhàn)士都有，基本上就差西藏和新疆來的兵源了。因為我們是統(tǒng)一乘這趟軍列悶罐車來的，部隊上老兵習慣叫我們是當年78兵的兵，都新兵蛋子。如果不是今天我們一下車，就湊巧趕上了這呼倫貝爾大草原的冬天下的這場大雪。
本來各新兵連要為我們這些來的新兵召開熱鬧非凡敲鑼打鼓熱烈歡迎儀式的場面，可惜都讓這場大雪給耽誤搞砸了。我們新兵連長是一位69年遼寧籍老兵叫任耀生，他個頭不高人長的黑瘦，他望著我們這些新兵蛋兒來到這里，感到心里挺高興又顯的面部表情不自然，應該是他自己心里有些惆悵失落的矛盾糾結情感吧。因為每年老兵退伍，新兵下連的新老交替，讓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一種難以割舍的三年相處深厚感情，一朝一夕的濃濃戰(zhàn)友之情讓每位即將告別軍營的昔日形影不離的戰(zhàn)友都在分手時候，緊緊擁抱拉扯對方不能分開，最后分手時候都是依依惜別痛哭的流下眼淚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一切皆因沒到戰(zhàn)友分開惜別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這話真的一點都不假。我們當兵最難的就是頭一年，新兵集訓結束下連到各邊防駐地老連隊去，這些自然是以后我們新兵集訓結束的分到老兵連隊要經歷的過程后話了。不僅要自己挾著尾巴做人，還要為整個班的七八位老戰(zhàn)士們伺候服務。這新兵連的每位訓練新兵班長都是團里各營連的訓練尖子，都是從海拉爾內蒙古軍區(qū)草原守備五師教導隊博克圖地方出來的帶新兵班長。
我是分在新兵營一連一排三班，班長叫王立東是一位籍貫黑龍江齊齊哈爾阿城的兵。他長的黑瘦，個頭很高能有1米8多都快1米9了，在我們新兵營也算個頭最高的兵了。因為我們當時都是徒步走到這的，又經過這嗎長時間的一直十多天呆在火車悶罐車皮里，下車時候又沒有補充食物，都尋思到這駐地好好吃上一頓大餐吶。誰都沒有成想在這來新兵連地一路上又是風雪交加的給我們每個人都搞的長途跋涉筋疲力盡，各自肚子兒也不爭氣的咕咕餓得直叫喚，此刻不論是誰都是全身上下濕漉漉的。到了所謂連隊操場之后，仔細看了一會才算辯別對比清楚知道，這其實就是一個大山坡下的諾大一個空場。因為此時天空中下的大雪越來越大，紛紛揚揚的雪花都整個覆蓋了，這個呼倫貝爾大草原的一切。天空,地上,草原,我們的營房都籠罩在白茫茫蒼穹銀色世界里。新兵連排在分別點過名后，把我們都分到連下各班排里去。我們連忙從架子車上取下各自行李，在各新兵班長帶領下，分散到自己班去了。多虧班長告訴了我們怎么樣來辯別自己班的位置和房子趟數(shù)，否則很容易在連隊伙房吃完飯后，找不回來自己班。
我們一排,二排分別在山坡東面和北面，三排、四排在南面和西面。正好把我們新兵一連訓練操場圍在中間，二連,三連也分別在另兩處山坡下駐扎。我們團部機關是這里的唯一的三層樓房，旁邊下面是團直屬隊通信連和特務連，中間還有個大操場對面的團機關辦公樓建筑物是團俱樂部。這里另外還有團衛(wèi)生隊及汽車排的停車場。我們把自己行李剛安置好，正準備整理鋪好自己內務時，就聽見我們新兵排長，他叫全新是吉林兵再吹就餐集合哨。我們都顧不上脫下自己徒步被大雪搞濕的棉大頭鞋，就連忙放下自己剛要疊被子，就抓緊趕快出來去列隊到連隊伙房食堂吃飯。今天主要為了歡迎我們新兵到來，炊事班為我們做的主食是吃內蒙特產黑蕎麥所搟的粗面條。菜兒做的也挺豐盛有呼倫貝爾大草原手扒清蒸羊肉，還有從這里叫莫日格勒河捕撈上來的鯉魚大燉菜。
因為這個隆冬季節(jié)里根本就沒有什么象樣的青菜給我們做著吃，炊事班就特意把當時部隊伙食老三樣蔬菜今天換個法給我們做著吃，把大綠皮蘿卜用刀給切成細絲再澆上白米醋和白糖醬油混合的調味汁，吃上一口在這內蒙古塞外大冬天里也算別有一番特殊風味了。雖然歡迎我們到來的飯菜就四個菜，剩下最后一道菜是我們部隊自己種的黃瓤土豆燉土雞肉塊，里面佐料還特意添加上呼倫貝爾大草原產的一種叫沙蔥的小蒜頭來調理做菜香味。
新兵連炊事班還特殊為我們新兵每班十一個人上了，一瓶叫草原燒鍋貼著綠色牧民騎馬放羊的商標。這酒精度數(shù)應該是很高的，比起我們山東高密老家產的薯瓜酒，蘭陵醉及景芝大曲度數(shù)要高很多，因為這里莫日格勒冬天里，天氣是格外天寒地凍。如果我們在嚴寒冬天這里訓練完以后，不喝上幾口祛寒白酒，是很容易讓我們在訓練時產生的汗水變成寒濕氣留在自己體內排泄不出去，日久天長而產生形成風濕性關節(jié)炎。
在這里服役三、五年老兵及軍官都有老寒腿風濕性關節(jié)炎及胃潰瘍毛病，因為天氣寒冷再加上我們不良飲食習慣而造成的問題病癥，在這里是長期服役軍官和老兵的標配職業(yè)病。因為我們都有些在此刻餓急眼了，飯菜剛上桌就讓我們狼吞虎咽大口的吃喝就不一會給風卷殘云給造光的溜干凈。這下可好了，新兵連長任耀生及我們排長全新到每個桌上給我們敬酒時，發(fā)現(xiàn)基本每一個班排餐桌上，飯菜都被打掃的干凈利索，基本上都可以不用再擦自己飯碗啦，用水沖沖就行了。
桌上的白酒只有班長啥的象征性喝上幾口，或是干脆就沒有開啟酒瓶蓋就原封不動放在桌子上。這一幕搞的新兵連排干部和新兵班長們都挺尷尬不好意思，但我們都是剛入伍到這里艱苦條件下的新兵，他們也不好意思再說些啥，只好讓炊事班又臨時加急炒了是準備明天中午吃的白菜燉豆腐及早餐連隊腌制的蘿卜干咸菜。好歹這頓新兵連的歡迎我們到來第一次會餐就這樣情況下結束了，因為我們班誰都沒有當時喝這草原燒鍋白酒，所以我們誰都不知道該白酒的味道來。吃過飯后，我們都用炊事班大缸里從外面山坡下地井打的井水來刷洗自己的就餐用過碗筷之后，才又全班集合好統(tǒng)一由班長帶隊回到我們地窩里的所謂營房來。這時候外面的雪兒還繼續(xù)下，我們就開始在地鋪上鋪好自己棉軍被和新下發(fā)的狗皮褥子。
班長又領著我們在鋪好地鋪上棉被以后，到外面教我們如何使用白樺圓木頭用斧子劈開以后把柴火添進這地窩子的外面灶坑下燃燒取暖方法。這里我們不使用煤炭取暖冬天里都靠燃燒各種木頭來保障連隊各班排地窩子營房來取暖，我們廁所也是簡易的四處漏風旱廁所，說句不好聽的話，去解手方便時一定要小心不能蹲太長時間，防止被這里的寒冷風兒凍壞自己的屁股啊。終于我們都堅持熬到團部電線桿上大喇叭播出吹響了晚間熄燈號后，才按班長分配的各自地鋪位置去睡覺。我們洗漱所用過的廢水也不能亂倒，防止以后在這漫長冬天里結下厚兵在操場上影響我們訓練及走道。
我們的地鋪上邊旁也烘烤著我們今天下火車，陡步回來搞濕的大頭鞋里面出汗羊毛氈鞋墊。這屋里面到處都彌漫著一股股好聞燃燒嗶啪作響兒的白樺木頭劈材和我們大頭鞋里面有些發(fā)酸汗臭在外烤晾的鞋墊和我們襪子所散發(fā)混合一起的有些嗆鼻濃烈發(fā)酸氣息味來。就這樣在屋里面沸沸熱氣向外不斷散發(fā)時候里我們都安然進入自己的夢境中，我躺上自己地鋪上夢里耳邊兒還響起算是我從當兵第一次離開家鄉(xiāng)的咣當咣當不?；疖噽灩捃噹旭傇阼F軌聲音，我們就這樣帶著各自的夢囈呢喃自言自語睡覺夢話中進入思鄉(xiāng)的夢眠里。
可能是半夜負責往灶炕里添樺樹木頭的新戰(zhàn)士一次往里面添加太多數(shù)量了，我在睡夢中仿佛自己單獨就行走在夏天沒有樹木遮擋陽光的家鄉(xiāng)高密羊角山上沙土路走。此刻全身上下就似有團團熱浪火苗在緊緊圍繞烘烤著我，我感覺自己的咽子發(fā)干，鼻孔眼里有一股濕潤血腥味順著嘴唇流溢出來。就本能睜開自己眼睛，咦這里是什么地方？周圍都是黑糊糊的朦朧景象，我的視線還有些看恍惚不清楚，稍等一會才明白反應過來，啊，我已經到了這里呼倫貝爾大草原上邊防守備團部隊了。此刻外面的風聲很大，雖然屋里窯洞一般兒的門和狹小窗戶上都掛著厚厚阻擋外面冬季里肆虐飛揚咆哮風沙棉布簾子。但來自外蒙古大風兒再加上蘇聯(lián)遠東地區(qū)西伯利亞的寒流密切配合，咝咝不停嘯叫著從屋里門窗縫隙處吹刮進來。我想起來去喝些水，來緩解一下自己被灶炕地鋪下面灼烤的滾燙溫度，又怕起來驚醒身旁邊的新戰(zhàn)友，正猶豫不決時，我們班里已經有幾位新兵同我類似承受不了這呼倫貝爾大草原部隊地窩子下面火坑頭的溫暖熱度。我看見他們有的已經悄悄起來，只是穿妥軍裝把被褥兒稍稍疊下兒，枕在腦后眼晴呆望著這低矮狹窄天棚的地窩子營房兒。因為地球赤道緯度關系，這里天亮的時間要比其它地方晚很多，新兵連為我們新兵班配發(fā)站崗用的上弦子鬧鐘，在早上六點鐘鈴鐺震響個不停時，外面的天空這會兒還沒有徹底大亮，天明。因為早晨起來
以后，我們必須要同其它附近老連隊一樣兒出早操，雖然現(xiàn)在起來天還沒有亮，我們也都穿妥軍裝衣服，戴好棉帽子,再扎緊武裝帶，系好腳上笨重翻毛大頭鞋，由班長點名報數(shù)后，在由他帶領全班到連隊操場上去以后，向新兵連值班排長點名報數(shù)后統(tǒng)一帶到團機關樓操場上出團大操。
我由于起來的匆忙，也沒有顧得上用手巾來擦一把，因為地炕燒的太熱引起我臉上淌冒出鮮血大寒來。我們剛剛跑步到團機關操場上，此時恭候我們多時的團長沈恩地，在操場接受各直屬連隊報告人數(shù)后，他下達了，全團開始跑步命令。這空曠操場面積很大，應該能有上萬米吧，好在我們只跑上3分之一的距離，因為我們新兵在老家時誰都沒有接受過跑步訓練，剛開始時，我們還能勉強跟上其它前面連隊后面屁股跑步，但時間,距離稍微一長我們這些新兵兒都承受不了啦。我們剛開始跑步還以為是一件挺過癮享受的事，可功夫不大，就都基本有些跑不動步了，但前邊跑步的連隊還是底氣十足的繼續(xù)保持剛開始的速度跑，可我們新兵們就開始漸漸跟不上人家前面連隊戰(zhàn)士，有在隊伍里開小差退出來的新兵兒了。
這些退出隊伍的新兵，剛要停下跑步來歇會時，就讓連隊后面押陣的新兵連長，任耀生發(fā)現(xiàn)被制止，他也邊跑邊不停喘息著一陣陣從口中冒出的呼吸熱呼氣兒，說，你們跑步跟不上趟的戰(zhàn)士，都不能跑步停止下來，你們要慢慢緩沖減速，否則是很容易跑岔氣，會半天緩不過來勁的。而且你們剛剛跑步全身流出來的汗，也會被這里冬天寒冷大風被吹受涼感冒，因為我們都是新兵不敢不去聽他當連長的話。我們剛停止下來時，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循環(huán)產生熱氣呼呼往外冒，不論誰的頭上、臉上兒都是汗涔涔，搞的自己臉上及眉毛都掛滿白霜兒。腳下穿的笨重翻毛大頭鞋，里面墊的羊毛氈鞋墊也因為我們跑步腳兒排出的熱汗散發(fā)不出去熱量兒，使鞋墊跟腳上襪子粘貼在一塊，我們現(xiàn)在雖然放慢了腳下步伐，但每走一步都會出現(xiàn)噗嗤噗嗤鞋里面腳與鞋墊接觸產生摩擦聲。
昨天我們來到部隊新兵連時路上下的大雪今天早晨都被外蒙古及來至蘇聯(lián)西伯利亞寒流吹刮到遠處山邊凹陷低洼處，周圍部隊營區(qū)土路兩旁，高大挺拔的白楊,油松,及呼倫貝爾草原沙丘處扎根裸露地表粗糙根子的胡楊,沙棘,帶小刺兒的野山拐棗樹上面都垂掛著昨天下的薄厚不均大雪兒?？菸臎龅牟輩灿行┑胤?，已經被大雪深深掩埋遮擋住了，雪地上還有幾道不知是沒有遷途走的侯鳥留下的痕跡，還是草原黃鼠狼子啥的留下足跡。
今天偌大的空曠操場上還有昨天其它團直屬連隊，昨天老兵戰(zhàn)士天寒地凍洗過的晾曬軍裝衣服沒有收，現(xiàn)在都變成似一張張硬硬盔甲兒，掛在各自連隊曬衣桿上，被一會兒猛刮又一會弱刮的陣風，刮的東倒歪，幾件被凍成冰砣兒的衣服來回碰撞一起，發(fā)出不斷兒的嘎吱聲。昨天深夜我們在睡夢中聽見猛烈風兒刮過咝咝嘯叫聲，就是因為凜冽大風穿刮過團通信連，有線電話總機班，通信有線線路電線桿的電線聲產生的剌耳嘯叫聲。
遠處地平線上東方，這會兒漸漸可以看到朦朧黑暗云霧中，開始出來天際稍微淡粉色彩來。周圍的景物隨著云霞顏色變紅，最后變成絢麗多彩的紅彤彤火燒云后，整個大地此時又似恢復盎然生機一樣。一群展翅翱翔野鴿子在湛藍天空，朵朵飄動似跳舞的白云襯托下，來會一圈又一圈兒的空中飛翔。天終于大亮，我們也結束跑步了，這時才清晰大洳看到周圍景觀輪廓兒，遠處不僅有空曠無際的此時彰顯蒼草枯枯的沉寂大草原，也有縱橫交錯盤旋起伏大興安嶺群山兒。
這里距離我們邊防守備13團最近是四方山和達爾演羅山，山下有許多我們當時都叫不出來名的小河流，因為這里草原海拔平均在650一700米左右，這兩座平地而起的大山就顯的非常巍峨壯觀。條條猶如九轉羊腸兒的彎彎小河，此時都被昨天下的這場紛紛揚揚大雪兒，粉飾的猶如整個銀色潔白的世界，白雪皚皚周圍都是一片被剛升起陽光反射出耀眼有些刺目我們都睜不開眼睛光亮來。
營房邊石頭土路上都是厚厚昨天下的堆積大雪，否則我們不能早上起來跑步兒，這嗎腳底下沉重無力，因為看不清楚辨別前面操場圈上跑道，只能盲目跟隨前面跑步的連隊?？┲?咯吱我們穿著笨重翻毛大頭鞋與雪地上面碰觸發(fā)出輾壓聲，被我們跑步所腳踩壓踏過的地方，都變成現(xiàn)在堅實邦硬溜滑嶄亮的可以打趾溜滑了。我們都汗津津收操歸來，很多新兵們穿在棉祆里面秋衣都汗?jié)裢噶?，一個個雖然說是汗流頰背，但因為體內血液循環(huán)加速的作用，每個人臉上都是顯的紅光滿面，精神狀態(tài)確實要比昨天我們新兵坐火車一個星期才下車時精神面貌強不少。
我們班從南方應征入伍來的幾個新兵，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北方下這嗎大的雪，在回來利用早上短暫整理內務疊完被子洗漱時間，江蘇常熟入伍的周喜明,金華,陳少寶仨個人，竟然趁我們各自洗漱的間隙到外面，偷摸把昨天下雪有干凈背風地方雪兒，用手揉成一個雪團往自己嘴里塞，他們相互往自己嘴里塞，還互相高興逗著笑，被我們新兵班長王立冬發(fā)現(xiàn)后就是一頓批頭蓋臉的斥責，惹的我們幾位北方入伍新兵，看見之后忍不住哈哈對笑起來。班長看見我的鼻子下面和嘴唇上有血跡，就好心告訴我，莫玄根，你出大寒了，抓緊用涼水洗一洗吧，我聽從了他的話，立即在班里門口背面處，放著全班飲用水缸里，用一半葫蘆做成水瓢兒，舀起兩勺子水就倒進自己從山東高密人武部發(fā)的白搪瓷洗臉盆里，水缸里面水兒，由于有地窩子下面土火磚傳導地下灶坑熱量，所以水缸里的水兒沒有上凍，而且還挺熱呼呢。
我的臉兒因為剛才操場跑步，上面出汗變成的白霜還沒有徹底溶化掉，臉兒與水盆里面水兒剛接觸時，我的臉兒熱脹冷縮還被冷不丁兒刺激一下，臉上頓時脹開毛孔收縮起來，自己禁不住接連打了三、四個噴嚏后才停止住。因為我們剛來到這里不毛之地，班長并不沒刻意教我們整理內務被子，似他疊的一樣似一塊棱角分明豆腐塊，現(xiàn)在我們任務就是收拾妥自己一切，拿好彼此碗筷去集合統(tǒng)一到連隊飯?zhí)萌コ栽顼垺?/span>
連隊飯?zhí)迷O在我們三排后面的一處高地上，蓋的房子比我們住的地窩子營房要強不少，食堂里面寬敞明亮，能大概有一百多平方面積，可以讓全連近一百二十多號人，都輕松坐下來吃飯。我們連隊共設三個排，每排三個班，一個班有十名新兵及一名老兵班長，所有的新兵班長都是由師教導隊集訓三個月下來的二年老兵來擔任。那時當兵我們一年兵津貼費只有五元錢，多虧是國家照顧我們所有一線邊防守備部隊，每位士兵還可以享受到額外國家補助3元邊防補貼費。我們新兵班長因為是兩年老兵津貼費要比我們多1元兵齡錢，再另外加上班長津貼費2元就是每月要開上12元，這在當年時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因為我們刷牙用的白象牙膏才8分錢一支，如果想省錢，使用刷牙粉每盒才3分錢，手紙一卷筒兒才3分錢，用的洗臉香皂胰子也不貴，一般每塊不超過5分錢，因為我們這時候當兵已經都算是成年人，每個人臉上或多或少都開始長了細密密毛茸茸的胡須，也要用刮胡刀來刮自己的胡須，買的剃須刀架才一毛錢是天津產的飛鷹牌，刀片一盒也才2分錢，更甭提什么當時我們抽的香煙啥了，迎春2分，蒙古包3分，紅玫瑰才2分，內蒙產的過濾嘴大青山香煙也才不過4分錢。
此時新兵連炊事班開的早飯，都是各營連派出炊事班老兵臨時湊到一塊，等我們新兵連集訓結束，下老兵連隊時，他們會一塊隨我們新兵連解散再回自己原來的老連隊，我們今天早飯是小米稀粥，主食是剛出蒸籠熱氣騰騰稍有些微微空氣中發(fā)酸發(fā)酵金黃色的苞米面窩窩頭，菜就是腌咸蘿卜絲和辣白菜，我們吃過這頓早飯后，就要開始今天的第一次新兵正式入伍訓練了。
